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细细品了几口,眼睛一亮,看着圆姐儿有些激动的问道
“可是....可是.....”
赵氏似乎很想说,但是偏又不能说,圆姐儿立马知道赵氏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
“是呢......”
说着,圆姐儿接着又说道
“不止这个呢......不过得慢慢来。”
赵氏大喜,问杜氏
“娘....这点心你吃着咋样?”
杜氏连连点头
“这东西软绵,甜而不腻,味道没话说,这么多鸡蛋也不是白放的,这要是牙口不好的...真是入口即化。”
赵氏端着这蛋糕,给几个人一人一个分好,就说到
“这个剩下的不许吃了,等你们爹回来,让他尝尝,再让你们爹端着去给掌勺师傅尝尝...瞅瞅怎么样。”
“圆姐儿的东西还要谁认可了?那草果,那茶叶蛋....哪个不是圆姐儿想出来的?这东西,我看就是极好的,除了咱们圆姐儿没谁能够做出来!”
即便是圆姐儿这样厚脸皮的也不由红了脸,自己这可不是真正原创啊,赵氏听着笑道
“这东西自然没有问题,若是要放在味月楼,这值多少钱,给定价多少,不得掌勺师傅看过才知晓....咱们家,可又托了圆姐儿的福咯。”
蛋糕的出世得了一个满堂彩,后面的事情就不是圆姐儿所关心的了。
只是谢大郎中途让圆姐儿把方子写下来,也就有了眼前的一幕。
县学当逢休沐,宁阳今日天气又好,润哥儿难得有了兴致便干脆在院中搬了案桌开始作画,圆姐儿瞧着新鲜,想着蛋糕方子还没写便干脆端着凳子在案桌的另一边跪坐着研磨执笔。
只是若要按照简体字来写,在配一只水笔,那定然是信手捏来。
可当繁体字配上毛笔...
练过的简单的字还好,遇上复杂的,下笔就是一团墨点,写了好几张纸了,看过去,大多写到一半就写不下去了,只因为看着写了挺多,真的能看出什么字的挺少。
虽说谢家如今条件好了,也不必在拿着润哥儿用过的毛笔沾着水在光滑的石头上练字,可习惯使然,看着一张张都被自己给废了又觉得心疼,干脆扔下笔看着一旁专心做画的润哥儿。
润哥儿也是进了县学才接触画的,不过学了一两年的功夫,看着已然有些功夫了。
润哥儿画的是一副农家乐,瞧着倒是和水溪村老宅有些像。
院子里还画了小人儿,其中一个小人儿看不清五官,但却能看到正蹲在院子里玩泥巴....这可不就是儿时的康哥儿么?
圆姐儿抬头看了看润哥儿紧绷着的下巴,又看了看自己浪费的纸张,叹了口气,爬下凳子打算先去找康哥儿玩儿,这事儿不着急。
却不想脚刚挨地,便听见润哥儿道
“才多久?就坐不住了?”
圆姐儿见润哥儿又是一番说教的摸样,撅了撅嘴,暗地里表示了一下抗议,接着又乖乖巧巧的说道
“累了...那个方子写不来,我先去找二哥玩儿。”
润哥儿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手上的动作不断,圆姐儿一只腿垂在地上,一只腿还在椅子上放着,抬眼看着润哥儿,一时间也不知道这是让自己走呢....还是让自己走呢?
这不,稍稍一想,圆姐儿麻溜的准备滚去撒疯,却没想到润哥儿这会儿却停了笔,抬起了头
“坐好。”
圆姐儿一愣,拿眼去看润哥儿,而嘴角的一抹微笑昭示着此人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嗯...严格来说...润哥儿的心情一直都很好....温润的笑容一直都在...
就在圆姐儿发愣之下,顿时身体腾空,一下又回到椅子上。润哥儿整个人从身后绕过来,之听见耳边
“备纸,执笔。”
圆姐儿依言照做。
然而就在落笔只是,握着笔的手顿时被另一只手裹住,带着力道,落墨于纸上。
这手是一少年的手,并不大,却修长有力,似乎这手带着魔力,落下的笔墨干净利落,全然没有方才的墨团
“下一句是什么?”
