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姐一笑:“既选了就不后悔,做人太过瞻前顾后,岂不少了许多乐子?当日我在闺中时候,不就是步步不敢错,那又如何呢?人生一世不过区区几十年,那花还要拼尽全力开放,难道说花知道自己会落就再不开放,哪有这等道理?”
秦敏拍桌大喝:“好,刘妹妹这话,句句合了我的意,来,且饮干了这杯。”说着已经起身,亲自斟了杯酒递过,刘小姐接过酒饮干,秦敏这才重新坐下用胳膊肘拐一拐云月:“云月,听到没,做人休要太过瞻前顾后。”
云月还没说话,刘小姐已经笑了:“郡王对柳姐姐的深情,人人都看在眼里,只是难道这男子倾心于姐姐,姐姐就非要受吗?我母亲倾心父亲三十余年,却也没得到父亲多少柔情,这男子倾心女子,女子为何就非要回以柔情?”
这话说的好,秦敏根本没想到这点,顿时怔住了,云月已经斟酒:“方才子婉敬了妹妹一杯,现时我再敬妹妹一杯,妹妹这几句话,顿让我矛塞顿开,人生苦短,何不由着自己的性子行一段路?”
秦敏那话本意是让云月不要去想那些日后会不会后悔的事情,谁知却被云月转到旁边一路,不由叹气道:“云月,你对小飒又不是没有所感。”云月把酒杯放下,擦掉唇边方才喝酒时溅到的一点酒液:“可是子婉,我对郡王之情,并不足以让我放弃仕途,成为王妃。”
看着秦敏瞬间瞪大的眼睛,想起很久前曾说过的话了,只有不足够爱才会虐对方,所以云月从来不是虐文爱好者,更反对什么虐恋情深,真爱对方怎么舍得去虐他?自己心中的徘徊,其实是不够爱陈飒,想到这里,云月浅浅一笑,难道说穿越之后的日子过的太舒适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还在纠结接不接受?
看见云月唇边的笑意,秦敏白她一眼,继续去抓螃蟹:“算了,我还是吃蟹饮酒,那些倾心不倾心,回报不回报的事情弄不明白,也不想去弄。”酒很好,蟹很鲜,云月此时的心情也很好,想起陈飒说过的,看错了自己,想来就是自己没那么勇敢的跨出这步吧?
但为什么他爱自己自己就一定要接受呢?不接受就是不够勇敢呢,云月摇头,看来自己和陈飒,终究不是一个空间的人,或者从小生长在男权社会的陈飒自然而然的认为,那么多的女子都想嫁自己,那他的钟情自己就必然要回应了,这才是他们之间的分歧,对方给的不是自己要的。
云月觉得面前的秦敏开始分成两个了,摇一摇手上的酒壶,这酒壶什么时候空了,难怪自己头晕,刘小姐已经起身了:“今日扰了两位的酒,此时天色已晚,倒不好再请两位去我庄上一叙,先告辞。”
秦敏估计也喝的不少,大着舌头说:“妹妹嫁在左近?”刘小姐顺手往东边一指:“说起来和柳姐姐是田邻,离此不过一里来路,不然我怎会知道姐姐在此,还扰了一席。”说着刘小姐靠在丫鬟身上,重新着了外袍走了。
秦敏还勉强行个礼,摇着已俯在桌子上的云月道:“我们回去吧,这赶回去也要一个时辰呢?”云月迷迷糊糊的嗯了声,虽然站了起来,那身子还是靠在秦敏身上,秦敏忙召来丫鬟,一人喝了碗醒酒汤,喝下又重新换了衣服,这才出门。
云月醉的有些狠了,只是任由丫鬟摆布穿衣,心里模模糊糊的想,果然还是有人伺候好,那些狼籍自然有人收拾,坐上车就更不用说,云月靠在车厢里只是打盹,秦敏喝的也不少。
一路无话到了柳府,天都已经擦黑,福伯正吩咐小厮把灯笼点上,看见云月回来,急忙上前搀扶,云月推开他笑道:“福伯,我能走,你瞧,这走的多稳。”说着就一步步上了台阶,脚步却是虚飘的。
福伯叹气,把螃蟹塞到小厮手上就追上去:“小姐,你还是等老奴搀你。”云月已经走进里面,歪着头看着这古代的一切,如果真是做梦,梦醒来会如何?柳池听到云月回来,走出厅见她站在那里满脸通红,满身酒气,皱眉正准备训她几句,云月已经看见他,心里一缕温情浮起来,梦醒了没父亲可不好,还不等柳池开口,云月已经上前撒娇的抱住柳池:“父亲,如果梦醒了没父亲那该怎么办?”
柳池被她突然的拥抱吓到了,身子僵在那,云月却已经放开他,手重重拍在他肩上:“父亲,女儿从此就是你的女儿。”
这话太让人摸不着头脑了,厅上又走出一个人,看见是陈飒,云月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着突然笑道:“小飒,其实你不明白我,所以你再爱我也没有法,所以我只能安慰你一下。”说着云月已经掂起脚尖,在陈飒脸上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