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洗脸?秦誉恍恍惚惚的想了想,放开了萧袭月。萧袭月得了解-放,大松口气。
    “……对,是该洗把脸。不过我可没醉!本殿酒量向来是众皇子中第一,秦壑太子等人不在话下!”
    也只有他敢那么说!
    接着秦誉摇着大长腿大喇喇的往她床上一躺--“袭月姑姑快些打水来吧,要温水,快点儿……”
    什么?让她……
    萧袭月努力耐着性子,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说:“我是让三皇子回自己屋子洗……!”
    榻上一只长臂一抬,大手一挥:“不,不要麻烦了……就你给我洗……”
    “……”
    萧袭月简直无言以对。人生三怕,一怕傻子,二怕疯子,三怕醉鬼。而今才知,这秦誉简直是凌驾那三怕之上的第一毒种,因为他还无耻。
    “快,本殿热得紧!”秦誉不耐烦的挠着衣襟,露出一溜儿精壮的胸膛!萧袭月一慌,连忙按住他乱刨的爪子,要是一会儿让人看见他衣衫不整的从她屋子里出去,那还了得??
    萧袭月低声狠狠道:“要点面皮,行不?”
    那只大手凌空一挥--“不……”
    “你不要,我还要呢!”
    萧袭月拿了那盆已经凉掉的水,湿哒哒的帕子往他脸上一捂,冷帕子对热脸,仿佛听见滋儿的一声。
    那大手却一把扯掉帕子,露出一双狡黠的眸子,似醉似醒:“我还要洗,姑姑再来一回,可好……”
    “不好。”
    “我醉了,需要醒酒。”
    “醉了就请三皇子回去自己的屋子……”萧袭月努力把那个“滚”字从那句话里删除,“我乏了,想睡了。”
    秦誉闻言却一让、腾出一片儿地儿,“姑侄本是一家,有福应当同享……姑姑且快躺下吧。”
    “回去你自己的塌睡,可好……”萧袭月几乎咬牙。还有没有点羞耻心?!这厮究竟是真醉还是假醉?
    “北齐多少女子肖想着睡上我的榻,姑姑不上来睡睡,我都替你亏得慌。”
    “三皇子再耍酒疯,就不要怪袭月喊人了……”
    秦誉闻言脸上的戏谑总算消失,正经起来,萧袭月刚松一口气,却听--
    “萧袭月,老子喜欢你。”
    喜欢?只怕他喜欢的人太多。
    “喜欢不是独占,情爱为何你根本不懂!”她已经早看透。“你只是想占为己有,根本不是喜欢。得到了,也就腻烦了。”
    秦誉一把拽住她胳膊,将她身子拉低贴近自己的脸,目光灼灼,“嘴里说的再好听那都是狗屁!男子想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把看上的女人压在身下、狠狠地据为己有!”
    萧袭月脑子一“嗡”。
    简直不堪入耳!不堪入耳!!
    萧袭月气的双眼发红。
    “对,本殿就喜欢你这张牙舞爪要吃人的的模样。人前那个低眉顺眼的萧袭月,虽然楚楚可怜,我却不喜欢。”
    许是已被气极了,萧袭月反而平静了下来。
    “你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左右我都是你名义上的姑姑辈,只要你还是三皇子,便不能喜欢我。”
    “所以……”秦誉眸子一冷,“我得做皇帝。”
    萧袭月心惊。重生回来,他依然还是那个胆大包天的三皇子!
    “你就不怕我把这话告诉别人?”
    “不怕,”秦誉狡黠一笑,“你舍不得……”
    “……”她就不该主动发话!冷处理然后赶快让他滚蛋回自己的地盘去。
    “上回侄儿给姑姑提的建议,姑姑须好好考虑。昌宜侯那点儿根基,你跟了他只会短命!既然你说情投意合是狼狈为奸之本,那我便对你好,让你倾心,你可满意?”
