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不过这一切都不必让阮笙知道,他只需知晓,自己还是那个无人关爱任人欺凌的小可怜就好。
    傅元灼,你别伤心,你的腺体一定会治好的。阮笙看他低着头,还以为傅元灼因为医生的话而担心,抬手拍拍他的肩。
    阮笙鼓励他:你以后一定会分化成最优秀最顶级的omega!
    傅元灼抬头,幽深如潭的眼眸深不见底,薄唇轻启:或许吧。
    第14章 我看你有几分眼熟
    时间过得飞快,在阮笙还没想到如何攒钱为傅元灼治伤的时候,中考悄然而至。
    经过两天半的考试,学生们像是撒了欢儿的兔子,一个接着一个往外跑。
    院长事先对阮笙和傅元灼说过,不准他们暑假乱跑,免得在外惹出事端。
    毕竟两人都属于可能分化的年龄段,院长宁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阮笙一开始倒是安安静静,等到成绩出来之后,确定自己和傅元灼考进了天俞中学,便再也待不住了,乖巧了几天,便央着傅元灼偷偷带他出去。
    我们就出去玩一会会嘛!阮笙比着小指头,中午就回来,不会让院长发现的。
    傅元灼正在书桌旁写着什么,闻言抬头看向阮笙,薄唇轻启:你想去哪儿?
    这话却把阮笙问住了,他来着一年多,除了孤儿院和学校之外就没去过什么地方,出门就会迷路。
    他托着腮想了想,道:这里我不熟的,你带我去玩好不好?去你喜欢的地方。
    傅元灼拿笔的手一顿。
    走吧,走吧。阮笙悄悄抓住他的袖口,琥珀色的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傅元灼,脸上写满期待。
    他这双水灵灵的眼睛,存心想要撒娇的时候,是会把人心都看化的。
    傅元灼掩唇虚咳两声,站起来:好吧。
    阮笙立即欢呼雀跃地往外跑,却被傅元灼拉住:我们走小门,以防被人发现。
    阮笙睁大眼睛,严肃地点点头。
    傅元灼领着他,走过一条阮笙从来没有发现过的路,发现了一面爬满爬山虎的墙。
    我小的时候经常从这溜出去,非常隐秘,不会有人知道。傅元灼说道。
    阮笙踮脚往上望了望,有些气馁道:这墙好高啊,我爬不上去。
    阮笙素来挑食,最近被傅元灼看着吃饭,才长高了些,快要摸到一米七的门槛。
    而傅元灼这个暑假,却像是打了激素似的,个子蹭蹭蹭地往上长,比起阮笙来高出大半个头,已经成为孤儿院里最高的男生。
    若是忽视他苍白的脸庞,恐怕谁也想不到,这会是个omega。
    正当阮笙看着墙苦恼的时候,傅元灼稍稍欠身,双手直接握住阮笙的腰,将他提到肩膀上。
    阮笙惊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坐到傅元灼的肩膀上。
    够高了吗?傅元灼微微仰头,从阮笙的角度,刚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浓密的睫毛纤长卷翘。
    阮笙不知为何,偷偷红了脸,道:够了够了,我自己上去。
    他双手撑住墙头,第一次爬墙,动作有些笨拙,手滑了两次才踩上去。
    站到墙头上,阮笙一下就看见了离他足足两米多远的地面,蹲着的小腿肚有些发软。
    阮笙可怜兮兮回头,小脸有些发白,怯声道:我不敢跳。
    傅元灼没说什么,直接撑墙跳过去,落地之后向阮笙伸出手:下来,我接着你。
    阮笙望着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感觉刚刚降温的脸颊又隐隐有发烫的趋势。
    他是不是胆子太小了?不敢爬又不敢跳,什么都要靠傅元灼才行。
    阮笙心里不由得涌起一丝惭愧,但若是让他跳下去,他肯定是不敢的,只能红着脸接受了傅元灼的帮助。
    闭着眼一跃,落到熟悉的清冷怀抱中,鼻翼间缠绕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阮笙像是被烫到了似的,被对方攥住的腰际仿佛有羽毛刮过,轻轻痒痒的,他腾地从傅元灼怀里跳出来:谢谢。
    傅元灼低低嗯了一声,不着声色地收回手,手心冒出些许的汗。
    带你去个没人的地方。他道。
    阮笙乖乖点头,他知道,若是出去招摇过市,被孤儿院的小孩看到就不好了,院长肯定会惩罚他们的。
    傅元灼对这块区域很熟悉,他领着阮笙走过无人寂静的小道,兜兜转转半个小时,最后停留在一片废弃的工厂车间前。
    这是后门,一般不会有人来。我小的时候,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傅元灼推开沉重生锈的铁门,里面灰尘飞舞,他下意识挡在阮笙面前。
    阮笙只瞧见这车间里空荡荡一片,只有桌椅板凳,不像是工厂,倒像是有人在这里安家。
