说着,给表弟候天宝递个眼神,就自己先往外走了。
候天宝见天的在他表哥面前打转,还能不了解他,只一个眼神就心领神会。
拉住想要拦住罗青树解释的李春明,装作无奈的劝道,“春明,我表哥够伤心了,你就别再过去给他添堵了。”
李春明哪能让费劲心力谋划来的机会飞走,看到候天宝还在,赶紧抓住他防着他也溜走,心急的说服道“天宝,咱可是好兄弟,你可不能撂下不管,得帮帮我。你也知道我二叔不在了,就家里对夏芒再宠,乡下地方还是看父母兄弟,好亲事也落不到她头上。所以当初夏芒被那位同志救了,人才也不错,也再寻不到可心意的,就给她定下了。可那人冷心冷肺的,纵定了亲对夏芒也不大上心,这家里早都后悔了。就罗同志不来,我家里也准备劝夏芒放手。也是夏芒这小丫头,知恩图报,被人救了,就想着要嫁人家报恩。实在是憨傻,这一辈子的大事哪能这样草率。她这是一时拧不过弯来,回头家里就去劝她,那人又冷又硬还远在部队,对她来说实不是良人。要报恩有得是法子,都新社会了,早都不兴啥以身相许了,她会想明白的。”
侯天宝见李家还算上道,不用自己再费心点话,自是满意,“行了,春明,咱都是多少年的交情了,我这肯定在你这头。不过你也知道我姨父在那个位置,多少人盯着,表哥就是再喜欢你妹子,也不敢担了破坏军婚的名头。所以得你妹子解除了婚约咱才敢说别的!”
他意味深长的说完,又满含深意的环视一遍屋里的李家众人,留下句“我等你的信儿”,也跟着大步离开。
得了候天宝的提点,李保盛和李春明心里有了底,见候天宝也走了,就没再强留。
父子两个交换了眼神,也跟着出去,贵客走了可不得好好相送!
门口,罗青树一脸不耐的坐在驾驶位上抽着烟,候天宝最知道这表哥的臭脾气,小心挨过去小声说了句“放心,都说明白了,表哥就等着洞房花烛吧”,才麻溜的也上了车。
这时李保盛父子也追了出来,还没等上前客套道别,只得了罗青树一个轻慢的点头,贵客已是发动车子绝尘而去对着围在门口的村里人的询问,李保盛父子丁点口风也没露,只说是李春明的同学路过来歇个脚,就赶紧敷掩着回了屋。
这头李夏芒急匆匆回到自家屋里找施明芳要靳淮安留下的联系电话,才发现屋里李家的女人除了李春纷外都在她娘的炕头坐着呢!
暗想怪不得前头没看到这几位的影子,原来是兵分两路,来攻克施明芳来了。
真是好算计!
这都要撕破脸了,李夏芒也没了顾忌,进屋就十分不客气的撵人“奶,大伯娘,四婶儿,我这儿还有事和我娘商量着,忙得很,就不留你们在这儿说话了。前头客该走了,该说的我也都和爷他们说清楚了,奶你们就不用在这儿使劲儿了,也不嫌累得慌。”
朱玉珍和王桂兰就有些讪讪的,没了话语。赵香秀这回得了李家上下的支持,觉着有了依仗,哪肯罢休,“我说夏芒,哪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家里还不是为你好,这罗同志多好个青年,不比对你连个软话都没有的小靳好多了。还要给你在县城安排工作,往后你可就吃香喝辣过咱连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了,这都掉到福堆里了,你可要惜福!”
