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影急的满头冒汗,心中惊恐不已:“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传太医就传太医!要府里这些大夫干什么,如果耽误了相爷的病情!你有几个脑袋够砍!快去!传男科圣手!”
随行闻言脑子激灵了一下,快速飞跃而去。
夜府瞬间乱了起来,夜老夫人被惊醒,慌慌张张的向前院赶来,却被随影挡在门外!
夜老夫人担心不已,心慌地不断的拍门:“衡政!衡政!你说话啊!”
夜衡政脸色刷白,昏昏沉沉,说了什么身体忍耐的极限下声音却传不出几寸。
随影听完,摇摇头,不离开床边一步,只是大喊一声:“老夫人!相爷没事!没事!”说完眼睛通红,目含愧疚、震惊的望着主子,唯恐他骄傲的主子再继续他疯狂的举动。
夜衡政也觉得自己疯了,但并后悔,除此之外,怎么能让元谨恂放手!怎么能跟他对抗!他可以放弃追求爱情,但绝不会允许元谨恂把她禁锢在一个人的地方,肚子奋斗。
他可以放弃最后的争夺,可也不能看着她挣扎在他的温柔里强颜欢笑。
片刻,宫中知名的男科圣手背着药箱被随行拖来,瞬间又关闭了门外嘈杂的目光,还有晚了一步的夜夫人。
太医看眼夜相的伤势,顿时惊慌不已:“这……”
一把刀瞬间架在牧太医脖子上:“你要敢不尽力、多说一句话!我现在就杀了你!”
牧太医仿佛没感觉到脖子上的冰冷,瞬间打开医物想,剪开夜衡政下身所有的衣物,开始忙碌。
随影瘫软在一旁,满头大汗。
随行看到了床上的景象,受惊过度的瘫坐在椅子上,怎么会这样!明明刚刚还好好的,相爷怎么会——
门外,陈姑姑权威着:“老夫人,没事的,大夫不是进去了,老夫人,您冷静一点,现在夜家主事的可只有您了。”
“你让我怎么冷静,我根本冷静不起来!去!找几个长仆,给我把门撞开!”
“老夫人——”
“不用拦着我,我必须知道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是活是死给我一个准信,我好给他准备棺材!”
陈姑姑瞬间不说话了,自从老夫人拒绝了孙少爷任性的决定后,孙少爷身上仿佛都是秘密,不单她不能理解,就是老夫人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什么女人不能娶回来做妾!什么糟糕的现状,身为相爷的夜家家主解决不了。
可孙少爷却没有:“是。”
房门很快撞开,夜老夫人喝止住所有企图踉跄而入的人,自己一个人走进去,关上了房门。
夜老夫人穿过十二扇的屏风走入里间时,眼前的一幕险些让她晕厥过去,但夜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冷着脸,静静的坐在了最近的椅子上。
房间里,除了牧太医快速的缝合生,什么也听不见。
静谧。
无声的沉默,窗外夜风呼啸而过,窗扇发出轻微的声响,房间里静悄悄的,烛光的燃烧声变的越发刺耳。
一个时辰后,牧太医擦擦额头上的汗瘫坐在床边的鞋榻上。
随影、随行、夜老夫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气喘吁吁的牧太医,没有人开口先问,也没有人敢承担问后的结果,房间里萦绕着所有人期盼、害怕的呼吸生,重新陷入久久的沉默。
这种沉默即将到底某个临界点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猛然关上,一袭蓝如寒冰的身影阴沉沉的站在床前恨不得一掌劈死大师兄。
但下一刻他无力的跪在床前,愧疚的握住昏迷中的手,心里万分难受,抬起手,一巴掌挥在自己过分苍白的脸上,瞬间红了一片:
“都怪我!都怪我多事!怪我不中用——怪我弄巧成拙!怪我多管闲事!如果不是我——如果我……你们或许……大师兄!师兄!我错了!不该总不想你的感受!你等着!你想见她是不是——”
木归兮起身擦擦通红的眼:“我这就给你把她掳来!”
随影猛然拽住木主的胳膊,幽兰的冷绸落在随影阴沉的灰衣上,刺目、僵硬:“没用的,否则主子不会这么做。”否则你不会现在才去掳人,木宅这样的存在,皇上手下有三个,分属圣国三大趋于,这还不算皇上手里的正规军,跟元谨恂斗,身为臣子的子民有多少胜算!
