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继续交流下去会被拉去才艺展示,李相浮委婉表示:略通,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好歹也花了钱,之后仲一仓勉强提起精神去看戏台上的演出,准备嗑瓜子的功夫余光瞄见秦晋的衬衫袖子,顿时跟发现新大陆一样:哪个牌子的衬衫,居然有隐绣。
秦晋看了眼李相浮:他缝的。
面对台上欺世盗名的浮夸表演,李相浮实在提不起兴趣,中途起身去洗手间。刚拐了个弯,身后突然跟过来一位女士:诶,等等。
李相浮回过头:你是
女人递过来一张名片:可以喊我花姐。她很胖,皮肤也很白,显得十分富态:我这有一笔生意,保准让你轻松赚钱。
李相浮第一反应是要被叫去做酒吧头牌,冷笑一声不再搭理,继续迈步往前走。
花姐绕到他前面:不是你想的那种声音压得特别轻:是卖精子。
我看你长相佳,还有才艺,基因一定优秀。我可以给你开价这个数
花姐用手比了一个five。
没有等来对方的击掌同意,花姐补充:是五万,不是五千,这个价格是我迄今为止开出最高的。
李相浮表情一言难尽:大姐,你这买卖违法。
瞧这话说得,千金难求的机会,别人想捐还没机会。
李相浮推开她: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我没准备再见。
重新绕回去,摇头坐到座位上。
看出他神色有些异常,秦晋挑了挑眉:怎么了?
李相浮无奈:刚被一个自称花姐的人拦住,谈捐精买卖。说着表情有些怅然:我是不是挺失败的?迄今为止执意找来谈合作的就三人,去舞台旋转的导演,开家政公司的,这个更夸张,开口就是五万块捐精
秦晋闻言指尖点了点桌子,很肯定地告知:不是。
李相浮抿了抿嘴:无论如何,谢谢你的安慰。
他的抗压能力其实比大风十级还强大。
秦晋淡声道:你说的那个花姐,几年前我生意还没发展起来时,也找过我。
她当时开价七千。
七意识到音调拔高了些,李相浮连忙压低,不可思议问:才七千?
秦晋沉默了一下:原话是我面相不好,长得不善良。
李相浮喉头一动:后来呢?
举报灰色产业链是公民应尽的义务,秦晋呵了一声:没想到她在那边混不下去,竟然跑到姚川重操旧业。
作者有话要说:所有人对李相浮的看法:温柔,长得无害,好像有点小蠢笨,比较好坑,可以接近。
所有人对秦晋的看法:阴沉,冷峻,心狠手辣城府深,要敬而远之。
李戏春:谁给你们的勇气嘲笑我看人不准?
第44章
李相浮唇瓣微微颤抖,尽量不笑出声,强吸一口气安慰说:那时候物价还不是很高,七千已经很出众了。
先前咿咿呀呀唱戏时的起伏都能拿捏好,这会儿短短一句话却带着颤音。
秦晋已经开始拨举报号码,就差按拨出键,微凉的手搭过来,制止了后续的动作。
肌肤传递过来的温度分外真实,秦晋抬头,看到李相浮目中还有残存着的笑意。
先等等。李相浮说。
四下一环顾,确定绝大部分人在专注听戏,他冲秦晋眨眨眼:我要去再见见这花姐。
秦晋没说话,但站起身来。
两人同时离开,邻座的不免暧昧眨眼,小声说:好像是去厕所了。
几分钟前李相浮才去过一趟,现在又去,还专门叫上秦晋,其中的隐秘引人遐想。
昏暗的走廊,花姐正在打电话,看到李相浮顿时眼前一亮,以为他是改变主意。下一秒瞧见背后的秦晋,眼睛中的光瞬间没了。
富贵险中求,她先前一直虎视眈眈盯着李相浮,还偷拍了一段视频,以证明其基因的优秀。
如今东窗事发,却又后悔了。
李相浮没怎么看她,自刚才起一直低头跟人发消息,半晌终于抬头:我们来不是翻旧账的。
说罢放大李戏春发来的向拓照片,沉声道:去一楼,想办法单独和这个男人见面,出十万元问他愿不愿意捐精。
