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门后缓缓露出一张格外熟悉的容颜。
元首领!
暗卫大跌眼镜,“元首领,您不是有事麽?”
这坐马车过来都要一段时间呢,元首领是腿儿着跑来的?
他话方脱口,脑袋就挨了一下,元千一板一眼的训斥,“问那么多做什么。”
正说着,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元千止住话头,扭过脑袋,看清站在一旁的两人,魂儿差点飞出去。
大人,裴姑娘怎么来了!
玩球!
沈于渊冷冷扫着这偷懒耍滑的手下,开腔,“你来这做什么?”
他来这做什么,他来这做什么,他来这做什么啊!
他自己都不知道!
元千内心泪奔,面上还算镇定,拱手,实诚的说,“回大人,属下觉着陆三公子有些眼熟,特来确认一下。”
裴晏如原意外元千会出现在这,又听到他说来找陆衣,不自觉想起沈于渊那一句,“你若喜欢他,那他就更该死了。”
心下一个激灵。
但好在,元千又开口了,“陆三公子曾与属下有过一面之缘,如果有机会,属下想亲自为她收尸。”
劫狱是不可能劫狱的,但收尸他还是可以的。
裴晏如挑了下眉,看着元千那苦大仇深的复杂表情,没说什么,纤细的手拉上沈于渊的手,“我们去看看事实。”
“事实?什么事实?”元千懵逼的看着自家大人和裴姑娘走进大理寺,站在原地懵了下,眼珠子转了转,抬脚跟上去。
对了,他回头看向那想要跟过来的暗卫,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开口,“你在外头守着马车,这年头盗车犯可多了,要小心些。”
暗卫:“.........”
一开始觉得这话说的有理有据的,但等三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后,暗卫才回过神来。
谁敢偷太傅大人车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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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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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杀鸡敬自己
听闻太傅大人大驾光临,宋照深深叹了口气,苦了一张脸。
他很想暴喊一声,“大半夜的扰民啊喂!”
但他不敢,他麻溜的跑到大牢外头候着,又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在两人后头,暗戳戳的问,“大人,这大半夜的,是有什么要事吗?”
沈于渊微瞥过去一眼,宋照顿时噤声。
裴晏如来过,这回也熟路,几人一路停在那关押着沁香案一群姑娘的牢房门外。
因为不确定这些人的身份,怕放出去了就被人灭口,索性还是关着,放出了告示,等家人来领。
哪怕是到了晚上,大牢内的巡逻力度没有丝毫松懈。
狱卒看着自家大人来,忙找上同伴,举着火把给几人照亮前面的路。
阴森森的大牢内,哭啼声有,叹息声有,怒骂声也有。
见有人过来,原本缩在一起的姑娘们顿时浑身发抖,其中有人颤巍巍的抬眼。
自打把她们关进来之后,照样给她们吃喝,但那些保养倒是没有了。
有人曾壮起胆子问狱卒,方才知道她们来了大理寺。
是专门看押罪犯的地方。
人心惶惶。
有人给他们开了门,裴晏如抬脚进去,里面的姑娘们顿时往后缩了缩,双手抱着膝盖蜷缩在一起。
生怕来的人是索命的恶鬼。
“不怕。”轻柔的嗓音落下。
裴晏如蹲在其中一位姑娘面前,她对这个女孩有点印象。
“你唤祝香云可对?”
见面前的女子知晓自己的名字,祝香云眸中的警惕微微散了些,“姑娘是何人?”
“裴晏如。”裴晏如没瞒着,自报门户。
裴家大姑娘?祝香云同其他姐妹对视一眼。
裴晏如确实有名,京城第一美人。
换了谁都忍不住八卦两嘴的存在。
姑娘家更不例外。
“裴大姑娘,救救我们!”许是同性的缘故,不少姑娘激动起来,扑过来扒拉住她的裙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这一幕落在宋照眼里,嘴角抽了抽。
在这白吃白住的,他都没收费的,这是咋滴,还不满了?
