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最先说话的那个女孩冲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季千夏我微博关注你了哦，你刚才演的很棒，我会继续支持你的。”
    “我们也是！”
    “加油加油。”
    看着面前几人真诚的双目，季千夏郑重的点了点头，“谢谢你们，我会的。”
    见她态度随和，不像外表表现的那么难以接近，几人又有了勇气攀谈起来。
    “你拍完《离人赋》了么？”
    “嗯，前几天就拍好了。”
    “你在《大侦探》里演谁啊？”
    “这个不能说，不过你们应该很快就能看到了。”
    “那你接下去有什么工作安排吗？”
    “暂时还没有呢。”
    ……
    最后直到江瀚渝出面干预才总算把季千夏塞进了车。
    “千夏姐你好厉害！这么快就有粉丝了。”秦燕开心道。
    “是啊。”季千夏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对了，刚才柯冉问我关于澄天的事，她是准备换公司么？”她问江瀚渝。
    江瀚渝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意味不明，“我们最近在忙什么，盛总没跟你说？”
    季千夏笑容淡了下了。
    “也对，毕竟关系到澄天未来发展的大事，盛总比我想象的谨慎……”江瀚渝还在继续。
    “江总监有话可以直说。”季千夏打断道。
    “呵。”江瀚渝笑了一声，摇摇头，“你自己想吧。”
    这令人厌恶的自以为是。
    季千夏索性直接拿出手机，拨了盛宴的号码，江瀚渝的脸一瞬间难看了起来，“千夏你干嘛？不该你过问的事就不要……”
    “千夏，拍戏还顺利么？”季千夏把音量调成最大，盛宴的声音通过扬声器在车内震荡。
    “挺顺利的，现在在回去的路上。”季千夏看着后视镜，和江瀚渝的目光相对，互不相让。
    “那中午一起吃饭。”他带着笑意说。
    “好。刚才中寰的柯冉问我关于澄天的事，她是打算来澄天？”
    “瀚渝没告诉你？我们要收购中寰，谈了快三个月，就要谈成了。”
    季千夏一顿，低低应了一声，“那先这样吧，待会见。”
    “好，待会见。”
    “你是在示威么？”江瀚渝低声笑道，带着长辈教训待晚辈时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不，我只是希望江总监不要那么自以为是。”季千夏简洁道。
    江瀚渝嗤笑，转而看向秦燕，不满道：“我让你拿掉她的手机，你在想什么？”
    “对、对不起。”秦燕低着头，不知道是在跟谁说。
    “秦燕是我的助理，不是你的。”季千夏难得这么强硬，“我希望江总监能放下心中的偏见，毕竟我们还要共事很久。”
    “偏见？不不，我对你没有偏见。”
    “是么？”季千夏犀利反驳，“我还以为自从江总监失恋后，已经成为‘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论调的坚实拥护者了。”
    沉默。
    秦燕努力缩小身子减少存在感。江瀚渝平日里笑眯眯但大家都知道他不好惹，只是没想到看似冷漠实则温和的季千夏竟会有这么与人争锋相对的一面，言语还那么犀利。
    江瀚渝抿着嘴角目视前方，后视镜里这个角度镜片反着光，看不清他的神色。
    良久，他似乎已经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又戴上了温和的面具，“千夏，我是为你好。”
    “不，你只是为了你自己。”季千夏看向窗外，这是拒绝再交流的信号。
    她有些怀念那个给她买蛋糕时额外送她奶茶的江瀚渝。
    车子一停到澄天的地下停车场，季千夏就头也不回的下车了，秦燕咬了咬嘴唇，说了声：“江总监我先走了。”也逃也似的跑了。
    江瀚渝熄了火，怔怔的对着前面雪白的墙壁出了会神，然后脱力般把头埋进了方向盘里。
    季千夏说的对，他的确心有偏见。
    他固执的认为欧阳灵犀还爱着他，选择严嵩不过是因为女人可笑的虚荣心作祟；他也认为严嵩并不真的爱欧阳灵犀，他只是喜欢她姣好的容貌，身上的光环罢了。或许还有喜欢挖人墙角的特殊癖好，谁知道呢？
    女明星和豪门贵公子，怎么可能会有真爱？
    同理，盛宴不过是一时迷恋罢了，毕竟季千夏的外貌可以说在娱乐圈也是少见的出色。而季千夏，这个女孩年纪不大，但很聪明，又有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怎么可能是个单纯的人？
    拿着爱情的令箭，谋求更多的利益，这种事，他看多了。
    所以，心存偏见不是很正常么？他也的确是为了她好，毕竟他们是拴在一条草绳上的蚱蜢。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他不想看到爱情冷却后，她被盛宴厌弃从而影响到她的星途，他的征途。
    似乎终于说服了自己，江瀚渝掰下后视镜整理了一下仪表。打开车门的一瞬，他又变成了那个百毒不能侵、万物不可扰的金牌经纪人。
