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正喝着奶茶,见江维指挥着人把闻宴沉的行李往房间里搬时,差点儿被呛到。
“不是,你搬这么多行李来干什么?”
意思是要住这儿?那她的“出逃”还有什么意义。
闻宴沉解开衬衫袖扣,根骨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的剥了*t只虾,放进云乔碗中。
“我没有和新婚妻子分居的打算。”
云乔:qiao,谁要管你有没有打算。
她在心中愤怒咆哮:你的新婚妻子很不欢迎你!识趣的话就快点滚蛋!
可,直接赶人似乎不太好,云乔转动脑瓜子,说得很委婉,“我这房子太小了,你肯定住不习惯。”
“睡不好会影响工作,那后果可就严重了哟。”
“我也会很自责的。”
这叫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闻宴沉:“不会影响工作。”
呼~好气呀!
但有什么办法呢,人家要求夫妻同居是光明正大的,受法律保护的,而她始终是理亏的一方。
云乔索性就不说了,愤愤的咬着虾肉,目露怨恨的光,直勾勾盯着男人那张英俊的脸。
闻宴沉拿了张湿纸巾擦手,抬眸看了她一眼,嗓音平淡如水:“吃饭的时候生气容易消化不良。”
云乔:“……”
老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竟然嘲讽她!
得寸进尺!
云乔决定化气愤为食欲,晚上吃了好多东西,肚子撑得难受,但她又不想动,只好瘫在沙发上,双腿伸得直直的,手搭在肚子上,时不时揉两下,专心看电视。
电视里正播放着一部现代偶像剧,女主被火烧伤,毁了容,伤心欲绝地给男主打电话说分手,背景音乐把悲伤气氛渲染得很浓,女主打完电话后,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但又害怕父母听见,只能捂着嘴,也不敢哭出声。
好虐。
虽然很狗血,但女主这也太惨了吧。
云乔也跟着哭起来,她手里攥着纸巾,胡乱抹着眼泪。
晚上九点,闻宴沉接了个电话过来,便看见他的小妻子缩在沙发上,默默地拿着纸巾擦眼泪。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徐步走近。
“时间不早了,去洗澡睡觉。”
剧情正进行到关键时刻,云乔怎么可能不追下去,她看都没看闻宴沉一眼,语气不耐烦:“哎呀你去睡吧别管我。”
“我再看会儿。”
闻宴沉没说话,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关了电视,随后,将小姑娘拦腰抱起,往卧室走。
云乔当然不依,但闻宴沉太高,她害怕掉下去,只好老实圈住他的脖子,嗔怪道:“哎呀,我想再看一会儿,你别捣乱,男主马上就要冒着大雨去找女主了……”
闻宴沉:“沈涟漪十二岁的时候就不看这种东西了。”
云乔:“……”谢谢,好像有被内涵到。
“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她声音娇娇的,语气却像命令人的跋扈小公主,多了些颐指气使。
闻宴沉沉默不语,抱着她径直走进浴室。
花洒被打开,热水淅沥不断的往下倾洒,浇在地板上,溅起数粒小水珠。
见闻宴沉开始解衬衫纽扣,云乔恍然一怔,后知后觉的想要跑,却被男人抵在了冰凉的墙面上,双腿被抬高,虚虚圈着他的腰。
完球,该来的还是要来!
云乔哭唧唧的卖惨:“我明天要上班,得早起*t呢~”
“嗯,我尽量在十一点前结束。”
云乔:……
今天又是被资本家狠狠压榨的一天!
