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节

    但见金虔嘴巴开合数次,却是无法出声,展昭星眸中划过一丝慌色,又见金虔在自己喉咙处一阵胡乱比划,才暗松一口气,抬手解开金虔哑穴,哑声道:“金虔,你莫怕……”
    “展大人,您甭怕,属下已经帮您把了脉,您身上的那些不过都是些皮肉伤,回去让属下给您开两幅方子,好好调养几日,保证展大人不出半月就生龙活虎!”
    刚一解穴的金虔开口就是一顿叽里呱啦把展昭的后半句安慰之词给噎了回去。
    展昭眸中闪过一丝安色,搂住金虔的手臂慢慢离开:“金校尉没事就好。”
    “没事!没事!”金虔抹着额角冷汗,眼角水渍道。
    “展昭?!不、不可能!”铁面人尖叫道,“你不可能知道这个地方!”
    “吵死了!”白玉堂一脸不耐烦,顺手一点,铁面人顿时身硬声哑。
    “那个一枝梅怎么样,死了没有?”白玉堂又提声问道。
    “还没。”丁兆兰沉声道。
    “不过看样子快了。”丁兆惠摇头。
    丁月华闻言猛然抬头,一脸震惊。
    “甭急、甭急,让咱瞅瞅。”金虔蹲下身,探手诊脉片刻,又细细打量一番伤口,脸色顿时一沉,皱眉道,“内功被散,腿骨断裂,心头郁结,数日水米不进,营养不良,此时又失血过多,精血失衡,急怒攻心……啧,若是咱的药袋还在……”
    说到这,金虔突然细眼一亮,蹭一下站起身,赶走几步走到铁面人身前,一挽袖子就要往铁面人怀里探。
    “啪”两只手同时抓住了金虔的手腕。
    “金校尉(小金子),你要作甚?”一猫一鼠同时开口道。
    金虔抬眼,只见不知何时跟在自己身后的展昭和铁面人身后的白玉堂都黑着一张脸直瞪着自己。
    “那个——”金虔眨眨眼皮,莫名道,“咱的药袋在他身上,咱是想找出来,里面有吊命补血补气的药丸……”
    “五爷(展某)帮你找。”两人同声答道。
    诶?这一猫一鼠啥时候这么有默契了?!
    金虔十分纳闷。
    但见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又同时撇开脸孔,一边一个,在铁面人身上翻找半天,终于翻出了金虔的药袋。
    金虔顿时大喜,忙接过药袋,跑到一枝梅身侧,翻出一个白瓷药瓶,倒出一丸金色药丸,塞到了一枝梅嘴里。
    药丸塞下片刻,一枝梅呼吸便顺畅了许多。金虔又在一枝梅几个穴位上推拿了几下,不多时,一枝梅便清醒过来。
    凤眼启开,眸光涣散,口中喃喃:“小逸……”
    “没事,只是昏过去了!”金虔忙回道。
    “丁小姐……”一枝梅神色恍惚,又道出一句。
    “我没事!”丁月华压住一枝梅手臂。
    凤眼中神光渐渐凝聚,神思恢复,一枝梅转动双眸,望向四周人物阵容,第三句竟是:“我说几位大侠,你们也来的太慢了吧!”
    “你还敢说我们来的慢!”白玉堂顿时暴跳,呼道,“你偷偷摸摸在臭猫剑柄缝隙藏了一张破地图,也不吭一声,若不是那颜家小哥眼神好,只怕我们现在还没瞅见呢!”
    一枝梅叹气:“那日时间紧迫,在下又被人监视,能寻到机会留下地图已经是大大不易……”
    “行!算你随机应变!”白玉堂咬牙道,“可你那是什么破地图啊?!简直比小金的字还像鬼画符!”
    “条件所限,能画成那样算不错了!”一枝梅慢慢起身,干咳两声道。
    “还不错?!”丁兆惠翻了一个白眼,“害我们整整找了一天,才找到入口,差点没急死。”
    一枝梅干笑两声:“在下凭记忆画的,可能是有些偏差。”
    众人同时叹气。
    展昭望了望晕倒在地的小逸,皱眉道:“梅兄此次掳走金校尉和丁小姐,可是因为小逸?”
