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若是这个声音离得远一点儿,倒也不至于太吓人,可偏偏这个声音近在咫尺,就在耳根垂直往下的地方。
白司颜不由吓了一跳的,下意识循声看了过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
艾玛!
狗眼瞬间就瞎了!
她真是太不会挑地方了,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刚刚在翻墙进来之前就该好好探个路,要是能提前往里头瞄上两眼,也不至于会这么鲁莽地闯到别人沐浴的池子边来!
这下好了,本来大白天不走正门偷偷摸摸地跑这儿来爬墙就已经很可疑,眼下还不偏不倚地撞上别人洗澡,还毫无防备地把人家看了个精光……哪怕她对天发誓不是有意的,可就算是白司颜她自己,都觉得这种狗血到了极点的剧情解释起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可信度。
瞪着圆溜溜的两只狗眼,白司颜猝不及防,没想到会撞见如此“惊艳”的一幕,霎时间就有些傻了,呆呆地愣在墙头,一下子回不过魂儿来。
见她目不转睛、眼皮子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看,司马怀瑾忍不住耳根子一热,俊秀的面庞微微烧了起来,染上了恼羞成怒的神色,一手抓起池子边的衣服迅速挡在胸前,一手唰唰唰地飞出三根银针,直逼白司颜面门而去,势要戳瞎她的那双狗眼!
“你还看!”
“噢!”
白司颜这才恍然惊觉,立刻撇开了脑袋。
“我不看了!我、我不是故意的……这纯属是个误会!是、是意外!”
飞快地闪身躲开了那几枚杀气逼人的银针,白司颜尴尬地扭着脑袋,耳根子同样红成了一片,又心虚又焦急,偏偏刚才攀上来的爪绳已经收了起来,她再要跳下去万一轻功没能发挥好,只怕会把狗腿儿给摔断。
回头看了看另一边的墙角下,荆棘满地全都是刺耳,白司颜吞了吞口水,到底没能鼓起勇气往下蹦,只能趴在墙头上左右为难,往外跳也不是,往里跳也不是。
司马怀瑾也是气坏了,没想到白司颜会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跑来偷看他洗澡,简直太禽兽了!
而且,更让司马怀瑾受了惊吓,无法忍受的是……
刚刚那一瞬,他竟然被她……看!光!了!
这绝对是他人生之中有史以来最大的屈辱!没有之一!
气急败坏之下,司马怀瑾几乎丧失了理智,接二连三又朝白司颜射去了几枚银针,仿佛不将她从墙头上射飞出去,就无法得到冷静。
“靠!”
挡开没玩没了的银针暗器,白司颜也有些火大了!
本来就是嘛!
她又不是诚心要跑来偷看他洗澡的!
要是早知道丫在这儿光着身子泡澡,她打死都不会翻这堵墙壁好吗?!
别搞得好像她很稀罕偷看他洗澡似的,要不是他长得还可以,身材也不错,看起来不算太煞风景……万一不小心撞上的是什么妖魔鬼怪般的存在,她才是那个被玷污了眼睛的受害者有没有?!
“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这是个意外!你还要怎么样啊?!难道你听不懂人话吗?就算听不懂也拜托用脑子考虑一下行不行?要是我爬上墙真的是为了偷看你洗澡,又何必闹出这么大动静让你发现?我特么又不傻!”
司马怀瑾一脸警戒地看着她,并没有被白司颜的话说动。
“但是你看见了……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看见了是事实。”
一听到这话,白司颜差点没呕出一口大姨夫,仰起头就想对着青天白日大笑三声!
“艾玛!你当自己是黄花大闺女呢?!看一眼就非君不嫁了?看看而已,又不会怀孕,紧张什么?!再说了,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放聪明点儿,你只当没见过我,我只当没看见你……这事儿就当是没发生,不是更好吗?!”
闻言,司马怀瑾手里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似乎有所松动,但还是没有彻底的放松警惕。
“好!就当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你快点出去!”
白司颜垂眸又看了眼那高高的墙角,随即有些为难地转过头来。
“我腿软,不敢跳……”
一见她有扭头的趋势,司马怀瑾立刻喝了一声。
“不准回头!你要是不敢,我可以帮你……”
白司颜应声梗住脖子。
“怎么帮?”
“哼……”低低一哂,司马怀瑾先是默了片刻,尔后忽然拔高声调,“接着!”
话音落下,白司颜立刻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朝自己飞速砸了过来,扭头一看,竟然是个半人多高的花瓶!
“我靠!你来真的?!”
“嗖”的一下从墙头跳了起来,白司颜一跃而起腾了一丈多高,这才险险地避过了那个作势要将她从墙头砸下去的大花瓶,只是再落回墙头时候,因为力道过猛不小心踩碎了一块琉璃瓦,霎时间只听得咔嚓一声,瓦片一下碎成好几块从墙头上坠落了下去。
白司颜在惯性的驱使下没能站稳脚,跟着也脚底一滑,不受控制地斜斜栽了下去,“噗通”一声一头掉进了水里。
见她朝里头砸下来,司马怀瑾下意识就要闪避到一边,然而在水里不比在地面上,阻力大得让人心塞,再加上事出突然,还不等他退开两步,白司颜就笔直地砸到了他的面前,猛地飞溅起层层水花,哗啦啦溅了他一脸!