    萧袭月已经无言以对。一个清醒着就不要脸的人,醉了酒你还能与他理出个一二三么?更不要说,这厮还醉得半真半假。
    萧袭月直直折腾了半个时辰,才把这尊大醉神送走。送走了累得倒床就呼呼大睡,梦里也没睡个安稳觉,全是那男人讨厌的声音和狡黠的冷笑……
    ……
    *
    第二日。天光刚破晓,西山下就已有士兵先行探路扫除障碍,随后便是浩浩荡荡的皇族、臣子。
    文帝共有十四个皇子,加之大臣若干、臣之子七八个,随行侍卫宫人一大群,本来萧华嫣、萧袭月都是女子,不宜入山,但二人出生将军府,自比其它文臣之女多几分英气。
    萧云开因边疆之事,而临时调派练兵以备战,不能同来围猎。
    “此番爹爹不能前来,便由华嫣与四妹代为伴君吧。”萧华嫣被这浩荡的队伍也激发出些豪气来。
    众臣大为赞赏,眼前视野开阔、山清水秀,心情大好,便也将昨日之事忘了个七七八八。有美人在场,众青年才俊都格外的英姿勃发。
    萧华嫣被一群铁血硬汉簇拥着,更加衬托出她的娇贵艳丽,倒是萧袭月穿得简单、发髻简单而便于出行,周围略显冷清,只有少数几个皇子公子视线放在她身上,时而过来搭话。
    萧袭月正是需要拓展人际的时候,其中不乏有德才兼备之辈,是以一一有礼的交谈,甚是投机,哪知才没聊几句,秦誉便横插一腿,把那几个一表人才的青年才俊一下给全赶了走。
    秦誉低声对萧袭月道:“不过一帮庸才,与他们聊有何用处?”
    好大的口气,好大的脸。
    “不过,他们唯一不蠢的地方就是,还能发现你是个不错的女人。”
    萧袭月侧目瞪,却正对上秦誉仗着身高优势而俯瞰她的眼神。
    说不过他,躲还不行么?
    萧袭月驱马紧跟着上山的队伍,秦誉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看着萧袭月背后腰间的发丝儿随着一颠一颠的马屁股左右摇晃,像挠在人心肝儿上似的。
    皇帝不陪,来陪这么个小丫头,他也是忒闲了。
    而行宫别馆的高楼上,一柔弱的素衣美人临风依靠在栏杆上,痴痴望着远去的浩浩荡荡的队伍。那其中一个同皇上穿着相近色系衣裳的男人,便是她的夫君。只可惜,他此刻却围绕着另一个女人,全力的讨好着。
    “太子妃娘娘,这儿风大,您还怀着身孕,且快进屋吧。若有个闪失,太子狩猎归来定是要心疼了。”
    闻言,素衣美人却是一番苦笑。
    “若我有闪失,只怕正和他意,也不必想着如何让我空出着正妃之位,给心头的美人。”
    语末叹了口气,牵了牵肩上的披风。她不是顶聪明的女子,却也没有那么蠢眼拙。皇后娘娘看上了那萧大小姐,而那萧大小姐若进太子府,岂可能屈居她之下?所以……若不被废,便是一死,想来想去,左右都是没有个好下场的……
    一切的希望,只寄盼在太子对她还有一丝旧日之情,拖得一时算一时,只寄盼她的肚子,能够争气一些,一举生下个儿子……
    ☆、第34章 围场涉险
    在北齐,打猎是一种上流社会的专项享受,是为风尚,王公富贾时常圈地为猎场,有大有小,四季可狩。
    一年狩猎可分四时,春搜、夏苗、秋狩、冬狩。春季是动物繁衍季节,故此春日不宜围猎。夏发,秋冬而熟。秋猎、冬猎视为最上。
    随行之军已将西山东区狩猎范围划分出来,有哨岗和栅栏提醒狩猎的皇子臣子范围。
    按照皇家律例,狩猎当天子先行入围场,一人捕猎杀鹿而归,以示天子独尊,接着儿子臣子们才能进场。
    文帝心情大好,背着弓箭笑容满面,回头对队伍里的安安静静的昌宜侯周宇道:“昌宜侯随朕一道入围捕猎!”
