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阿宝、阿宝你听我说。”慌的连“孤”都忘了,“吐出来,你吐出来我给你升位分,就唤做宝侍妾可好,章哥哥最宝贝的侍妾。”
    被噎的已翻了白眼,闻听孟景灏的承诺,梅怜宝剧烈挣扎起来,显见是不想死了。
    孟景灏高兴的什么似的,忙道:“孤帮你,你听孤的。”
    遂将梅怜宝横抱在怀里,往炕上一坐,立马将梅怜宝放炕上,令她脖子垂下来,一手拍她后颈,一手抵住喉咙处的凸起慢慢往上赶。
    梅怜宝也配合着大张嘴,滴滴答答,口水一个劲的往下滴,但还是要喘气,一吸气那东西就往喉管里钻,吓的梅怜宝一直往下滚泪珠子。
    孟景灏又怕又心疼,骂道:“你个蠢货,鼻子是干什么吃的,用鼻子吸气。”
    可怜梅怜宝被堵住了嗓子眼,只能发出“哦哦哦”的声儿,跟快死的鹅似的。
    孟景灏急了,照着梅怜宝背心猛的一拍,梅怜宝“呕”的一声就吐了个东西出来,沾着一大口血。
    德总管赶紧去捡,拿袖子一擦,竟发出金光来。
    孟景灏忙了一身的汗,紧紧搂着梅怜宝就问,“是什么?”
    “回殿下,是金珠。”
    孟景灏气的又拍梅怜宝的背一下,骂道:“你个蠢货,这玩意儿也是好吞的,吞到肚子里你就死透了。”
    梅怜宝险死了一回,缓过气来,搂着孟景灏的脖子就“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哑着嗓子嚎,“我不去陪那些臭男人,死也不去,我只要你,只要你。”
    孟景灏被她哭的心疼,轻拍着她好声好气的哄,“好好好,不去不去。”
    “你是太子,你金口玉言,你答应要让我做侍妾的,你最宝贝的宝侍妾。”梅怜宝捧起孟景灏的脸,眼对眼的死死盯着要答案。
    “不曾忘不曾忘,你就是孤的宝侍妾了,明儿就让太子妃给你提份例。”
    梅怜宝裂开嘴笑,笑着笑着又哇哇哭起来,搂着孟景灏哭个昏天暗地,哭的孟景灏耳朵疼。
    第10章 初受宠温存小意
    夜深冷寂,小雪细细。
    站在廊檐上,梅怜奴回望大殿,隐约还能听见里头梅怜宝撒娇卖痴,不依不饶的声音。
    “梅侍妾,小轿子停在那儿呢,不是后头,走吧。”福顺躬身催促。
    暖阁的灯熄了,里头一片黑暗,梅怜奴失望的垂下头,饮泣一声,听话的小步上了轿子。
    “起轿,送梅侍妾回凌雪阁。”声调里是隐藏不住的兴奋。
    这回他没亲去送,连嘱咐抬轿子的太监小心点,慢慢抬之类的空送人情话都懒得说。
    福顺立在雪地里,脸上是止不住的笑。
    “捡到金子了?”
    后背冷不丁被拍了一下,福顺吓的一哆嗦,回头一看是自己师傅忙打千作揖赔小心,“师傅您老人家怎么不在里头伺候,外头怪冷的。”
    张顺德袖手一拢,瞧着这大雪天,慢悠悠的道:“明知故问。”
    福顺嘿笑一声,搀着张顺德往偏殿走,“外头冷,徒弟扶您里头暖和暖和去,这一时半会儿的怕是闹不完,还是咱新进宝侍妾技高一筹。”
    听出福顺话里的得意,张顺德龇了龇牙,“你弄什么鬼?忘了师傅怎么教你的了,你是我徒弟,咱们是跟着太子的奴才,跟哪个妃哪个妾可都不准沾边,你给我记劳喽。”
    福顺赶紧点头,“师傅说的是,徒弟都记在心里头呢。”
    推开偏殿门,又见魏嬷嬷,张顺德看见这老妇就牙疼,转脚就想退出去。
    “小德子,进来暖和暖和。”魏嬷嬷开口笑,那常年显得阴刻的脸更阴鸷了。
    张顺德呵呵笑着进来,让徒弟关了殿门,仨人都围拢着一个烧的旺旺的火盆,都不开口,殿里死寂一般,气氛有些波诡。
    福顺还小呢,围着火盆子还忍不住打哆嗦,一直低垂着头不敢看魏嬷嬷。
    张顺德暗骂一句没出息,却护犊子的对魏嬷嬷感到不满,没事吓唬我小徒弟作甚,真闲的蛋疼。
    “嬷嬷怎么还不回去歇着?”张顺德拿脚踹福顺一下,“东窗下小茶几底下我藏了俩红薯,你去拿来,烤烤,咱爷俩一人一个。”
    福顺响亮的答应一声,赶紧离了这火盆边。
    “哪里就敢走,我是干什么的,专管龙子凤孙去留的,这宝侍妾不还在里头吗,我得守着,好好守着。”魏嬷嬷阴阳怪气的道。
    张顺德扒拉了几下炭灰,弄出两个窝来,让福顺把红薯埋了进去,没接话。
    爷俩一个烤手,一个缩在后头,没人搭理她。
    魏嬷嬷突然重重哼了一声。
    福顺吓的一哆嗦。
    张顺德恼了,瞅着通红的火星道:“我劝嬷嬷收敛,奶了太子您是大功,可说句不好听的,奴才还是奴才也变不成圣母皇太后。”
    “你!”瞅着张顺德的发顶黑冠,魏嬷嬷把怒气狠狠咽了下去,敛了敛后,轻飘飘的笑,“小德子你可真不得了,会叫的狗不叫,你不就是?”
