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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我心里只有她,容不得别人挑衅!
“主子,王爷回来了。”
香词从外头进来,话音刚落她身后便闪进一道墨色的身影,沈苏姀放下书册从矮榻上站起身来迎了上去,“今日怎么回来的这样早?”
嬴纵一边将佩剑卸下交给香词,一边过来拉住了沈苏姀的手,随她走到暖阁的窗前落座,笑言,“我早些回来你不喜欢吗?”
沈苏姀闻言摇头失笑,为他倒了杯茶放下,“我只怕你在军营时间太少让底下的将士有意见,怎会不喜欢你早些回来?”
沈苏姀说着便要去一边落座,嬴纵却眼疾手快的将她拉到了自己腿上坐下,香词守在门边,见状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嬴纵大手磨挲着沈苏姀的腰肢,身子朝后靠在了椅背之中,“他们怎敢有意见,我想着你独自在府中自然要早些回来陪你。”
沈苏姀叹笑,抬手去抚他的脸,“近来你清减了许多,待回了君临当好生补一补才是,对了,大哥这两日在营中如何?他不常年行军,住在军中不知是否习惯,不如也让他住进府里来?煜王那边的摆兵布阵不知是哪样的,你可都准备好了?”
嬴纵似笑非笑一瞬,“慕公子在军中习惯的很,你莫要操这份心了,至于煜王……”
面色一正,嬴纵叹息道,“水攻是不成了,玉河已被煜王重兵看守!”
沈苏姀眼底便生出几分微光来,“煜王比我想象之中要机敏些!”
嬴纵眸色便是一暗,“他绝非看起来那般的不学无术。”
沈苏姀眸光几转,忽然道,“你跟我来……”
沈苏姀从他腿上起身,直拉着他朝书房而去,昨夜两人在此处缠绵过,虽则今日这书房已被归置齐整,可一进这屋子还是有种似有似无的暧昧氛围,嬴纵在沈苏姀掌心磨挲了几下,换来沈苏姀的一瞪,“和你说正经的,不许闹我!”
说着放开他的手走到那书案之后,道,“既然不能用水攻,此番攻城难点不过在黔城城墙高阔坚实,煜王只要闭城不出,短时间内我们便没有法子攻下,寻常登城无非云梯钩锁几样,可我却知道有种武器比云梯那些还要厉害的多。”
沈苏姀语气肃然,全然是一副讨论军事的模样,嬴纵闻言眸色微亮,隔着一张书案和沈苏姀面对面站着,看着她的目光火烫火烫的,沈苏姀竭力忽视他目光之中的炽热,顿了顿又道,“三日之后发兵,至黔城之外却不着急攻城,大可驻扎在黔城五十里外的赤松原,这一处地方你当记得,从前虎贲营教头曾带着我们去此处野训过。”
嬴纵弯唇,“当然不能忘。”
沈苏姀点点头,“我说的那登城的武器十分之巨大,不能远途运送,只能到了那时候开始制造,天狼军可扎营几日不动,一来可扰乱敌军之心,二来可在此时造那武器,从明日开始便在这城中寻最好的木工,寻个二十人足以,到了赤松原上直接以赤松为材制作便可,二十人的木工再加上战士们的帮忙,三日应当足以,你觉得如何?”
嬴纵狭眸,“这样安排当然好。”
沈苏姀闻言面上的肃然这才一淡,生出几分柔笑来,“你都不知我说的那武器是什么样子便觉得好?若是不可行又当如何是好?”
