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内,明黄色的元谨恂脸色苍白的穿过一道道石砌的大门,在阴暗的说走廊里穿梭,直到走了很久,他停下俩,望着奢华的牢房靠在墙上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自嘲,这样的待遇,恰恰证明了他一腔的心意用在了什么狼心狗肺的人身上:“都下去。”
大理寺卿闻言,顿时冷汗渗渗的赶紧道:“皇上,木主乃是要——”
元谨恂不容置疑的开口:“下去!”目光盯着木归兮阴冷不散。
大理寺卿不敢再言:“是。”
木归兮血淋淋的看着元谨恂,嘴角似笑非笑,他竟然下杀手!为了一个女人对他们动手!
元谨恂看着木归兮,他昔日最在意的兄弟、刚刚险些毁了他一切的兄弟,目前还在指则他的难兄难弟,他不禁突然想问,木归兮可有一刻站在他的立场,为他争取过林逸衣。
没有,木归兮是夜衡政的小师弟,不是他的,真到了要选一个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站在夜衡政身后。
元谨恂想通这些不再奢望后,神色出其的平静,也许是心灰意冷了,也许是早该看清自己的位置而不是坚守曾经年少的誓言!
他何须对他们仁慈,他们谁又会对他仁慈!不过是看谁手段更高明罢了:“你知道了。”
木归兮靠在墙上冷冷的笑了:“元谨恂,你果然是皇帝了!再也不是一无所有拉拢我们的时候!”
“何出此言。”元谨恂找个位置坐下来,神色冷静的自己都寒心。
木归兮看着元谨恂,觉得自己眼瞎了曾经才会觉得他是值得扶持的明君:“你明知道夜衡政怎么了?你做了什么?你明知道他有个儿子,为什么从来不提还把事情闹到了这一步!这就是你的兄弟之情!你就是你的仁义!哈——好一个假仁假义!”
元谨恂亲自倒杯水,墨黑色的碗里盛放着不知干净不干净的液体,元谨恂并没有矫情的一口饮下:“你说的对,我假仁假义……好一个不假思索的结论,你怎么不说,我让她为夜衡政生下了那个孩子,我忍了我爱的女人和我的兄弟在我发现后依然背着我在一起戳刀的痛苦,那个时候怎么不见你伸张正义。”
“我没有吗,没有为你劝大师兄。”
“是啊,他是劝,对我就是直接抢了!”好一个兄弟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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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
木归兮闻言看着元谨恂突然大笑,觉得肩膀上的剧痛都没有这一刻来的可笑:“抢!好一个形容词,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如果我是大师兄宁愿掐死那个孩子都不给你养!你竟然觉得我该因此感激你,哈哈!”
“闭嘴!”元谨恂心神剧震,凶光毕现:“你没有资格这样说!”
木归兮承认挑衅皇权他没有胜算,但是,元谨恂你真的错了,大哥你错了,你怎么就不知道这件事你的忍让对大师兄来说毫无意义。
木归兮靠在冰凉的墙上,他是无所谓,他一直是大师兄和大哥之间的附带品罢了,但生死与共的他们,携手走来,看尽冷眼的他们怎么也能说放弃就放弃!
木归兮努力镇定着,过了很久,才压制住自己的激动,尽力道““你有的是儿子!大师兄这辈子就这一个……你……”
元谨恂顿时嘲讽,脸白如纸:“哀兵之策!”
木归兮真是受够了!“难道不是吗!假惺惺的养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你不是别有目的!你根本就是居心叵测!
你这种人会真心待一个不属于你的孩子!你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样的胸襟!你的爱情高高在上!说通俗了就是老虎逗一只兔子怎么会愿意附赠一个鸡腿,在你不饿的时候,吃撑的时候只会怪东西太脏弄乱了你的老巢!
所以我若是孩子爹,宁愿孩子不出生,也好过你捏在手里成为筹码!”
元谨恂坦然:“说的好听,刚才怎么不把他杀了!你再也不用担心我是不是嫌弃他脏了我的地方!”
