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裴子墨,你心神不宁,在想什么。”好半刻,苏念才略微清醒,方才竟会因裴子墨失神,太不正常了。
    裴子墨盯着眼前这张美若天仙似真似假的秀颜,薄唇紧抿,“想你的事。”
    苏念闻言不禁脸色一红,一双墨眸不知看往何处,只得假意欣赏风景,满不在意道:“我的什么事值得你高高在上的怀王世子思虑。”
    “你之前知道你是凤女命格吗。”
    “不知道,”苏念想起清风老头说过她的血液异常珍贵,而且她的血液有着自动愈合伤口的神奇功效,一旦被有心人发觉,必定引发异动。“不过,师父说过我血液珍贵。”
    防人之心不可无,能够自动愈合伤口之事还是不要轻易说出口的好。
    “血液珍贵……”裴子墨嘴里轻轻咀嚼着这几个字,目光清远高深,不知思索何事。
    凤女命格之人血液必然珍贵,伤口可根据深浅程度自动愈合,火凰真气实际上并不是每一代凤女体内都会有,甚至说只是一个传言,遥不可及虚无缥缈的传言。
    裴子墨幽幽侧目看着苏念,淡淡道:“其实凤女体内拥有火凰真气只是传言,凤女除了血液珍贵其实并无其他优势。”
    苏念微微讶异地看着裴子墨,水意盈盈的眸子倒影着一身锦衣光华的裴子墨。“那我体内的火凰真气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苏夫人得知自己是凤女命格,又有着凤女体内真气乃火凰真气的传言,苏夫人体内却没有,便想法设法寻到并将火凰真气注入体内,谁料竟承受不了。恰好当时怀了你,便渡给了你,既保住了苏夫人的命,而你凤女命格比苏夫人更强,更容易接纳火凰真气。”
    裴子墨目不转睛地看着苏念,接着道:“如若你真能将火凰真气化为己用,世上难有敌手。”
    苏念微微蹙眉,这火凰真气虽不好掌控,倒是个好东西,不好掌握大抵是因为她总感觉体内若有若无的那股气流在作祟。忽地,苏念似乎想到了什么,抬眸看着裴子墨,“若是不能化为己用呢。”
    苏念果然是聪明人,裴子墨转眸淡淡看着苏念,施施然道:“死。”
    他也不知道他如何云淡风轻将这个他一直害怕发生在苏念身上的词说出的,话落便觉得胸口一窒。
    苏念心里划过一抹震惊,生母留这东西给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也承受不起……不对,当时若是生母不将火凰真气渡到还是胎儿的自己身上,不禁生母活不了,苏念也不会出世。
    “对了,裴子墨,你来拜访清风老头做什么。”苏念忽而记起裴子墨今日来云木崖拜访清风老头,还没问他来做什么。
    “因为你体内还有一股神来掌威力,若是混杂火凰真气一起流窜经脉,性命愈加堪忧。”裴子墨也不打算继续瞒着,他与清风道长的对话,让苏念知道比较好。
    “什么?神来掌威力?”苏念眉头紧皱,她体内有着威力不寻常反噬性也不寻常的真气,她还能接受,这神来掌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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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9.珍贵血液,救不救人
    “还记得你问我我们七年前是否相识吗。”裴子墨顿了顿,接着道,“我说七年前苏夫人下葬之日有幸得见一面。而你便是那日受的神来掌。若是不解开神来掌威力,你会……也许,死的更快……”
    苏念听出一向淡然如水的裴子墨竟有种悲呛情绪,不由得道:“你拜访清风老头,他一定告诉你解开的方法了对吗?”