    这不过这些物件上都落满了灰,可见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傅元灼沿着过道走到一处小隔间前,拿出钥匙开了门,里面露出的景象让阮笙不由得低呼一声。
    这里居然
    阮笙惊喜地睁大了眸,面前的房间和外面完全不一样,虽然面积狭小,但是干净整洁,好像是有人经常来打扫一样。
    墙壁上贴着各式各样的画,从技法来看,应该是出于同一人之手,虽不算大家之作,但是胜在新颖独特,让阮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墙角靠着一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钢琴,琴盖上的抛光有少许损毁。
    这是阮笙眨眨眸看向傅元灼,眼里有几分疑惑。
    是我母亲留下的钢琴,我定期会来清理,你看看还能不能弹。傅元灼淡声道,望着那琴,不知想到了什么,黑眸渐渐深沉。
    阮笙已经好久没碰过钢琴了,以前每天都要练六个小时的琴,现在许久未见,还有几分期待。
    他欣喜地走上去,掀开琴盖。
    这架琴被傅元灼照顾得很好,可惜钢琴若是太久不用,都会出现走音的问题。
    阮笙四处看看,想找到可以调音的工具。
    傅元灼静静站在角落,抱着手臂,看着阮笙忙得不亦乐乎的背影,眼神微微放空。
    过了一会儿,阮笙坐到琴凳上,眼睛晶亮地望向傅元灼,问道:你有什么想听的吗?
    傅元灼稍稍一愣,然后摇头:随便吧。
    他说不上来想听什么曲子,脑海中关于钢琴的记忆,只有那个女人不发疯的时候,会抱着他坐在琴凳上,手指下流淌出悦耳的琴音。
    也只有在那个时候,傅元灼才敢去看自己的亲生母亲,后来他被人接走,喊着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叫妈妈,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阮笙自顾自地玩,丝毫没有注意到傅元灼的异样。
    他在家里虽是娇生惯养,大家都宠着他,但是在练琴这件事上,可是一点都不能松懈的,很少有这种可以按自己心意弹琴的时候。
    流水般悦耳动听的琴音自他指尖下传出,在寂静的车间里回荡,阮笙只轻轻按下一组和弦,乐音落在傅元灼耳里,让他仿佛看到了溪水潺潺,鸟音啾鸣。
    阮笙抬眸,白皙清透的脸上透着淡淡的喜色:怎么样,好听吗?
    他虽然许久没有弹过,但幸好平常经常默背谱子,现在还不算生疏,希望傅元灼不会厌烦吧。
    傅元灼黑眸微闪,挺直背脊,道了一声好听。
    阮笙欣喜道:我还怕太久不练,水平退步了呢。
    傅元灼看他开心的样子,便知道这趟来对了,他原不想将幼时过往说与人听,但若是让阮笙知道,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小隔间里气氛温馨祥和,工厂车间外却突然出现一群人。
    为首之人是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西装革履,面容温和,旁边跟着好几个拿着文件和图纸的人。
    何总,等过几天这片车间就会被拆掉,到时候工程师来实地考察,咱们的楼盘就能开始动工了。他身边一人说道。
    这工厂原本的职工都安排妥当了吗?我听说他们有些人没地方住,是住在厂子里的。何嘉容问道。
    这一片是废弃厂区,一直以来无人监管,经常有人在这安家。
    早就安排好了,何总您放心吧,这里没人。
    他话音刚落,何嘉容已经走到车间门口,恰好听见里面隐隐传来的乐声。
    主管也显然听到了,他脸色一黑,立即道:我去把人赶走。
    慢着!何嘉容拦住了他,再等会儿。
    动听的琴音接连传出,在炎热的夏日仿佛带来阵阵清风,让人心旷神怡。
    主管小声嘟囔着:这是谁在里面放音乐?不想活了!
    何嘉容闻言哭笑不得:播放音乐或多或少都会损坏音质,这明显是现场弹的,你听不出来?
    主管立即道:还是何总品味高雅,我们自愧不如。
    这何总可是出身于省城的书香世家,和如今的顾家家主还是连襟,他可要好好在何总面前好好表现。
    何嘉容听了他的话,只摇摇头,并未说什么,抬脚进了车间,寻着声源处找去。
    主管立即跟了上去。
    阮笙正弹到兴起,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他手下一顿,紧张地站了起来。
    傅元灼也听到了,脸色微变,站到阮笙面前。
    原来是两个小朋友啊,何嘉容拦住后面要冲上来赶人的主管,你别吓到他们。
    主管哎哎两声,立即往后退。
    阮笙好奇地看向何嘉容,圆滚滚的猫瞳通透可爱,透着不经世事的稚嫩。
    傅元灼警惕地望向来人:你是谁?