木归兮骤然疯狂的大喊:“他傻!”瞬间像个无助的孩子蹲在地上悲伤不已:“师兄……师兄……”
木归兮突然一跃而起,如同一只失去了母狮的幼狮,攥住牧太医的脖子,瞬间把他按在床沿上:“说,他怎么样了!快说!”
牧太医挥开他的手,发现却不能移动分毫:“生育肯定不行!基本房事要看拆线后的看情况,也许行,也许不行。”
木归兮骤然暴怒:“你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
牧太医冷静的看着木归兮,小胡子配上小表情,非常符合他的职业,闷骚:“放手!木归兮你这性格明显禁欲过度!放心,随影发现的及时,应该有百分之六十的几率不影响房事。”
木归兮不吃他那一套:“剩下的呢!”
牧太医骤然冷笑,手上的戒指重重抵上木归兮手臂上的脉搏,怒道:“他没子宫成功你就偷笑了!你还指望他能生能养!做梦!”
木归兮顿时放手。
夜老夫人瘫坐位置上,经历了近乎一个世纪沧桑的她依然紧紧的扶着座椅,维持自己的尊严,夜老夫人冷静自制的开口:“他……什么时候能醒……”
“两个时辰之后。”
夜老夫人闻言站起身向牧太医福身,
牧太医顿时跪下地上退到一旁,不敢受夜老妇人大礼:“小的不敢。”
夜老夫人慢慢的走过去,坐在床边看眼毫无血色的孙子,眼睛沉重的闭上深吸一口气,打开,镇定的看向牧太医:“你费心了,应该的,辛苦诸位了,今天在场的诸位都是我夜家的恩人,你们都去休息吧,我陪着他。”
牧太医闻言起身,准备去客房睡会,等相爷醒了再过来看看,但见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没有动,但他又没有与他们的交情到生死相知的地步。
所以整个房间里,好似老夫人那句话只是说给他一个人听的,默默的收拾完药箱,悄悄的离开。
夜老夫人的声音突然阴沉的响起:“说吧,什么事能严重到这一步!”
“……”
夜老夫人的声音陡然又沉重三分:“都不说话是不是?觉得你们翅膀硬了能处理的好好的是不是!”
木归兮骤然开口道:“跟师兄相许的那位林老板是当朝皇后娘娘——曾经的永平王妃!”
夜老夫人有一瞬没有回过神来,过了好一会才猛然看向木归兮,难以置信的看着屋里所有的人:“皇——后——”夜老夫人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不怎么喜欢说话,永远静悄悄的犹如幽兰绽放的女子……
怎么可能?
木归兮痛苦的靠在椅子上,怎么会闹成了这样,不过是一个错误的开始,一份说不清对错的感情,他们三个到底要成哪样!元谨恂在执着什么!咽不下心里那口气吗!
夜家一脉走到夜衡政,如今还剩下什么,没有子嗣——他在奋斗什么——
夜老夫人僵硬的扭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床上的孙子:“怎么会是她……”怎么可能是她,永平王妃怎么可以出府,怎么能和衡政有关,这——这根本不可能!做梦都不可能!
随影一直注视着老夫人所想,声音沙哑的开口:“相爷没有错,是皇上和皇后的感情出了问题,皇上最后出尔反尔,拆散了相爷和林夫人。”
木归兮突然一笑:“你到是护主,还不忘给你主子争辩。”
夜老夫人伸出手为孙子拉拉被子,眼睛里出奇的没有责怪,对错有什么关系,夜衡政是她看着长大的,虽然性格还算谦逊,但骨子里到底是名门之后,所有高位者的自负他都有,怎么会在自己感兴趣的情况下,放过看的上的女人。
而皇后娘娘确实是为不错的孩子,夜衡政会喜欢她也不算稀罕,让她疑惑的事,这事听起来怎么不像单相思:“皇上和皇后娘娘感情不是很好吗?”
木归兮闻言冷哼一声,再没有比这句话最好笑的笑话了:“他们感情好?对,闹过和离又走到一起的夫妻关系当然好?懂得珍惜吗?”
随影顿时冷着脸解释:“林老板与皇上关系并不好,相信老夫人还记得以前对永平王妃的传言,永平王妃更是卧床六载,皇上不闻不问,是后来永平王费自己心宽后才渐渐身体康复。”
“你到是会说!在纪道看来,还是他们王爷对尖酸刻薄、蛮横无礼的永平王妃不离不弃!深爱包容!”何必把自己摘的那么干净。
------题外话------
这就是你所谓的‘大更’!最不济也该过六吧!你跑什么!回来!