    ☆、第21章 对不起
    刚放假回来的澄天员工有些节后综合症，这种症状在餐厅看到少主和女神一起吃饭时不自觉散发着的恋爱气场后，变得更为严重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他们在一起了？”
    “总觉得离开三天整个世界都变了呢。”
    “你们也太迟钝了，早先两人的气场我一看就知道有戏！”
    “事后诸葛滚！”
    “希望我们千夏女神不要被少主欺负啊。”
    “富二代什么的，真是没有安全感呢。”
    “我们少主可不是普通人，忘了邓佳颖是为什么离开的了？”
    “不会吧？那个传闻是真的？”
    “什么传闻什么传闻？”
    “邓佳颖想勾引少主，结果少主很绅士的说了一句‘抱歉，我对另一半的要求比较高’。换句话说就是，呵呵，你配不上我。”
    “卧槽不会吧！邓佳颖是因为被少主拒绝才离开的？”
    “这么一说突然觉得少主好萌怎么破，你们快看！他还在撒娇，求女神投喂哦哦~”
    照例是阳光最好的餐桌。
    “喂我。”盛宴倾身，和说出的话截然相反的一副正经面容。
    季千夏刚刚夹了个虾球，闻言顿时觉得整个餐厅都寂静了，比她早先刚加入澄天时对外散发的双倍“沉默”buff效果还要好。
    她默默的将筷子的运行方向调转，然后将虾球放进了盛宴碗里。
    “好吧。”盛宴勉强接受，自己夹起来吃了，“你总要习惯高调秀恩爱的，不然等你出现在更多的观众面前红了以后，不时不时秀一下媒体就会说我们分手了。”
    “我相信你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季千夏不以为意。
    “不，我也有无能为力的事。”盛宴坦然道：“现在我们能够这么风平浪静只是因为你还没红。微博上200多万粉丝不算什么，只能说是一个小网红。谁会关注网红的私生活呢？但在《大侦探》播出以后，情况恐怕就不会这么乐观了。尤其你现在还是我的女朋友。”
    “我不明白。欧阳灵犀和江总监恋爱这么多年都没被报道，甚至观众都不知道她劈腿了，为什么我们……”
    “因为这是圈内约定俗成的规矩，很多明星的另一半是幕后工作人员，媒体不会踩这个地雷惹众怒。欧阳灵犀劈腿没有被报道，一方面媒体是忌惮凯瑞建设，另一方面则是她都隐退了，竞争已经不存在，大家也乐的留个脸面。况且最重要的是，难道你想我们的关系只维持在地下？”
    季千夏摇了摇头，她当然更喜欢光明磊落的生活。而且，她也不想因为她的关系让他名不正言不顺。
    “所以啊，我们要开始为以后早作打算了。”盛宴伸手握住她的，“流言蜚语，恶意揣测，狂蜂浪蝶，莺莺燕燕，做好和我一同坚持的准备了吗？”
    季千夏一不小心笑了出来，破坏了盛宴好不容易营造的深情氛围还不自知，“没想到你的词汇量这么丰富。”
    “严肃点。”盛宴故作生气的瞪她。
    “好，做好准备了。”季千夏忍着笑意点头。
    “很好。”盛宴又凑过来，“所以，喂我。”
    季千夏：“……”
    所以说了这么多盛公子你只是想满足被女朋友投喂的小心思么？
    饭后是午休时间，之前季千夏都会待在练功房里看书，在一起之后盛宴会把她带去自己办公室附带的休息室里。
    打开书架边隐藏的小门，里面是一间附带洗手间，布置舒适的卧房。
    “前两个月一直加班，我基本都是睡这的。”盛宴指了指床，“要不要睡一会？”
    季千夏本来是没有午睡的习惯的，但大概是最近有些累，看到柔软的床铺就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
    “我睡觉的话，你呢？”季千夏问他。
    “赚钱养家。”盛宴笑道。
    “辛苦你了。”季千夏上去抱抱他。
    挺括的西装有些凉意，贴在脸上，她突然想起了收购中寰的事，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对不起。”
    盛宴疑惑的紧了紧眉头，“怎么了？”
    季千夏有些不好意思，“我第一次来澄天的时候，和你说的话太自大了。我居然完全没想到收购一个公司的可能性。还言之凿凿的认为你陷入了困境。”
    盛宴的面容瞬间舒展了，他曾以为如果亲自告诉她，他一早就打算收购中寰的话，恐怕会让她不自在。她是那么骄傲的人啊。
    但他现在才发现他总是小看她，她虽然骄傲，却怀有一颗赤子之心，澄净的没有一丝阴霾。
    “你说的没错，我是陷入了困境。千算万算，没想到邓佳颖会离开澄天。”盛宴拉着她在床边坐下，“当时澄天剩下的人里，段清遒结婚生子，况且他一向低调，虽然口碑好演技精湛，但撑不起澄天。谢倾则一心想着音乐，如果能成为天后级别倒也罢了，可惜成绩也只能中上。即便收购了中寰，中寰的柯冉和慕容七我都不看好。出道好几年了还在电视剧里打拼，偶尔演一部电影，太过平庸，是属于大器晚成的那类人。我正头疼怎么打造一个新的澄天一姐呢，你就出现了，既聪明又漂亮，正好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季千夏被安慰到了，有些好奇，“邓佳颖为什么会离开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