王桂兰听了也忍住尴尬附和着帮腔:“是啊夏芒,家里总不会害你,听四婶的,撂下小靳吧。他就再好对你不上心这日子也过不起来。咱心里都明白,人当初可不情愿了,这硬求来的终不长久啊!小靳这事儿家里那会儿也是怕你再寻死觅活的才没反对。可我看你这阵子行事稳当多了,该当好好想想哪个对你更好。”
其间施明芳几次要打断两人的说教,都叫李夏芒扯着衣角给拦住了。
这等王桂兰也再说不出啥新意来,她才不屑嗤笑道;“这车轱辘话说多了也没啥意思,大伯娘四婶儿你们还是省点口水回去歇着吧。还是那句老话,这早八辈子都分家了,我家里的事自有我和我娘商量着来,就不劳各位长辈操心了。都快晌午了,你们不饿吗,我可是听了一早上的经,早饿透了。”
说着不由分说,架起朱玉珍就往外送。施明芳见了也难得强硬起来,跟着推着赵香秀和王桂兰往门外走,嘴上念叨着“我早说了和我说没用,夏儿爹不在了,我都听夏儿的。”
见这母女两个油盐不进的,连亲戚情面都不顾了,撵人的事儿都干了。赵香秀再是想大展身手,也没个下力的地方了。
“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三四来,只好招呼着不知所措的朱玉珍王桂兰两个回了前头院子。
李夏芒扶着备受打击的施明芳回了屋,给她倒了杯温水让她喝了顺顺气儿,才坐到炕上问“娘,来的人是革委会主任家的儿子,怕是有些麻烦,得找靳淮安。你那儿不是有他留的部队电话,得赶紧联系上他,不然等大伯他们先找他解除婚事,那就没人能帮咱了,这姓罗的不是善茬,到时咱就是不乐意也得嫁了。”
“知道,知道,娘最恨的就是革委会了,哪能不知道他们疯狗似的见人就咬。当初如果不是这帮人不依不饶的,你外公外婆哪能忍不下去的寻死呢!这几年我和你大姨小姨为啥缩着脖子做人,还不是怕被这帮人盯着。这姓罗的一家子手上怕都沾着人命哩,夏儿咱可不能和他们有牵扯。你爷奶大伯他们原当都是好的,可搭上自家儿子的前程,哪还管你嫁得是谁,你可不能听他们的跳火坑。小靳的电话我收在柜子里,这就找给你,赶紧给他打去。”
没想到还有施明芳父母的前因,这就难怪打动李家上下的好亲事,在施明芳这里却是深恶痛绝了。
接过施明芳翻出来的抄着电话号码的纸片,李夏芒也不用施明芳陪着,就再出了屋准备去大队部打电话。
可她脚刚迈进前院,李春明仿佛早就等着她一样跟着从屋里蹿出来,仍嘴上挂着笑劝道,“夏芒,你这如果是想明白了要和小靳同志说清楚解除婚事,那哥哥就陪你去队部往部队挂电话。如果不是,那你就别急着去,等再想几天,啥时候想明白了家里再让你去。你还小,长辈的话多听听准没坏处!”
这是看着不让自己出门了!李夏芒实没料到他们还敢这样干。
深呼吸了几下,平复了心口撺出来的戾气,从没吃过亏的李大小姐心里不断的提醒今非昔比,要忍要理智。
这是乡下农村,李保盛又是大队书记,在这里一言九鼎的少有人反对。李家又男丁众多。打着为她好的旗号,他们声势十足。自己和施明芳两个弱女子想要硬闯出李家院子是不可能的。
想明白这些,李夏芒也不和他争辩,一言不发的折回去了。
李春明见目地达成,也不急于一时,仍是施施然的回了自家屋子。
心里正着急上火的施明芳见闺女去而复返,忙询问道:“咋回来了这是,是忘了啥吗?”
李夏芒没好气的回道:“还能为啥,是咱两个被看住了,大门都甭想出去了!”施明芳听了就慌了,她久住乡下,最是知道厉害。像她和闺女这样家里没个男人撑腰的,在这里还不是任人拿捏,村里不会有人出来得罪李保盛为她们说话的。
“这可怎么好,都是娘没用,但凡给你添个兄弟,他们也不敢这样欺上头来。”
说着话已是泣不成声,显见得是没了主意。
李夏芒自己都生气,也没了劝慰她的心情,冷着嗓子说,“哭是最没用的,还没到那份上,娘别跟着念得我头疼。”
施明芳哽咽着到是听话的停下了眼泪。闺女说得对,要是哭又用,当初姐妹三个也不会被匆匆嫁了,后来家里父母就不会熬不下去没了,家也不会散了。
不想闺女更烦,她老实的坐边上默默地守着。
知道现在的当口,是不用想着出去了,唯有想办法拖一阵子,等大伯他们认为自己已经想开了时,再图其他吧!