    一枝梅望了一眼小逸,眼神转冽,点头道:“在下和小逸刚到杭州,小逸就被这铁面抓了,并以此要挟在下,在下当时被束手无策,只能依他所言行事……”说到这,一抱拳,垂首道,“累诸位受惊,在下难辞其咎,特此谢罪!”
    “不怪你!”丁月华突然出声,转向众人,朗声道,“一枝梅受人所制才不得已为之,但若没有他舍命相救,月华和金校尉想必也活不到此刻。”
    “是啊,是啊,那个假脸可真不是个东西!”金虔也接口声讨道,“用小逸威胁一枝梅不说,又要杀丁小姐,还把一枝梅的腿打断,控制小逸刺伤一枝梅,是在是心狠手辣,罪大恶极!”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立即集向僵硬原地的铁面人,熊熊杀气燃烧烈烈。
    “五爷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白玉堂怒斥一声,甩手挥出宝剑剑鞘,啪的一声将铁面人的假面击落。
    铁面锵锒坠地,露出铁面人真面目。
    数目齐瞪,半晌——
    “谁啊?不认识!”白玉堂皱眉摇头。
    “好像有点面熟……”金虔眯着细眼。
    展昭剑眉紧锁。
    铁面下的脸孔,眉淡单眼,鼻高薄唇,面白如粉,隐有书生之气,可眸光里的凶佞之色,竟生生盖过这还算周正的面孔,让此人浑身都显出一种浓烈的坏人气息。
    “是——江春南?!”丁兆兰惊呼。
    “江春南?”金虔挠挠脑袋,眯眼又瞅了半晌,才猛然回想起,不由惊呼,“云容社的那个老三,杭州富豪江家的那个江春南?!”
    “就是他!”丁兆惠一锤定音。
    “有没有搞错啊!”金虔抓着头发惊呼。
    这人不是打酱油的吗?咋摇身一变就成了反派中级boss啦?
    白玉堂一眯桃花眼,点开江春南的哑穴,呲着白牙问道:“说!为何要抓小金和丁月华?”
    江春南脸色铁青,双目紧闭,不发一言。
    “不说是吧!”丁兆惠冷哼一声,挑起一个阴笑,从腰间抽出长刀,在江春南身上比划道,“不知江公子可曾听过凌迟?从胸口切到四肢,一共要切三百六十刀,据说切完之后,人还能活好几个时辰呢!看江公子这一身细皮嫩肉的,估计割起来很过瘾啊!”
    众人望向丁兆惠,同时打了一个寒颤。
    江春南身形剧烈一抖,仍是沉默无声。
    丁兆惠眯起眼:“恩,让我想想,先从那块肉切起呢?”说着,举起长刀就向江春南胸口划去。
    “丁二侠,且慢!”展昭突然开口道,“还是将此人交给官府发落吧。”
    “没问题!不过先让我切两块肉试试刀。”丁兆惠冷笑道。
    “莫要乱动私刑。”展昭上前一步,挡住了丁兆惠。
    丁兆兰也上前劝道:“二弟,莫要冲动。”
    丁兆惠气呼呼收起长刀,狠狠瞪了江春南一眼:“看在展大人的面子上,先放过你小子!”
    “猫儿,如此恶人,你何必护他?!”白玉堂抱着肩膀,一脸不赞同。
    “展某只是秉公办理。”展昭沉声道,又望向江春南,“江春南,你的昭彰罪行,上了公堂自会审个清楚明白。”
    不料此言一出,刚刚还一副死人模样的江春南突然暴睁双目,眸光阴寒渗人,一身暴虐之气几乎喷泄而出:“展昭,此次我棋差一招,让你占了先机,但你莫要得意,我手里握有你的死穴,你总有一天会死在我手里!”
