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周嬷嬷简单道:“一口咬定是不小心,身份奴婢也查清楚了,是郑才人宫里的洒扫宫女,不过这宫女认了一个嬷嬷做干娘,是静月宫小厨房的厨娘。而出事的前一日,那宫女和那嬷嬷一起说话时,有人听到什么梁荣华之类的!最让人惊讶的是,那嬷嬷说是她指使小宫女干的!”
    苏瑞宁有些玩味道:“这么说来,那嬷嬷倒是得静贵妃信任了?”小厨房可不是一般的地方,除了心腹,不会有别人。想了一下,吩咐道:“那宫女不用再审了,杖毙。另外把那嬷嬷的事给静贵妃说一声。”
    周嬷嬷虽然有些疑惑,但是没有多问,一刻不停的去传话了,苏瑞宁却是在沉思,不管这事与静贵妃有没有关系,都不重要了,接下来就要看看沈子君那里布置的怎么样了!果然下朝后,沈子君看了供词,勃然大怒。次日朝堂上,沈子君雷厉风行的处置了几个官员,其中最让人唏嘘的是张太师的侄儿张保,以多项罪名被问斩。出人意料的是张太师一直沉默,随后更是因病没法来上朝。
    静月宫,静贵妃脸色苍白憔悴,短短几日的功夫就瘦了不少,眼神更是空洞茫然,夏竹提心吊胆的,也不敢和她说宫外的消息,只能小心的宽慰她道:“主子,您不能就那么消沉下去,再说了皇上也并没说是您动的手啊?”
    静贵妃却声音萧瑟道:“我本以为我们之间就算是没有爱情,也是有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在的吧,我都忘了,他早就不是沈子君了,他是正和帝,一个张静雅怎么能比的上江山,怎么能比得上权势在手。”
    夏竹心里一疼,哽咽道:“娘娘何必如此,都怪那个吃里扒外的贱人,否则娘娘怎么会被连累?”
    静贵妃摇摇头,说道:“夏竹,你不懂。罢了,以后我只过我自己的日子,别的我也指望不了。只希望皇上能顾念从前的情分,不要对我爹赶尽杀绝。”
    只是这还只是开始,朝堂并未平静下来,参奏张太师的折子纷纷送到御前,罪名数不胜数,其中最让人惊叹的是,三年前,对倭族的战争中,张太师故意拖延了请求援兵的奏折,致使苏老将军和其四子全都战死沙场,苏氏一门仅剩皇后娘娘一人。此事一出,天下哗然,张家的声望瞬间跌至谷底。沈子君痛心疾首之下,忍痛下令将张太师满门下狱,交由刑部审理。
    这事情太大,夏竹不敢隐瞒,只能吞吞吐吐的告诉了静贵妃,只是半晌没有听到动静,夏竹抬起头,小声道:“主子?”
    静贵妃仿佛是没有挺清楚,茫然道:“夏竹,你说什么?”
    夏竹忍着眼泪,说道:“娘娘,张家一门全都被下狱了。”
    静贵妃身体晃了晃,夏竹忙上前一步,扶着她道:“娘娘您可不能有事,老爷和夫人可都指望着小姐您呢!”
    静贵妃深吸了口气,语无伦次道:“对,还指望着我呢,我去见皇后娘娘,走我们现在就去。”
    ☆、第36章
    三十六章
    静贵妃跌跌撞撞的来到凤栖殿,苏瑞宁正看着一本新出的话本,依旧是青竹写的。听到静贵妃来了,放下话本,淡淡的说道:“让她进来吧。”
    看着神色仓皇的静贵妃,苏瑞宁很是平静,她吩咐道:“都下去吧本宫单独和静贵妃说说话。”卉珍带着小宫女们出去了,夏竹不放心的回头看了几眼,跪在地上的静贵妃,终究还是出去了。
    静贵妃看着顿时安静下来的暖阁,磕了一个头,说道:“妾求娘娘救命。”
    苏瑞宁喝了一口茶,神色冷淡的道:“凭什么?现在本宫能不落井下石就是大度了,怎么你还指望我能让你见到皇上?”
    静贵妃脸色越加苍白,身子摇摇欲坠,几乎撑不住,她声音嘶哑道:“娘娘,我爹他虽然爱权了一点,但却是真心为大兴着想,他不会做那样的事!”
