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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我百度了下,是个新公司,他们的页面也很简单,看不出名堂。”小王这倒是有些迟疑的应道。
    “那你说第一单我们给他价格再优惠点,不过要等货款收到后再安排发货,第一单我们赠送运费。”程宜宁提议道。
    “恩。”小王点了点脑袋,按照程宜宁的提议回复了邮件过去。
    对方像是就在电脑前,没一会就同意了小王的要求。
    这个订单来的极其轻松,程宜宁原本都有点疲态的了,有了这个好消息后倒是莫名的振幅回来。
    万事开头难,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她自我鼓励道,又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收拾了下桌面难得准时下班了。
    她自己这几天晚上下班后去看了好多个住处,最后在靠近公司附近的小区边找了个拎包入住的住处交了房租。
    昨晚程宜宁就把自己在周小蕾处的行李大致收拾了下,今天下班后打个的就可以把东西搬过去了。
    唐绪江这两天凑巧因为公务出差去了,她是想着赶在唐绪江回来前搞定搬家的事情,毕竟她欠他的人情已经够多的了,能避免的她是不想再多欠下去的了。而且,她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并不是很想让唐绪江知道她的住处。
    不过程宜宁刚从电梯里出来,就见着风尘仆仆回来的唐绪江。
    “你不是说明天回来的吗?”程宜宁无端觉得眼皮跳了下。
    “就这么盼着我出差在外,还是说——你一趁我不在就开始摸鱼混日子?”唐绪江兴师问罪的模样活脱脱一副资本家的嘴脸。
    程宜宁懒得搭理他,转身就继续朝一楼大厅走去。
    “还不承认?我在的时候动不动加班到九十点钟,我一不在就准时下班,被我现场逮到无话可说了吧?”原本作势要往电梯走去的唐绪江倒是也转身回来,继续在她旁边碎碎念道。
    “我和小蕾约好了晚上还有事——”程宜宁无力的想要转移话题。
    “什么事白天不好约,偏得偷偷摸摸的约在月黑风高的大晚上!她可不要带坏我的队友!”唐绪江略为警惕的问道。
    “我和她约了去做个大姨妈暖宫护理,你有兴趣同行吗?”程宜宁此时都快走到大厦门口了,见着唐绪江还是没有回去的意思,她便干脆甩出了杀手锏。
    “暖宫护理?居然还有这玩意,好神奇!”前一刻还没怎么好脸色的唐绪江立马一脸神奇的应道,顺带着无比狗腿的走在程宜宁前面替她推开了大门,“太后,快带小爷我去开开眼界!”
    “不好意思,暖宫护理只对女性开放。大哥,你还是请回吧!”程宜宁觉得唐绪江就像是块牛皮糖似的,而且还是自带强力胶的牛皮糖,怎么甩到甩都不掉,她说时继续抽搐了下嘴角。
    “那我可以去做个暖腹护理神马的,凭什么只有女性才能享受这些神奇的护理?”唐绪江立马不假思索的抗议道。
    “大哥——”程宜宁觉得自己的眼皮又跟着狂跳起来了,她才说了两个字就长长的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不受波动。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你只要一撒谎小眼神就跟着乱飘起来——别看小爷我读书少,好歹小爷也是看过福尔摩斯基本演绎法的主!”唐绪江一脸鄙夷的问道。
    “我就搬个家而已,而且统共也就一个行李箱,有小蕾帮我,你刚出差回来就早点回去休息吧。”程宜宁知道不说清楚唐绪江是不会离开的,眼下干脆实话实说。
    “那也行,我回去反正也顺路,就把你捎回去吧。”唐绪江说时大步走在前面,程宜宁想着他难得没有提出要到自己新住处考察下的提议,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只不过,到了周小蕾的楼下,程宜宁刚下车就看到周小蕾从杨树远的车子里下来。
    “你也来帮宜宁搬家?”杨树远也留意到唐绪江拉风的车子,先过来打起了招呼。
    “对啊,我本来是懒得过来的,受不了宜宁的软磨硬泡也只得过来了——”唐绪江一脸无奈的应道,完全无视一旁听呆掉的程宜宁。
    程宜宁压根没想到周小蕾居然会把杨树远也喊来帮忙,她本来是想一个人低调的搬个家就好了,结果搬好家后又莫名其妙的成了四人聚餐。
    不过好歹也是有了个自己的落脚点,晚上回去后程宜宁打扫了下新住处,弄到凌晨才睡了过去。
    新住处的空调还是坏的,房东答应要第二天才找人过来修,程宜宁自己临时买的被子根本不够保暖,早上被冻醒的时候缩成一团,第二天起来程宜宁就开始打喷嚏起来了。