圆姐儿回过神来,忙回答,接着一句一句便越于纸上,圆姐儿有些发愣,抬头看了看润哥儿,只能看到下巴和那微微扬起的嘴角...那一瞬间,圆姐儿的脑海中浮现一个词:岁月静好。
☆、第93章 考试考试
蛋糕的出现这让味月楼的名声轰然炸响,要价惊人不说,但说这东西味月楼一天只卖十个。还不接受预定。
这可让味月楼门口经常都能瞧见谁家小厮丫鬟早早的便拍在味月楼门口,就为了买上一个蛋糕。
渐渐的,宁阳大户人家倒是出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谁家送礼,能送味月楼当天的蛋糕,那可是极有面子的事儿。
味月楼生意红火让谢家人整年都是喜气洋洋的不说,但说那润哥儿的求学路,才是真正让谢家人激动地。
宁阳是个县城,在整个州来说,不大不小,但是距离省城冀州却是很远的,莫说牛车,便是马车赶路都要坐上三四天,一个来回就要七八天的时间,这可不比水溪到宁阳,一天时间便可。
当初年考润哥儿自个儿考到了前去冀州书院应考的资格,冀州书院入学考试则定在了年初八,这也就是说....今年年关一过,润哥儿就得启程前往冀州赴考。
“这宁阳离冀州的距离和水溪村的距离可是很不同的,你让润哥儿一个人去,这怎么可以?且不说这路上几天的时间,那边咱们也从未去过,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也不知晓。”
年关将近,谢家一家人都不曾回水溪村过年,这也是头一次,过了年,不说润哥儿要前往冀州,便是早先答应了三房的事情,也在年关后不久,加上味月楼走不开,便干脆叫了二房三房的上宁阳过年,正好把年哥儿和祥哥儿进县学的事情一齐解决。
因着润哥儿前往冀州赴考的原因,年关一过就得出门,这怎么去,几个人去,就成了现在饭桌上讨论的话题。
“润哥儿翻过年去都该十四了,如果还在水溪,那都已经开始相看媳妇儿的年纪了,这事关他自个儿的前程,咋就不能自己去?”
谢大郎很是气恼,润哥儿是自己的长子,总是有太多的期望,这个年纪早一些的,订婚了的都有,那就是一个可以成家的大人了,不过自己去冀州赴考罢了,赵氏却死活不同意。
“润哥儿自小啥时候离开过咱们?前两年来宁阳那也是因着有吴家看着,这一来一回加上应考少说就要十来天的时间,润哥儿也没去过冀州,更没去过冀州书院,这住哪儿?吃啥?”
“总归有第一次的,润哥儿又不是女娃,你总不能看一辈子,这还只是去念书,若是去赴考,难不成你得一路跟着进京不成?慈母多败儿,你咋就看不明白呢?”
谢大郎和赵氏少有拌嘴的时候,这会儿就这么在桌子上说的火气上涌的别说几个孩子,便是杜氏也吃了一惊。
这仔细想想,谢大郎的话是有理的,可赵氏的话也说到了杜氏的心坎上,双方都有理。
谢大郎的话,赵氏也明白,可父母看孩子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倒是一旁沉默的润哥儿开了口
“娘,一个冀州我都没办法去,往后也无需进京赴考了,住宿吃食都并非难事,且冀州书院乃寄宿制,书院内定有食肆,若还是不放心,让如宇跟着罢。”
自家儿子都这么说,赵氏哪里还有话了,可心底终是不放心,听着说如宇跟着,叹了口气
“如宇和你也不过一般大,真要算,还比你小几岁。”
“夫人,如宇自小跟着我和他爹东奔西跑,到了谢家才安定下来,在外头的事情也是知晓一二的。”
见赵氏并不放心自家儿子,翠柳忙笑着凑上去说了句话。
冀州是大城市,又是去冀州书院,如宇身为跟着润哥儿已然学到不少,如今大好机会若是因为这个不能再跟着润哥儿,着实可惜。
“如宇毕竟在外头也待了这么多年,十来天的时间咋就不行了?”
