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亲兄弟?”秦偃月轻笑着,“杜衡好像很害怕那位杜仲先生。”
东方璃点头,“他们兄弟俩以前是绿林好汉,常做一些劫富济贫的勾当,在江湖上挺有名的,后来遇见了我。杜仲年纪要大一些,不苟言笑,非常严厉,杜衡从小生活在他的阴影里,怕他怕得要命。”
“原来如此。”秦偃月跟他一道来到了鸣玉宫。
东方玖吃了退烧药之后,退下去一会,又烧起来。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小小的身体也滚烫滚烫的。
秦偃月叹着气。
这个孩子命大,寻常孩子被冻成这样,早就冻死了。
他还活着,是奇迹。
就算侥幸活下来,情况也不容乐观。
持续发烧,会把脑子烧坏的。
秦偃月打了一盆热水,沾湿了毛巾,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着身上的脏污。
“有线索吗?”东方璃洗了手,凑到床边来。
“他身上脏得很,暂时看不出什么来。”秦偃月道,“等他醒来之后洗个澡,我再观察观察。”
“怎么观察?”
“观察手脚掌纹头发之类的身体特征。”秦偃月给东方玖盖了薄被子,“你可不可以想办法让东方璎来一趟?”
“找他做什么?”
“老十跟他差不多年纪,我想对比一下他们的身体特征。”秦偃月道。
“怎么对比?”东方璃身上的气息蓦然变冷。
“亲兄弟之间必定能找出些相同的地方。”秦偃月道,“这是最简单的方法,我的本意是跟父皇对比,那必定是行不通的,才想了老十……”
她话还没说完,察觉到东方璃正散发着可怕的气息。
“你把本王当死人?”他凑到她跟前来,捏住她的下巴,“放着本王不用,非要去看别的男人的身体。”
“胡说什么呢?老十还是个孩子。”秦偃月无语。
“他是男人。”
“神经病。”秦偃月打开他的手,“别在这里碍事。”
“本王碍事?”东方璃脸都青了,“你不用本王的身体也就罢了,竟还嫌弃本王碍事?秦偃月,你好大的胆子。”
秦偃月不明所以。
她盯着东方璃的俊脸看了好一会,一个与他相当不搭的词语涌上心头。
“你,在吃老十的醋?”她问。
东方璃显然也一愣,随即冷笑,“笑话,本王吃什么醋?本王只是觉得,你妄图染指十弟,不知廉耻。”
秦偃月一脸黑线,“对我来说,东方璎只是个孩子。你别乱闹别扭,还是想个法子让老十来一趟。”
“不行!”
她懒得理他,给东方玖做针灸辅助治疗。
东方璃看着她态度坚决的样子,很不悦。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跟老九是兄弟,用他的身体来对比不是一样么?
为何非要喊老十来?
她不仅接了老十的玉佩,还想方设法看老十的身体,恬不知耻。
东方璃甩着袖子,心里闷闷的。
“本王口渴了,给本王倒茶。”
秦偃月不理他。
东方璃等了一会,不见她来奉茶,只得黑着脸自己倒茶喝。
他端着茶杯,侧身往软塌上靠时,一不小心碰到了被打了板子的地方,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算侍卫们虽掌控了力道,皮开肉绽的感觉也不太好受,需要上药修养。
原先上药都是陆修或者杜衡来做,此时他们都不在。
东方璃手指摩挲着白玉杯上的雕饰,狭长的眸子里闪过狡黠。
“给本王上药。”
秦偃月依然不理。
东方璃见她的注意力都在老九身上,冷哼一声,做出手滑的样子,茶杯落地,碎裂一地。
秦偃月吓了一跳,“嘘,你小心些。”
她转头瞧见东方璃高大的身子摇摇晃晃,眉头紧锁,像是极痛苦的样子,忙站起来,“你怎么了?”
东方璃扶住椅子,“本王无碍。”
“看你的模样可不像没事的。”秦偃月搀扶住他,推开里屋的门。
“我也是大意了,你腿上的伤还没好,又挨了三十板子,还走了那么多路,必定不好受。”
“你需要休息。”她看着他衣裳里渗出的点点鲜血,手抖得厉害,“需要止血上药。”
“我去喊杜衡。”
东方璃见她要离开,冷哼道,“杜衡不在。”
“那我去找个侍卫来给你上药。”
“本王死不了,不用王妃操心。”
秦偃月还当他是为老十的事闹别扭,耐着性子解释,“你就别闹别扭了,我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又不是要脱光了对比,就是对比对比手脚,掌纹,头发什么的。”
“本王没有手脚?没有掌纹?没有头发?”东方璃闭上眼睛,声音愤愤。
“你不是极讨厌女人接近?”秦偃月道,“不止一个人告诉我,碰碰你的衣角你都厌恶得不得了。”
“你碰了本王多少下?若本王计较,你死一百次都不够。”东方璃将头转到别处,“上药。”
“嗯?”
“给本王上药,你听不懂?”
秦偃月凌乱了好一会。
这只腹黑的狐狸,在某些方面跟幼稚园的小孩一样。
她将他的衣裳退下来。
手指碰触到他的肌肤时,东方璃将头埋在枕头里,盖住变红的脸。
秦偃月看到了他被打过的地方。
血肉模糊,没一块好地方。
看到鲜血之后,她的身体又止不住颤抖起来。
“你伤得这么重,怎么才能跟个没事人一样?”她问。
“外表看着恐怖而已。”东方璃抓住被褥,“疼是一定要疼的,其实是皮外伤。”
秦偃月不敢直视,将头转向一边,手指按压下去。
东方璃疼得闷哼一声。
她检查了骨头,的确没有损伤。
外层的伤口绽开出血,需要消毒擦药。
“有点疼,你忍着点。”秦偃月从袖子里找出双氧水,用特制的棉花擦拭着。
双氧水和伤口接触后,发出滋滋的声音,相当酸爽。
东方璃的手指紧紧地抓住被子,额间直冒冷汗。
“你今天最好趴着休息,不要牵扯到伤口,就算是只破了一层表皮,也不能大意。”秦偃月洒了一些云南白药,“这个位置特殊,不能包扎,小心别感染了。”
“听见了没?”
东方璃不语。
秦偃月低头看去,只见他将头深埋到枕头里,那张好看的脸红得厉害。
“害羞了?”她揶揄。
“滚。”
秦偃月看着羞涩的死傲娇,眉梢微微扬起。
她,突然想捉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