裴晏如没直入主题,只安抚着几人,好一会儿才有姑娘问,“裴大姑娘,你来找我们做什么?”
大半夜的,寻常闺阁家的姑娘早就歇下了,哪儿会来牢里。
裴晏如往后看了眼,缓缓开了口。
“陆衣此人,你们可熟悉?”
一提起陆衣,众姑娘脸色微变,一时间都沉默下来。
裴晏如也不急,夜色寂静,浅淡的谈话声穿过空气传进另一间牢房。
陆衣眉头挑了挑,那双无谓的眸子微微泛起波澜,但很快就湮灭。
她想过会有人来,却没想到,来的人会是只有两面之缘的她。
算了。
她想那么多做什么。
能活一日算一日。
她习惯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什么期待,渴望,早就不存在了。
只言片语偶尔传过来,陆衣闭上眼,却没了睡意。
在裴晏如的软磨硬泡下,那些姑娘还是说了。
裴晏如蹲的腿发麻,缓缓站起身,往外走,感觉到身后数双注目着她的视线,安抚道,“再过几日便会有人来接你们回家了。”
宋照不知女孩儿的心思,没同几人说出实情,只将人好吃好喝的关着。
殊不知,未知的恐惧最能摧毁人心。
在她这话落,几名姑娘眼底顿时浮现希冀。
宋照:“……”
话说的容易,但偌大的京城寻人不是一件易事,更遑论这些来自不同地方的姑娘们,若是寻人张贴了画像去当地挨家挨户的去问,少说也得一年半载。
自那天后又过去几天了无音讯后,不说牢里的姑娘们心灰意冷,便是宋照也颇为无奈。
这流出去白花花的,可都是银子啊!
但陆府的事态还没平息,陆翰林生前门徒隔三岔五上大理寺闹上一闹,若是大理寺真当甩手掌柜,那些个没有理智的狂徒定将愤恨发泄在那些无辜女子身上。
五日后,太傅府,书房内。
宋照着常服,粉面书生似的俊脸上漫着忧愁,他靠在椅背上,拿疲惫的眼神去看那端坐着的矜贵男子,哀声开口,“大人,救救我!”
云九鹤算是太傅府的常客,这会儿穿了青绿袍子,手上把玩着那柄玉骨扇,斜睨过去,“宋大人这又是怎么了?”
他是四品官,宋照乃三品官。
叫声宋大人本无妨。
但奈何两人又极为相熟。
这声宋大人听在宋照耳里怎么都不得劲,他幽幽看过去一眼,总觉得这厮想说风凉话,但他确实烦不甚烦,叹了口气道,“陆狗贼是解决了,但麻烦不断,全找我这来了,那些个狂徒不敢当面对质,只能在背地里搞点小动作,什么拿砖头砸门啊,泼尿啊,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使上了,就是恐吓要抓了他们也不怕,简直阴魂不散。”
闻言,云九鹤往沈于渊那边看去一眼。
见人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方接话,“那你便下令抓了其中一人,当众杀鸡儆猴,叫他们再也不敢便是。”
他说完,便对上宋照看白痴似的眼神,嘴角一抽,“怎么?”
这不都是常用套路,他有说错什么?
宋照吐出去一口气,很想暴风哭泣,“你当我没想过这招?我早用过了,所以他们由明转暗了,叫我抓不住是何人所干!”
他杀鸡敬自己还差不多!
“那我爱莫能助了。”云九鹤摊手,骨扇“哗”一声打开,慢条条摇了摇。
他负责查案,对官场上这些明争暗斗搞不来。
角落里的香炉燃了香,袅袅香气氤氲,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沈于渊微掀起眼皮,对上一双直勾勾意图明显的眼睛,手下微顿,启唇,“若是阳城等地官员来向皇帝述职,你们觉得会有何问题?”
阳城在偏北的地方,口音颇重。
宋照顿了顿,虽不明白沈于渊突然问这个和他的事情有什么关联,但还是答道,“语言不通,我曾办案时遇到阳城人,是个盗窃犯,但问他时,他劈里啪啦说了一堆,但我一个字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