    她知道是着凉了,去上班时特意路过药店买了感冒冲剂,想着到办公室里泡着喝杯下去。
    都说病来如山倒,程宜宁到办公室后愈发狂咳起来,而且还夹带着鼻涕眼泪一大把的,没过半小时她的纸巾就用掉了一大把。
    程宜宁印象里已经大半年没有感冒过了,她这个状态根本没办法工作,她想着要不先去医院里看下。
    “宜宁,小王说接了个试单,你把客户的信息发下给小林去查下新客户的授信情况——”唐绪江的办公室在程宜宁的对面,他过来上班时特意路过吩咐了下。
    程宜宁还没来得及吱声,偏又不合时宜的狂咳起来,顺带着那可恶的鼻涕也跟着淌了下来,她自己也清楚着声响有点大,又不想让唐绪江看到自己红通通的鼻翼,擦了鼻涕又拿了好几张纸巾虚虚的捂在自己的鼻子前面。
    “昨天刚搬家今天就感冒了?难道是你搬家没看黄。历的缘故?”唐绪江错愕的问道,又瞥到程宜宁没被完全遮住的鼻子,红通通的像是萝卜似的,两颊因为高烧泛上来的红晕像是特意抹上去的胭脂晕开了似的,他一不小心就笑出声了,不过随即就止住了自己的笑声,生硬的咳嗽了下一脸严肃的说道,“这么严重,传给同事就不好了,我赶紧送你这个移动传染源去医院里看下。”
    程宜宁知道自己不住的咳嗽吸鼻涕的确是挺影响同事的,又抽了好多张纸巾这才自认倒霉的跟在杨树远身后往外面走去。
    医院里的人一如既往的多,两人一进去就见着靠左处有很多人拿着一次性杯子在接热开水喝。
    “难道是医院防流感的独门秘方?”唐绪江讶异的自言自语起来,也过去随手拿了个纸杯接了一杯递给程宜宁。
    这里靠近大门口处冷飕飕的,程宜宁便接过来拿着暖手用,随即见着唐绪江大步往里面走去,程宜宁烧的晕乎乎的便也跟在他的身后。
    直到意识到跟着唐绪江走了一小会都还没到挂号部,她这才抬头起来看了眼前面排着长队的人,忽然留意到边上走动的好都是挺着大肚子的孕妇,程宜宁觉得眼皮莫名的狂跳了下,又特意瞄了一下正前方的指示牌,正明晃晃的写着“b超室”的指示,程宜宁忽然想起来旁边带路的某人是个十足的大路痴,路痴也就算了偏又要面子拉不下脸来问路人,估计一进来压根没留意指示牌,看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凑了,她刚想到这个可能性立马跟着炯炯有神起来。
    “好像走错了,你在这里等我会,我去问下前台小妹去哪里挂号。”唐绪江此时显然也看到了那个碍眼的指示牌,不过他倒是够镇定的,说完一脸无感的朝问询台那边疾步走去。
    程宜宁看着疾步走在前面的唐绪江,又抿了口一次性杯子里的热开水,这才晕乎乎的朝咨询台那边走去。
    她刚走到b超科的出口处,旁边有个路人疾步过来差点和她迎面撞上,她手上的热开水也跟着晃荡起来,有些便洒了出来。
    “真是对不起——”那热开水也有几滴溅到那人的手背上,那人立马夸张的跳窜了下,不过意识过来是自己先撞的程宜宁,便又跟着道歉起来。
    “我没事——”程宜宁好端端的也被吓了一跳,带着浓重的鼻音开口应道,之后又抬头看了眼快走到问询台的唐绪江,只是下一秒,她的视线里忽然跃入了熟悉的身影。
    许久未见的苏正卓正从外面挟风进来,他似乎也留意到这边的动静,下意识的朝这边望了过来,两人的视线便避无可避的遇上了。
    他已经许久没有来过医院了,原本医生是要他每个星期都过来的,只是他自己没有遵循医嘱罢了。直到最近被那愈发严重的头痛折磨的难以入眠,他这才抽空过来了趟,未料到刚进来就碰见了程宜宁,而她还是站在b超科出来的地方。
    “太后,你这该不是害喜了吧?”熟悉的话语立马在他耳边轰隆隆的回荡炸裂着,没一会便将他心头残留仅剩的最后一丝光亮也收了回去。
    暗黑无边。
    ☆、第50章
    外面继续有人进来,门口的透明遮帘一掀,寒风跟着挟裹而入,被里面的暖气一冲,立马交汇起冷热暗涌的气流。
    程宜宁被那冷热交替的气流带到,喉间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奇痒偏又不合时宜的死灰复燃,她是不想在苏正卓面前失态的狂咳起来,没拿水杯的左手下意识的按在胸口处,然而胸口还是止不住要狂涌上来咳嗽着,右手上仅剩的半杯开水也因为没有拿稳随意晃荡起来,有几滴便洒了出来。
    “你——没事吧?”他留意到她的状态不佳,颧骨两边还有明显的潮红泛起,明显是感染了风寒,止步问道。
    “没事。”程宜宁听到自己从嗓眼里挤出两个字,好不容易克制住喉间继续咳嗽的冲动,原本握水杯的右手也微微松开了一些,只是那水杯早已被揉捏的不成形了,歪歪咧咧的皱成奇怪的外观。
    唐绪江此时已经走到问询台那边,大概是问询台的小妹告知了下挂号就在里面的正前方,眼下他便扭头随意喊道,“程太后您老走的也忒慢了吧?”
