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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之互换人生 第71节

    石刚倾着身子拿到那根棍子,随后两只脚死死压住蛇身。蛇巨烈挣扎,再加上蛇身太滑,他只能不间断上脚踩,陆林希在他踩的时候,不停用棍子砸。
    两人你一下,我一下,……砸了上百下,这条花纹蛇才停止挣扎。
    担心它诈死,陆林希用棍子把它的头砸扁。
    确定它死透,两个人都累极了,一屁股跌坐在地,陆林希下意识扔掉手里的东西。
    可下一秒,她整个人蹦起,石刚以为又有一条蛇,也跟着跳起来,“哪里还有?”
    陆林希拍拍自己的手,她刚刚光顾着打蛇,完全没留意自己手上的东西,刚刚那哪里是棍子啊,分明是一根骨头。
    再看到刚刚被石刚扔过来的头颅,这骨头十有八1九是人骨。
    一想自己刚刚接触死人,她立刻搓手,崩溃大哭。
    石刚见她怕成这样,给她顺背,小声安慰她,“你别怕。我在呢。我肯定会保护你。”
    他有一下没一下拍打她的背,给她无尽的力量,陆林希终于恢复冷静。
    她拿着打火机将地窖照了一遍,地方看起来还算宽敞,但里面没什么东西,只有一个死尸,也不知死了多少年了。
    这地方空气稀薄,打火机还是少用,她将打火机放回兜里,站在洞口抬头张望。
    这洞粗略估计至少有六七米。洞口是呈喇叭状的,底下宽,头顶窄,以两人的身高根本爬不上去。难道他们就要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吗?
    就在这时,陆林希肚子咕咕叫,她捂了下肚子,从昨晚到现在,她就没吃过东西,真的好饿啊。
    石刚不比她好多少,至少她在卖冰糖葫芦的时候还吃了一根,而石刚晚饭之后就再也没吃过东西。刚刚为了打蛇,又出了不少力气,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
    “怎么办?”陆林希揉了揉肚子,问石刚。
    石刚也不知道怎么办。
    陆林希万念俱灰,忍不住后悔起来。她重活一回,不仅没有像上辈子走上人生巅峰,反而让自己落入魔爪。如果能活着出去还好,万一她死在这里,她一定是最无能的重生者。要是被她前世那些死对头知道,肯定会笑掉大牙。
    陆林希越想越不甘心,忍不住哭起来。
    稀疏的空气让石刚浑身乏力,听到她哭,他也想哭,但是哭不管用啊,“省点力气,别哭了。”
    陆林希悔得肠子都青了,“我哭我自己蠢。为了你爸给的两万块钱,我居然把自己的命都送了。我要是死在这里,我爸得多伤心啊。他本来就很脆弱。”
    石刚抿了抿嘴,垂下脑袋,“对不起,这次是我连累了你。”
    陆林希依旧哭个不停。她可没有第二次重生的机会。死了就是一了百了,可她的超市还没开呢。她服装设计师的理想还没实现呢。她怎么能死了呢。
    石刚没有劝她,头靠在墙壁上自嘲一笑,“你死了,你爸爸会一直为你难过。我死了,他们哭过一场,第二天又会像没事人一样。你比我幸运多了。”
    陆林希可不觉得自己幸运。她倒霉到家了。
    她刚想反驳他,洞口突然投下一片阴影,逆着光,陆林希看不清对方的脸,但他扔下一截绳梯,就这么直直放下来。
    石刚示意陆林希先上去,“留下来也是死,还不如上去呢。”
    陆林希点了点头。
    这绳梯晃得太厉害,陆林希好几次撞到墙壁,后背被撞得生疼,石刚拽住绳梯,固定住,让她爬得稳当些。
    陆林希上去后,一眼便看到坐在洞口不远处的司机。
    他大概三十来岁,瘦弱矮小,眼睛呈灰褐色,他正在吃她的米棒,偶尔会撕碎一小截扔到地上,他的脚边有一只凶狠的狼狗,正围在他脚边觅食。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她一眼,陆林希看了看四周,这是一个农家小院,土坯茅草屋,一米多高的土坯墙。站在院子里可以看到四周空旷的田野。这间屋子就是这一片唯一的人家,再看大门被一把铜锁锁上。
    就在她打算翻墙逃跑时,石刚已经爬上来,出现在洞口,陆林希赶紧过去搀扶他。
    石刚爬上来,司机不知何时走到陆林希身后,捂住她的口鼻,她挣扎不过几秒,又晕了过去。
    石刚上前帮忙,谁知司机在迷晕陆林希之后,故技重施也迷晕了他。
    等陆林希和石刚再次醒来时,眼前出现一根蜡烛,烛火摇曳,清楚看到司机的脸。
    他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两眼无神,机械地往嘴里塞米棒。周围很安静,只能听到他咀嚼的声音。
    陆林希低头发现,自己手脚被绑在一个椅子上,嘴也被麻绳从中间绑着,别说发出声音,她嘴角不停往外渗血,舌头又痛又麻。
    石刚的情况与她相差无几,司机就坐在两人面前,正好整以暇打量他们。他好像在看两件死物,不带一丝感情。
    陆林希打量这间屋子,因为烛火太暗,她无法将这间屋子看得一清二楚,只能看到近处几样物件。
    这是一间堂屋,正中间是高桌,上面摆着一座观音像,前面有个香炉,炉内正燃烧着刺鼻的檀香。司机后面是一个架子,这架子有点古怪,模样像是木马,但看不出它用来干什么的。值得一提的是架子上方有几处亮光,在烛光的反衬下发出耀眼的光芒。除此之外就是门后摆放几样农具。
    陆林希视线重新落到那个架子上,因为看得不是很清楚,她眯了眯眼,微微倾身想看得更仔细一些。终于确定那架子上反光的是刀刃。
    她脑子里突然浮现之前在公交车上听过的那起连环凶杀案。五马分尸,再看看这架子上刀片的摆放位置,不正好契合人体结构吗?