    “阶下之囚,还敢口出狂言!”丁兆惠一拳捣在了江春南的鼻子上,江春南顿时血流如注。
    “猫儿,你和此人有仇?”白玉堂奇道。
    展昭皱眉摇头:“展某和此人只见过数面,连话都未曾说过,何来什么仇恨?”
    “可是……”白玉堂一脸沉色,望向江春南。
    一片沉寂。
    丁兆兰上前一步:“我看此人行为乖张,行事诡异,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速速离开为妙!”
    “丁大哥所言甚是。”展昭点头。
    “那……”金虔指向那一众被渔网罩住,躺倒一片的黑衣人,“这些家伙咋办?我们就这么几个人,难道还要押送他们?”
    “这个简单!”丁兆惠嘿嘿一笑,和丁兆兰一道从背后包裹中掏出两捆绳索,递给展昭和白玉堂一捆,四人同时抖开绳套,套住罩住黑衣人的渔网,两人身形叠换,绕了数圈才停手,此时,这一众黑衣人就像一束被扎紧的粽子,莫说脱逃而出,就连动一动都无可能。
    “这渔网和绳索都是用九股缠金丝制成,就算他们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无法挣脱。”丁兆兰道。
    丁兆惠拍拍手上的灰尘:“哼,用丁家的家传宝来招待你们,算你们的造化!先把他们绑在这里,待我们出去后,再让官府的人来善后,省的带这些累赘拖累。”说罢,又抽出一股绳索,将江春南上身结结实实捆绑数圈,只留两条腿可以自如行走,挑眉道,“嘿,江公子,给你也绑一根,免得你说咱厚此薄彼啊!”
    在展昭、白玉堂丁氏双侠忙碌之时,这边的三人也没闲着。
    一枝梅招呼丁月华,金虔上前,从鞋底暗格抽出一个长针,自己和二人手脚链锁上捣鼓了几下,锁链便哗啦啦轻松卸去。
    “梅兄好本事啊!”金虔双眼闪闪飘星。
    丁月华瞅了一眼一枝梅:“果然是个贼!”
    一枝梅一脸得意:“过奖、过奖!”
    说罢,又摇摇晃晃半走半跳来到晕倒小逸身侧,卸去小逸的锁链。
    金虔立即跟上,略加诊脉后,便告知一枝梅小逸乃是中了一种怪毒,但中毒不深,尚有救治之法。
    没告诉一枝梅的是,这种毒对金虔来说,有种十分不详的熟悉感觉。
    一枝梅听到结论后,总算放了心,摸着小逸脑袋,轻声道:“徒儿放心,我们就快出去了。”
    朦胧灯火下,一枝梅凤眼中水光流转,神色慈良,竟似在这江湖第一大贼头顶罩上一圈耀目光环。
    丁月华眸光一闪,猝然扭转脸庞。
    金虔心底霎时好似浸入冰水,寒凉一片。
    不为别的,只因昏暗灯光下丁月华那一张俏脸似染上了一抹红晕。
    啊啊啊,顶头上司的未来老婆难道要被这个江湖第一神偷偷走?!
    众人归心似箭,自然是无人发现金虔这一番激烈心里运动,待善后妥当,一行九人便分别手持火把开始出洞之行。
    白玉堂手拿地图走在最前,丁兆兰压着江春南紧随其后,丁兆兰扶着一枝梅,护着丁月华走在中间,展昭背着小逸和金虔行在队尾。从洞厅靠左隧道向前直行。
    这洞道内,处处湿濡,十分腻滑,极难下脚,路行弯曲,岔路又多,前行的白玉堂走的极为小心谨慎,几次停下确认路径。
    一路沉默,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眼前渐有光亮,众人心神一振,脚下都快了几分。
    突然,行在最前方的白玉堂“哎?”的一声,猛然停住了身形。
    “怎么了?”丁兆惠问道,压着江春南紧走几步,探身一望,顿时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
    众人忙行至前方,定眼一望,皆是震惊非常。
    火把灼灼,石柱木椅,一片狼藉,还有一帮被绑成粽子的黑衣人——竟是刚刚离开的那个洞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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