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内，赵昊也见过很大的湖。
    比如著名的八百里洞庭，横跨两个省。
    眼前这个湖，赵昊一眼没看到边际，目测比洞庭湖还要大。
    能在这样的湖面上走来走去，不借助任何道具，那只能让人赞叹一句：厉害了，我的哥！
    准确地说，湖面上那个人不是走来走去，而是跑来跑去。
    此人连裤脚都没有打湿，让人好奇他是肿么做到的。
    那是一个年近不惑的男子，白面无须，双目如电，颇有世外高人的风采。
    感应到对方身上的人类气息，赵昊顿时有种难言的亲切感，他飞升半年多了，遇到的第一个人类，是依附了血魔城周显。两人之间有死仇，一见面就挂了一个。
    从某种意义上说，眼前这个中年大叔，是赵昊飞升后遇到的第一个陌生人类。
    如果你体验过那种用小赵飞刀去追杀蚂蚁的寂寞生涯，就会明白赵昊此刻的心情，看到眼前的人类大叔，他就好像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感慨之余，赵昊也没有放松警惕。
    运转天王眼一看，对方体内有四团能量体，开启了四个基因锁。
    从实力上分析，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对方通灵飞升，二阶原始基因满值，目前是二阶稀有进化者。
    第二，飞升变异飞升，二阶稀有基因满值，进化到了二阶变异级。
    不管是哪一种，等级都比赵昊更高。
    当然，等级很多时候并代表实际战斗力。
    “人类？”
    中年男子也看到了赵昊，显得颇为惊讶。
    “嗯。”
    赵昊点了点头，听到对方说出华语，他感到更加亲切。
    “你是华国人？”中年大叔也流露出亲切感。
    “是的。”赵昊听对方带一点东北口音，应该是华国同胞无疑了。
    “华国哪里的？”对方追问。
    这就有点刨根问底的意思了，赵昊也没多想，一般祖国同胞在异国他乡相遇，询问下对方故乡在哪里也很正常，于是答道：“中海的。”
    “中海，好地方，我以前出差去过两次。”中年大叔笑呵呵道：“中海市中心广场附近，有一座很出名的大厦，那大厦旁边拐个弯儿还有一条小吃街，叫啥来着，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国贸大厦，那条小吃街叫做五香街。”赵昊在中海土生土长，这些地方他自然是知道的。同时他暗暗提高了警惕，总觉得对方好像在套话。
    “哈哈哈哈，大兄弟，你果然是中海的。”对方大笑起来，顺带说了个悲伤的故事：“实不相瞒，我刚才不确定你是不是华国人。以前我遇到一个人，自称是华国同胞，我救了他两次，后来他趁我和一头野兽两败俱伤的时候，背后捅了我一刀……”
    说到这里，大叔一脸沉痛：“我侥幸大难不死，后来我才知道，那损sai压根儿不是华国人，他是倭国的小鬼子，普通话说的比我还标准！”
    赵昊表示了理解，二阶进化者语言天赋都很强，而倭国、棒子国的人长得又和华国人太相似，一不留神还真难以分辨。
    这时候对方伸出手，很热情道：“你好，我叫楚西祠，老家辽东。”
    赵昊和对方握手，道：“我叫赵昊，楚大哥叫我小赵就行。”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楚西祠性情比较爽朗，开门见山道：“老话讲交浅不言深，不过咱们俩现在站着的地方不一样，在这鬼地方，过了今天没明天，有些话我想问你。小赵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可以不说。”
    赵昊倒是很喜欢这种开门见山：“没关系，你尽管问，我也有些事想请教楚大哥。”
    楚西祠问道：“你来这里多久了？”
    “半年多。”赵昊比较笼统地道，他并不清楚自己被心魔控制了多久。
    “飞升上来的？”楚西祠又问。
    “嗯。”赵昊点头。
    “厉害，你是那种有功夫在身的古武者吧。”楚西祠很八卦。
    “不是，我从来没练过武术，上大学的时候误打误撞去了进化世界，侥幸进化了几次。”赵昊以诚待人，没有胡编乱造。
    “哈哈，老弟你太谦虚了。”一听对方不是古武者，楚西祠反而更热情了，竖起大拇指道：“不怕你笑话，在这个片区，有衣服有鞋子的人类，都不是一般人。就凭你这身行头，老哥敢肯定你有两把刷子。”
    大哥，有眼光！
    赵昊实在拒绝不了这么有眼光的人，想当初他在青云界裸奔了几个月，整天光着屁股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从这个角度来说，楚西祠那种分辨“高手”的方法相当科学，在幽冥之地，有衣服有鞋子的人类确实有点本事。
    楚西祠又问道：“老弟以后有啥打算？”
    “谈不上打算，我就是到处瞎晃悠，找一条出路。”赵昊笑道。
    “你想离开幽冥之地？”楚西祠大吃一惊。
    “是啊，迟早要出去的。希望能找个古城，传送回家。”赵昊毫无隐瞒，回家可以说是每个人类进化者的心愿，他也不会例外。
    “唉，老弟，你想得太简单了。”楚西祠长叹一声：“这幽冥之地虽然条件艰苦，好歹我们还算是自由的。去了外面，人类就是妖怪的猎物，被抓去当奴隶都算轻松的，严重一点的被虐得不成人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幽冥之地究竟是什么？”赵昊反问，这个问题憋在他心头很久了。
    “就是我们现在站的地方，方圆几万里，统称幽冥之地。”楚西祠很热心地科普道：“这个地方的天地法则有点邪门儿，甭管外面的妖怪还是啥东西，只要超过稀有级的，进来之后立刻降低一个大等级。就因为这个，那些妖王都不敢来幽冥之地。不瞒你说，我就是从一座妖王古城里逃来这里的，他娘地，与其当奴隶，我宁愿在幽冥之地过一天是一天。”
    赵昊恍然大悟，当初和阿萝纱、哑魔将交手，他总觉得不对劲儿，对方好像没使出全力。敢情是那两个狠角色都降级了，连三成的本事都没发挥出来。众所周知，变异顶级和通灵顶级的进化生物，隔着几条街的差距。
    他正要说话，忽然目光一闪，看见远处几个人影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