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记录到这里之后,停住了。
往后翻,日记本里没有文字,只有很多复杂的符号。
那些符号,秦偃月见过。
正是升仙池入门的那些奇怪符号。
符号之后,一直翻到日记最后一页,再没有新的内容。
“没了?”秦偃月不甘心地翻阅着日记本,“怎么可能没了?”
“写日记的人是谁?她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她全都没说,这本日记上竟只记载了黑蛋?”
这不应该啊。
秦偃月很失落。
她本以为打开了盒子就知道四相寺地下那些东西的由来。
她也以为,留下这盒子的人,很有可能是她从没见过面的奶奶。
可……
盒子里除了黑蛋的身世,其他什么都没有。
她想知道的事,想探求的线索,都落空了。
“偃月。”东方璃摸着盒子,“这地方要比其他地方厚一些,或许,有夹层。”
秦偃月去触摸了一下。
的确要厚很多。
她将盒子控了控,想找个机关什么的。
可惜,并没有找到机关。
“难道要砸开?”秦偃月捏着下巴,“万一砸开之后里面的东西也毁掉了怎么办?”
“不。”东方璃指着一个地方,“偃月,这里有个印记。”
“梅花印?”秦偃月看到盒盖里面的正中间位置印着一朵梅花。
她轻轻触摸了一下,平的,就像个标记。
“你不觉得这梅花印像个爪子吗?”东方璃说着,将目光转向黑蛋。
黑蛋打了个哆嗦,使劲往冷幽倚怀里钻。
“喵!”
——你们不要打本喵的主意,本喵宁死不屈!
“黑蛋,过来。”秦偃月声音冰冷,“再不过来,三天不准吃小鱼干。”
“喵!”
——铲屎官你不能不讲武德。
黑蛋一听没有小鱼干吃,喵喵叫着反驳。
反驳无效。
它只能跳过来,伸爪,爪子不偏不倚,正好落到梅花印记上。
咔嚓一声。
盒子的夹层果然被打开了。
夹层里掉出一个信封。
除了信封,夹层里面还有一把精巧的匕首。
匕首的大小跟龙吟剑差不多,比龙吟剑更精巧一些。
秦偃月打开信封。
信封里,出现一张照片。
看到那照片的时候,秦偃月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这张照片看起来已经很老很老了。
照片上是一家三口。
夫妻俩笑靥如花,椅子上坐着的小娃哭起了鼻涕泡。
画面温柔和谐。
秦偃月拿照片的手颤抖不已。
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涌出,越来越多。
一小会儿,泪流成河。
“偃月?”东方璃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
秦偃月抱着照片泣不成声。
东方璃手足无措,“偃月,别哭了,我们不看了。”
“喵!”黑蛋赏给了东方璃一爪子,示意东方璃耐心等待。
秦偃月哭了好一会儿。
情绪稍微稳定之后。
她才抽噎着说,“照片里哭出鼻涕泡的孩子,是我爸爸。”
“两边站着的人,一个是我爷爷,另一个是我……”
秦偃月猜测了许久,历经无数艰难险阻终于确定了这件事之后,却喊不出“奶奶”这两个字来。
东方璃仔细看了看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很年轻,顶多二十五岁。
风采和神韵和秦偃月很相似。
“偃月,莫非这是……你奶奶?”
秦偃月哽咽,“应该是。我家里找不到有关我奶奶的任何信息,我从来没见过,但,我珍藏了一张我爸小时候的照片。我爷爷死后,我被一帮黑衣人抓走。照片都被毁掉了。”
她擦着眼泪,“老七,抱歉,我有些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们一家……”
秦偃月想到莫名去世的父母,想到爷爷孤独的一生,想到奶奶……
如今只剩下她一个。
那种悲伤涌上心头,秦偃月的情绪也有些崩裂。
东方璃将秦偃月拥住,“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你还有我。”
秦偃月将头深深地埋在东方璃怀里。
许久之后。
她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
“还是先看看信的内容吧。”秦偃月说。
她将信件展开。
“我已时日无多,想来,很快就要去见他了,当年我一走了之,音信全无,舍弃他和一岁的儿子,不知他会不会恨我。”信上写道。
“我这一生有诸多遗憾,我还有好多事要做,可,我已经没时间了。”
“我放不下失踪已久的墨玉,墨玉的生物芯片并不完善,或许会对它造成严重伤害,我用我剩下的时间重新制造了修复芯片,就放在四相寺里,等着墨玉有缘再回来,它一定能找到,一定能认出来。”
“我放不下我儿子,我离开时,他才一岁多,现在怕是已到中年,不知他娶媳妇了没有,媳妇长什么样儿?有孩子没?在他最需要我的年纪,我没法陪伴在他身边,好遗憾,好想对他说声对不起。”
“我更放不下那个笨蛋。他做事太单纯了,四象工程牵扯那么多,仅凭他一个人又能改变什么呢?”
“那个笨蛋,若是知道了我死的消息,不知会不会留下几滴金豆豆,想想他掉眼泪的样子,有点想笑,还有点想哭。”
纸上有些血迹。
看血迹飞溅的模样,像是写信人吐的血。
那些血遮住了一些字眼。
那些字,大概是在说什么四象工程,可惜有些看不清,只能断断续续往下读。
“四象祭坛应该就是信中的四象工程。”秦偃月皱着眉头,“爷爷果然瞒了我许多东西。”
东方璃挑眉,“两种说法,有什么不一样吗?”
“区别太大了。”秦偃月说,“四象祭坛只是个幌子,四象工程才是关键。”
“结合我们所知道的信息,我隐隐能推测出一个大致的轮廓来。”
“说说。”东方璃道。
秦偃月沉吟了片刻。
“爷爷曾经说过,他们这些顶尖医学家科学家聚集在一起,研究一种名为月石的东西,月石也就是我的戒指,这东西有多匪夷所思你是知道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爷爷并没有骗我。他的确是在研究月石,只不过他把研究月石的真正目的给掩盖过去了。”
“我,有个大胆的猜测……”秦偃月沉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