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瞎说什么呢？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到时候你想抱多少个孙子就可以。”顾汐猛地抬起头，不相信这么伤感的话会从顾辉的嘴里说出来。
    “小汐，爸知道自己的身体，若不是靠药物支撑，或许早就去见阎王了吧！”顾辉已经看开了，对于死亡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惧怕，生死由天，这是他现在的想法。
    顾汐跑到顾辉的跟前，仰视着顾辉：“爸爸，您不要说这种丧气话，你不是说想抱孙子吗？那你就得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顾辉的手已经有了皱纹，可已久还是那么宽大，顾辉的手抚上顾汐的头：“小汐，若是爸爸去了，那你就去找丁律师，丁子才，他会给你遗嘱的。”顾辉知道，路菁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事先叮嘱好顾汐。
    顾汐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忙着我？还是那个路菁？我现在就去找她。”顾汐说着就站起身，要找路菁算账。
    顾辉拉住了顾汐的手，手轻轻地拍着：“小汐，你别激动，爸只是事先告诉你，爸怕，那么一天忽然到临，结果忘了告诉你。”
    眼泪滴在了顾汐的手背上，是那么的灼热。“爸，别再说这种话吓我。”顾汐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睛直视着顾辉的眼睛，想从他的眼里寻找答案。
    “小汐别怕，来，跟爸爸来，爸爸前两天整理东西，发现好多你小时候的照片，这两天一直都在看，我的小汐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了都是最美的。”顾辉忽然起身，拉着顾汐的手往楼上走去。
    顾汐跟在顾辉的后面，来到了书房，顾辉叫顾汐先坐下，然后打开抽屉取出一了一打照片，边向顾汐这边走来，便边说：“我本来想弄一个相册的，但是却觉着看起来没有这么方便。”
    顾汐一直看着顾辉，顾辉的步伐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稳健，即使她很不愿意相信，但顾辉的身体是真的一天不如一天了，顾汐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看着顾辉走到她的旁边坐下，然后微笑着看着她。
    顾辉取出一张照片，拿到顾汐的面前，说道：“小汐，你看，我记得这是你八个月时的照片，那时候的你的身体倍棒，你看，这小手一节一节的。”顾辉的眼里满是慈爱与温柔，顾汐可以清晰地看见顾辉脸上的皱纹，虽然比较浅，但已经爬上了顾辉的额头。
    顾汐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很伤感，看着顾辉取出的照片，照片中是一个胖乎乎的孩子，圆润的脸庞，看着很有肉感，让人相伸出手捏两下，穿着一条精致漂亮的印有蝴蝶的裙子，挥舞着小手，小手一节一节的，顾汐真的很难相信，这就是小时候的自己。
    “这张是你一岁多时的照片，那时候的你仍没有摆脱婴儿肥，每次我回家，你就会步履蹒跚地走到我的面前，伸出短短的小手，嘴里口齿不清地说着抱抱，每次我把你抱到怀里，就会捏捏你肉乎乎的脸蛋。”
    “这张是你三岁时的照片，没有了那圆润的脸庞，脸也渐渐变得修长了起来，最高兴的事情就是每次我出差回来，然后扯着我的袖子问道：爸爸，有没有给我带什么礼物？记得有一次因为公司临时有急事，所以便没有给你带礼物，你当场就垮下脸，一个人委屈地往院子跑去，整整两天都不与我说话，后来我买了一个丹尼小熊，你才又露出了笑容。”
    “这是你五岁时的照片，这时候的你很像你的妈妈？也有了大孩子的模样，整天不再围着爸爸打转，你知道吗？那时候的我整整郁结了一个星期，后来还是你妈妈说小汐长大了，懂事了，我才觉得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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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张照片。”顾辉一愣：“小汐，是爸爸对不起你，若不是当初公司出现危机，你和这个孩子也不至于。”顾辉觉得最亏欠的不是顾鸣路，而是他的女儿，顾汐，顾汐为公司付出了很多，若不是顾汐，那么顾氏早就没有了。
    顾汐没有说话，呆呆地看着照片，照片中是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女孩穿着洁白的纱裙，聚像是婚纱，枕在男孩的腿上，男孩的眼里满是情意，深情地看着女孩，仿佛女孩就是他的一切。照片中的女孩就是她，顾汐的泪滑落了下来，这张照片当初她视如珍宝，后来烧掉与他相关的东西的时候，她一直没找到，想不到竟然来到了顾辉的手里。
    “爸，别说这些，那都是命，我们注定有缘无分。”顾汐扭过头，不去看照片，看到照片又会让她想起关于他的种种，有多久了？离开的五年晃荡在脑海里的是傅子琰的身影，在那之前，不，甚至更久，他已经淡出了她的记忆，不是忘了，而是把他尘封在心底，直到近段时间，顾汐那尘封的记忆又偶尔会出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每次一出现，她就会觉得痛苦不堪。
    “小汐，上次偶然，我看见了他，他回来了。”顾辉还是决定把自己看到的告诉顾汐，想做一些弥补。
    “爸我知道，我见过他，可是那都已经过去了。”顾汐说得很慢，却倾注了所有的感情。旧事重提的顾汐，瞬间觉得抽取了她所有的表情，留下的只是悲伤。
    “爸，近段时间我都会回来，陪陪你。”顾汐掩住了自己的悲伤，不想让顾辉自责和担心，说出了自己决定好的事情。
    顾辉没有回答，他心里既希望顾汐能回家陪陪自己，可是又怕路菁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来伤害顾汐。“爸！你别担心，她现在不是我的对手。”顾汐说出了顾辉心中的犹豫，为了让顾辉不担心，她只有这般说。
    顾辉点点头：“那我让管家给你收拾收拾屋子。”说着就起身去张罗。顾辉离开后，顾汐再也压制不住，刚才顾辉说的她都听了进去，没想到顾辉记得她小时候发生的所有事情，顾辉眼里的慈爱让顾汐觉得很幸福，可是看到顾辉的身影，顾汐又怕这种幸福不会久远，那是一种家的温暖。
    “贾小姐？”在街上晃荡的路菁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影子，急忙上前抓住问道。即使贾思曼现在换了一张脸，但是母子连心的那种感觉是怎么也不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