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亲上来,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闻宴沉抬了手,慢条斯理地用拇指指腹将那抹殷红拭去,只留下道很浅的红痕。
他墨眸灼灼,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我说过,你要尽快适应。”
“我们是夫妻。”
云乔:“……”
婚前她不是没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这是夫妻间应尽的义务,躲不了,也没必要躲。
毕竟她的联姻老公,可是南城千金名媛们都觊觎的男神。
上到就是赚到。
但她生气的不是这个点儿。
是闻宴沉不仅专门给她定下家规,还借着惩罚的名义来亲她……
就生气!
不过,虽说老男人洁身自好、不近女色,但吻技好像还不错诶。
又欲又温柔。
云乔下意识地抿了抿唇。
但她是绝对不可能被美□□惑的!
绝对不可能!
忽而,她抬起头,下巴扬得高高的,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我们既然是夫妻,那就是同辈,应该相互尊重,你故意给我制定家规算什么事儿?”
闻宴沉偏头点了根烟,眼底噙着笑意,嗓音微哑:“为表尊重,我和你一起遵守家规。”
云乔:“……”
她气得再说不出话来,狠狠瞪他一眼,又重重哼了声,气鼓鼓的跑上楼。
高跟鞋踩着木质楼梯哒哒哒作响,和雨滴落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打破空旷的寂静。
闻宴沉站在原地,看着她瘦小的背影,半眯着眼吸了口烟,眸色幽暗。
他的小妻子生气了。
露西娅将准备好的夜宵悉数摆放在餐桌上,“先生,请用餐。”
先生下班回来后,一直在等太太,现在还没吃东西。
闻宴沉碾灭烟头,在餐桌旁坐下,目光落在那碗小馄饨上,吩咐道:“把这个给太太送去。”
云乔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不反抗就会被一直压迫。所以她要和闻宴沉斗争到底。
她也是真的生气了,气那几条家规,更气闻宴沉!
所以,她化悲愤为食欲,将露西娅端来的那碗海鲜小馄饨消灭得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后,瞌睡虫就来得早,很快就睡着了,倒也没再折腾。
……
周六是夏金珠*t的父亲夏正平的五十岁生日。
云乔没告诉闻宴沉,一个人就去了。
今晚,她穿了条珠光缎面长裙,背后是薄纱闪缎,朦胧间可见漂亮的蝴蝶骨。吊带和胸前的妆饰镶了几圈碎钻,裙摆开叉处缀着成片的流苏羽毛,再搭配一双银色的细高跟,精致不失优雅。
给夏叔叔送过礼物后,在唐昭的引荐下,云乔又结识了位国内有名的收藏家,姓程。
程总:“刚才听唐少说,云小姐前几天入了好几件藏品。”
“港城胡总手上那幅《水乡人家》也在你手里,不愧是云家出来的人啊,有魄力。”
云乔的语气礼貌又谦虚:“我就是运气好而已,程总谬赞了。”
她是运气好,嫁了个有钱有势的老公,虽然目前为止,她那便宜老公的用处好像也就这么点儿。
程总也是国内商界排得上名号的人物,知道云乔这是自谦,笑着举了举杯,又问:“可我之前听说那幅《水乡人家》不是被夏小姐买去了吗?夏小姐舍得割爱?”
云乔笑得温柔,明亮眼眸看向正朝他们走来的夏金珠,故意提高了嗓门,“我也不知道夏小姐为什么要忍痛割爱把画转卖给我,要不,咱们也请夏小姐来聊几句?”
夏金珠听见云乔这样说,脚步顿住,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太可恶了。
她刚从港城回来那天,父亲就接到了闻家家主闻宴沉的电话。闻总说要买她手上那幅《水乡人家》,她虽舍不得卖,但家里做主的人是她爸,只能忍痛转让。
闻宴沉这个人,他们夏家的确得罪不起。
画被买走后,她本来也没多气的,毕竟也不是真的喜欢。
但第二天,她就见云乔在社交平台上分享了那幅画的照片。
夏金珠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闻总买走的画会出现在云乔手里。
她猜,肯定是云乔出了好几倍的高价在闻总那儿买的。
有什么好神气的,哼!