木归兮眼睛涣散的盯着他:“元谨恂——你根本就没想过你兄弟的感受,你一直强调你没有责怪,那是你以为你自己正义,你自己高高在上,可你为他想过吗?那是他爱的女人,是夜家唯一的子嗣,你却说杀了他——哈哈——杀了他——”
木归兮猛然怒吼道:“这种想法你连有都不可以有!咳咳——咳咳——”深色的血迹在嘴角晕开:“杀了我吧!如果杀了我能让你清醒……”
元谨恂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每一步心会不自觉的颤动:“木归兮……我跟夜衡政的心情是一样的,为什么你不公平的想。
我在这里跟你废话做什么……不管你怎么选择,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就绝对不能出去,木归兮你如果死在了这里,就是孤勇的结果,一文不值。”
元谨恂说完慢慢的后退。
木归兮见状神色瞬间动容,但亦知道他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希望你真的明白那个孩子对夜衡政来说意味着什么,即便孩子惹了你,多想想你不要了有人愿意舍弃一切带走。”
元谨恂脚步停了一下,最终身心俱疲的离开:舍弃一切带走吗?!谎言!夜衡政如果知道了,只会更无休止的纠缠!
……
随行快速飞奔而回,气喘吁吁的站在床前,略微幸灾乐祸:“宫里!宫里出事了,三殿下险些被人掳走!多行不义必自毙!”
夜衡政瞬间坐起来,嘴唇发白,精神却很好:“怎么回事!三殿下怎么样!她有没有事!是谁干的查清楚了吗!”
随影见状看了主子一眼,冷漠的撇开头。
随行立即嘀咕道:“爷,您现在修养在家,哪轮的到您操心,放心吧,三殿下没事皇后娘娘也没事,有事的是那个贼,听说被活捉,应该很快就能查到哪方势力所为。”
夜衡政松口气,瞬间靠在床背上,脑海里稍微冷静了一些,理智开始占据上风;“别人闯入了后宫都没发现,不像是元谨恂的所为,江踏更不会如此疏忽。”
随影闻言声音沙哑的开口:“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也许是意外,相爷被担心了,皇上会处理好。”
夜衡政想她吓坏了吧,再冷静的人,遇到孩子出事也不可能镇定,如果他能在……
——噹——水杯重重的落在床桌上打断了夜衡政的所想:“喝水!希望少爷记得答应属下们的事,不能让老夫人知道,否则少爷就准备真的在床上躺一年吧。”
……
林重阳难以置信的看着宣读圣旨的白公公,从二品品参事?!真的是从二品品,可夫人为什么是正一品诰命享郡主俸禄,管他呢不想了,总是是天大的好事:“快——打……打赏……白公公里面请,在下略备薄酒请公公喝一杯,区区漏舍白公公切勿见笑。”
白公公闻言顿时尴尬的推辞道:“林大人客气,奴才心领了,宫里还有急事,奴才怕待会皇上找不到人,所以,恕奴才不能承大人的情,请大人勿怪。”
林重阳闻言,顿时‘理解’地道:“说得对!说得对!公公事务繁忙深、得皇上器重时间宝贵,恐怕没时间,那在下就不打扰了,哪天公公有空,咱们再喝一杯、喝一杯。”
白公公赶紧谦逊的应下,感受着林大人仿佛要亲自把他送出大门的热情,白公公更加惶恐;“大人留步……留步……奴才告辞,告辞。”
林重阳立即热情目送:“慢走,慢走。”
“告辞,告辞。”
林夫人见状,赶紧上前一步:“公公请留步。”她竟然会指望林重阳问出口,真是疯了!
白公公赶紧恭敬的回身:“夫人。”
林夫人颔首,上身一身宝石红开襟短褂,下身是同色的襦裙,看起来越加雍容庄。
她斟酌再三,温柔犹豫地开口:“敢问公公,皇后娘娘和但三殿下可好,皇后娘娘可受了惊吓?”
白公公闻言顿时恭敬地开口:“回林夫人,皇后娘娘一切安好,三殿下没有大碍,林夫人切勿担心。”
林夫人闻言顿时松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没事比什么都重要,相信有了这次意外,宫里定会严加防守:“多谢白公公告知,我就不打扰白公公了,白公公慢走。”
白公公岂敢托大:“能为林夫人效劳是奴才的荣幸,奴才告退。”
林夫人悠然目送。
待白公公走远。
林重阳立即不奶粉的看高氏一眼:“问什么问!早跟你没事了,有皇上在皇后能受了委屈!你刚才的话如果传进皇上耳朵里像什么样子!没规矩!”