    苏瑞宁讽刺道:“你确定?可惜本宫已经查明,确实是你爹动的手,才使得我爹和哥哥们全都身死,虽然这事你爹只是个棋子,但是本宫照样不会放过。”这事她从进京就开始查探,发现除了张太师还有人动手,幕后之人虽然没有确定,但是如今她已经有些想法了。
    话落,静贵妃倒在地上,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她猛的站起来,挺直脊背说道:“既然皇后娘娘如此说,那妾就去交泰殿等着皇上。”说完她脚步有些凌乱的出了凤栖殿。
    静贵妃在交泰殿外跪了两日,沈子君没有见她,直到受不住晕了过去,才被送回静月宫。沈子君看到四喜回来,淡淡的问了句:“送回去了?”
    四喜回道:“回皇上的话,已经送回去了,太医也在呢。”
    沈子君点点头,低声道:“四喜,你说朕是不是绝情了点,静雅和朕自小一起长大,进宫也陪了朕三年了。”
    四喜低垂着头,说道:“皇上也是没有办法。”
    沈子君揉揉脑袋,有些自嘲道:“没有办法?呵呵……,多好笑,好像自朕登基以来,感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小时候年龄小,对朝政他没有办法,长大了要娶妻,看不上皇后,他还是没有办法,现如今看上皇后了,他依然没有办法,路都被他自己堵死了,有人暗害他的孩子,这幕后之人他也没有办法。
    苏瑞宁听到消息只是淡淡一笑,无论如何,沈子君也不会现在就见静贵妃的。放下这件事,苏瑞宁正等着柳华音进宫,算着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果然,不一会,卉珍就带着柳华音进来了,后面跟着程嬷嬷。苏瑞宁站起身道:“嬷嬷怎么也来了?”程嬷嬷慈爱的看着她道:“嬷嬷来看看小主子过的好不好?”
    柳华音笑着说道:“嬷嬷担心你呢。”她笑容真挚,语气亲昵,像是从前一样。
    苏瑞宁仔细打量着她,气色虽然还好,但是终究是少了些活力,心里一酸,笑着说道:“大嫂。”
    卉珍扶着柳华音坐下,她见着苏瑞宁也很高兴,笑容真心道:“娘娘的气色倒是不错,我和程嬷嬷还担心你受委屈呢。”
    苏瑞宁摇摇头道:“我能受什么委屈,大嫂不必担心,嬷嬷身体可还好?”
    程嬷嬷走到她跟前,手轻轻摸摸她的手背,说道:“我好着呢,就是放心不下你。”苏瑞宁攥着她的手拿起来蹭蹭自己的脸,说道:“嬷嬷还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是肯吃亏的。”
    程嬷嬷却是眼角微湿,低声道:“这宫里的日子,哪里是好过的,就是你不说我也知道,可惜嬷嬷年纪大了,也帮不到你什么。”
    苏瑞宁眉眼柔和,笑容温暖,轻声说道:“嬷嬷已经帮了我许多了。”
    程嬷嬷擦擦眼睛,小心的从荷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卉珍,说道:“娘娘这是我打听到生子方子,听说很有效,我也找大夫看过了,说是极为适合女子服用,娘娘让太医再看看,照着方子吃上一段时间,定能怀上子嗣,虽说娘娘现在还年轻,可是这皇家的事情哪能说的准,如今玉贵妃娘娘怀着皇上的长子,这要是年岁相差太大,总归是不好……”
    说到后面有些含糊,苏瑞宁心里一暖,只是这些恐怕她是用不到了,叹息一声,说道:“嬷嬷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柳华音闻言,轻声说道:“娘娘记在心上才好。”顿了一下,又有些伤感道:“娘娘若是能诞下孩儿,苏家的血脉也总归是个延续。”她最后悔就是没能早日嫁给苏瑞宇,若是能有个他的孩子,她如何会像今日这般了无生趣。
    苏瑞宁看着她眼睛里的落寞与灰暗,心里一疼,说道:“大嫂,我不会让苏家的血脉断绝的,以后我若是有了孩子,就过继一个到你和大哥名下。”她早就有这个想法,从前她不赞成柳华音为苏瑞宇守着,一生那么漫长,该有多辛苦,守着过去的回忆过日子,太艰难。可是她说服不了柳华音,这个女子太倔强,只能看着她在最美的年华里还没有绽放就已经枯萎。若是有个孩子会好一些吧。
    柳华音一怔,良久喃喃道:“宁宁你嫁的是皇家,怎么能这般?”她娘曾经让她从柳家过继个孩子,可是没有瑞宇的血脉怎么能算是她的孩子,可是苏家唯一的女孩嫁的却是皇家,她也就死了心,虽然这提议很令她心动,可是她心里也知道,这事情苏瑞宁说的不算。
    苏瑞宁看她的神色,知道她的想法,现在也不能解释太多,说道:“嫂子放心,我有办法的。”
    程嬷嬷在旁边听着,虽然也觉的不大可能,可是若能成,最好不过,突然想到苏管家交给她的东西,出声道:“娘娘,老奴前些日子,找到了一个簪子,是您母亲的,这次进宫带了来。”说着她把小丫鬟抱在身上的锦盒拿过来放到小几上,打开来,是一根金色的簪子,雕成兰花的模样,她手摩挲了几下,在兰花的根部停留了一会,有些感慨道:“这还是夫人未出嫁是戴的簪子,一转眼就这么些年了呢。”
    苏瑞宁眼神微闪,说道:“母亲的东西,我那里也带着几件呢,不过听说都是父亲送给母亲的。”
    三人又说了一阵子的话,苏瑞宁又留人用了午膳才出宫。见到卉珍回来,苏瑞宁道:“去书房吧。”顿住脚步,看了看簪子,说道:“给我戴上吧!”
