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普通人应该不会想着一下全部吃完,这个问题不用考虑了。”凌青给了钱美丽一个放心的眼神,趁着四下无人注意自己,搬起那箱榴莲就回家赶。
因为之前大力他们来家里看望易成礼而锁上的储藏室再次打开,冷风吹了凌青一个透心凉。他确定了一下里面的的东西没化之后,连拖带拉把里面的冰柜搬回小阳台。
至于这箱子有独特香气的榴莲,凌青再三思考,觉得自己还是不想肉和菜都染上榴莲的味道,那是他鼻子犯的罪。
所以最后这箱子榴莲被放在了一边的角落架子上,任由它独自美丽。
停电之后窗户全开的小阳台冷风直灌,同一门之隔的客厅厨房温差有个小十度,存放食物完全没问题。
凌青把剩下的食物好好整理了一下,一万个庆幸现在是冬天,要是现在是夏天还停了电,不说食物会坏还有丧尸的腐败程度加重臭味熏天,自己就先被热死了。
整理好东西之后凌青又去看了眼大阳台上自己提前种下的菜,生菜蒜苗辣椒都长得很好很有精神,之前发的豆芽也长出来了。
该浇水的浇水,该扒拉叶子的扒拉叶子,凌青正沉浸在自己阳台种菜大成功的喜悦里,突然听见楼下传来颜帅中气十足的吼声。
“分东西了啊分东西了!各家各户还没下来的快点下来个人啊!”颜帅一边吼一边敲从唢呐哥那里借来的铜锣,震得自己耳朵都发疼。
在旁边休息了好一阵之后,易成礼果然感觉自己的头不疼了,立刻起身准备过去帮忙,但走了几步之后想起卡车里面还有几个破了口的箱子没拿下来。
“等一下!”易成礼大声叫着,转身去车上把那几个箱子一股脑抱了下来说:“等一下,这车上还有几个没有登记。”
头上有伤加上视线被箱子遮挡了一部分,易成礼和一队帮忙遛狗的追风少年不期而遇,领头的哈士奇直接撞在了易成礼的腿上,梅花狗爪还重击了他的脚面。
一时间狗和人都受到惊吓大叫起来,易成礼连带他抱着的箱子一起倒下,就连箱子里面的东西也都撒出来,落了一地。
汪汪队立大功!
凌青一下楼就看见易成礼跪在地上,整个人脑袋一懵,心想这是在干什么?怎么突然就跪下了?难道是真的脑子撞出了大问题?
他心里一慌,连忙跑过去想要把人扶起来,结果旁边的牛犇却抢先了一步,把跪在地上的易成礼扶了起来。
“易哥,你没事吧?没撞伤吧。”牛犇问。
附近的家长已经开始揪着孩子在骂,养狗的主人也在训狗,见两边都对着这边道歉,易成礼连忙摆手表示自己没事,拍了拍身上灰说:“没事,身上衣服厚轻轻摔一下也没受伤。”
“没受伤就好。”牛犇松了口气,“我来帮你捡东西。”
结果纯情少男一蹲下看清地上花花绿绿的盒子之后,瞬间倒抽一口冷气,伸出的手立刻停在了空中!
救命!怎么会是计生用品!
易成礼一看也傻眼了,下意识就回头想看旁边的箱子上写着什么,结果箱子没看到,就看见凌青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边,抱着手臂冷着一张脸,看过来的眼神像把刀。
他一会看地上的盒子一会看易成礼,沉默两秒问:“谁拿回来的?”
牛犇第一个举手向苍天发誓说:“不是我,车上的箱子都是易总拿回来的。”
易成礼:……
一秒钟就被卖的易成礼:“犇子,你重卡数量减一。”
现在卖这些东西的商家都很注重保护顾客隐私,箱子上根本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而且自己当时搬上头了也没仔细看,这是纯纯的无心之失!