    “陛下,万万不可啊,皇家规矩便只许天子一人先行捕猎,以示天子之尊,昌宜侯不能同行!”
    大学士等人纷纷反对。周宇平静而坦然,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他向来不会忤逆文帝的意思。
    文帝一听群臣反对陡然一肃,大怒:“有何不可?朕连叫个人同行都还不成了?!”
    “陛下,规矩乱不得啊。”
    劝谏的声音不断,文帝恼怒却也莫可奈何。
    “昌宜侯并不善箭,便不佩箭、只当随行,这下可以了吧!!”
    皇帝已退让,若再反对那便不太合适,众臣面色勉强的退下。昌宜侯解下背上的箭筒、弓箭,轻身上前,跟随在文帝之后。另外又有侍卫高手七八个随行相护,一同入西山。
    文帝已策马奔腾,他已许久不曾如此自由飞奔。不一会儿便猎得一头肥硕的雄鹿,却迟迟不愿回去。文帝将七八个侍从谴远了些,独独留下昌宜侯周宇。
    “陛下,你不该让我同行。”
    文帝先是一怒哼,后又叹了气。
    “我如何不知。而今,朕也不过是个空壳子、纸老虎,朝中除了你真心对我,其余的臣子无一不是唯太后、皇后马首是瞻。”
    “那陛下愿不愿反抗一二,拼上一条性命夺回大权。”
    反抗,又要如何反抗?掀了这朝廷么。冰已冻了三尺余,非一朝一夕了……
    这是个沉重的话题。有什么是比做一个任人操控的傀儡皇帝更无奈?他的母和妻都只需要他无能,并不要他成事……
    又是一阵子的沉默。
    “只怕……朕已命不久矣,近来时常身亏体乏,越发无力。唉……朕虽有治世之心,却没有掌控江山之力……若非如此,当年太后也不会废了文武全才的太子大哥,立朕为帝,以便他坐在懿宁宫中手掌大权。而今的局面……已不是朕能把控。”
    二人如同挚友,文帝细说着,周宇安静的听,时而说上两句。
    “皇后在别馆为陛下准备了八十美人,今夜献歌献舞。臣只担心,皇后手段狠绝,只怕会成为另一个高太后。”
    “哼,她们都希望朕越无能越好……”
    太后曾贪恋权利,后虽有悔悟、放权还给文帝,却发现为时已晚,还滋生了皇后这簇火苗隐患,是以早已放弃了这个儿子,而渐渐寄希望与孙子秦誉。只待他归了西、儿子长成,到时候江山必有一番风雨飘摇。
    “宇郎,朕虽无能,但会竭尽全力保你衣食无忧、保你周全,权力并不全然是个好东西,希望你体谅朕一番苦心,没有给你争取些实权。无论是归属太后还是皇后,都不是好去处。”
    “陛下一番苦心,周宇死而无憾。”
    “那卜算你会穷苦饿死的老相师,朕已经派人把他斩了!朕赐你金山,让你这辈子都荣华富贵,更别说挨饿!”
    “谢陛下……”
    文帝猎鹿而归,接下来便轮到皇子臣子们大显身手了!按照惯例,皇帝会上高台看各个皇子的表现,或可作为未来江山之主的考量。文帝虽被太后、皇后架着,但到底也还是皇帝,是以各个皇子都摩拳擦掌,打算在围猎场上拼上一拼,再者,而且这回还有佳人在场,更是不能示弱!
    一共分了五组,一组三到四个人。萧华嫣恰好与太子、秦壑一组,萧袭月本是与淮南王之子以及另一个臣子在一组的,临时那臣子又换做了秦誉。
    淮南王之子秦淑离恰好年方十五,肤白、赤红,生机勃勃的一个少年郎,眼睛黑溜溜的,有点儿倨傲。
    萧袭月的马儿走在前,将身后两兄弟的话听在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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