    你在问我?何嘉容笑道,细细打量傅元灼几眼,神色未变,小朋友,你不认识我,我倒觉得你有几分眼熟。
    第15章 我们不在一个班哎
    我不认识你。傅元灼冷声道,摆出一副拒绝交流的态度。
    何嘉容愣了一下,无奈笑道:小朋友,问别人名字之前,是不是要先介绍一下自己啊?
    傅元灼闭口不答,阮笙在后面偷偷拽住他的衣角,探出头道:我们是社区孤儿院的,来这里玩,是和院长妈妈报备过的。
    他想的是,若对方是好人,看他们是孤儿,想必不会太过刁难,如果心怀不轨,听到院长知道他们在这里,应该也不敢动手。
    何嘉容看出两人的戒备之心,了然笑笑:这里马上就要被拆掉了,你们以后再来玩,可是会被赶出去的。
    这样啊阮笙一听以后不能来这,心里不由得涌上失望,他心思单纯,情绪就写在脸上,一下就被何嘉容看了出来。
    他温和道:我听你刚才的琴声,应该是练了很多年吧?
    阮笙抿唇点点头。
    何嘉容眼里浮上惋惜,学琴多年,想必家里条件并不差,如今却进了孤儿院,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我看你弹得不错,在你这个年龄实属罕见。要是你愿意,我可以资助你继续学琴,别浪费了天赋。
    阮笙警惕地皱眉,往后退了退,他虽然涉世未深,但可不相信天上会掉下来大馅饼,这人也太可疑了吧。
    何嘉容笑笑:你别害怕,我家里人也特别喜欢钢琴,奈何家中小辈不争气,一直想找个有灵气的孩子培养,我看你就很合适。要是你同意,我可以去孤儿院办领养手续,你也可以和我家里人接触接触。
    傅元灼一听这话,清冷的眉眼瞬间笼罩淡淡的寒意,他向后抓紧阮笙的手腕,用力到指节泛出白色。
    阮笙轻呼一声,低声道:你抓疼我了!
    傅元灼沉沉地看他一眼,墨黑的眸里闪动着不明的情绪。
    阮笙对何嘉容说道: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还没有离开孤儿院的打算,您不必费心了。
    你不用这么快拒绝,要不再想想?
    阮笙坚定地摇摇头。
    何嘉容看他如此决绝,脸上浮现淡淡的失望,轻叹一声:好吧,我尊重你的意愿。
    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阮笙: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可以联系我。
    阮笙不接,这张名片半路被傅元灼截了去,他塞进自己的口袋,脸上阴沉一片。
    要不我们走吧阮笙轻轻攥着傅元灼的衣角,说道。
    傅元灼嗯了一声,牵着阮笙走出去,后面何嘉容还在高声道:小朋友,你再好好想想,别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傅元灼牵着阮笙的手心越发收紧。
    何嘉容望着两人消失的背影,失望地摇摇头。
    旁边的主管看他这副神情,立刻说道:这小孩真不知好歹,要是他知道何太太出身音乐世家,哪里还敢不给何总面子?
    他可是知道,何太太是家中幺女,有名的钢琴家,她那位嫁到顾家的姐姐,听说也特别喜欢钢琴,只是红颜早逝,连刚出生的孩子都不幸随着去了。
    何嘉容睨他一眼:这位小朋友有自己的坚持,不要做强人所难的事。
    您说得对,说得对。主管立即附和道。
    工厂之外,傅元灼一路牵着阮笙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阮笙望着傅元灼的背影,直觉告诉自己,傅元灼有点不对劲。
    他停下脚步,抿紧嘴角看着傅元灼。
    怎么了?前面的人回头,面色冷凝,挑了挑眉,你想回去找哪个人?
    你想什么呢!阮笙头一次对着傅元灼生气,眼睛圆滚滚地瞪着他,像只炸毛的小猫,我不会离开孤儿院的,除非你和我一起走。
    傅元灼闻言,表情瞬间凝滞,带着几分错愕。
    你真的不动心吗?傅元灼愣了片刻,迟疑道,被那种人领养走,一定会比在孤儿院里过的幸福的。
    阮笙看他患得患失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又隐隐有些心疼,大反派是不是很担心会失去他这个朋友啊,难道他就这么不信任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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