    语气中,竟不禁多了丝期待。
    她苏念已死过一回了,她不怕死,可她这辈子还没活够,还没把伤害过原主的那些人送进地狱,还没把一切云里雾里的往事揭开谜底。
    裴子墨闻言眉头一皱,薄唇紧抿,黑曜石般的眸子看不出情绪。“青河图,东曜龙脉,蓝海明珠。”
    苏念蹙眉不语,裴子墨简简单单三句话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找到青河图,去到东曜龙脉,寻到蓝海明珠。
    意思是说她现在去找青河图并不仅仅是她想要得到天下,还搭着她的命了。
    “裴子墨,神来掌和你有关吗。”苏念有预感,跟裴子墨脱不开关系。
    “替我受的。”裴子墨又轻声补了一句。
    “裴子墨,你和我,到底什么关系……”苏念皱眉看着裴子墨,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七年前,七岁的自己竟然会为裴子墨挡下一掌,她和裴子墨到底是什么关系。
    裴子墨皱眉思索半刻,薄唇轻启:“兴许青梅竹马,兴许前世今生。”
    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手掌轻拍马背,先苏念与青玉二人一步往前去。苏念淡淡蹙眉,转眸对上同样是云里雾里的青玉的眼,四目相对,苏念微微皱眉。
    罢了,今日知道的也够多了,待到回京后又要和裴子墨一起寻青河图,时间多的是,日后再问也不是不可以。如今最要紧的是回京都,看着苏婉苏月嫁人,生不如死。
    苏念与青玉也微微加快速度,正欲赶超裴子墨,却猛然发现前方的裴子墨已停马,挺拔的身姿格外显眼,侧着脸不知在看什么。
    苏念加快速度来到裴子墨身边,顺着裴子墨少有的专注视线望去,是来时她注意到的那个破败村落。“怎么了。”
    裴子墨还是蹙眉不语,青玉也赶了上来,叫道,“小姐,这不是那个什么寡妇村吗?我们快离远点吧,传染瘟疫就不好了。”
    苏念这才想起这寡妇村便是瘟疫严重的那个村落,她虽不是什么慈悲为怀的恩士,却也不是那种铁石心肠之人。可惜自己医术又不精通,便将目光放在裴子墨身上。“裴子墨,你怎么看……”
    “你想救寡妇村的村民?”裴子墨目不斜视,淡淡道。
    苏念淡淡一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寡妇村,字如其名,村内皆是老弱妇孺的多,若是救不了都得试试,而以你的医术,大抵是能救的吧。”
    话语一落,苏念便意识到若是救下寡妇村村民的瘟疫病症,裴子墨会医术的事便会极有可能传遍整个东曜乃至整个云辰。
    在国安寺虽有不少人看到,可在场大多数为女眷,不一定有人会传言这种于她们没意义的事情,离琴知道也不至于无缘无故公之于众。
    而若是救治了寡妇村村民的瘟疫,裴子墨免不了是寡妇村的恩人,一传十十传百,不久后东曜也会人人皆知。然后再传至东曜邻国南楚,然后是南楚邻国西夏,最后连偏远的北漠沙国也会知道裴子墨会医术的事。
    相较于国安寺被官家女眷得知,贸然对寡妇村村民施救的确冒险许多。
    虽说被人知道裴子墨会医术也算不得什么,但那就代表着裴子墨在危机重重虎视眈眈的敌人视线中便会少一张底牌。
    裴子墨默默注视着苏念几秒,敛眉不说话,撩起锦色袍摆的一角,轻轻跃下马,缓缓朝寡妇村村口走去。
    苏念水眸紧锁裴子墨略显单薄的背影,眉头一皱,也一跃下马,青玉不知所云地看着两个人下马,只见二人纷纷走向寡妇村,也明白了过来。苏念和裴子墨是要去寡妇村救人。
    青玉连忙跳下马,急急忙忙跑上前去,伸手拦住快要与裴子墨并肩平行的苏念。“小姐,你不能去,要是感染了瘟疫怎么办啊!”
    苏念轻轻拨开青玉的手,留下一句话,转身跟上裴子墨。“青玉,我有凤女血液,不会轻易被染上瘟疫,你与我不同,你待在外面等我们。”
    青玉撇撇嘴,眼里皆是对苏念这个决定的不满,追上去,撇嘴道:“小姐,我要跟你去!”
    苏念眸中寒光乍现,轻抿的唇角勾起冷意,“青玉,听话。”
    青玉感受到苏念蠢蠢欲动的怒火,立即噤了声,目光幽幽地看着裴子墨和苏念两个人进去寡妇村。心里虽担忧苏念,可她也不愿惹苏念生气,更何况苏念也是为她着想。
    有裴世子在,应该没什么意外的。
    “哚……哚……哚!”青玉听到那边三匹马传来烦躁的跺脚声,目光涟涟,转眸看去,三匹马都在原地跺着脚,时不时发出几声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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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救人瘟疫,苏念失踪
    青玉小跑着跑过去,轻轻摸摸几匹马的头,顺顺马髻,唇角勾勾,“你们是不是饿了?”
    三匹马只是幽幽看着青玉,青玉见状微微一笑,“我牵你们去吃草好不好?”语落,青玉便勾勾唇角,拉着三匹马的缰绳往崖谷背面的草地去。
    而这边,苏念和裴子墨双双进入寡妇村。映入眼帘的是残破不堪的破瓦房木屋,村里泥泞道路上空无一人,苏念皱眉看向裴子墨,“裴子墨,这寡妇村里没人……”
    裴子墨淡淡看了苏念一眼,“谁得了瘟疫还能跑出来晃悠。”
    苏念停下脚步,蹙眉抬眸看着裴子墨,裴子墨也没说什么转身继续往前走,苏念低头微微叹一口气,正欲前行,左手无意之中碰到右手袖摆,感觉有个硬块,伸手摸索着摸出一个小药瓶。
    看着眼前晶莹剔透的浅绿色玉瓶,想起这是离琴为她施针时无意落下的,本是让青玉保管着,返程回京都时打算骑马的,青玉怕弄丢了便交给苏念,没想到会碰上裴子墨,搭乘水沉木马车回京都。
    微微敛眉,将药瓶收入袖中,抬头继续往前走。
    苏念随着裴子墨踏入第一间破败旧屋子,隐隐传来一阵阵压抑的低咳声,随即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便映入眼帘。
    一年近三十的妇女穿着旧棉袄,旧棉袄本是大红,此时却已褪色,暗红老旧,身上衣裤好几处补丁。那妇女面色暗黑,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缝,嘴唇更是干裂无血色。平躺在破旧的木床上腰间搭着一条半新的小被褥,只够盖住腰部。兴许是哪家大户人家扔出来的,半新却只有这么小的被褥。
    床前半坐着一名约五六岁的稚龄男童,一身麻布衣略微宽大,低垂着小脑袋,脸色苍白,小手不知是何原因导致伤口累累,血凝结在伤口处。小手握着一块用得漆黑的布巾不断给木床上那妇女擦着额头时有时无的冷汗。
    苏念转眸看向裴子墨,正巧裴子墨也侧目看着自己,薄唇轻启,“苏念,你去外面吧。”
    苏念淡淡看着裴子墨,他眉眼生得极好,看着温和,却不能亵渎,表面高贵,实则腹黑。若不是她那句话,他也不会纡尊降贵到这种地方来吧。“我不走,我要留下。”
    裴子墨淡然无波的看着苏念,转而又看向那母子俩。妇女似乎听到裴子墨开口说话才发现苏念和裴子墨的到来,微眯的眼缝隙更大,想开口说话却无能为力。
    垂着脑袋的小男孩放下手中脏兮兮的布巾,站起身来仰头看着苏念和裴子墨,黝黑肤色的小脸却掩不住苍白,“你们是谁,来我家干嘛?像那些坏人一样来抓人吗?”