十万?花姐惊讶到忘了恐惧,眯着眼盯照片看了好久,嘴毒道:就这条件,给七千五我都嫌多。
似乎想到什么尴尬的往事,花姐连忙小心翼翼跟秦晋解释道:当年的七千只是起步价
不敢直面凌厉的眼神,越说越是心虚地垂下脑袋。
按他说的做。秦晋懒得多言一句。
花姐:这钱
告诉对方只要答应,可以立刻预付一半定金。李相浮从她左手抽出先前没接的名片:之后我会联系你。
花姐:我这小本买卖
是无本买卖,李相浮提醒:没让你真的打钱,我只是要确认这个男人的态度。
花姐一咬牙,脸上的肌肉跟着一颤:好。
这种勾当赶紧收手,回头有类似的事情传到我们耳边,你知道后果的。李相浮临走前啧了一声:不得不说,你一点眼光也没有。
秦晋怔了怔,低笑一声:不用在这件事上为我抱不平。
之后听戏过程中,李相浮全程心不在焉,潜意识里更希望向拓没问题,这段邂逅能成就一段好姻缘。
戏剧结束没多久,花姐那边就传来消息:我趁他女伴去洗手间时,悄悄问的,他当时的表情别提多精彩,然后
李相浮心头微松:坚决拒绝了你?
他瞪大眼睛说还有这种好事。
看出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很快就顾左右而言他,一副要拒绝又不太甘心的模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李相浮:欲拒还迎。
没错!花姐一个激灵:就是这种感觉。
挂断电话,李相浮将后续结果发给李戏春,抬头时说:我准备提前回去。
如此有备而来,未免让人有些不安,好像前方有一个大坑在等着他们踩。
秦晋提醒:先看看有没有票。
李相浮一搜,两天内的机票全部售空,他又不想去其他城市换乘。
我可以用私人飞机送你们回去,不过最快也得到凌晨,要报备走流程。
李相浮最终拒绝了秦晋,顺便感叹了一句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
回到客房,李沙沙今晚没去听戏,正坐在床边安静玩着魔方,没过一会儿,李戏春也回来了,神情复杂到可以用一言难尽形容。
话说开了?李相浮问。
李戏春摇头:没当场拆穿。
喝了口水蹙眉:大哥那边也发来消息,证实向拓就是个捞男,而且是本地人,之前没有出过姚川。
这就相当耐人寻味了。
李相浮强调要尽快回去,向拓的存在证实有人在针对性布局,将计就计拆穿阴谋风险太大,不能用人身安全虚与委蛇,还是先苟一苟的好。
家里已经联系好私人飞机,批准飞行后我们凌晨五点就能出发。
李相浮笑容略干:我们家原来也这么不朴素。
李戏春好笑:前两年爸为了出门方便,顺便就买了一架,顺其自然的事情和朴素有什么关系?
她去收拾行李,李相浮扶着椅背坐下:我大概是最失败的富二代。
连买把古琴都要靠提出验dna捞钱。
李沙沙平静玩着魔方,淡淡道:我这个富三代跟着你,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
高空中欣赏夜晚的云层,灵魂似乎都安静下来。
李戏春已经戴上眼罩入眠,李相浮给李沙沙盖上毯子,抱臂放倒椅子,也准备入眠。
李沙沙忽然说:我们就这么走了,秦伽玉怎么送花瓣?
攒一天,可以寄快递。
李沙沙偏过头:但他不是强迫症,中断一天岂不是很难受?
李相浮睁开眼:有道理。想了想说:这样,回去后这两天快递拒收,让他再难受一下。
语毕缓缓闭上眼,根本不放在心上地睡过去。
凝视对方的睡颜几秒,李沙沙有感,秦伽玉的强迫症迟早要被宿主暴力治好。
天没亮飞机已经抵达,李怀尘亲自开车来接他们回去,进门前,李相浮愣了下:什么时候修的门槛?