也许到时这两段婚事都能了结了,自己就不用另想办法推了靳淮安的婚事了!
夏芒苦中作乐的想着!
想明白了,夏芒就准备到前头再倾情表演一番!反正她能屈能伸,只要能解决问题,她不怕表演小白花啥的!
于是她稍酝酿了一下,才又委委屈屈的去了前院!
李家大院前两栋后两栋,共有四栋房!兄弟三人早年就分了家,李炳田夫妻就跟着老大!因此前院两栋就住了李炳田夫妻和李保盛一家九口人!
她进了李炳田的屋子,果然里头乌泱乌泱的大房一家和李保旺夫妻两人都在呢!
独缺了李保旺的三个儿子,想想李秋成兄弟素来和自己交好,这是怕他们偷着帮自己给排除在外了?还是嫌他们年记小掺和不了大人的事儿?
夏芒也觉着自己心大的很,都这时候了还能想东想西的!
第5章
第五章
看到她复又回来,李炳田和李保盛交换了下眼神,知道她经了刚才出不了门,这又找回来,定是有啥说法了!
看屋里人太多,李炳田挥手叫女人和孩子都出去,才和言悦色的叫夏芒坐,又叫李春明给妹妹倒杯热水来,让她别急,先缓缓再说。
夏芒暗自鄙夷,又将腹稿默念了一遍,硬挤出了一串眼泪,才悲切的痛诉,“爷,大伯,还有四叔,你们有事就不能先跟我商量一下?这猛不丁的就让人来家看我,我这都成了啥了?你们说罗同志好,空口白牙的就叫我悔婚另嫁,考虑过我的心情和名声没有?”
抽空抬头看了看李家的几个男人,见他们果然在认真听,才又接着演道,“说实话对靳同志我也不了解!说死了要嫁他也是看他长的好,还在部队当着那么大的官!当着爷大伯四叔和各位哥哥的面儿,我也不怕说,我就是想嫁给有本事能给我体面生活的男人!好叫想看我笑话的人闭嘴!可现在你们又找来这个姓罗的,还不让我出门了。我要不答应,你们就准备一直关着我是不?”
看她不像刚才那么情绪激动了,语气也松动了,瞧着有商量的余地了,李春明赶紧跟上游说道,“夏芒,家里还能害你不成!你这是光看到靳同志一个就觉着他好,可你咋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没经过比对是寻不出最好的来的!最重要的是靳同志对你可带着恼看不上你哩!这样你多久才能暖回来?夏芒你这相貌哪还用这样委屈自己?看罗同就知道了,他要娶了你还不得把你捧在手心里疼的?两相比较,你要不傻就知道该选哪个!你说哥说的对不对?”
看着李春明舌灿莲花的,夏芒真想啐他一口!
原主李夏芒讨厌堂姐赵春纷一直以来的小动作和处处攀比的小心思,在李家表面和她最不对付!可叫她说,李春明更是最坏,看着斯文体贴的其实最是黑心汤圆,每次看似无心的话语,却总能挑动赵香秀母女出头给他当马前卒,事成了他受惠,不成他也能置身事外。
也是最近,她总觉着大伯娘瞅着她的眼神不大对,李春明也总和大伯娘背着人说着啥,她都从窗子里看到好几次了!这娘两个象是憋着啥大招要对付她一样!
所以这阵子李夏芒最顾忌的就是他了,尽量躲避他,防着他找上门让他算计上!
可她都够小心了,没想到就是跟着出趟门,他就能将她论斤称两的给卖了!
