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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她软弱人设又崩了 第103节

    裴晏如转过头,不去看他,兀自温吞着道,“陆衣那事,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麽,说来我还蛮喜欢她的。”
    大抵是陆衣身上清冷的气质让她觉着她们很像,但陆衣更狠,也更悲壮。
    第一世时陆府没有那么快倒台,陆翰林是个老狐狸,做什么事都极快毁尸灭迹,极难抓到把柄,沁香案乃是他一手策划,人前端着文人的清高,私底下却干着贩卖姑娘的勾当。
    然在罪证公布之前,极少人知道,哪怕现在罪证揭露,也依然有不少翰林府门徒不肯相信陆翰林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想着替他伸冤。
    但一切早就有迹可循。
    陆翰林手下门徒三六九等都有,而在一年以前,京城中不断有姑娘无故失踪,普通人家投告无门,大理寺寻查未果,背后的势力可见不容小觑。
    而正三品以上的官员不算多,墨国文人多,自诩清高,二品御史虽站的是皇族一派,但私底下为人还算刚直,其他官员门徒不算多,府中也没有多少侍卫,想来也干不成此事。
    她漫不经心的想着,说来那一世陆府倒台之后她得知详情也颇觉意外。
    貌似陆府搜出的黄金都能堆砌成一座金山了....
    她眯了眯眼,又觉得困倦,把头埋在双臂间,缓缓阖上眸子。
    沈于渊看的好笑,楼阁内寂静,没有旁人打扰,窗外便是星火点点,漆黑的湖面上倒影着无数灯光,她趴在桌边,浅蓝袖子顺着桌子落下,墨发披散在身后,他低垂着眉眼凝着她,俏脸染上红霞,娇娇悄悄的模样格外动人。
    难得的平静。
    他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唇边带了点笑意。
    画面仿佛静止,如同一副唯美的画卷。
    在漫天灯火里,装潢古典韵味的楼阁里,女子微醺的靠在桌边假寐,而一旁,男子倾注了柔意的漆黑眼眸一瞬不瞬的落在女子脸上,摇曳着的烛火为那张俊美无俦的脸镀上了光晕,他唇角含笑,眉眼温柔。
    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
    静止的画面被打破,裴晏如忽而又抬眸,“你怎么不回答我?嗯?”
    这一声“嗯”,尾音微微上挑,带着些许的不悦,但却不让人生气。
    然而,沈于渊慵懒懒的瞥过去一眼,“你若喜欢他,那就更该杀了,眼不见心为静。”
    裴晏如:“............”什么仇什么恨?
    她微微有些醉了,看着他那明显对陆衣不大同情的表情,单手撑在桌上站起身,忽地脚下一绊。
    “阿泠。”沈于渊手疾眼快将人捞进怀里,这回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她竟然为了其他男人和他闹?
    七品居外。
    元千坐在马车上,单腿翘着,少年气十足的仰头看天,就差嘴上叼根草了,看着看着,忽而叹息出声,“好想去看看......哎。”
    昨天陆三公子被压出来的时候,经过他身侧,在陆三公子身上他好像闻到了久违的香味,一下子就勾起了那段不堪往事!
    元千又摇了摇头,自己否定自己,陆三公子明明是个男子啊,长相也与那女子不同,定然不会是她的。
    但......为何身上的香味又是一模一样的!
    不似寻常女子身上的浓郁香料,香味很淡很淡,有些药味,但很好闻,很上头!
    越想越纳闷,越纳闷越好奇,像是有爪子在心底疯狂挠着,元千烦躁的搔了把头发,“也不知道大人同裴姑娘用完膳了没有.....”
    他往上瞅了眼,上面都亮着灯,他也不知大人和裴姑娘在哪间,不过似乎才不到半个时辰,想来大人应该还没用完膳的,且用完膳少不得卿卿我我,又是一段时间,嘿,有机会!
    元千眼珠子转了转,忽地吹了声口哨。
    暗处之中,一名暗卫飞快过来,朝着元千拱了拱手,恭敬的问,“元首领,有何吩咐?”
    元千收了腿,跳下车,拍了拍暗卫的肩,一板一眼道,“你在这里守着,若是大人出来了,就说我肚子吃坏了,找茅房去了,听见了没?”
    他说的一本正经,但暗卫木讷的上下打量他一眼,实诚的摇头,道,“可是元首领您看着并不像肚子吃坏了的样子,属下不能欺瞒大人。”
    元千一噎,这老实人!
    他随即弯下腰,“哎哟哎哟”了两声,边往人群走边开口,“我这疼啊,是一阵一阵的,你懂得,先不和你说了哈,我先走了,憋不住了!”
    说罢,也不等那憨批暗卫再说话,元千飞快溜进人群,转眼便没了踪影。
    暗卫坐上元千原来坐的位置,开始漫长的等待。
    他不太懂,但元首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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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一章 :想渣本官?
    “尝尝这道菜。”见他沉下脸来,裴晏如轻笑了声,起身去了桌边,微微挽起袖子,将那白瓷碗拿过来,夹了些鱼肉,递给沈于渊,“此菜名为金齑玉鲙,以白色的鲈鱼为主料,拌以切细了的色泽金黄的花叶菜,味道极佳。”
    这是吴地的名菜,但在京城却不多见。
    沈于渊眉眼低垂,就那么瞥了眼碗里的鱼肉,没动,启唇,“你方才说真的?”
    那日他也在,陆衣身形瘦削,虽没有外人说的那般孱弱,但.....