嬴纵摇头,“我信你。”
沈苏姀听着撇撇嘴,眼底却笑意更深,抬手拿起墨笔,又用镇纸压好了白宣,而后便在那白宣之上画了起来,沈苏姀并不善画风景,可是一手工笔却是信手拈来,嬴纵见她开始画便上前去为她磨墨,待看到沈苏姀一笔一划的落下而一个造型十分奇特的庞然大物跃然纸上之时,他眼底的情意便被凝重所取代。
足足两柱香的时间沈苏姀才将那武器画好,放下笔呼出口气,又仔细的检查了一番才看向嬴纵,嬴纵站在书案左侧为她磨墨,此刻她便将嬴纵拉到了自己身边来,“你看,此物高十丈,成四方塔状,这最下面的乃是十六个轮子,装上这轮子便可推动,这最上面的塔顶乃是可容纳五十人的舱房,从舱房至地面有可升降的吊篮,我们在敌军的射程之外就挑选好精锐藏入这舱房之中,而后用五十人推动此物靠近城楼,至城墙边上,这舱房的门可打开,将提前放在舱房之中的木板拉出,搭在城楼上便可过桥上城。”
“做一个可藏五十人,我们可做四个,如此,一次便有两百人上城,这两百人可在关键时刻杀入城中为我们打开城门,或是制造混乱或是擒贼擒王斩杀主将皆可。其他的士兵则可利用这里头的吊篮不断的登上塔顶舱房,而后过桥上城,比用云梯要安全许多,此物底盘巨大,并不易推到,我们在面对城楼的那一面可用木板档上,可防止敌人射箭,若要放火,还可用铁甲裹上,凭此物,至少可在短时间内助千人登城。”
沈苏姀说的认真,嬴纵亦听得认真,听沈苏姀说完方才眯了眯眸子,“攻城塔早前我也见过一些,却漏洞百出不实用,这个却是不同,阿姀,若此物能被造出此番我们已胜了一半。”
沈苏姀闻言却是眸色微暗,默了默才道,“这是我在天玄宗书上看到过的,因早前在西境少有攻城之用,便还未将此物用于实战,这里面重要的机关只有三处,我知道造法,应当不难造出来,只是此物并非没有破解之法,要先保密打一个出其不意才是。”
嬴纵见沈苏姀语声一低也知道天玄宗引出了她的伤心事,便身子一转将她揽在了怀中,“你放心,这图纸暂且放在府中,等到了黔城之外再说。”
沈苏姀多日来压在心底的心事被勾了出来,心底并不十分好受,浅吸口气振作起来,又道,“是否该早日发兵?做这攻城塔需要时间,可是北魏却不一定能给大秦时间。”
在北魏那一番生死冒险仿佛还近在眼前,拓跋昀以为是沈苏姀和嬴纵害死了魏帝,又怎会放过大秦,而拓跋昀已经登基,显然,北魏针对大秦几乎是箭在弦上了!
“如此也好,明日我便去与慕兄商议。”
沈苏姀点点头,强扯出几分笑意来,“既是如此,明日你可要早些去军中。”
嬴纵便拉着她转了身,面对面的瞧着她,眼底生出几分心疼,“阿姀……”
沈苏姀便泰然看向窗外,“时辰不早,咱们歇下吧。”
嬴纵见此眯了眯眸,倾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沈苏姀圈住嬴纵的脖颈,脑袋贴在他胸前,“嬴纵,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每每一想我就觉得毛骨悚然。”
沈苏姀终于主动开口,嬴纵心头微松,思忖一瞬才沉声道,“许是为了大秦。”
为了大秦……
这个念头早在嬴纵将她掳回苍穹的那一次他们就谈过,沈苏姀更在那时就想过,大秦权阀倒台而生的动荡,大秦的这三年的混乱,甚至眼下的皇位夺嫡,都让大秦变得岌岌可危,再到这最后的北魏出兵,所有的过程都不再重要,只看这结果便能明白那幕后之人的心思,大秦,似乎的确是为了大秦……
沈苏姀闭上了眸子,“什么样的仇恨,让一个人可以绕这样大的圈子花这样多的时间和精力来对付一个国家?我从来以为我是最为冤屈的那个,可或许我只是颗棋子。”
嬴纵蓦地收紧了手臂,大步走至床边,为她褪去鞋袜将她轻柔放下,而后便褪去外袍随她躺了下去,刚拉过锦袍将她盖住,沈苏姀已自己转身钻入了他怀中,嬴纵满是心疼,抬手抚着她的发顶安慰,“眼下事实未清,莫要瞎猜,待弄清楚了事情真相再说,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那么多困苦我们都过来了,还怕真相有多残忍吗?”