心里再恨,她还得接着装,“就算春明哥你说的都对,也该缓着些来,哪有这样直接就登门的?我的名声本来就够坏了,这下又得叫村里指指点点了!这还叫我咋活呀?这婚要现在就退了,转头我又马上嫁给姓罗的,想也知道都会背后说我些啥?烂货狐狸精都是轻的!要是这样,那我宁可谁都不嫁!爷,大伯你们要非逼着我,就抬我的尸体到罗家去吧!又不是没死过,我且不怕呢!你们掂量着办吧!”
李炳田和李保盛还有李春明都有些傻眼,他们咋忘了这丫头可是都跳过一次河了,是不怕死的!一个想寻死的人,就是绑着给她嫁到罗家了,到时在人家里再寻死觅活的,那就是得罪人结仇了!
且看着罗树青的样子也不会想要个不情不愿的美人,这可不好办了!
焦急间,还是李保盛回过味儿来,刚才侄女好像也没说死就非得嫁给那个当兵的吧?好像担心她自己的名声更多一些?看来还有回旋的余地?
于是放低了姿态,好言好语的劝道,“也是家里没想周全,实在是人罗同志条件太好了,怕错过了就没有了!刚你春明哥也说了,靳同志打开始就不乐意嘞。你就嫁给他了,人躲在部队一年半年不回来,你又能有啥法?别到时孩子都没一个,你这日子还有啥奔头?听大伯话,你好生再思量思量,可不敢再说啥死不死的话了!”
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夏芒假意的思考了会儿,才装作勉强的回道,“那容我再想想吧!我可以先不和靳同志说这事儿,家里也别逼我退婚。就给我一个月时间,家里的要求,我会好好考虑清楚的”
知道现在逼不得她,李炳田和李保盛交换了眼神,只好点头同意!
李春明觉着一个月太长了,还想再讲讲条件!或者叫罗树青隔三差五的来露露脸?不都说烈女怕缠郎,罗同志长的多体面个人,听候天宝说人还出手大方的不得了,时候长了,不怕夏芒不动心!
他眼珠一转,夏芒就看破了他的打算,堵住他的话,“还有这一个月,我可不想再看见这位罗同志了。如果这一个月都等不了,那我将来就嫁过去,他也得慢待我!反正是等我一个月咱再好生商量,还是现在就鱼死网破,我是没所谓,就看你们咋办吧!”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还能咋办?还得指着这丫头嫁过去谋好处呢!只能让她缓几天,到时慢慢软化她吧!
想明了利害关系,李炳田也很有决断,吩咐李春明道,“明儿你去县里和罗同志好生说说,就说当初定婚的事儿闹的太大,这十里八乡就没有不知道的!这才过去几天就要退婚,不光夏芒的名声败坏了,怕是家里也要被闲话淹了!这样和他结了亲,对他名声也有损呐!就请他等上个把月,到时这事儿也淡下来了,再来谈婚事不刚好?”
听这李炳田思路清晰的话,夏芒真是心寒到极点!他心里门儿清,现在退婚对她伤害有多大。可还是为了家里男丁的好处给视而不见了!她真是为施明芳母女不值!
李春明听了李炳田的话,也觉着这么拖上一个月还是有好处的!之前猛然听到有那么大的好处,就光顾着急着给落定了,却也欠思量了!不想夏芒这刚定婚才几天呀?就这么悔婚另嫁了,他们家不得被人戳脊梁骨呀!那往后他就是做亲娶媳妇估计都得受影响!
这利弊得失一想明白,他也不急了。就郑重点头应是,说明天一早就进城找罗树青说这事儿,他一定办的妥妥当当的再回来!
见李春明拎清了自己的意思,知道以他的口才,说服罗树青等些日子还是能成的,李炳田才放了些心!
看着站着不吭气的夏芒,知道不能再和她硬着,还得哄着来。想着这小孙女虽说性子尖酸要强,可最是孝顺她娘,倒是看看可以从二儿媳处想想法子!
于是又叫来施明芳,一家人真真假假的坐在一起吃了顿还算丰盛的午饭,才各自散了!
施明芳和夏芒回了自家屋,才拽着夏芒问她到底是打算干啥?去前头吃个饭回来,她是完全糊涂了!