“噗——”
一落到水里,白司颜忙不迭地想要浮出水面,双手双脚在水下胡乱的挥动着,逮着什么就拽什么,直到把司马怀瑾拿在手里挡身子的衣服都扯了个七零八碎,才借着力道从水中探出脑袋,对着某人的胸膛就是一阵狂喷。
司马怀瑾的脸色刹那间就难看到了极致!
一贯温柔清雅的面容上,再无任何的柔情,酷厉得比司马重偃还要来得冷漠绝情!
“百里司言,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一字一顿,从那两片柔软的唇瓣中吐出来,却散发着丝丝的冷气,听在耳里,叫人颇有些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不不不……我真不是故意的……”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白司颜立刻就慌了,别说是司马怀瑾,就连她自己都有种把自己摁死在水里的冲动,“你听我解释!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慌乱之下,白司颜手足无措,忙着去拽司马怀瑾的手臂想要跟他解释清楚,然而沾了水的肌肤有些滑腻,白司颜连着抓了了好几下也没抓着。
最后好不容易抓上了,却是被司马怀瑾重重地甩了开!
“够了!你最好马上给我滚,不然……唔!”
瞪着陡然放大在眼前的那张脸,司马怀瑾登时噤了声,一下子就傻住了!
伸手环上他的脖子,白司颜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变本加厉地加深了那个吻。
刚才她急着抓上司马怀瑾的手臂,力气有些重,所以被他甩开的时候整个人就被带了过去,不受控制地扑倒了他的身上,在触上对方身体的一刹……白司颜知道自己这回铁定是完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偷看司马怀瑾洗澡并且还非礼他的罪名是洗刷不掉了的,所以……与其顶着个莫须有的罪责被人仇视,还不如直接坐实了这个罪状!
至少这样一来,她也没什么颜面可讲了,还能更放开一些,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哗啦——”
回过神来,司马怀瑾立刻推开了白司颜,俊秀的面庞上早已烧成了一团浆糊,羞愤到了极点,却是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干什么?!”
“吻你啊!”
决定破罐子破摔之后,白司颜反而冷静了下来,挑着眉梢邪气一笑,趁着对方还在凌乱之中,下一秒又倾身迎了上去,揽过司马怀瑾的脑袋,再次贴上了他的唇瓣。
“你本来就是我的未婚夫,婚约还在,我对你做什么都是正常的……所以,看了你又怎么样?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这生米给煮了?”
司马怀瑾也是没有想到白司颜竟然无耻卑劣到了这种地步,一口气没能喘上来,就又中了招!
听到白司颜这么说,更是胸口一滞,差点被气厥过去!
她还是个女人吗?!
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痞里痞气的?跟街市上那些地痞流氓有什么差别?!
简直……太可怕了!
受到了强烈的惊吓,司马怀瑾表示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状况,所以完全没有任何应对的经验,只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好像这么做就能挡住白司颜强势的进攻一样,却是险些没把自己真的憋晕过去。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司马怀瑾不知所措的时候,不远处劈头响起了一声厉喝!
虽然那声厉喝夹带着浓浓的火药味儿,一听就知道是来者不善,但对于此时此刻的司马怀瑾而言,却是比天籁还要来得动听百倍!
只不过……听在白司颜的耳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她今天的运气还能更背一点吗?
简直倒了血霉了有没有?!
☆、300、拼演技的时候到了
不无悲戚在心底哀嚎一声,白司颜立刻往后退了半尺,双手却还紧紧地拽着司马怀瑾的手臂,死命挣扎着……不让他抽开!
“不要!你不要这样……快松手啊混蛋!放开我!阿偃!阿偃救我……”
一听到司马重偃的声音,司马怀瑾瞬间松了一口气,天真地以为自己得到了拯救。
然而,在听到白司颜这么嚷嚷后,一颗心刹那间就飞流直下三千尺,“噗通”一声坠到了谷底!
这特么的……白司颜是几个意思?!
贼喊捉贼的技术不要太炉火纯青!恶人先告状的把戏还能玩得更明目张胆丧心病狂吗?!
“喂你……胡说些什么?!该放手的应该是你吧?!”
“哼,你瞪我干什么?谁让你刚才对我出手了?要是听我的当做啥事儿都没发生,也不至于会被阿偃撞见这么尴尬的场面……没办法了,既然已经被他撞了个正着,咱俩就只能拼演技了……”
轻飘飘地哼了司马怀瑾一声,白司颜压低声音飞快地把话说完,转而又拔高了嗓门,继续激烈地挣扎,远远看着像是在同司马怀瑾进行殊死搏斗一般!
“魂淡!变态!流氓!快放开我!啊……你抓疼我了!阿偃,快来救我阿偃!”
耳边一阵一阵地炸响白司颜高分贝的尖叫魔音,司马怀瑾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吓懵了,眼睁睁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白司颜大飚演技。
很显然,他肯定是没法表现得像她那么夸张的,如果一定要以演技论高下的话,毫无疑问,他……必输无疑!
所以,此时此刻,司马怀瑾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只不过……比他更崩溃的,还大有人在!
哪怕之前自己曾主动地找过司马怀瑾,打算将他拖下水,拉入争宠小分队的联盟中来……但是!司马重偃鼓动他是一回事,眼下司马怀瑾竟然捷足先登,抢先一步跟白司颜发生了“肌肤之亲”,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仿佛被人当众甩了一巴掌,司马重偃突然之间涌出了一种莫大的羞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