    卉珍仔细的给她戴上,苏瑞宁用手摸了摸说:“不要让人打扰我。”说完向小书房走去。卉珍没有跟进去,她站在门外和卉禾小声说着话。
    苏瑞宁取下头上的簪子,仔细看了一会,将前面的兰花拿下来,取出里头的东西,打开仔细看了看,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看来原来的文里,出问题的是池坊城,好像也是在这次战争里,顾峥不仅受了重伤,还被免了职。玉贵妃则又升了一级成了皇贵妃,她认真回想,可惜时日实在是太久了,有些细节实在是记不起来了。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该怎么给沈子君透个信呢。
    一直到天渐渐暗下来,苏瑞宁才从书房出来,她看起来有些疲惫,吩咐卉珍道:“让人给皇上说一声,就说我等他用饭,有事商量。”
    卉禾给她收拾了一下,换了件衣服,重新绾上头发,才有些懒散的半躺在软榻上,继续看青竹最新的话本,卉禾则站在一旁,不时给她递上泡好的茶水。
    沈子君批阅完奏折又安排了张家的事,本想去看一看玉贵妃,没想到皇后竟然主动请他过去,虽然不合时宜但是实在是觉的有些——受宠若惊。一路来到凤栖殿,看到苏瑞宁正安静的看着话本,心仿佛都舒展了几分,他道:“晚上看书对眼睛不好。”
    苏瑞宁闻言放下话本,起身说道:“夜明珠的光挺亮堂的,左右也是一会的功夫,皇上可是饿了?”
    沈子君想了想说道:“摆饭吧!”
    卉珍应声下去,和周嬷嬷一起去张罗膳食,今儿的膳食要丰富一些,因为程嬷嬷不仅带来了补身子的方子,还带来几个药膳方子,周嬷嬷问过太医后就用上了,她自然也是希望苏瑞宁早日怀上子嗣的。
    苏瑞宁看了那几道菜,若有所思,倒是沈子君多问了几句,周嬷嬷说的有些含糊,不过他听明白了,有些欣喜,不过看到苏瑞宁神色冷淡,心里叹息一声,等皇后生辰再说吧。两人安静的用过饭。坐着说话,沈子君问道:“皇后有什么事?”
    苏瑞宁道:“是选秀的事,我好似记得曾家也有适龄的女孩?皇上为何?”
    沈子君了然,他解释道:“曾老将军年岁到了,已经上了告老的折子,他的长孙女是定了人家的,剩下的都是庶出的。”
    苏瑞宁微微皱了眉头,说道:“皇上体恤老臣,不过池坊城虽说安静了这些年,但是总归要注意一些,我恍惚记得父亲曾说过,曾家的几个孩子没有曾老将军的才华,虽说目前都在军中任职,但是能有威望继任将军之位的好像没有。我记着,皇上的意思是万大人从青城回来就去池坊城的罢?”
    沈子君点点头道:“是的,这意思朕已经透给曾老将军了……”他突然就顿住了,曾老将军上折子并未说他的孙女是何时定的亲!眼神一凛,匆匆说了句:“朕想起还有些事,皇后早些休息!”