谢大郎很是满意赵氏的退让,忽然又想到什么转头去问润哥儿
“到时候雇马车送你过去,只是考完了,啥时候开始上学有个准信不?”
润哥儿听闻摇了摇头
“并没有准信,不过按照历年的规矩,若是上榜,则今年书院开学便得入院。”
这话听得杜氏眼皮子一跳
“这可不就是这一去....还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了?!”
赵氏听得也是心头一挑,转眼看向润哥儿,后者只安抚的笑道
“其实也并无多大关系,书院寄宿制,吃住都不用愁。什么安排都无碍。”
家里的孩子向来都是有主见的很,赵氏听闻虽然心有不舍,却也没有什么法子,只得点了点头
“此事本该与我和你爹说的,诶,这也怪我们,味月楼开起来,忙碌起来就顾不上你们了。罢了罢了,你爹说的对,你也大了,自个儿做主罢。”
这次去冀州,润哥儿只带着如宇雇一辆马车自去。这事儿算是拍板定下来了。
这事儿定下来没两天,二房三房的就举家来了宁阳。
忽然多了两户人家,原本瞅着还算宽敞的谢府立马就显得有些拥挤了,可是却也热闹的很。
就连邻居吴家一家也和谢家一起过年,这还真是头一次。
这年一过,圆姐儿就六岁了,润哥儿已然十四。
年一过,谢家就有几件大事,除去润哥儿需前往冀州赴考,年哥儿和祥哥儿也未跟着长辈回水溪,而是留在宁阳备考县学,其中年哥儿不仅考县学,三年一度的院试也将在宁阳再次开启,已然十九岁的年哥儿将要赴考。
润哥儿带着如宇已然去了冀州,前些日子才说刚刚考完,这边多了年哥儿和祥哥儿,家里本就忙不开,如珠也被委以重任,不再只陪着圆姐儿康哥儿疯玩,也跟着如菁开始做事了。
二月初,年哥儿祥哥儿前往县学考试,同日收到润哥儿从冀州寄回来的信件,入学考试不出意外的考取冀州书院,因着开学没几天了,润哥儿直接留在了冀州。
没几天,县学的入学成绩下来,年哥儿毫无意外的录取了,倒是祥哥儿榜上无名。
这让祥哥儿很是打击,一整天都是阴郁的,倒是赵氏开解了好些又答应若有机会再来这才作罢。
祥哥儿回了水溪村,年哥儿则留在了谢家,三年一次的院考年哥儿再次落榜,但好在心态比起第一次好太多,许是因为进了县学的缘故,也并不觉得沮丧。
到让谢家人都松了一口气,进了县学,有正儿八经的先生教学,再念个三年,年哥儿心中还是很有把握的。
谢家的上半年都处于一种“考试”的状态。
身为学龄前儿童的圆姐儿和康哥儿表示毫无压力,自从润哥儿去了冀州,启蒙就落在了年哥儿的头上,年哥儿如今十九的年纪,若不是一心要博一个功名,在水溪村娃都能下地了。
圆姐儿康哥儿不乐意了,只要撒个娇卖个萌年哥儿就架不住,在年哥儿手下习字,可比在润哥儿手下轻松多了!
乐的俩孩子都找不着北了。
生活一切都再次步入正轨,开始无限循环的日子,然而却没想到....两三年都没踏出过屋子的薄礼,居然主动要翠柳推着出去,别说谢家人,就是翠柳一家都惊讶不已。
然而更惊讶的还在继续,也不知道是不是忽然想通了,还是年哥儿这个根正苗红少年小小年纪就和薄礼一般都是童生给刺激了,居然主动提出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薄礼,那个骨子里都透着傲气却偏偏傲错了地方的男人....居然打算正视一下自己的人生了,圆姐儿知道这事儿都觉得惊讶。
当然薄礼因着双腿的残缺所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难得的便是肚子里的墨水和一手的好字。
当人出现在谢大郎和赵氏面前的时候,许是存在感太低了,以至于谢大郎看到这个人开口头一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