    唐绪江话音未落就留意到程宜宁旁边的苏正卓,他倒是又折回来疾步走回到程宜宁身边,一脸灿烂的打招呼起来,“苏先生,这都能遇上,咱们还真是缘分不浅哪——”
    唐绪江这厮天生就是多情的桃花眼,不笑的时候还好些,眼下他这般笑容灿烂,整个人都格外的春风拂面波光流转起来。
    “唐先生说笑了。”苏正卓看了一眼唐绪江的灿烂笑意,只觉得扎眼的可以,他面无表情的说完后便迈开长腿朝里面走去了。
    “看着身子骨挺硬朗的也不像是得了流感的样子,难道真是被我猜中了,你前夫其实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那方面有严重的功能性障碍?”唐绪江看着苏正卓快速离去的背影,在背后暗戳戳的评论道,而且评论也就算了,那小眼神还别有用意的朝苏正卓的背影多嫖了几眼。
    “问到在哪里挂号了吗?”程宜宁无心搭理唐绪江的恶趣味,没好气的问道。
    “就在前面啊,走一会就到了——我们也走快点,趁机看下你前夫是不是去挂男性泌尿科——其实他要是真有这方面的隐疾,不应该来这种综合性医院的,应该去专业的男性医院就诊——”唐绪江继续暗搓搓的评论道,一脸八卦的示意程宜宁赶快跟上。
    “你这么了如指掌的,以前去看过?”程宜宁不同唐绪江的心急,说时慢条斯理的走到边上的垃圾桶那边扔了手上的纸杯。
    “小爷我这么洁身自好的怎么可能会去看这方面的问题?走快点,再晚就看不到他挂什么科了!”唐绪江继续心焦的催促了下。
    不过等他们这么一耽搁走到挂号科那边,已经没看到苏正卓的人影了。
    程宜宁见着唐绪江还一脸惋惜的四处张望起来,她微皱了下眉梢,明显不悦的说道,“唐绪江,你真对苏正卓这么感兴趣的话,赶紧去广播下寻人启事吧?”
    “咳——瞧你这说的什么话呢,你也知道小爷我平时没啥爱好,就是有点小八卦而已,听我哥说你前夫从来没有和异性有过任何的绯闻神马的,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如果要不是性取向有点问题,我琢磨着总得是哪里出了点故障吧?要不然怎么解决生理需求呢?”
    唐绪江一脸考究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还不由自主的点头肯定起来,神色笃定的仿佛他的分析是条条在理没有任何差池的,直到察觉到旁边的程宜宁一脸不快的盯着自己,他联想到自己刚聊到的话题,这才无端觉得恶寒了一下,一脸警惕的问道,“我又没病,你看我干嘛?”
    “唐绪江,看来你没听过以己度人这个词——”程宜宁无动于衷的回敬道。
    “你怎么能用‘以己度人’来形容我呢,小爷我这么年轻,能和你那老得都有法令纹的前夫相提并论吗?”某人果然立刻炸毛起来,小眼神飞快的嫖了程宜宁一眼,又继续补充道,“再不济,小爷我还有左右手这么好的伙伴在,用不着你来操心小爷的生理需求!”