易成礼看着凌青有千言万语的解释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见他发出一声冷笑,情绪激动吐出六个字——
“狗改不了吃屎。”
梦里易成礼也是这样,从外面回来一趟吃的不会少,这些东西更是不会少,到了晚上统统用在自己身上。
凌青当时就不明白这个男的到底是哪里来的精力,白天杀丧尸提防人抢物资,晚上还要床上搂搂抱抱挖菜窖,就是自己创业也不带这么无休的。
有一次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在两个人亲密贴贴的时候扶着易成礼的肩膀,认真问:“这个样子你不累吗?”
结果易成礼以为凌青是对两个人的感情发问,沉默几秒说:“为了你再累再苦也愿意。”
那一晚上凌青没有再说第二句话,心想自己是何德何能遇见这么个神经病,都到了这个时候,别人是脑袋拴在裤腰上,他易成礼是脑袋拴在裤裆上。
瑞斯拜,真的瑞斯拜。
脑袋里画面转得像走马灯,凌青是越想越恨,但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一时失言,不应该说那句话,易成礼这个爱喝六个核桃的男人肯定听出什么来了。
他见易成礼还喔着个嘴巴愣在那里,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溜溜球了再说。干脆转身竞走,先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易成礼是真的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批判整不会了,站在原地愣了两秒还在对这句话做一些阅读理解就见人跑了,在思考这句话是不是骂自己,旁边的牛犇大法官就定了罪问:“易哥你是狗的话,谁是屎啊?”
易成礼:……
易成礼缓缓看他:“或许是你呢?”
牛犇瞬间皱起了眉认真反驳:“不对啊,我钢铁直,不搞这些的。”
“我随口一说你倒也不必当真。”易成礼蹲下身快速把地上的彩色盒子火速扔进箱子里,又把箱子塞进牛犇手里说:“你先送过去,我有些事。”
也不管牛犇答应不答应,易成礼朝着凌青离开的方向狂奔而去,别的事情都算了,今天这个事必须要说清楚。
自己一个洁身自好的男青年怎么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呢?诬陷!这是纯纯的诬陷!
易成礼憋着一口气一路狂奔,凌青听见他的脚步声也开始加速,但腿长方面易成礼略占优势,成功在楼梯间把人给堵住了。
他伸手拉住凌青的手臂,一把将人抵在了楼梯间的墙上,喘着气问:“跑什么跑,骂了人就跑你算什么男人?你说清楚,我怎么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了?”
“你放开。”凌青想要把手抽出来。
易成礼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突破口,或将解开凌青对自己态度不好之谜,怎么可能放过?
他握着凌青的手不松反紧,一边平复自己有些急的呼吸一边盯着凌青道:“你说清楚我就放开。”
两个人在无人的楼梯间拉拉扯扯,阳光从一边的窗户照进来,丁达尔效应让凌青甚至能看见因为两个人动作扬起的灰尘。
杂乱又纷扰,跟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凌青十分后悔刚刚自己没有忍住,现在被易成礼逮住肯定是不能随便糊弄过去了。
面前的男人见他不说话,又放软了语气说:“你骂我总要让我知道为什么挨骂吧,我保证虚心接受批评,绝对不生气。”
凌青沉默了两秒,想着自己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也豁出去了,反问:“你要我说什么?”
“你之前没见过我一点都不了解我,按照你的性格不会随便这么评价一个人。”易成礼的声音变得更加温柔,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你会这么说,是因为在你的梦里我做了什么事对不对?”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事能跟计生用品联系起来,懂的都懂。
凌青嗯了一声算是承认:“的确是做了一些事。”
“那有没有可能是你误会了呢?因为我感觉我不太像那种死了都要爱的人。”易成礼觉得自己对自己的认识还是比较到位的。
屁股开花的受害者凌青哼笑了一声:“可是你就是做了啊,而且人都是会变的,王春发都能养鸡了,你为什么不能做点爱做的事情呢?”
