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
    石川佳纯在法国的第一站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里，因为今非昔比，巴黎圣日耳曼是如今法甲在欧洲足坛唯一够得上豪门标准的俱乐部。尽管论荣誉论资历都还和真正的豪门差点意思。
    至于法甲的七冠王里昂……石川佳纯是知道的，但她压根没有去想，尽管这半个月来碰了这一辈子最多的壁，也没有动摇她。
    “连欧冠小组赛出线都难的球队，估计他也看不上，也不适合他。”
    抱着这种信念，石川佳纯从戴高乐国际机场一下飞机，乘坐公车直奔市郊的圣日耳曼昂莱，位于巴黎西北郊的城堡小镇，历史上路易十四的行宫。
    就足球层面而言，巴黎圣日耳曼的训练基地和总部大楼就在这座小镇上。
    两个小时的飞机，马不停蹄，石川佳纯坐在通往小镇的公车上，脑袋耷拉着座椅上。
    这几天几乎是连轴转，现在已经是晚上了，看着周围聊天看书的路人，石川佳纯的脑子里一遍一遍思考着策略。
    “我今天来是向你们推荐一位实力出众的前锋，他在今年亚洲最顶级的赛事中排名第一……这是他的比赛资料，您看过他的比赛资料就会明白……”
    这类话过去十天她已经说了很多次，一想到这些，石川佳纯就闭着眼睛揉太阳穴。
    “高宇洋……我现在后悔啦！你看看别人大球星的经纪人，都是当爷爷的，谁像我这样啊……就你那样还非豪门不去？哼！哎……”
    大概半小时后，石川佳纯走出车站，在著名的圣日耳曼昂莱城堡前，抬眼石川佳纯都能看到远处的高楼上巴黎圣日耳曼的对标。
    这里本来就是旅游景点，但远处的商业街明显更热闹。这就是大巴黎的号召力。
    石川佳纯提了提右肩上的背包，朝那边走过去。
    俱乐部大门附近的商业街很热闹，石川佳纯一出现在周围的步行街广场上，就看到一群十来岁的孩子围着她。
    “姐姐你好，可以帮我填一张表格吗？”
    其中一个小女孩用天真无邪地大眼睛盯着石川佳纯。
    石川佳纯笑了：“当然可以，小天使。”
    不出三分钟填完了，小女孩却马上说道：“姐姐，你还没给钱呢，这是我的工作。”
    石川佳纯愣了一下，笑着拿出钱包，掏出两张五欧元的纸币笑着递过去：“给你，小天使，去买些好吃的吧。”
    小女孩笑着接过钱，却对其他同伴笑着挤了挤眼神。
    “我们也要！我们也要！”
    “姐姐，给我们点钱吧！”
    “拿过来，我们也要！”
    石川佳纯绝对没想到会出现这样一幕，一群孩子围着哄抢她的钱包。
    “干什么啊？你们干什么！喂，走开！别抢！”
    好歹还是职业运动员出身，石川佳纯的臂展和力量比常人好太多，但他也架不住十来个小孩跳起来哄抢，其中有四五个黑人小孩最积极，集体跳起来伸手去掏石川佳纯的钱包。
    “啊——”
    终究钱包还是落到了这帮小孩手里，小孩们一看得手立刻一呼而散。
    “喂！你们回来！回来！钱包还给我！有人抢钱包，抢钱包啦！”
    石川佳纯无助地大喊，看了眼周围的路人，不少目光被她这两嗓子吸引，但很多人只是报以同情的目光。
    ……
    “女士，请问您丢了什么？”
    在距离最近的警局执勤点，警官一边询问，一边做着笔录。
    “钱包，钱包丢了。”石川佳纯显得很无助。
    “里面有什么？”
    “现金，五千欧元，还有信用卡……警官，请你们一定帮我找回来，我今天刚到巴黎。”
    “女士，来巴黎做什么？”
    石川佳纯简单说了一遍，那个警官有些意外，但马上摇头叹息。
    “我也是大巴黎的球迷。女士，也许您真的会为我们带来一位优秀的球员。但对于您的遭遇，恐怕我只能说抱歉……根据您的描述，我们确定这是巴黎一个惯犯的少年犯罪团伙。以填写调查表索要小费为名明抢受害人钱财。”
    “巴黎的治安真是糟透了，你们就是这样保证外籍人士的财产安全？”
    警官很无奈地摇头：“请原谅女士，这种情况我们也无能为力，因为犯罪分子都未成年，我们很难凭借国家刑法进行惩戒。而且……这也是巴黎。”
    ……
    这就是巴黎。
    石川佳纯没想到刚来巴黎就碰上这么一出。
    坐在商业街的长椅上，夜色渐渐暗下来，街头上安静了很多，抬眼一看，很多店铺已经打烊，关门歇业。
    石川佳纯感觉自己是被世界抛弃的人。
    丢了钱包和信用卡，那可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今晚该去哪儿住？该吃什么？
    想到这里，石川佳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才意识到还没吃晚饭，已经是晚上九点，饿了。
    抬眼扫了一圈，这个时间只有中间那家挂着“味来鲜”牌子的中餐馆还灯火通明。
    可是自己没钱啊……
    犹豫了几分钟，身体本能还是战胜了理智，石川佳纯走进了餐馆。
    老板和老板娘都是四川人，一桌风味独特的川菜端上桌：水煮肉片、麻婆豆腐，西红柿鸡蛋汤。
    见到一个会说中国话的女孩，两人还以为见到了老乡。很熟络地和石川佳纯攀谈起来。
    “姑娘来干什么的？”
    石川佳纯说了自己的来意，并且说了自己下午的遭遇，很不好意思：“阿姨，我现在身上没钱，但您放心，在我离开巴黎之前，我肯定会付清这顿饭钱，我以人格保证。”
    她原本以为立刻会被轰走，毕竟从这二三十平米的店铺来看，这对老人家也是小本经营。
    没想到老板这时候直接走出来，笑着说道：“姑娘，我们相信你，一个人出来也不容易，今天就当我请了。”
    石川佳纯还想推辞，老板娘这时候也说道：“大家都在异国他乡，遇上了就是缘分哈，我们干不出来欺负人的事。但是姑娘，你身上没钱了，你今天晚上怎么办？”
    石川佳纯想了想，有些为难：“如果可以，我就在这桌子上休息一晚，明天正好去对面的俱乐部……您放心，明天一早我就离开，绝不多添麻烦。”
    老板同意了，用他的原话说“总不能在老外的地盘看着老乡露宿街头哦！”
    趴在桌子上，石川佳纯这一晚肯定不可能睡着。
    原本以为吃闭门羹，连续被拒已经够倒霉，但今天才算真的背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