    ☆、第37章
    三十七章
    苏瑞宁看着沈子君出去了,心里一叹,这皇帝做的真是没有一日舒心的,曾经她也是如此。现如今她已经脱离苦海,看着沈子君这般心里总有一种微妙的平衡感,原来不止她一个人这么倒霉的遇上内忧外患,不过私心里觉的,他比她的情况要好的多,毕竟虽然皇权有些不稳,但是暂时没有灭国的危险。
    走回寝殿,周嬷嬷已经准备好了热水,看到苏瑞宁独自一人回来了,上前说道:“热水准备好了,娘娘可要现在沐浴?”
    苏瑞宁点点头道:“嬷嬷也累了一天了,早些歇息吧。”
    周嬷嬷欲言又止,终究是没有说什么出去了,皇后娘娘哪里都好,就是对皇上的心思太过淡了,不过她也看清楚了,皇后娘娘看着好说话,实际上最是不容忍质疑她的决定,只希望过些年能好些,毕竟这嫡子的作用可不只是对皇后娘娘至关重要。
    第二日沈子君下了早朝,回交泰殿换下衣服,就去了凤栖殿。苏瑞宁正在用早膳,今日她起的有些晚了,练过武又沐浴一遍,就到了这个时候,见沈子君过来,起身问道:“皇上要不要再用些饭?”
    沈子君摇摇头道:“皇后用吧,朕在书房等着你。”说完带着人去了苏瑞宁的小书房。苏瑞宁也没有心思再用饭,稍微用了些,就让人撤下去了。到了小书房,看着站在外头的四喜,苏瑞宁问道:“今儿早朝可是有什么事?”
    四喜恭敬道:“几位大人在商议张太师的处置!”想到早朝时,他就心里一阵发冷,平日里和张太师走的近的,现下竟然没有人为他说一句话,几乎就是一边倒的认为张太师有负皇恩,罪不可恕。还有人提议静贵妃身为罪臣之女不堪贵妃之位应该打入冷宫。这些人果然是够狠,皇上现在要念着旧情只怕也不行了。那些人哪容得张家有翻身的机会。
    苏瑞宁皱了下眉头,稍一思索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怕那些人不会放着张家的女儿在皇上身边,点了点头推开门进去了,一眼看到沈子君神色平静的看着本书,许是听到她进门的声音,抬起头来看她一眼,淡淡的说:“皇后来了!”
    苏瑞宁没有出声,走到一边坐下来问道:“皇上这是有事与我商量?”
    沈子君放下书,右手轻轻敲着桌子,歪着头问道:“皇后对张家怎么看?”张家的事可以说他是布置良久,现在这个结果他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皇后也插了一脚,他底下人的斤两他自然清楚,有些罪证显然不是他们能拿到的,可是偏偏这些不可能出现的罪证纷纷出现在他的桌案上。使人稍稍一查,发现是苏家动的手脚。
    苏瑞宁做的动作没有刻意隐瞒,沈子君能发现也在意料之中,是以她道:“自然是罪有应得!”语气仿佛是在说今儿天气很好一样平淡。
    沈子君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一直以来皇后表现的都堪称完美,对他对他的后妃以及对他未出生的孩子都是宽容大度,做了一个主母所能做到的极限,所以他一直觉的她是宽厚善良,至少从不随意处置奴婢,可是没想到在张家的问题上,会这么的……恩,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是张氏一族性命。甚至平日里对着静贵妃丝毫不漏,各种待遇更是一视同仁。这要如何的心机城府才能这般?一个女人美丽聪慧,还能隐忍,找到机会一击必杀,下手毫不留情,实在是太过可怕了些。
    苏瑞宁见他的神色,嘲讽道:“怎么皇上以为我是圣人么?我自认为虽然不是什么坏人,但是也从来不是好人!”
    沈子君心里忌惮,嘴上却是闲聊般问道:“朕听说,那日里静贵妃来找你了?”他听四喜提到过,静贵妃是先来了皇后这里,才去的交泰殿。
    苏瑞宁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说道:“我父兄因张太师而死,许多的无辜的将士也因为张太师的私心命丧沙场,血债血偿因果循环而已。怎么张太师的命是命,我父兄就是活该不成?还是说皇上也觉的功高震主,张太师作为正和您的心意?”