    “左右手?”程宜宁并不是第一天见识到唐绪江的口无遮拦,眼下听他没羞没躁的乱扯,倒也没有觉着尴尬,唯有第一次听他提到左右手好伙伴的说法,她听得云里雾里的,这才不解的朝他望了一眼,见着唐绪江说完后还颇为赞赏的看了下他自己干净修长的手指,程宜宁忽然就无师自通的想明白了唐绪江说的含义,下一秒只觉得脑海里轰的一下,原本有些热烘烘的脸上立马如火如荼的滚烫起来。
    “从生物学的物竞天择角度来说,这是男性的原始冲动下优胜劣汰后保留的优良习惯而已,小爷我身为当事人都没觉得难为情,你脸红个什么劲?”不比程宜宁的满脸羞愤,某人说完后还慢条斯理的给程宜宁科普详解起来。
    程宜宁觉得面前的唐绪江的脸皮完全修炼到了刀枪不入的境界,而且他越是泰然自若的和她科普起来,她额头上的虚汗却是愈发来劲,她甚至能察觉到额上有几颗大点的汗珠汇流后欢快的流淌下来,滑过的地方旋即漾开要命的麻痒。
    而旁边的某人依旧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她,她又不好在他面前虚心的去抹汗或是掸下麻痒的脸颊,只得硬撑着完全无视那欢快流淌的虚汗。
    “这不还没吃退烧药,怎么就出汗了?”唐绪江也留意到程宜宁才一小会的功夫就满头大汗起来,说时递了手帕过来。
    幸好这会已经排到他们了,唐绪江问程宜宁要了身份证在窗口那边办理病历卡去了,程宜宁这才无比窘迫的去擦自己脸上的虚汗。
    等唐绪江挂号后再去三楼,医生给程宜宁量了□□温,确定是风寒引起的症状,并无大碍,就开了三天的盐水还有止咳的枇杷露和感冒药。
    等程宜宁挂了两瓶盐水后,唐绪江便送她直接回去了。
    正好房东叫人过来修空调,唐绪江刚到她的住处,一眼就瞥到她卧室里单薄的棉被和边上拿着工具的维修工,这才没好脸色的说道,“我还琢磨着平常身体好的跟头牛似的,怎么会说感冒就感冒了,这零下几度的室温你居然蠢到硬扛?空调坏了不知道去多买几条被子御寒的?”
    “大晚上的我准备去买的时候店里早已关门了——”唐绪江倒是很少发火使脸色,此时脸上难得微愠,程宜宁也不想和他理论,便轻声解释道。
    “买不到被子,不知道先去酒店住一晚的?”唐绪江继续没好脸色的回应道。
    程宜宁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面前的唐绪江不快了,眼下多说是错,干脆就默默的去倒水吃药去了。
    果然,唐绪江这才没有继续兴师问罪起来。
    “准你两天的病假再回来上班。”唐绪江临走前甩下一句。
    “我也没那么严重,今天已经翘了一天班,不知道小王手上的试单有没有新进展,我明天还是回去上班吧?”程宜宁先前在医院里出了一身汗,加上盐水挂了两瓶下去,这会明显好多了,眼下便开口推辞起来。
    “放心吧,办公室没有你照样能运作的。现在本来就是流感高发季节,你这么个移动传染源跑回去,万一把办公室里的同事也传染感冒了怎么办?”唐绪江无比嫌弃的应道,仿佛面前的程宜宁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流感病毒似的。
    程宜宁无奈的抽搐了嘴角,最终也只得遂了唐绪江的命令。
    那感冒来势汹汹,退的倒是也快,第二天她就舒坦多了。
    在家休息一天后程宜宁就不再咳嗽的眼泪鼻涕一把抓了。
    第二天她又睡了一下午,起来时去阳台上看了一眼外面,天色灰蒙蒙的居然下起了雪。
    程宜宁伸出手,有几片飘过的雪花便停驻在了她的掌心上,仔细看去,还有点晶莹的雪瓣,不过没一会就消散全无,手心也只有点细微的湿润而已。
    程宜宁看了眼外面灰蒙蒙的天色,心头不知为何也跟着没有缘由的惆怅起来,她原本还是站在阳台上,心头茫然的看着下面神色匆匆的路人,直到觉着有人在敲门,她这才回神过来,从卧室里出去开门。
    “元旦快乐!”大门刚打开,门口的唐绪江立马给穿着臃肿睡衣毫无准备的程宜宁来了个结结实实的大拥抱。
    “今天元旦了?”好不容易从唐绪江的怀里挣脱开来,程宜宁这才将信将疑的问道,她自己过得稀里糊涂的,居然都没有留意到这个节日。
    “对啊,元旦了公司决定开展关爱空巢剩女的活动,小爷我的颜值摆在那里,就只能责无旁贷的承担下这个义务了,这个惊喜还对胃口吧?”唐绪江说时对着发亮的门框边照了下他自己的发型。
    “有惊无喜!”程宜宁看了眼唐绪江围着的大红色围巾,炯炯有神的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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