    陆林希从未有如此害怕过。她上辈子丢下一切跑去异国他乡打拼,她都没有像现在害怕。那时候她只是对未来彷徨不安。可现在呢?是生命面临威胁时的恐惧。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心理状态。
    她因为太过害怕,身体隐隐发抖,生理泪水顺着眼睑流下,也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下意识眨了眨眼睛,鼻子忍不住发酸,抽泣起来。
    相对于陆林希的惧怕,一无所知的石刚就要镇定多了,他不像陆林希喜欢八卦,所以至今不知道t市有连环杀人案的发生。他四肢乱动,拼命想要挣脱身上的绳子,看着司机的双眼喷射出凶狠噬人的光芒。
    司机就这么看着他垂死挣扎,他似乎从中体会到别样的快感,竟低低笑起来。这笑一听就不是好笑,那双眼就像吃人的饿狼,似乎在想怎么把你撕碎。
    察觉到他的危险,石刚加快手上的动作,可惜对方绑得实在太紧了,他挣扎好半天,愣是连松动的迹象都没有。
    司机似乎没什么兴致,他意兴阑珊看着哭哭啼啼的陆林希,眼里有些不耐烦,“放心,我很快就会放你离开。你只要老老实实呆着就好。不许哭。”
    陆林希奇迹般地不抖了,她脑子里仔细回想在车上听到的那些,凶手好像杀的都是男人,没有女人。难不成他不杀女人?
    似乎是为了验证她的话,司机嗤笑一声,“我一个大男人对你一个小女孩动手,这事传出去也不光荣。”
    陆林希以前特别讨厌男人的大男子主义,她头一次发觉大男子主义好像也挺好的。
    她冲司机呜呜叫着,视线落到自己的嘴上。
    司机见她想说话,歪头想了想,自己一个人说话跟傻子似的,于是就以不容她拒绝的口吻跟她商量,“松开你的嘴也成,但是你别瞎嚷嚷。这周围荒无人烟,没有任何人。你叫也没用。明白吗?”
    陆林希疯狂点头。
    司机这才绕到她身后,解开她嘴里的麻绳。
    陆林希嘴巴得到解放,但舌头和嘴角又疼又麻,她下意识想伸手揉揉,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脚都被捆着。
    她可怜兮兮看向司机,对方将麻绳扔到地上,暗含警告,“我让你开口说话已经是特例。别得寸进尺。”
    陆林希用舌尖抵了抵腮帮,等自己的舌头缓了麻意,她才开口向他求饶,“你绑我们是想要钱吗?他的兜里有钱。你找过了吗?”
    司机愣住,眼里闪过一丝心动,却没有第一时间去翻找,而是拿起桌上的啤酒仰头喝起来,“钱?钱是好东西啊。可惜……”
    也不知他在可惜什么。
    陆林希见钱不管用,绞尽脑汁想别的法子。
    一个人杀人总是有理由的。为财?为报复?无目的杀人?激情杀人?
    司机选中石刚就可以证明他事先并不知道石刚有钱。毕竟石刚看起来就像个学生,穷学生能有几个钱。他甚至都没有翻他的兜。
    报复杀人?也不太可能。石刚到家属区才几个月,他们之间不存在恩怨。
    激情杀人?也不太可能。石刚又没有惹怒司机,就算当时他们耽误他一些时间,但她已经给了他五块钱,比起她耽误的那点时间,五块钱绝对够补偿他的损失。
    所以只有一个无目的杀人。
    这个无目的其实并不是说他没有目的,而是他挑选对象没有固定目标,之所以想要杀人,只是为了他自身的需要。
    比如他被什么人抛弃,再比如他想证明自己。
    如果他是被人抛弃,那他缺的就是爱,这个爱不拘泥于爱情,也包括亲情、友情。
    陆林希转了转眼珠子,冲他道,“你一个人太无聊,不如我陪你聊天吧?我叫陆林希,今年八岁,上小学三年级……”
    如果他真的住在荒无人烟的地方,说明他这人很孤僻。这种内向的人平时没人聊天,他兴许想找人说话。
    陆林希小嘴叭叭个没完,为了了解对方,她时不时还会问他几个问题,但司机显然没什么兴致跟一个小姑娘聊天,她问十句,他才肯答一句,而且还是极其敷衍地回答,比如“嗯”,“是”之类的短句。
    司机听她说半天,掏了掏耳朵,渐渐有点不耐烦,“你个小丫头片子哪来那么多废话。跟只青蛙似的,聒噪!”