沈苏姀深深叹了口气,这才闷闷“嗯”了一声,又道,“既然事情都指向南煜,我出昆仑的时候一派人去帘络四姐姐了,她从南煜而来,眼下,我甚至都怀疑她亦是这个大局的一部分,只等她回了我的话,真相或许就不远了。”
沈苏姀为复仇而生,和嬴纵、孟南柯联手推到了权阀,而苏瑾更为直接,她是要杀了皇帝的,而她更是来自南煜,因为和苏娴和南煜女帝生的像而接近了皇帝,而她造成的混乱差点就让整个大秦分奔离析,沈苏姀几乎已经能确定苏瑾亦是局中之人了!
沈苏姀细细想着,某一刻,她骤然睁了眸,猛地撑起身子来看着嬴纵,眸色凝重而又震惊,好似想到了什么关键的线索一样,嬴纵拧眉,也随她坐了起来,看着她这模样满是担。
“阿姀,你想到了什么?”
沈苏姀一把握住嬴纵的手,“南煜女帝!厉沧澜!”
嬴纵眼底微光一现,“你觉得此事和南煜女帝有关系?”
沈苏姀深吸一口气,却又摇了摇头,“不知道……不知道怎么说,只是感觉……四姐姐表面上看起来是因为长得像姑姑才被皇上看中,可实际上四姐姐和姑姑都是因为生的像那南煜女帝,也有可能是因为幕后之人知道当年的事才利用了皇上这个弱点,可不知怎地,我觉得这件事和她总有些牵连,只是……只是感觉……”
沈苏姀的表情并不轻松,嬴纵满眸心疼,直将她揽入怀中轻抚着,“好了好了,你想的或许是对的,当年之事并非无人知道,待到了君临我们去调查便是。”
说着便在她额间吻了吻,“眼下莫要想这样多,你这样让我很担心。”
沈苏姀也在那震撼之中醒了神,这才有些抱歉的对嬴纵笑笑,倾身伏进他怀中搂住了他的腰,“这些日子故意让自己不要想,也是压抑了许久,今日和你说了一番倒是好多了,你放心,我不会再想了,只等到了君临去求证便是。”
嬴纵放下心来,这才抱着她躺下,大手落在她腰背上轻抚着,沈苏姀心情起伏之间也有几分疲累,嬴纵便在她耳边温言软语一阵,讲些从前的趣事,有些沈苏姀已记不清有些她却记得十分清楚,一番言语之间她便生了困意,没多时便沉沉入了梦。
同一时刻,寂静而肃整的天狼军大营里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女子尖叫!
那一声尖叫带着极端的愤怒和恐惧,如同一把锋利的利剑划破了浓浓的夜色惊醒了已经在睡梦之中的天狼军将士们,天狼军营不能容留女子,连王妃都深明大义的搬了出去,这个时候这样的深夜,又怎会出现女子的声音?!
素来警醒的将士们立刻起身穿戴整齐出了大营,甫一出营便瞧见众人都朝着中军大帐的方向而去,越来越多的人朝中军大帐围拢过去,可到了大帐之前却发现有许多宁家的亲卫将大帐团团围了起来,大帐之内亮着昏暗的灯火,数人的影子投射在帐篷之上!
将士们窃窃私语,都在想自家王爷多日未留宿营中难道这个时候回营了?
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帐中忽然闪出一道身影,却原来是朱瑞从帐中走出站在门口大喝道,“军中无事,速速回帐,若有扰乱军心之言军法处置!”
将士们闻言当即回身退下,却是看着那中军大帐满腹疑问。
而中军大帐之内,所有人的面色都满是古怪!
站在最前的乃是宁天流,他面色铁青,素来风流倜傥的眉宇之间满是阴沉,饶是如此,在其他几人面前那份贵胄飒踏亦不改,只沉声厉喝,“滚出来!”