“那……那应该也是你情我愿的情况,没有你说得那么严重。”
抗!易成礼还在抵抗。
凌青感觉到手臂上的力气松了一些,他也没有着急挣扎开,而是靠在墙壁上盯着易成礼观察了几秒钟,发现这个男人居然是一脸期待,像是在等着自己点头说是。
他心头一跳,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直接打破了他的想象,一字一顿说:“不,是你强迫的。”
易成礼瞬间瞳孔一缩,下意识想说他开玩笑,但是转念一想要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凌青的态度刚刚怎么可能那么生气,之前也不会对自己表现得那么抗拒。
他如遭雷击,缓缓松开了抓着凌青的手,后退两步靠在后面的楼梯扶手上,捂着额头实在是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痛呼一声说:“凌青,我的头有点疼。”
凌青见他一副大受打击没有力气再追问的样子,松了口气道:“那回去吃点布洛芬吧,虽然估计没用。”
刚刚抬腿上了个两阶台阶,易成礼又回过神来,他骤然看向凌青的背影问:“那我在你梦里是强迫了谁?”
凌青脚步一顿,身体立刻紧绷,没有回答。
靠在楼梯扶手上的易成礼站直了身体,看着凌青的背影追问道:“应该是你认识的人吧,会不会是……”
“你问这些干什么?”凌青转头打断他的话,“梦里的事情,现实里又没有发生,难道说你想问清楚了让他真实发生一次吗?”
易成礼下意识摇头:“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那不就得了,有什么好问的。”
凌青抬腿往上走,易成礼跟在他后面落后两步的距离,保持沉默思考在凌青梦里可能会被自己强迫的人选。
首先从性别来说,优秀又出色的会计人钱美丽应该是候选位第一,但就冲自己和她抢厕所这一点来看,两个人此生都无缘。
而且末世之下,说不好明天就会死,大家开始做真实的自我,那性别也不是问题。
易成礼放宽条件,再一看凌青身边的人里,率先排除了大力大龙莽子。
原因无他,只是这三个人一般人都强迫不来,如果自己同他们三个在一起,究竟是谁强迫谁这个问题还需要好好推敲一下。
然后王春发年龄太大也必不可能,还剩下牛犇和三个小保安。
犇子实在是和自己话不投机,而且直到发光完全不可能,三个小保安堪比时代姐妹花从来不分家,到哪里都是集体活动,自己显然也不会失心疯到玩这么大。
他越想越头昏脑涨,坐在餐桌旁边两眼放空,感觉天都塌了,直到凌青把药和热水还有垫肚子的食物都放在面前,叫了他一声,易成礼才感觉回到了人间。
他看着凌青说了一声谢谢,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还漏掉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作者有话说:
易成礼:是你吗爱人?
凌青:今天激动了,我的错。
第48章 疑惑在心口难开,厕所在旁方便难
房间里格外安静,两个人各怀心思都没有说话。
凌青为了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些,垂着眼不同易成礼对视,而是拿起一边布洛芬的说明书仔细阅读,即便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他是一个都看不进去。
易成礼肯定正在心里想他强迫了谁,估计是在一个一个排除,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想到自己身上。如果他想到自己身上,他会怎么做?
凌青心中不安,等待着易成礼的反应,决定见招拆招,以不变应万变。结果易成礼同他不谋而合也是心中忐忑,在等他的反应。
自己强迫了凌青这个想法出现的一瞬间,易成礼先是茅塞顿开,明白了为什么凌青一开始对自己的态度那么排斥,还十分抵触和自己的肢体接触,真相原来是这个!
紧接着就是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强迫凌青呢?
他不得不承认,凌青身边的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凌青本人符合自己的审美。尤其是他洗了头发摘掉眼镜之后,没有了平常的冰冷,整个人都柔和下来。
平时相处的时候,他也没有让人讨厌的地方。
是见色起意?还是日久生情求而不得走入癫狂?
他疑惑他不解,开始深度剖析自己,结果是越想越心慌,决定先吃一片布洛芬压压惊。
一片药下了肚,心理作用无限大,易成礼原本慌乱的内心平复下来,他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正在看布洛芬说明书的凌青,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