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以尧剑眉一折,目光审视。
顾晓情不自觉吞咽一下。
“嗯。”他应了声,继续吃饭。
顾晓情重重舒了口气,没事,从现在开始一点一滴改变,潜移默化的,等靳以尧反应过来就不会记得这段时间的不对劲了。
等等!
她不是要去工作了吗?
这一工作,家里就会请其他佣人。
到时候她连三餐和家里卫生都不用负责了,不是更加……
顾晓情轻轻打了个哆嗦。
收拾完从厨房出来,顾晓情就看到靳以尧坐在大厅里看报纸。
顾晓情挑了下眉,按理来说,这人应该已经在书房工作了。不过,靳以尧要做出什么,不是她能左右的。
四下看了眼,没瞧见那小身影,她问:“楠楠呢?”
“已经睡了。”
竟然不用她哄!顾晓情有些诧异,但还是不太放心,余光见到靳以尧已经开始折报纸,就说道:“那一起上去?”
“嗯。”
二楼抵达。
顾晓情笑说:“我看下楠楠。”潜台词:好了,现在开始你忙你的我忙我的。
靳以尧颔首,“可以。”
顾今楠没睡着,听到开门动静的时候,惊得立刻扭动被子下的小身板,然后欲盖弥彰的僵直住。
装睡的技能可以说是非常不娴熟了。
“楠楠……”顾晓情小声的叫她。
楠楠一下子破功,笑的脸颊酒窝深陷,睁着大眼甜甜叫:“妈妈。”
“自己睡呀,这么乖?”
“靳叔叔哄我睡的。”楠楠特别得意,一排整齐的小牙白白的。
靳以尧?
倒也不是很惊讶,因为印象中,他对楠楠一直挺有耐心的。
“来,宝宝张嘴。”
“啊——”
“起来,把你这排小牙牙刷了再睡。”顾晓情笑着去抱她,同时在楠楠那白白胖胖的脸蛋上胡乱亲。
楠楠笑得乐不可支,和她抱成一团,最后才小心的问:“妈妈,你今天是不是不开心呀?”
“怎么会,只要和宝宝在一起,妈妈每天都很开心。”
顾晓情抱女儿来到盥洗室,在儿童牙刷上挤了牙膏,递给她。
楠楠一边刷牙一边歪头想着白天的事,看到镜子里的妈妈在看自己,又笑的和花儿一样灿烂,认真低头刷牙没说话了。
洗漱完,顾晓情又帮楠楠换好睡衣,讲了两个睡前小故事。
等小家伙迷迷糊糊的睡着后,顾晓情才进浴室。
热水冲在身上,洗去疲倦。
顾晓情用力揉了把脸,到底是重重呼口气。
说白天那通电话对她没影响是假,离开家的这些年,从来没有过联系……现在一联系,别说关心的话,连半句再简单的寒暄都没有,直接问她要钱。
太伤人心了。
特别是她妈妈,这么多年,顾晓情是真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她尝试过了,但是你无法去阻止一只飞蛾扑火。
她不想左右别人的人生,更不想好心当成驴肝肺,明明出发点是善意,结果却遭人嫉恨埋怨。
顾晓情不是个普渡众生的菩萨,她只想要在这个杂乱的世界里,独善其身。
这样也好。
二十万,让她彻底的死了心。
从现在开始,她就只有楠楠了。
洗完澡,顾晓情随意套了件长款裙衬衫,结果才把浴室的门带上,就听到有开门的声音。
她心中微惊,立刻想起自己今晚没锁门!
顾晓情探出身来看,恰好和穿着衬衫西裤,笔直站在门口的靳以尧视线相撞。
他微微眯了下眼,面色阴晴不定。
顾晓情才要问有什么事,就听到他率先道:“还没好?”
声音低且沉,掺杂几分不悦。
还没好?什么还没好?
顾晓情怕说话吵到孩子,走到外室。
她自己走出卧室,顺势将靳以尧也逼在走廊外吗,才问:“怎么了?”
沐浴后的馨香扑鼻,正垂眼看她的靳以尧眸光暗了暗。
“靳以尧?”没听到回答的顾晓情又叫了一声。
但下一刻,她的后颈就被一直灼热的大掌给扣住!
“哎,靳……”
不等她说话,男人已经俯首压下来!
两人距离近到呼吸相闻,她剩下的叫声就卡在了嗓子眼。
上一次这姿势,靳以尧亲下来了。
不可控制的想法一出现,顾晓情的呼吸难免加促,她抬手抵住对方胸膛,掌心下的温度,哪怕隔着衣料依旧烫手。
“你要干、干什么。”话出口,顾晓情恨不得咬掉舌头,总觉得按照对方那个性格,接的话肯定不会太美妙。
然而,靳以尧却只是压着微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低道:“你是不是,忘了晚上说过什么?”
晚上说过什么……
顾晓情在和强烈的雄性荷尔蒙零距离情况下,大脑完全没办法思考,只能刻意的咳嗽一声:“你先、先退开。”
靳以尧却没那么好商量,显然,今晚某些过剩的耐心用完后,他的脾气变得有点糟糕。
他眯眼,又凑近了些许,“你在害羞?”
薄唇掀合间,几乎碰到了她通红的耳廓!
“靳以尧!”顾晓情慌得一把推开他,用力搓了搓耳朵,但总觉得电流还在,微怒道:“你好好说话!”
靳以尧从善如流的站直,也不说其他了,“扣工资。”
“哈?”
见他说完就要走,顾晓情连忙几步上前拉住他,“为什么,你凭什么扣我工资?总有理由吧?”
靳以尧捏住她软而凉的手,撒开,面无表情道:“因为你工作不及格。”
工作不及格?!
胃口那么好,晚上吃的比谁都多,现在说她工作不及格?!
靳以尧没等她回应,说完就转身进了主卧。
而顾晓情在原地想了半天,越来越觉得靳以尧就是看自己马上要找到工作,心有不满,才故意找茬!
等下,关于马上要找工作。
她……
是不是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算了,想不起来。洗完热水澡正是精神和肉体最慵懒惬意的时候,顾晓情打了个哈欠,心想扣就扣吧,反正扣来扣去都是他自己的钱。
这么一想,顾晓情心安理得的把靳以尧甩到脑后,返身回次卧,抱着香香软软的女儿睡了个甜甜美美的觉。
只不过,隐约中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个高大的男人,他浑身赤膊,就腰间围了条浴巾,在不满低喝:“还不来伺候,扣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