话音落定,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内室之中缓缓踱了出来,其人,正是几日之前被嬴纵召入天狼军之中的岳鹏,岳鹏本身形高挺,面虽黑却也有棱有角有几分威势朝气,而此刻,岳鹏腿脚虚软衣衫不整鬓发散乱,面上一片疲累虚脱之色,刚走出内室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整个人瑟瑟颤抖的跪拜在地,语气无力低哑至极。
“饶命,求世子饶命,求世子饶命……”
“小人……小人实非……小人不敢……小人……”
岳鹏匍匐在地,语声不成局的求饶,而在他身后的内室之中,距离他十步之处的锦榻之上,浑身赤裸的宁微倾拥着被子整个人魔怔了似得靠着床柱坐着,双眸空空的望着昏暗的室内,指甲早已深深地卡进了掌心仍是不自知,眼眶分明是红的,却没有一滴泪落下。
“求世子饶命……小人也不知怎地就……”
“饶命啊世子……”
宁天流面色沉厉唇角紧抿,看着岳鹏的眼神充满了杀气,在他身后,朱瑞和郑希并肩站在,沈苏慕亦站在一旁,清远和明生也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实在不知道该不该退出去,见宁天流久久不语,朱瑞做为资历最老的咳嗽一声低低开了口,“世子爷,实是底下人来禀说中军大帐里头进了贼老朱这才……没想到是……”
朱瑞的住处和郑希以及清远、明生的住处靠的近,而中军大帐之中许多天已经是安静一片了,发现中军大帐之中似乎有人之后底下人当先禀报了朱瑞,朱瑞等人都不相信军纪严明的天狼军中会进了贼,更不相信会有哪个士兵进了中军大帐,由此,朱瑞第一时间想的是嬴纵回来了,因为禀报的时候闹得动静大,已惊动了郑希和清远、明生三人,等他说有可能是嬴纵深夜回营之后大家第一反应都是一起来见嬴纵。
万万没想到,进了大帐却听到了十分叫人毛骨悚然的动静,他们几人一起进来还出了声音,自然也惊动了里头的人,大抵在这个时候,响起了那一声凄厉的女子叫声,几人听着不对,朱瑞仗着身份提着一盏油灯自己跑进去,却见从床上滚下个男人来,那人一看便知不是嬴纵,再往床榻之上一看,一张花容失色的鬼脸满是泪痕满是春色一般的映入眼帘,朱瑞自然认得宁微倾,想到宁微倾大晚上的和一个男人在中军大帐偷情……朱瑞脑子里轰的一声燃了起来,转身出来便叫清远、明生去喊宁天流……
恰好宁天流又和沈苏慕在一处,清远、明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着二人紧张的神色沈苏慕也不放心的跟了过来,奈何过来却遇上了这么一遭事!
他们这些局外人本想退走,却是宁天流见在场的都不是外人便叫众人留了下来,直言在天狼军中生了这样的事端要让诸人做个见证,诸人只好内心煎熬的留了下来。
宁天流本着一身清傲做了这个决定,却显然低估了此事的不堪程度,在他看来,她的妹妹根本不可能委身与眼前这么一个男人……可是既然是不愿意,又为何成了眼下这事态?
见宁天流不语,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而那岳鹏见宁天流盯着他的目光仿佛要将他碎尸万段一般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眼底眸光一闪便道,“世子爷明鉴,小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夜,今夜是小人将郡主迎进来大营的不错,可小人便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
极快的抬眼扫了宁天流一眼,岳鹏继续断断续续道,“是小人……是小人喝多了……小人不知怎么的就……就……世子爷饶命……”
见宁天流目光更为沉厉,岳鹏牙关一咬道,“这件事都是郡主自己造成的!”
听见这话,宁天流眸光更为狠戾,他始终抿唇未语,在旁的朱瑞却是听不下去了,“大胆岳鹏,郡主乃是清白女儿家,又怎会……你莫不是欲将脏水泼到郡主身上?明知大营不能有女子进入,却是你将郡主迎了进来,是否是你用了什么手段?!”
