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司柠确实在程航手里栽了跟头。
程航以加班为由,每天晚归,别说给司柠做饭,就是叫外卖都是司柠自己叫。
自己叫不说,还得给程航预留出来饭菜,因为惹了他一个不高兴,他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会和程蔓说点儿什么不该说的。
可就是这样,程航还抱怨她挑的饭菜太难吃。
司柠每天上课,回家还要伺候程航,身心俱疲。
好在熬到31号,迎来三天假期,她也就可以睡个天昏地暗的懒觉了。
元旦这一天,阳光明媚。
司柠睡到日上三竿,醒的时候将近十点。
在被子里伸个懒腰,她肌无力似的坐起来,打算给自己随便弄点什么垫垫肚子。
程航那个懒蛋是不会起来的。
司柠找出昨晚睡前特意搜集的唢呐金曲串烧,带着她的蓝牙小音箱,来到程航房门前。
悄无声息地拧开一点门缝,司柠仔细去听,人还在睡。
她把音箱放进去,之后退到走廊尽头,调节音量至最大,按下……
“你醒了。”
听到这个烂熟于心的声音,司柠一顿,转过头。
季明臣笑着:“新年好。”
心跳漏了一拍,司柠手指不小心按下播放键。
下一秒,一声唢呐震动整个屋子。
在这欢快热烈的乐声中,程航尖叫着从床上滚了下来。
第11章 、下厨
餐厅里,司柠和程航面对面坐着。
程航额头上贴着小黄人创可贴,这让他的死亡凝视多少打了些折扣。
“要不是我命大,”程航冷笑,“这次得被你送走了吧?”
司柠低着头嘟囔:“你这么脆弱的吗?”
“……”
“还不知道错是吧!”
程航桌子拍的啪啪响,季明臣从厨房出来:“跟我说想吃家常菜,也不好让我一个人全干吧?”
程航知道这是台阶,压了压气,说现在就去洗漱,待会儿过来帮忙。
他一走,餐厅里只剩下司柠和季明臣。
司柠也想走,但屁股好像粘在椅子上,动弹不了。
满脑子都是自己刚起床时的邋遢样子,她洗脸照镜子的时候,还看到一个巨大且明显的眼屎糊在眼尾……
从没这么丢过人,更别说是对着他。
想想这些,司柠人还在坐着,但她的心,已经死在这个清晨,不,中午。
“午餐想吃什么?”
思绪回笼,司柠快速瞄了季明臣一眼。
自知无法扭转时光,她干脆破罐子破摔:“说的你好像什么都会做似的。”
“应该是不少的。”季明臣变魔术似的拿出一小袋草莓派,放到桌上,“争取你说的我会。”
司柠一下子转移了注意力,盯着那个派,忍着没咽口水,小声说:“做你拿手的就好。”
“这样就行?”季明臣惊讶她突然的好说话,“不报几个菜名?”
“……”
又不是说相声。
司柠蜷蜷手指,语速快了些:“我怕我说的你做的不好吃,不如做你拿手的。”
季明臣扫了眼桌面,说“行”,转身往厨房走。
草莓派!!!
司柠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拽着包装袋的一角往自己这边拖,这时,那人又扭过头。
“……”
司柠硬着头皮说:“我看包装有点儿脏了。”说着,还把派往外推开一点。
季明臣看了她几秒,指着客厅的茶几:“那里还有,挑一个不脏的。”
“……”
“别吃太多,一会儿吃饭。”
“哦。”
早说就是给她的啊,她本来不太好意思直接拿的。
见人已经瞄上茶几,季明臣转回头,嘴角轻轻一扬。
程航收拾好出来就去帮季明臣。
司柠有心也去帮忙,但为着唢呐的事,程航拿她当空气,她只好回房间写作业。
谢雨彤在扣扣上敲,说是文艺展演的报名截止日期就是放假回来的第一天,叫她务必到时候给她一个准确答复。
说心里话,司柠不想参加。
她很久没弹钢琴,几乎忘了该怎么去用心弹一首曲子。
可那天在美食节,她偶然听到程航说他会,又看到那对年轻情侣在四手联弹,一个粉红色的憧憬就在她心里扎根了。
即便她知道那不可能实现,也不由自主去幻想。
我爱吃泡芙:[司柠,你就参加吧。鞠老师之前找我,挺遗憾自己教过的好几个班都没拿过文艺展演的团体奖。他对咱们班寄予厚望呢。]
想到鞠志杰,司柠松动。
鞠志杰一直对她很好,而且,如果自己一开始断言拒绝,也不会引着谢雨彤总找她。
那就参加吧。
就当为班集体做出一点自己的贡献。
过了会儿,敲门声响起,程航阴沉沉的脸出现在门缝里。
“干嘛?”
“去买瓶醋。”
说完,砰地关上门。
程家别墅虽不在市中心,但离着市中心很近,算是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街两边的商店五花八门,消费水平普遍偏高,即便是超市,也是小型进口超市。
司柠想象不出进口醋得是什么味道,走出去挺远的距离,在一家普通超市买到平时用的陈醋。
等信号灯过马路时,一个男生过来发传单。
“新开的炸鸡店,正宗韩式口味!现在搞活动,买二送一。”
司柠接过单子,往小街那边看,有不少人排队。
“同学,喜欢就尝尝呗。我们的变态辣口味可受欢迎了!”
司柠又看了一眼,之后把宣传单叠叠塞进口袋。
回到家里,已经可以闻到米饭的香气。
司柠拎着醋去厨房,里面只有季明臣一个人在忙。
“程航呢?”
“临时处理些工作。”
说着,季明臣调小了煨汤的火候,又检查好炖锅里的情况,继续切菜。
他的衬衣袖子挽起,露出一截冷白有力的小臂,小臂上的肌肉随着刀的起落时而绷紧,时而放松。
张阿姨那条淡绿色围裙围在他身上,尺码不符合他的高大,但却意外合适。
那种合适不是说穿着好看,而是围裙增添了更多烟火气,把他身上那种闲淡出尘彻底包容了。
司柠不禁想到一句很俗的话:会做饭的男人最帅。
“出去吧。”季明臣说,“再等等就有的吃了。”
司柠收回视线,心想是该出去,她又不会做饭。
可磨蹭一会儿,她还没走,反而拿起水池边还没洗的菜,洗了起来。
季明臣见了,没说什么,也没再让她走。
小小的厨房被洗菜的水汽、锅里的蒸汽填得温热潮湿,汤咕嘟咕嘟冒泡,配合着有规律的切菜声,像一支小协奏曲。
司柠看着男人的背影,心头也被熨帖得暖融融的。
“你很会做菜?”
季明臣手下一顿:“有段时间常常做,就会了一点皮毛。”
有段时间是什么时间?
司柠没问,但她肯定他一定谦虚了,他做的饭菜一定很好很好吃。
这个想法很快得到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