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这个分好几种，我先解释咱们师弟这边遇到的情况！按我分析就是人家领导说我们的技术人员不会按照领导的意愿办事，例如搞设计这种事情！”
    “按照我们的理解,设计工作应该按照科学性，互换性,合理性,安全性各方面考量！但是在很多私营企业老板那里就一条,省钱，复制,生产，售后！”
    “我估计师兄那边一定是坚持了我们从工业大学这边学的东西，然后那边的老板或者领导下指示没有照做,人家这才给了这么一句情商低！说白了就是你什么工业大学生硕士生博士生，在私营企业老板那里都是臭打工的，摆正确自己位置，说什么你做什么，该背锅的时候背锅,别犟嘴！”
    “社会上现在还流行一句丧尽天良的话,你赚的那部分钱里有一部分就是你受委屈的钱！”
    季东青说这些内容的时候都想笑,钱老那边眼珠子都瞪圆了。。
    尤其最后这句,钱老那边真的难以理解。
    怎么做技术的现在都变得这么卑微了？还是说外面真的变天了,这尼玛不就是以前的地主对奴才的态度么？
    “老师，还有第二种，是专门给中产阶层的孩子准备的！这些孩子在大学的时候属于不上不下的那种人,但是为人处世有一套！”
    “大学分班和分寝室的时候基本上会根据经济条件，把贫穷家庭的孩子和这些中产以及富裕家庭的孩子分在一起，其中混的最开的就是这个中产阶层出身的孩子！因为他们从父母那边继承了伺候人的本事,也就是那种情商！”
    “往上能让富裕阶层的那些老板的孩子感觉舒服，往下能够让贫穷人家的孩子给自己干活,通常这些孩子会出现在学生会之中！”
    “我曾经在学生会里干过几年,手下基本上都是这些人，会看人脸色能够接住领导的任何责难，当然获得的好处也多！有人曾经把这些人做了个比喻，如同内裤一样,屎尿屁都能接住！”
    季东青这番话说的十分露骨,钱老那边正在喝茶一口喷了。谷
    季东青赶忙给钱老递面巾纸，钱老摆摆手拿出手帕擦了擦，又拿着手巾把桌子擦干净。
    “这特么让我们培养的是什么人啊？买办？妈了个巴子的！我说现在学生都不爱学习，出去了以后再怎么优秀都要做这种接屎接尿的工作,还干着什么劲？什么狗屁的情商，奴才！”
    钱老说话的时候直拍桌子,季东青一个劲的宽慰。
    其实季东青说的有些夸张，不过伴随着智能手机的发展，网络的普及，现在情商已经渐渐地被统一了标准。
    男孩追不上女孩被冠以‘情商低！’
    得罪了人，有人会和你说‘你情商低！’
    领导交给你的任务你没有完成好，换一个人过去结果完成了，有人会说‘你情商低！’
    总之只要你办不成的事情，情商低一个词就够了！
    渐渐地‘情商低’这个词已经和‘你是个好人’一样，从时代性好话变成了‘干爹’一样让人厌恶的存在。
    但是有一点季东青始终坚定地反对，那就是技术人员动不动就被要求‘情商高’！你特么说他欠缺沟通能力就说他欠缺沟通能力，尼玛你说他情商低？！
    请问一个搞技术的跟你说话还要先去翻一遍辞海？然后揣摩你说的每一个字眼是什么意思？那以后还尼玛做什么技术，都做待人接物的买卖算了。
    “唉，我说这两年我们的毕业生为什么动不动就出国工作，其中几个还是我特别看好的孩子，本以为他们能够进科研院所，或者进入我们国家的某些重要部门！结果实习期都没过清一色的出国了！”
    “我骂过，说他们不懂得感恩，不为了国家考虑……现在看是我不懂得时事了！我们的很多干部现在脑海中官威越来越重，做事更多考虑的是自己的感受，而不是对错！”
    “以前我们体制内部经常进行各种教育，有很多人都说没必要，形式多于内容！现在看十分有必要，而且需要深入的做下去！为人民服务这个意识如果不贯彻下去，时间久了就会在某些人的心里换成另外一个意识，人民为我服务！这是非常可怕的一个意识！”
    “当年我们的队伍不断进行争锋纠错，就是防止这种现象发生，结果我们的目标还没达成，整个社会就开始提倡这种复辟思想，太可恶了！”
    钱老走到那张照片面前，目光里多了很多东西。