夏芒也不瞒她,告诉她也没别的好办法,就是先拖上一个月,看他们能不能放松警惕,到时她们再寻机跑去小姨家想法子!
施明芳本就是优柔寡断没主意,见夏芒心里都有计较,就没再吱声!她想着自己帮不上忙就不能拖后腿,闺女说啥老实配合就行了!
这阵子李夏芒一直避免和施明芳多说话,一想着自己占着她女儿的身体,虽说她也是受害者,不是自己愿意来的。原主也是自己作死的,和她不相干!可即便这样,对着施明芳她还是很难坦然。就这几天下来,她就知道失去丈夫后,女儿就是她活下去的动力,如果她知道女儿不在了,施明芳肯定也活不下去了。
每每想到这些,她就恨原主就为个男人不顾死活,不珍惜自己!现在留下一堆烂摊子烂亲戚的地狱模式叫她面对!真是害人害己啊!
夏芒是真想将原主给扒拉出来,问问她是不脑子进水了!这都干的是些啥事儿啊!她都不忍直视,真的!只要想到这些行为都要落到她头上,她就羞耻的想要以头抢地,再死一死得了!
现在好了,原主撩挑子走了,她成了接盘侠!原主做的所有的丢脸的事儿就要落在她头上一辈子了!
在爱意包围下长大的李夏芒,从没缺过钱,手就比较大,没人付账时找她就行了,在外人看来就有些人傻钱多!
现在人傻钱多的李大小姐,穿到了七三年独立奋斗才将将十天,就让她极速进化肯定是不可能的!超常发挥的和李家人争取了一个月的时间,已是她耗尽了脑容量的结果了!后续该咋办,她还是一愁莫展,眼神都有些呆滞了!
“咋了,夏儿!是不是又不舒坦了?”
瞧着闺女又坐着发呆,施明芳伸手探了下女儿额头,见没有发烧,放下了悬着的心。实在是前阵子落水受寒孩子发高烧,好几次都烧得神智不清的,她真担心闺女就这么醒不来了。现在即便好了,她还是心有余悸的!
她坐到炕边,爱怜的顺好闺女鬓边散落的头发,瞧着因着一场大病反倒更加娇美欲滴如早春初绽枝头的海棠一样的女儿,之前她也担心着到底是强求来的婚事,怕女婿嫌弃的想法倒淡了。
这样好颜色的闺女,就是她这样天天瞧着的都晃神,任是女婿再是刚硬怕也躲不过,终会软下心肠。
李家这帮子黑心肠的,前些年家里盖房子李保旺娶媳妇,哪没用上李保丰的伤病津贴!现在人不在了,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她们孤儿寡母!想到这些,老实人施明芳在前院忍着没落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看施明芳搁这儿哭,李小公主夏芒嘴里发苦,觉着自己真是最苦逼可怜的人了!
初来乍到的,她还没能完全适应,就来了这么多事,夏芒本来就无措又惶恐!她也不愿这样莫明其妙的代替别人的人生,背负不属于自己的责任。想着自己爸妈知道自己的死讯肯定也是痛不欲生的,而自己却要在这里安慰陪伴别人的妈,一时压抑数天的委屈泛滥,眼泪刹不住的流淌出来,“夏儿,咋了这是,是娘吓着你了?还是你哪里又不舒服?你可别吓娘!”
看闺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施明芳早停了泪,忙忙的搂住李夏芒,一迭声的安抚哄拍着。
也怪她,啥忙也帮不上,还哭上了!压力都给了闺女,她再厉害也还不到十八呢!
李夏芒别扭着想挣脱开,可施明芳再不干农活,也是在农村锻炼了这么些年,岂能让她挣开,误会女儿是不愿听自己念叨,想着丈夫不在了,她又强硬不起来,闺女的婚事就这么不上不下的拖着,闺女也是听多了不好听的才昏头,这两天人还虚着,等养好了慢慢劝吧!
“夏儿,娘不说了,你再躺会儿,娘去给你炖个蛋羹,你这回可亏大了,得好好养养才成。”
扶着李夏芒躺下,盖好被子,施明芳阖上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