林夫人看林重阳一眼不屑的转身离开,区区从二品而已。
林重阳瞪眼:“你——”可也只能瞪瞪背影而已,现在的他的确开罪不起林高氏。
不过那些不重要了,哈哈从二品!他终于又上了一步,看那些狗眼看人低,以为他官员到头再不能升的人以后还敢不敢对他冷嘲热讽。
林重阳想,庙里那个算命的大师说的真对,他有位凤鸣在天的女儿,也能一辈子高官厚禄!哈哈!我林家的从二品,超过大哥,成为林家宗室最有出息的一脉近在眼前。
……
出了大门,白公公终于松口气,来时的好奇全成了疑惑,本以为什么样的父母能教育出皇后那样与众不住的女子,结果……
林大人很普通吗?甚至有点普通的过分?林夫人看起来倒是慈祥、端庄,但怎么看那也有点懦弱,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教导出皇后娘娘的人啊?
“白公公,您想怎么呢?”
“赶紧赶车。”
……
春思叽叽喳喳的在主子身边开心的叙述着:“老爷是从二品了!娘娘,您是不知道听说老爷今天还上朝来呢,以后娘娘如果想见夫人,随时都能见到,想不到老爷能做到从二品,以后一定——”
春香突然道:“春思,你的绣活做好了?”
春思闻言赶紧低头:“啊,还差一点啦!不对啊,三殿下的dudou又不急着要,都怪你啦,叨扰人家,害人家都不知道说到哪里了?”
春香笑笑,边绣老虎脚下的东珠边恭敬的问:“娘娘,中午想吃什么?”祸从口出知不知道,不过,这两天好奇怪,没有鬼鬼祟祟不停转悠的人了。
林逸衣整理着柜子里成排成排的小鞋子,眉头微蹙:“随意。”是不是太多了,昨天记得没有这么多啊:“宁奶娘。”
“奴婢在。”
“三殿下的鞋袜够穿了,别在让针线房做了,小孩子长的快,再说他其实穿不着。”
宁奶娘立即道:“回娘娘不是奴婢要的,是针线房今早送来的,除了鞋子,殿下的衣服小帽一起送来了九十多套,奴婢以为是娘娘要的。啊?奴婢想起来,昨天也送来了三十多套。”
林逸衣闻言关上柜门:“吩咐下去,被让针线房再做殿下的衣饰了。”
宁奶娘闻言仿佛听出了其中的真髓,笑道:“娘娘好福气,有皇上如此惦记,娘娘更是体恤皇上,知道皇上的寿辰快到了,想吧针线房的人腾出来准备龙袍,皇上和皇后娘娘真是伉俪情深啊。”
春思不断点头,仿佛完全没有皇后娘娘和相爷的事:“那当然了,皇上和皇后娘娘近乎十年的父亲情分了。”
……
下午,林逸衣刚把孩子哄入睡。
春香突然从外面进来靠近皇后娘娘低声道:“回娘娘,刚才奴婢去找白公公见道南宫老爷子带着南宫小姐进宫了,奴婢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见南宫小姐精神不好,眼睛都是肿的……不知道南宫老爷子带她进宫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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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
林逸衣看了春香一眼,神色疲惫的在摇篮旁坐下,想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如果不是他,他对迎娶南宫小姐的反感不会这么大,如果她更坚定一些,也许三个人也会很好。
南宫家是圣都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无缘无故被退婚,南宫老爷子心里怎么可能痛快,他将来也会不好做吧。
林逸衣看着襁褓里的孩子,憔悴的叹口气,已经看不见出路了,何必再拉着他,还指望哪天走出了外面有他在等着吗,那需要多少年,需要多长时间?
林逸衣恍然觉得,他成婚也不再那样无法接受,他再婚对他和夜家都是喜事,对他更是如此吧。
春香见娘娘神色不对,谨慎的的开口:“娘娘……”
“没事,年前的秀女都进宫了吗?”
娘娘怎么问起这个:“恩,由云妃娘娘和韩妃娘娘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