    坏人?苏念半蹲身子,玉手轻轻搭在小男孩肩膀上,笑道:“什么坏人,抓什么人?”
    小男孩扯下苏念的手,不屑道:“就是那些穿着官差服的坏人,把村里快死了的婆婆大娘都抓去扔进大火堆里了。”
    苏念抬眸看着裴子墨,裴子墨只是目光淡淡地看着那小男孩,“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可以救治你娘,还有其他人。但是你得告诉我村子里还剩多少人。”
    “我也没有数过,”小男孩大眼睛将信将疑地扫视着苏念和裴子墨,“大概五六户人家。”
    裴子墨目光越过小男孩,直直看着木床上奄奄一息的妇女,从怀中取出一个海蓝色小木罐子,轻轻旋开木盖,抖落几颗藏青色药丸递给小男孩。
    小男孩战战兢兢看着裴子墨,犹犹豫豫接过那几颗药丸,却又听闻裴子墨清润的声音响起。“磨制成米分,先冲热水给你娘服用一天,剩下的,配以不远处山崖底的野生金银花熬制药汤,你与你娘都可服用,不出十日,瘟疫症状便会消失无踪。”
    小男孩闻言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好好揣好药丸,便“扑通”给裴子墨跪下,“谢谢大哥哥!谢谢!”
    苏念见状连忙制止小男孩要磕头的动作,“快去烧水磨米分吧,不用感恩戴德的,这是尽个人之力救治寡妇村村民,不必言谢。”
    小男孩感激地看着苏念,点点头,转身小跑着往这间破败屋子里最角落里的小灶台跑去。
    苏念和裴子墨又接着走访了几家,裴子墨观望半刻病人神色与咳嗽模样后便或给药丸,或直接告诉病情微微轻点的病人家属到寡妇村附近山崖山林里采药,或熬汤或做药丸服下。
    不得不说,苏念真的对裴子墨的医术佩服至极。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裴子墨却只是“望”,少有几次还会开口问问,便能开出药方。而且药材都是寡妇村附近有的寻常药材,虽然搭配奇怪,不过苏念相信裴子墨有裴子墨的道理。
    不禁莞尔勾唇一笑,忽地感觉脑中有股气流冲撞,苏念觉得有些眩晕,微微扶住身旁的木柱。
    裴子墨缓缓走过来,托起苏念的一只手,手指轻轻搭在脉搏处,眉头越皱越紧。“你体内火凰真气烈,这瘟疫偏偏偏寒,再待下去你也会感染瘟疫。你先出去,与青玉在村口等我便好。”
    苏念微微蹙眉,纤纤素手轻轻摸了摸额头,果然有些发烫。“那你……”
    “我不会有事。”裴子墨淡淡道,见苏念又欲开口,又接着道,“你想救,我会救,放心。”
    苏念点点头,转身朝村外走去。有裴子墨这句话她就放心了,再待下去她若是感染瘟疫,别说去找青河图了,能不能尽快回到京都都是问题。
    裴子墨也转身朝下一家走去,本想送她出去,想想还是算了。苏念可以自己走出去,外面有青玉照顾着,他还是尽快看完所有病患,早些出去与苏念会合的好。
    苏念昏昏沉沉走出寡妇村,然而村口不仅没见着青玉,连三匹马也无影无踪。苏念正疑惑,忽地听闻不远处传来嘈杂声,抬眸正想看个清楚,身子一轻,苏念便感觉被人拦腰甩上一辆马车内。
    苏念吃痛地揉揉撞上车壁的头,瞪大眼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你们是谁?”
    黑衣人伸手一挥,苏念便失去了知觉。
    看着苏念闭上眼,黑衣人将手中木棍随手扔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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