☆、067
随影看眼木归兮,瞥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木归兮觉得自己真贱!跟他当初一样贱!
夜老夫人感伤的看着孙子,眼睛通红,心里愧疚:“都是奶奶的错,奶奶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老夫人,您别伤心,相爷就是不想让您担心。”
夜老夫人想到孙子近些日的反常,也理解了为什么平日提到她,他过激的反应,为什么一次次的告诉她‘没有用’,面对无能为力的局面,他这是要……要进宫当太监吗……
可衡政到底从哪里判处皇上对皇后不好?傻孩子,皇上对皇后明明不错,这到底……到底是自己孙子太执着,还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另一个或许错误的猜测,赔上自己的一辈子,他醒来会不会后悔,会不会觉得过激,人家有儿有女,他有什么——没有孩子!夜老夫人不抱怨是假的,可让她指责孙子,心理又舍不得。
何况现在,他们在场所有人或许还做了一件对他来说百害无利的事,如果他真的想进宫,他们现在就是罪人,没有完全的希望给他,还不如随了他的意,总还有一样成全,可现在这样……
不是……不是害了衡政……
夜老夫人悲戚的守在床边,心里都是对孙子的自责和愧疚,都怪她,无法给他分忧,还跟着添乱,夜家也只给了他责任,到头来却没有人能帮他什么。
这都是,都是她的错……“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我守着。”
随行道:“老夫人,您先回去吧,奴才在这里守着,奴才保证,绝对不会再让相爷出事。”
夜老夫人苦涩的擦擦眼角:“不用了,他若真还想做,你们想拦也拦不住,我在这守着他,他若真决定,我就当看不见。”夜老夫人说完,眼睛赤红如血。
木归兮等人顿时惊呼:“夫人——”
夜老妇人慢悠悠的道:“行了,你们都忙了一天了,明天少不了还得忙,去吧,这里有我。”她的孙子有她呢,他心里这么苦,她怎么能装作不知道,安心在这里享福呢。
……
皇宫内,元谨恂刚吃了药还没有属下,突然白公公像见鬼一样冲进来,瞬间掀开床帏,近乎莽撞的道:“皇上不好了!不好了!相爷他——相爷他——”
元谨恂瞬间火冒三丈的坐起来:“冲进来了!反了他了——”元谨恂掀开被子,直接要去拿墙上的宝剑,今天在林逸衣那里受到的屈辱全部要在他身上使一遍!
白公公瞬间抓住,惊恐老实的开口:“不是!不是——”他也不知道该当好消息汇报还是悲伤一点,任职没多久的他只能实事求是的快速小声道:“相爷……相爷自宫未遂——”
元谨恂有一瞬间没回过神来,目光近乎无知的看向阿白:“你说什么。”
白公公闻言垂着头把传来的消息说了一遍:“牧太医已经定论,以后……以后不会再有自私,即便是房……房事,也不能说全无影响……”
元谨恂闻言踉跄的撞翻了身后的椅子。
白公公急忙冲过去垫在主子身下,避免皇上撞伤。
元谨恂难以置信的摇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没有想过会这样……夜衡政怎么能这样对他!他不过是想他知难而退,不过是用手里的权利震慑他,怎么会这样……
元谨恂呆坐在阿白背上,心里万分惊恐,往日兄弟的情分涌动在脑海,让他痛苦自责,怎么就闹到了这个地步!怎么要这样!夜衡政难道忘了他对夜家意味着什么!那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林逸衣真的那么重要!让他在看不到希望时只能如此反击!
是他逼迫的太紧吗?是他急功近利了,兄弟!?女人?!他是不是一个都保不住了!如果……
如果林逸衣知道了……
元谨恂一瞬间十分惶恐,如果林逸衣知道了,她一定不会原谅他!如果知道以为她,他们背后闹到了这种地步,她会不会把孩子给了夜衡政,永远的离开他们!会不会因为夜衡政恨死他。
元谨恂顿时抓住阿白的胳膊,首次六神无主的失态:“怎么办!你说我要怎么办!”
白公公忍者手臂上的巨大疼痛,瑟缩的不解:“皇……皇上,这不是好……好事吗,没了相爷给您抢,娘娘一定一定不会再跟相……相爷……”
在一起了,只是他没胆子说,但还知道自己是小弟,要赞美主子嘲讽对手:“他也真有意思,难道还想进宫当太监吗,呵呵……”笑的好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