    沈子君听此,心里升起一股恼怒,阴沉道:“皇后倒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他不能否认有这个想法,虽然父皇有交代,但是这世上最难把握的就是人心。
    苏瑞宁讽刺道:“怎么,我说的不对?我父亲戎马一生,落得那般下场,我要报仇有什么不对么?再说那些罪名可没有冤枉了他。他张太师是劳苦功高,但是我苏家也是几代忠良,种下因,自然要想到果。至于静贵妃我从来都不曾放在眼里。要如何处置她,全凭皇上一念之间!”
    沈子君平静下来,郑重说道:“虽然我不高兴你插手这事,但是至少结果是我想要的,所以,这次的事我就当是不知道,至于静贵妃,她终究是跟着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保留尊位不做处置吧。”顿了顿,他道:“朝政的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苏瑞宁看着他,青年的身躯高大挺拔,面目俊朗,只是神色有遮不住的疲惫,突然就想到了上一世的那个孩子,她的儿子啊,才那么小,也不知道一个人是怎么活下来的,一时有些伤感,淡淡的道:“皇上放心。”
    榕城,方家,一个隐秘的小院里,脸色苍白的青年有些疲惫的揉揉额头,问道:“青棋这会应该到京城了吧?”
    黑衣男子恭敬道:“大小姐已经住进了京城方家的宅子。”
    那男子微微一笑,清雅温柔,语气有些伤感道:“她真是太傻了,方进那边怎么样了?”他有些心不在焉,这些年来,他在这一方天地里,实在是有些厌倦了。方进就是榕城的太守,方青棋是他的嫡长女。
    黑衣人语气不带任何起伏的说道:“和那边已经联系上了,曾家现在正乱着呢,估计发现不了。”
    男子点点头道:“京城那边可有消息,那孩子可有动静?”他嘴上的孩子是沈子君,对他他的感情是复杂的,他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可是至今未能相见,有些自嘲的一笑,对他来说,没有自己才是最好吧。可惜这些年了,虽然病怏怏的,终归是活下来了,说起来这也多亏了方家呢。
    黑衣人平静道:“曾家的小姐定亲了。”
    男子沉吟一会,吩咐道:“小心点给他透个信。”想到方家近来的动作,他脸色微微有些阴沉,哼,想利用他也不看他们够不够资格,真是愚蠢至极。想到上次遇到的小丫头,问道:“那小丫头的来历没有查出来?”
    说到那个叫荣儿的丫头,他也是很糟心,他对手下的能力向来自信,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明知道有问题却查不出问题出在哪里的时候。他道:“那丫头很谨慎,一直没有外出过,也没有再传递什么消息。”
    男子仿佛很感兴趣,说道:“这样才好玩,不然事事都在掌握中,实在是无趣的紧啊。”
    黑衣人嘴角可疑的抽了抽,没有答话,不过私心里觉的他家主子确实是多智近妖的人物,能在方家眼皮子子底下发展自己的势力,对自己的身世查的一清二楚,比皇位上的那个实在是强太多了,不过可惜他家主子好像对皇位没什么兴趣。
    方家主宅,放进坐在一侧,主位上坐着一个明显看起来更加年长的男子,颇具威严,一看就知道是久居高位。他是方进的兄长,也是方家现任的家主,方达。此时方达脸色有些不好看,似是勉强压抑着怒气,说道:“你确定他什么都不知道?”
    方进神色倒是平静许多,说道:“大哥放心,这件事不单是娘娘的苦心,也是我们方家的希望,自然是小心再小心,他不可能知道。再说,这些年他一直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那么说也许只是不满青棋那丫头进京,说到底他们感情越深,岂不是对我们更加有利。”
    方达仔细想想,那人也是他自小看到大的,微微放下心来,但还是吩咐道:“这边的宅子再梳理一遍,我们筹谋的事大,一不小心,就是抄家灭门的下场。”
    放进应道:“大哥放心,弟弟心里有数,也不知道这次青棋能做到什么程度,只希望那孩子的命能好些。”自从接到选秀的旨意,青棋那丫头算是废了,毕竟是嫡亲的女儿,若是将来……,只希望那丫头能有个好结果。
    说起侄女,方达也有些不是滋味,若论资质,几个男孩都比不上青棋,那孩子实在是像极了她的姑姑,他们方家的女孩子啊。
    方进想了想问道:“大哥对皇后怎么看?”
    方达想起前几次的动手,虽然说鞭长莫及,但是宫里的人脉却是方皇后当初留下的,可是现如今剩下的不到一成而已,这次又折损了不少,他道:“不愧是苏家的女儿,是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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