    陆林希甜甜一笑,这笑容有点傻,也有点天真,“叔叔,你抓我不就是想让我陪你聊天吗?我跟你说我可会聊天了,我们家属区的八卦我都知道。我们街道有户人家特别重男轻女,他儿子出事死了,他们一家都虐待那个孩子。对了……”
    她说得兴奋,司机却没兴趣再听下去,走到她身后解开绑在椅子上的那根绳子,拎住她的衣领像提个小鸡仔似地,几步就拎到门外,随手一扔,不耐烦地摆手,“赶紧走吧。”
    随后吧嗒一声将门关上,重新落了锁。
    刚刚他说会放了自己,陆林希是半信半疑的,可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放了她。她手脚还捆着绳子,就着门缝微弱的烛光,她一眼就看到门旁有块砖。她用脚将砖搬到墙边,然后坐在地上,将砖抵在后背和墙壁之间,不让砖四处乱动,借着力道快速磨绳子。
    心脏砰砰跳,陆林希发誓自己从未如此紧张,简直是生死时速,她以最快的速度磨断手上的绳子,又去解脚上的绳子。司机用的力道很大,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才解开一点点。但是她力气已经耗尽,她这才想起口袋里有个打火机,她把绳子最难解的部位烧断,随后把绳子扯开扔到地上。
    第62章
    陆林希刚准备爬起来,突然听到屋里传来石刚凄惨的求饶声,“叔叔,叔叔,我求求你,你放了我吧。”
    陆林希吓得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她爬到门旁,透过门缝看到司机不知何时拎着手脚被捆的石刚走到那个古怪的架子前。
    石刚看到架子上方那些闪着银光的刀片,怎么都不肯躺上去。
    司机被惹怒,当即发了火,一棍子狠狠打在石刚的腿弯,他用了十足的力气,石刚哪受过这种委屈,膝盖当即跪在地上。随后他就像只死狗似地被司机拖在架子上的木马桩。
    陆林希只觉得自己的膝盖疼,她惊恐地瞪圆眼睛,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在石刚还没缓过来,就见司机勒住他的肚子,逼他吸气,并在吸气的同时勒紧布条,好让肚子胀大。在石刚肚子胀大后,他抄起棍子对着石刚的肚子乱打一气。
    石刚痛苦地张大嘴巴痛苦地嚎叫,鲜血顺着嘴角流出来,眼泪控制不住流下。
    陆林希的瞳仁可怕地抽缩着,她这时候才深刻认识到电视剧里的变态再怎么演也不及现实中万分之一可怖。此时的司机就像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求生的本能促使陆林希连滚带爬往外跑。
    陆林希一口气不停歇跑到门口,却发现大门紧锁,她根本打不开。
    四下她看了几眼,这土坯墙不算高,她应该能跳过去。她退后十几步,正打算一股作气爬上去,刚憋了一股气,还不等她蹿上墙头,再次听到石刚发出凄厉的叫喊声。
    这声喊好似她小时候去乡下奶奶家,看到村口那户人家杀猪时的叫声,这声惨叫划破天际,绝望中夹杂着悲凉,陆林希的心都跟着抖了抖。
    她是死过一次的,重生之前,她出了车祸,清清楚楚记得碰撞时骨头错位时的撕裂感,血液滴滴答答流淌,她的生命一点点流逝。她真的害怕那种感觉。她害怕得不得了。
    她原本想逃出去,找人回来救石刚,可是周围如此空旷,等她找到人,石刚早已经死了吧?他还这么年轻,本该有大好未来,他怎么能死呢?
    可她只是一个孩子,哪怕她学过几个月武术,可手上没力,再精巧的招术也是花架子。她有些懊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带枪。可现在后悔也晚了。
    她该不该救他呢?他该怎么救他呢?
    陆林希脑袋抵在墙上,闭上眼深吸两口气,让快要蹦出来的心脏重新回到原处,再次睁开眼时,她似下定了决心,缓缓站起来,转身往堂屋方向走去。
    她身上只有一个打火机,只能放火,可放火根本不管用。以她的力量根本打不过司机。所以只能智斗,不能用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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