    他话说的正经,但那眼神却是明摆摆的“我很不爽”。
    “哧。”裴晏如唇畔笑容加深,端过那碗边往投喂,边道,“自是比不上沈大人的。”
    听她这般说,沈于渊干笑了下,咬过那鱼肉,胡乱吞下去,下一秒,夺过那碗“嘭”一声放在桌上,拽过她的手将人带到怀里,覆上那红唇,磨着后槽牙道,“阿泠儿这是想渣本官?嗯?”
    没有想象的唇肉相磨,裴晏如推开人,眼底划过戏谑,故意逗他,“我可不是渣,只是想给孤单的男孩一个家罢了。”
    沈于渊:“!!”
    人群熙熙攘攘,夜市繁华,远离喧嚣的大理寺大牢内,阴森,寒凉。
    元千和宋照也算相熟,和人打了个招呼,也不用狱卒带路,自个儿就轻车熟路的摸到了大牢里,有狱卒见了他,也只微拱手以示礼貌,没有出声,偌大的大牢里沉寂一片。
    入了夜,“滴答滴答”声愈发明显,只有走廊尽头的火焰燃烧着为昏暗的环境蒙上了微弱的光,他踩着暗色石砖地往走廊里头走,时不时旁边牢房里的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他一眼。
    直到停在那间牢房外,他没直接走过去,只定在两间牢房相隔的墙边,隔着牢门暗中观察。
    里头,青色身影斜靠在简陋的床榻上,一手支着脑袋,有几缕碎发垂落在脸侧,摇曳的烛火下,那张脸,清秀的过分,似乎是感受到了外面的视线,里头的人微微掀起眼皮。
    元千心一提。
    却见对方散漫的收回了视线,像是压根不在意。
    “..........”元千走出几步,立在架着火的火盆一旁,眸底跃动着火光,叫里头的人能看清自己的长相。
    在元千来时陆衣凭气息就猜到了是他,这会儿轻叹了口气,配和的抬头,对上那面部线条紧紧绷着的少年,忽而勾唇笑了,笑得有些邪气。
    这笑....
    元千没忍住攥紧了拳头,他掏出从狱卒那要来的钥匙,开了门进去,压低了声音问,“你就是她对不对?”
    无厘头的一句。
    榻上,陆衣半撑着脑袋懒懒散散的问上一句,别提多随意了,“你是何人?来劫我逃狱的?”
    劫狱?
    元千眼眸微转,眼底勾出嘲讽,忽地出手。
    拳风袭来,陆衣微一侧身,元千一拳落空,很快调转方向,目光如炬,招招狠厉。
    “啧,想不到堂堂太傅底下的第一暗卫竟然半夜来偷袭我这个将死之人。”陆衣被迫起身躲闪,却也不忘了嘲讽。
    元千抿了唇不说话,眼见着那张脸就在眼前晃,卯足了劲儿打出去。
    本以为他的速度够快,却不想,她轻飘飘躲过,微一侧身,那冰凉的手攥住了他的手,猛地一个用力,“嘭!”他身子不稳撞上墙,磕的生疼,“你!”
    他怒瞪着她,抬脚欲踹。
    陆衣扯了下唇,低眸瞧着少年黝黑俊帅的脸,心下有趣,预判了他抬腿的动作,阻止了他的动作后,单腿抵在了他的双腿间,浅笑着威胁,“你可别轻易乱动哦,不然我这一脚下去,你后半辈子的幸福可就没了。”
    隔着薄薄的衣衫,那温热感碰上敏感的部位,元千刷的红透了脸,又转为黑脸,口不择言,“你明明是个.....”女子!
    怎么能这么不知羞!
    不等他将话说完。
    “嘘。”修长的手指抵上他的唇,陆衣微仰头,她生的不算矮,比之元千就矮了半个头左右,气势却完全碾压少年。
    那双眸流转间媚态横生,但眼底却淡漠的可怕,元千微愣了下,随即挣扎,“你松开我,技不如人,我认输!”
    谁能想得到一个女子能有这么好的身手!
    闻言,陆衣嗤笑一声,“你当比试呢,还认输?不过要我饶了你也不是不行,叫声姐姐来听听,我就饶了你。”
    “你多大让我叫姐姐!”元千怒不可遏,但耳根却悄悄红透了。
    少年气的眉头紧皱,一副火山要喷发的表情,陆衣没心没肺的笑了下,不仅不退反而身子往前倾了倾,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他的乌发,慢吞吞的调戏,“你管我多大,你也可以不叫,反正我这人吧,坏事做多了,也不差再干件缺德事儿,小元千,你说呢?”
    小、小元千?!
    元千俊脸都气红了,心底后悔自己为何非要走这一遭,明明知道这女人就是毒药,毒死自己的同时还想着拉别人下水。
    两人距离很近,他鼻翼间是那淡淡的香气,含了药香,引人着迷。
    他两眼一闭,“姐姐!”
    他不是怂,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话音落下过了好一会儿,元千也没等到她松开自己,却听到压抑的笑声,自压抑着一点点放大,再到肆意。
    他抬眼看去,她眉眼因为笑而少了些薄冷,染上了些许温度,比之方才厌世的模样多了些生气。
    “还不松开我,我都叫了,快放开我,大人还在等我回去呢。”元千低眸,语气依旧很冲。
    陆衣说到做到,撒开手脚,拖着懒懒的步伐往床榻走,像是想到什么,又偏头,“你走吧,其实你还蛮有趣的。”
    又恢复了那厌世的孤冷模样。
    元千背靠在冰凉的墙上,看着那瘦削的身躯往床榻上一倒,浑然不在意自己生死的洒脱。
    “你,当真不怕死?”
    蓦地,他问出口。
    过了好一会儿,那躺着的人才出声,连眼皮都没睁开,“生而为人,固有一死,或早或晚,何来怕不怕一说,徒添烦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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