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公里之外,一栋废弃建筑物的广阔天台上,静静停放着一架两座的固定翼小型飞机。
在飞机的金属外壳上,更有保护伞公司的logo。
没有丝毫征兆,飞机旁边闪过一片光芒,从中突兀浮现出夜魔与威斯克的身影。
“想不到连你也来了,”威斯克冷笑一声,打开舱门坐上后座,“你的队长呢?”
夜魔坐在驾驶位,“砰”的一声摔上舱门,嗓音如寒泉般冰冷清冽:“他在墨西哥,有些事情要处理。”
保护伞公司特种部队“屠龙者”成员,美籍华人,叶茉。
这便是系统给她安排的身份。
夜魔身穿漆黑的特种作战服与头盔,加之胸前一马平川,若不开口说话,很难让人看出她是个女人。
“轰——”
在引擎的巨大轰鸣声中,飞机猛地冲出一小段距离,迅速向上拉升,后方喷吐出强劲气流,蓦然插入高空,在夜色下向着远方飞去。
墨西哥?
威斯克皱起眉头,没想明白保护伞在那边有什么事项要处理。更何况就算有什么事情,又犯得着让孟天成这般强者出手吗?
夜魔腾出左手,取出一张折叠成三角形的黄色符纸。
千里传音符,出自史诗级副本,电视剧版《倩女幽魂》。在那个有着魔君七夜、阴月皇朝、玄心正宗的世界,这种符篆只能算是微末之道,根本算不得什么……
“我救下了威斯克,你那边情况如何?”夜魔沉声开口,符纸边角便燃起火星,一点点开始消耗烧成灰烬。
千里传音符本来并非消耗品,发生眼下这般情况,只能说明联络的两人相隔太过遥远。要想维持正常通讯,即便是能够反复使用数千数万次的传音符,其所蕴含的玄妙法力也经不住折腾。
“刚确认消息,我们被打散了。”传音符里传出子墨沉稳的嗓音,“我一个人在旧金山,正按计划积攒力量。你尽快过来跟我汇合,在龙王赶到前攻打洛杉矶监狱。”
夜魔皱起眉头,反问道:“不去阿拉斯加?按照情报来看,我们的目标克莱尔在那。”
“别去。”子墨断然否决她的想法,“等你到了那边,只怕龙王也差不多到了。”
“况且宋颖距离那边最近,而且已经与蒹葭交手了。我提醒过她,短时间内如果拿不下,立即撤走不要恋战。否则等龙王赶到,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
子墨冷笑了一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在他看来,蒹葭根本不足为道。别说是击退宋颖、保护克莱尔了,只怕她自己的命都要搭进去。
想来这次宋颖要立下首功了。
“传送卷轴用了吗?”子墨转而问道。
夜魔想到先前楚枫那致命的一剑,顿时瞳孔微微收缩,寒声道:“如果不用,我已经没命了。”
子墨皱起了眉头。
如此珍贵的保命之物,副本才开始就用了着实可惜。
可一想到夜魔是在龙王手中死里逃生,便也无话可说了。
传音符那边,突然响起螺旋桨的轰鸣之声,并且越发清晰。
“就这样吧,我还有事要做。”子墨话音落下,便将烧到只剩一角的符纸扔在地上。
他站在旧金山的一栋大楼上,抬头看去。
一架直升机停在他面前,从中走出两个荷枪实弹的保护伞士兵,并交给了他两个冰冷沉重的金属箱子。
子墨收下箱子,目送两人登上直升机离去,以两指推了下圆框眼镜,平滑的镜面上折射着一丝寒光。
计划,正式开始。
……
夜色下的东京。
先前这里还充斥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吼声,此刻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啪嗒——”
楚枫穿着黑色皮靴,脚踏在漆黑粘稠的血液上。他倒提着染血双剑,随手挽了两个绚烂的剑花,将长剑“锵”的一声插回刀鞘。
“哐——”
楚枫一脚将金属铁门踹飞,闯进了早已无人居住的高档别墅区。
在他的身后,一整条街道中躺满了支离破碎的丧尸,血液和碎冰遍地都是。其中更有一头爬行者的尸体,整个脑袋都被砍飞了……
不难想象,先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吼!”在楚枫的左边,有只浑身是血的腐烂丧尸,猛地向他扑来。
然而楚枫都懒得看他一眼,隔空便是一记寸拳打出。
“轰!”
丧尸的头颅像是西瓜般炸开,黑色的黏稠血液溅了他半身,无头尸体“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所幸楚枫早就浑身是丧尸的血了,根本不在意,脚下一踏便来到了那架有着保护伞logo的高科技飞机面前。
他之所以来到这里,便是为了这玩意儿。
固定翼飞机,仅有两座,舱门还开着。
时速652km/h,是常规“rv-7”型私人飞机速度的两倍!
不难想象,能够住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原主人应当是保护伞公司东京分部的高层。
楚枫检查一番,确认它还能正常飞行后,便从搜刮来的物资中取出燃油灌入油箱,登机关门。
“嗡——”
飞机不用助跑便直接拉升,在气流震荡和引擎轰鸣的巨大响声之中,一飞冲天。
跨越太平洋,直奔阿拉斯加!
楚枫脑海中已经计算过了,东京约处在北纬35度,阿拉斯加则在北纬60~70度之间。具体目的地电影中不明确,也就大概折中取个65度。
相隔一个维度,距离约为111.7千米。
只考虑个大概,计算东京和阿拉斯加相隔为3351千米的距离,五个多小时就能抵达。
就这样,楚枫凭借飞机的导航系统择选最优路线,在茫茫海域上空极速穿梭。
与他的计算相仿,他在大约五个半小时后抵达了阿拉斯加边境,又亲身体验了一次何谓时差。
东京时间比之阿拉斯加时间,快了足足十七个小时。
也就是说,东京那边还是晚上三点多钟,夜色深沉。
可楚枫眼前所见的阿拉斯加,却是上午九点多钟,阳光明媚。
他驾驶着过热发烫的飞机,眸光如鹰隼般锐利,俯瞰着苍茫冰川雪地,而后便是瞳孔急剧收缩,让飞机猛然向下俯冲而去。
雪地之上,有个浑身是血、踉踉跄跄的身影。
正是蒹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