岳鹏闻言身子一颤眼底现出几分因畏怕而生的愤恨之色,“不是不是不是,是郡主自己,郡主她今日本是想等王爷的,小人听说王爷今日会留宿,便告诉了郡主,郡主就备好了酒给王爷……后来……后来王爷召见小人,将今日的梅子酒赏给了小人,小人当时根本不知,只好喝了,后来……小人记不清了……可是小人今夜只喝了那酒,必定是那酒让小人失了神智……那酒本是给王爷的……都是郡主她说她要做王爷的皇后小人才……”
岳鹏言语不详,可众人却是都听懂了,这一听之下,不由得面色齐齐大变,本以为只是一场诡异的风花雪月,可没想到竟然还存着这等隐秘!王爷?原来宁郡主今日的目标是嬴纵!皇后?原来这位宁郡主的目标是用今夜来为自己谋个大好前程!
一瞬间,清远、明生并着沈苏慕都是眸色一暗!
宁微倾如此,分明是想取沈苏姀而带之!
原本三人眼底还带着几分同情,心说女儿家的贞洁在大秦虽然不是致命的,却也是顶顶重要的,而宁郡主竟然和这岳鹏……到了此刻,三人的眸色却都凌厉起来!
一旁的朱瑞和郑希对视一眼,也都沉默了下来,唯独宁天流原本沉厉的怒气一滞,竟然是怔愣了片刻,然而他面上并没有过多的意外之色,仿佛早就想到了这个性子早已扭曲的妹妹如此执着下去必定会迎来一个惨淡的下场……片刻的怔愣,他面上生出了几分凄苦来,不知想到了什么,他那分凄苦之中又生出了几分痛怒……
彻底的死寂让岳鹏彻底的慌了神,他没有精力去想的更多,只怕大家都不相信他的话,他心中一急,赶忙超前跪行一步道,“是真的,小人说的都是真的,宁郡主说她是宁家的女儿,凭着国公爷和世子爷王爷将来是必定让她做皇后的,小人信……”
“砰”的一声闷响阻断了岳鹏的话,岳鹏直挺挺的跪在那里,他面上焦急的容色被定格,继而,一股子鲜红的血沫从他额头之上流了下来,岳鹏动了动唇好似还要再说什么,又一声“砰”响了起来,头顶的血流在加快,岳鹏身子一晃,就那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在他身后内室和外室交界之处,宁微倾手执着一个青铜灯盏目光空茫的站在那里!
她身上不着寸缕,通体布满了青红相加的痕迹,腿内侧甚至还沾着不明液体,幸而那水草般的长发为她遮掩大半,饶是如此,朱瑞等人还是立刻转身走了出去,整个屋子里,只剩下宁天流还站在原地,他看着宁微倾失神的脸,眼底的光复杂难言至极!
而宁微倾没有看见任何人,她只瞧见了岳鹏头顶的血洞!
恍惚间,她唇角往上勾了一勾,蓦地蹲下去,用那青铜灯盏继续砸岳鹏的脑袋,一下又一下,每砸一下便发出极为可怖的怪笑声,血沫子飞溅到她的脸上身上,她丝毫不觉,只是在看到越来越多的血迹之后笑容变得愈发诡异且快意……
“是你害我……”
“是你害我……”
“我该早早杀了你……”
“该早早杀了你……”
“是你害我,是你抢走了他……”
“是你害我……”
“是你害我……”
“是你抢走了他……”
乐此不疲的念着这几句话,阴森森的声音在夜色之中传出去很远,岳鹏的脑袋被砸的稀烂,宁天流眼角微湿,迈着沉重的脚步褪下袍子朝宁微倾走了过去,刚要给她披上,宁微倾却猛地挣扎了起来,拿起那青铜等宅便来砸宁天流,红着眼疯了一般的凄厉咒骂!
“是你害我!”
“是你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