她逃了个寂寞。
……
博物馆上班时间是早上八点半。
早上七点,闻宴沉已经晨跑回来,洗漱穿戴好后俯身掀开被子的一角。
小姑娘睡得正香,没了被子的遮盖,缩着身子往里面蹭,小嘴砸吧两下,没睁眼,又继续睡。
闻宴沉的目光落在她雪白的皮肤上,掠过脖子、腿……那些暧昧红痕惹眼至极。
她皮肤娇嫩白皙,红印一旦留下就很难消。
太娇气了,不经弄。
闻宴沉系好领带,半蹲在床边,盯着她乖巧的睡颜,心下一动,抬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爱不释手。
云乔被他弄醒了,眼睛朦胧还未完全睁开,多少带了些起床气,开口骂他:“闻宴沉你混蛋!就知道欺负人,连觉都不让我睡……”
许是觉得光是骂他还不过瘾,云乔又抬起脚去踹他。
闻宴沉将那纤细的脚腕握在手中。她的脚细嫩又白净,圆润的脚趾上涂了暗红色的指甲油,衬得那脚更加白皙漂亮。
他眸光暗了暗。
男人与生俱来的恶劣因子在心中发了芽,蔓延滋生,又被他刻意压制。
闻宴沉单手将床上的小妻子抱起来,语气平静地提醒她:“现在已经七点半了。距离你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听见这话,云乔猛然一惊!瞌睡什么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必须得美美的去,而且还不能迟到!
云乔着急地下床,汲着拖鞋就往浴室跑,嘴里还不忘埋怨道:“你怎么不早点叫我呀?”
“昨晚还做那么久,都怪你,我化妆都快来不及了!”
闻宴沉眉头微动,懒懒的靠在浴室门框边,不疾不徐的戴上腕表。
没良心的小东西。
沈涟漪给云乔闪送了几盒化妆品,是她最近特别心水的牌子,价格还挺贵。
她说这款化妆品很好用,为了感谢云乔帮她求情,一下送了好多。
云乔决定今天试试,所以化了个美美的淡妆。
夏金珠来得早,云乔到的时候她还在打呵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一见到云乔,她就开始喋喋不休:“真不知道你哪根筋搭错了,放着豪门太太不当,非要跑来做这种每个月只有几千块的工作。”
“唉,每天还得早起。”
说着,她又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云乔怼她:“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可以回家继续当你的千金大小姐啊,又没人拦着你,搞笑。”
美好的一天,从两人的互怼开始。
博物馆的工作其实不难,云乔很快就熟悉了,因兴趣使然,做起来也得心应手。
午饭时间,大家都到职工食堂吃饭。
云乔早就听说博物馆的职工食堂饭菜很棒,曾经还上过微博热搜,所以决定去试试。
食堂人不多。
她打好饭菜,目光在大厅里扫视一圈,找了个位置坐下。
同组的前辈对云乔也很友好,两人边*t吃边聊着。
这时,她们身后那桌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三两个姑娘围着夏金珠,眼神和语气都不太友好。
其中一个穿灰色格子裙的,叫林琪,今年三十岁,已经工作几年了。她拿着手机,啧啧感叹:“小夏,不是我说,你连这幅作品都认不出,到底是怎么通过笔试和面试的?”
“之前听他们说你是走后门儿进来的,我还不信,唉……”
夏金珠是个极好面子的人,被人当众这样说,脸色不太好看。
“我没有走后门,我参加过面试的。”
面试那天她来得太晚,是最后一个,别人都没瞧见。
她夏金珠就算再怎么不堪,也是学了四年专业课的,云乔能正儿八经通过考试,她为什么就不能?
不蒸馒头争口气,面试前几天,她可是熬了通宵的。
但林琪给她看的这个临摹字帖,她真不知道是谁的字。没见过,脑子里没印象。
同桌另一个女生推了推眼镜,劝她,“小夏,你也别生气,你投了个好胎,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随后,她又对林琪说:“唉,林姐,这有什么办法,人家是关系户,咱们就算读到博士,人家也能和咱们平起平坐。”
这话就很阴阳怪气了。
云乔本来是没打算插手的,毕竟夏金珠怼人的能力挺强,而且也豁得出去,撒起泼来谁也不是她对手。
但此时的夏金珠低着头,紧咬着唇,看着有些委屈,并没有要反击的意思。
不是吧。
郡主这是被人嘲讽后良心发现羞愧难当决定改过自新了?
这不像她的性子。
虽然关系不好,但毕竟有着世家交情,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云乔坐不住了,起身朝夏金珠走去。
她双手环胸,看了眼林琪手机上的临摹字帖,笑着开口道:“这不是陆柬之的《文赋》嘛。”
说着,云乔又看向夏金珠,扬了扬下巴:“你不记得了吗?咱们去年在京城博物馆见过真迹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