见夏金珠被气得头也不回就走了,云乔眉尾上扬,虽然一脸淡定,但心里是爽的。
她摇晃着杯中的酒,正欲喝两口,就在大厅的入口处,看见了闻宴沉的身影。
男人穿了件浅灰色西装,里面搭配同色系的西装马甲,马甲下方夹了条银色怀表链,衬衫扣子系到了最上颗,气质清贵内敛。剪裁得体的西装裤,棱角锐利,勾勒着修长的双腿,禁欲沉稳。
两人的视线隔着人群相汇。
云乔蓦然一怔。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唐昭不是说闻宴沉几乎不出席这种场合呀?
果然,外头那些传言还是信不得。
此时的闻宴沉眸色沉静,提步朝她的方向走来。
云乔慌了。
她和闻宴沉结婚的事儿,目前只有家里人知晓。
云乔本就想低调,做个隐婚小富婆,如果闻宴沉这会儿过来,那他们的关系便不言而喻,暴露个明明白白。
她灵机一动,拿出手机拨通闻宴沉的电话。
“你站那儿别动,不准过来!”
她*t的语气凶巴巴的,噘嘴瞪着他,精致的小脸上还有未消散的慌乱。
闻宴沉好整以暇,声音低低的,“理由。”
“没有理由,就是不准过来。”
“我去趟洗手间。”
这男人一点做错事的自觉都没有,还敢来找她!
家规的事儿还没过去呢,她可没那么容易消气。
哼。
云乔说完就挂了电话,气轰轰地往洗手间走。
夏家别墅太大了,从大厅出来,穿过空旷的走廊,再拐两个弯儿,就是洗手间的位置。
她是第一次来,绕得头晕,出去的时候没走对方向,到了后院。后院寂静空旷,几乎没人经过,大都在前厅,隔着距离。
就在这时,隐约间,云乔听见了女孩儿的低泣声。
她顺着声音走过去……
一个身穿女仆装的年轻女孩儿缩在墙角,她手里端了个托盘,摆着几杯酒,因为害怕,手不停地发着抖。
那张漂亮脸蛋儿上满是泪痕,小声低泣道:“两位少爷,求求你们了,让我走吧,我还要干活。”
郭凯单手插兜,笑得痞气,嘴里的话也是不干不净的:“干活?呵,本少爷干你还差不多。”
闻越斜靠在旁边的墙壁上,嘴里叼了支烟,没说话,眼底是兴味的笑。
那女仆被郭凯的话吓得直哭,呜咽道:“郭少,我、我是有男朋友的。”
“正好,老子就喜欢干别人的女人。”
说着,郭凯就要上前去碰她,几番拉扯,女孩儿手中的托盘落地,酒杯碎裂一地,玻璃渣子飞溅。
云乔没法儿坐视不管,她面色冷淡,快步上前骂道:“郭凯,你丫是不是脑子烧坏了?”
“今儿是夏叔叔五十大寿,你惹事也要有个限度,这是犯法的你不知道啊?”
听见云乔的声音,郭凯回头看向她,忽而又冷笑道:“犯法?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叫犯法。”
说着,他便捏住了那个女孩儿的下颌,笑得危险:“妹妹,你说是不是?”
小女仆被他揽在怀里,不住地发抖,眼泪啪啪往下掉,害怕得直摇头,不敢说话。只能朝云乔投去求救的目光,像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般,无助可怜。
同为女性,云乔知道,自己一定要帮她。
郭凯什么性子她很清楚,无法无天的纨绔公子哥儿,仗着有家里人撑腰,成天嚣张得很。
云乔急忙从包里拿出手机,威胁他:“你要再不放开她,我可给夏叔叔打电话了。”
“你在他的地盘上闹事,即使他不收拾你,你爸也丢不起这个人。”
郭凯被云乔的话气得脸色铁青,见她真要打电话,他急忙喊闻越:“越哥,你快帮我拦着她。”
闻越将手里的烟扔在地上,抬脚碾灭,上前拉住了云乔的手腕,语气不正经,“小乔妹妹,郭凯就是想玩个女人而已,不至于毁了咱们之间的情分。”
“他人虽然浑了点儿,但会做好善后工作。那女孩儿从此以后必然穿金戴银生活无忧,这么好的机*t会,别人可都抢着要呢。”
听见闻越这样说,云乔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眸,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堆恶心人的垃圾。
“闻越,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闻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闻越冷然一笑,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小乔妹妹,闻家怎么教我……你管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