进门处突然安装了一块横木,别提有多诡异。
李怀尘:爸让风水师算了下,找人赶工修的。
李戏春跨过门槛脱下高跟鞋,问了句:生意出了问题?
李怀尘面无表情:因为你多次遇人不淑,爸脑子一热找人看风水。风水师说加块横木寓意好,象征一家有女百家求,总有一天会被求亲的人踏破门槛。
显然也是对这种装修有些无语。
李戏春闻言嘴角一抽,嘟囔了一句这话也有人信。
二哥呢?李相浮问。
房间里。
李相浮上楼问李安卿要回旧手机,如今失忆梗已经用不了,自己原来的号码还绑定了不少东西,用着方便。
飞机上睡眠时间不足,补眠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吃了点东西李相浮抱着琴去庭院,许久没弹,仿佛这琴都寂寞了,才放下古琴,手机便传来消息提示音。
[:你人呢?]
李相浮回复:[在家。]
之后对方再没发来一条消息。
李沙沙等着听琴,态度敷衍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秦伽玉太讲究仪式感成不了事。
说着一挥手:不用管,先奏乐。
李相浮坐下保持宁静致远的心态,开始抚琴。
刚刚波动几下琴弦,李老爷子突然走到庭院,喊他出去锻炼身体爬山,顺便说说在姚川的遭遇。
预感后一条才是重点,李相浮回屋换了身运动装。出来后发现李戏春也在,后者无奈耸了耸肩:爸想从我口中了解向拓这个人。
附近有一座名山,近几年开发成一个小景点,每次上去前需要交门票费。
三人顺着石阶慢慢匀速往上爬,靠着自然景观陶冶情操,李戏春心中的郁气散了不少,慢慢讲起和向拓的相遇。因为总共相处也没几天,很快事无巨细地说完。
李老爷子沉吟:的确像是被人雇来搞事的。
李戏春:还有些说不通的地方。
图财图色?
仅仅如此的话,没必要加个中间商,雇人追求纯属耗费资本。
李老爷子话到嘴边,视线突然被前方算命的吸引。
李戏春一眼就看出他在打什么主意:要算你算,我不去。
随便找一座有点名气的山,上面都有好几个算命的,李戏春根本不相信这些。
李老爷子骨子里也不是个特别迷信的人,被女儿的话一激,还真就去了。不过他倒是没有随便报生辰八字,只测字。
算命的摸了摸稀疏的胡须:能看出你最近有烦心事。
后面李戏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老爷子神情也有点不自然,连解字的过程都省略,可谓敷衍到了极致。为了面子他硬撑着算下去:是有点,我家一个孩子总是遇不到良人。
算命的佯装高深:当上帝关了这扇门,一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
这下就连李相浮都听不下去了:我记得这话出自《圣经》。
本土算命的不是该信神仙?
算命的确实就是个混饭吃的,假模假样戴着个墨镜。
镜片太脏看不大清,瞧见不远处侧身站着的李相浮一头长发,只当也是个女生。忙问:那两个都是你孩子?
李老爷子点头。
算命的一拍大腿:你看,这不就是一扇门,和另一扇门?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
李老爷子:这冤枉钱花的。
后来:
李老爷子:请大家注重秩序,排着队去领爱的号码牌。
秦晋:我多少号?
李老爷子:十位数。
秦晋:
第45章
付了二百块钱,之后爬山途中李老爷子一直黑着脸。
李戏春幸灾乐祸安慰:爸,别为两百块钱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李老爷子脚下步伐加快,失去一开始匀速前进的节奏,很快气喘吁吁。
见状李戏春不再同他闹,探头看到再上一段阶梯旁边有长椅,提议去那边休息一下。
大风大浪见多了,李老爷子的关注点很快从情情爱爱这种麻烦事上移开,拿出一张纸巾边擦着额头的汗边说:我让你大哥继续找人往深入的查,发现这个向拓骗过的女孩,加起来两只手都数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