    一张张画面不断在脑海里切换，直到现在才真正的开始佩服先辈们的远见卓识，很多措施绝对是有必要的。
    “钱老，你的电话！”
    季东青和钱老还在讨论很多时事，尤其钱老不懂的概念，小徒弟那边跑过来，钱老让季东青在办公室等着，自己跟着小徒弟出去了。
    第1002章 忠厚长者的建议
    望着钱老出去，季东青打开钱老的抽屉，正好找到两个烟斗。
    季东青闻了一下，把崭新的那个拿在手里，学着钱老的样子在屋子里走了两圈。
    “爸爸，你是在学钱爷爷么？”
    “嘘……呃！”
    艾米的小动静从外面传来，季东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结果一回头石化了，钱老抱着艾米回来了。
    “臭小子，敢学我？真应该把你按在实验室工作十年，让你脑袋一根毛不剩！”
    “老师息怒，跟你学学长知识，我都好长时间没补充新东西了，哈哈……”
    望着钱老的样子，季东青赶忙满面赔笑，艾米大眼睛忽闪忽闪，双手直接抱住了钱老的脑袋，小手拉着钱老的嘴角起来。
    “钱爷爷，笑笑，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您得多笑笑，以后白头发就少了！”
    “哈哈哈，还是艾米懂事，爷爷以后多笑笑!”
    被艾米这么插科打诨，钱老也不好生气了，反而笑得很开心,艾米直接在钱老的脑门上亲了一口，钱老更是美得没边了。
    “老车现在不方便来了,已经在那家企业就职了！你准备一下明天和我找老车吃个饭,老车那边给你有新的建议,都是长辈，不会害你的！”
    把徒弟们带来的零食交给艾米,钱老边给艾米那边喂食边和季东青说。
    季东青心里不由得一沉，毕竟自己聘任大拿到企业任职的机会就这么失去了，非常的不甘心。
    技术层面来说,家有一老如获一宝，尤其还是这种大拿级别的存在。。
    有这种级别的专家在，季东青企业运营就成功了一半，现在希望彻底破灭了，季东青只能按照钱老的说法准备。
    因为有很多事情要忙,钱老只能恋恋不舍的放季东青离开。
    虽然已经快八十了,钱老每天各种签字和事情还在忙活,想要找一个合格的替代者都难,这就是当下,就这么尴尬。
    第二天因为要谈正事，季东青没有带着艾米，自己单独带着礼物让司机接上钱老,几个人前往见面地点。
    吃饭的地方位于和平路的一家小饭馆，地方虽然不大，进屋就能够闻到一股纯正的北方菜味道。
    “老车,这就是我的徒弟季东青；东青，这是你车浅车叔叔,以前我们都叫他车前子,因为脸上雀斑多，没想到人家越长越开！现在你看这脸白的，我们倒是一脸斑，哪说理去？”
    小单间内,一个身穿灰色中山装的老者站起来,钱老破天荒的放松，老者看了季东青一眼和钱老的手握在一起。
    “当着晚辈给你留点面子，多大岁数了还提这点事？为老不尊，怪不得你那几个小子都长的疙瘩琉星的,都随你一样嘴不好！”谷
    “少来，以前没少替你挨揍,坐吧，哈哈……”
    季东青拎了一箱茅台，拿出另外一瓶放在桌子上打开给车浅和钱老满上，自己也满上。
    “好酒啊，但是不能多喝，现在大夫每天就让喝两杯，东青你是年轻人多喝点没关系，老钱，干一个！”
    “走着……”
    车浅并不把季东青当外人，冲着两人比划一下，一口干了下去，季东青也不含糊，紧接着想倒第二杯让车浅拦住了。
    “最后一杯结束的时候再喝，岁数大了得听大夫的话，咱们想说说正事，听老钱说你要搞煤化工，以前弄过么？”
    让季东青放下酒瓶，车浅严肃起来，季东青摇摇头，表示自己只是给孟加拉那边运行过天然气公司。
    整个负责的业务和过程季东青不敢有丝毫的隐瞒，毕竟是自己的长辈，车浅听得很仔细，最终点点头。
    “东青，你们的经验还是太浅！虽然说煤化工和石油化工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是又不全一样！而且你们负责运行的石油化工部分还太小，根本算不上成功运营！”
    “一个氮肥厂在整个煤化工里面是很小的分支，乙烯乙酸才是大头，这在中国和世界上都是如此！你们拿运行石油化工的经验过来没毛病，但是说句实话，你们还是没有合格的技术团队！”
    “你们自始至终的核心人员还都是从国内这边借调过去，大部分人只是跟着这些人员学了几年，在我们看来这部分人根本不算合格！很多人缺少基本的理论知识培训，这点非常重要！”
    “虽然现在整个社会都在渲染读书无用论和大学生不值钱，但是这些大学生只要用心毕业的，即便是缺少社会实践，在工作过程中也很快能够理论结合实际，有理论基础和没有理论基础是有非常大的区别的，你应该有体会……”
    车浅直接放低了姿态，完全是一个忠厚长者在给季东青传授知识。
    季东青不断点头，就跟刚刚上了学前班的孩子那样，车浅很满意。
    伴着对方讲解，季东青这才慢慢明白，自己这次和中航一样都想的太简单了。
    煤化工绝对不是石油化工那么简单，其中光是煤炭种类就分很多种，褐煤，烟煤，无烟煤，半无烟煤等种类非常多！
    这几种主要的种类里面又分很多小类，就例如煤制乙二醇，用的基本上都是焦炉煤炭，肥煤！
    想要做好这个事业，从煤炭的源头产地就要进行严格的选择，中游的加工分门别类不能有半点马虎，下游的产品也是千差万别，马虎一点就能让整个产业链前功尽弃。
    “东青，我建议你先看！实话和你说这次我之所以让老钱把你带到这来，就是想让你加入一个新的公司！这家企业是从河北这边准备搬出去的，原本这个老板一直在考虑是选择国内还是国外，正好老钱电话来了，我那时候就想，去孟加拉！”
    “老钱这些年没少和我提到你，我这两年也关注了一下，你小子很有闯劲！单枪匹马背着一个包就敢南下，勇气可嘉！这些年老钱没事就念叨，看得出老钱眼光没错……”
    车浅说出的内容吓了季东青一跳，尤其让季东青加入这家河北省的煤化工厂。
    第1003章 先学习再上项目是最好的途径
    这个项目的老板是三个人，准确的说是三方资本。
    河北本地的老板，福建的一方，还有一方是代持股，季东青不用问也知道怎么回事。
    至于车浅在里面入的是技术股，纯干股！也算是代持股，其中一部分是要上交给中科院大连物理化学研究所的，因为专利的所有人是研究所。
    这次车浅准备让季东青带领团队跟着自己负责兴建也保驾煤化工孟加拉工厂，至于设备运行和主管，河北工厂这边都有专门的人来做。
    一年多时间，这家工厂的老板都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合作伙伴，把企业搬走到河北之外的地方。
    这两年国家的环保政策越来越严格，再加上今年人民币一路走强，在本地生产已经不占什么优势。
    把这种污染高的企业迁移到国外去是最好的选择，虽然这些年煤化工老板们赚够了钱，但是谁还能嫌呼钱多？
    季东青在孟加拉强悍的背景，从大普迪到新格斯，这是煤化工老板最看重的。
    再加上季东青在那边有产业，一时半会不可能立马离开。。
    现在对方董事会的意思，给季东青也算是技术股，跟着车浅一起，负责整个煤化工项目的迁移和实施。
    工厂的选址和各种材料选购都由季东青团队全权负责，技术验收是车浅的团队，两者算是相互监督。
    第三方是老板雇佣的国内知名监理！
    股东董事会那边只是把会计派过来，按照时间节点对整个项目进行验收，项目结束季东青和车浅一起负责日常维护，生产和实施是也是车浅负责。
    按照车浅提供的资料,整个项目建设周期是一年半，保驾一年,然后是正式的生产。
    这期间车浅能够帮助季东青培养至少五百个技术骨干成员,避免季东青将来走弯路。
    “呼……”
    回到家季东青就把自己关进书房,从头到尾的理顺车浅给自己的资料和合作模式。
    这一切不可谓不好，很多条件都是对自己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