    “哪比得上嬷嬷这会叫的狗,怪不得能爬上太后宫里大太监的床。”张顺德把手往袖子里一拢,站起来,拿脚踢徒弟,道:“有点犯困,去把暖塌给师傅收拾出来,我睡会儿子。”
    “哎。”福顺响亮的答应,忙跑去收拾。
    魏嬷嬷也站了起来,一脚踢翻了火盆,叽哩咣当一阵子,张顺德自去小睡,福顺乖乖的蹲在脚踏上给师傅守着。
    “我不小心把炭盆子弄翻了,福顺,你过来收拾干净,再换盆新炭来。”魏嬷嬷拍了拍粘在脚背上的灰烬,淡淡道。
    “谁的徒弟服侍谁,嬷嬷莫坏了规矩。”眼皮不睁,张顺德回身朝里翻了个身,淡淡开口。
    殿里的气氛凝滞成了冰,福顺鹌鹑似的缩在自己师傅脚头上,一句话不敢说。
    魏嬷嬷拢了拢自己褐色的披风,又把自己缩到靠背椅子里,偎着琉璃灯,幽幽道:“你就那么不看好我那女儿?”
    张顺德是真困了,他是太子跟前的大太监,什么都要过问,什么都要操心,黑天白夜的跟着伺候太子,好容易瞅着点空儿眯会子,还有只老鸟老在耳朵边上叨叨,很是恼怒,便是直接道:“我脑子坏了才去扶持一个小小的夫人,夫人又算什么东西,当我傻呢,捡芝麻丢西瓜,魏嬷嬷也不嫌自己胃口大不消化,哼。嬷嬷清闲,有的空儿睡大觉,我不行,您行行好,让我睡会儿子,我感谢您祖宗十八代。”
    “你个龟孙子!”魏嬷嬷怒骂。
    张顺德不搭理她,半响儿魏嬷嬷也不敢再撩拨。
    张顺德也不敢再得罪她,便是道:“嬷嬷把心放肚里去,我只忠着殿下,其他什么妃什么妾我都不管、不偏、不看,你们有心的想怎么闹就怎么闹,什么心思什么鬼邪的主意我是不知道的,只别弄鼠碰了玉瓶,我管你们做什么。”
    魏嬷嬷冷哼一声,抬脚出了偏殿,临走撂下一句话,“奴才就是奴才,奴才多的是,能做大总管的奴才,想做大总管的奴才往下按可都按不下去,可奶过太子的嬷嬷如今只剩下我,以后也不会有。这话我还给你,你等着吧。”
    一股冷气从脚心直直钻了上来,张顺德瑟缩了一下,眯了眼睛。
    门被大敞四开,细雪粒子被风吹来刮了一地,殿里的温度忽降,福顺打了个喷嚏,赶紧去关上,又小跑着回来弄炭盆,不忿的道:“这贼婆子,真当自己圣母皇太后呢,在端本宫里作威作福的,也只师傅您还能和她较量较量。”
    火被重新弄了起来,烧的旺旺的搬到张顺德边上,张顺德觉着有点暖和了,却走了困,精神起来,翻个身正面朝上,望着殿顶上所绘的龙腾凤翔,仙草奇葩出神。
    福顺见着也不敢打扰,重又把被魏嬷嬷踢出来的红薯埋了进去,这会儿烧上,师傅小睡醒来正好吃了垫肚子。
    “老贼婆拿捏了你什么把柄?”张顺德忽然转过脸看着福顺。
    福顺吓白了脸,哆嗦着看着张顺德,慌忙给张顺德磕头,“师傅,徒弟再也不敢了,您别厌弃了徒弟。”
    “整个端本宫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跟我弄鬼,哼。”
    福顺吓的更狠了,咚咚咚的只知道磕头。
    “行了,我若厌弃了你,你根本不知道就死透了,小傻子。把事情都跟我交待一遍,再有隐瞒就别怪我心狠。”
    福顺和张顺德一样长了一张清秀白皙的圆脸蛋子,细看很像亲爷俩,闻言就竹筒倒豆子似的都说了。
    “我认的一个干妹妹就在太后宫茶水房里当差,我们还是同乡,一块进来的,魏嬷嬷威胁我说,我要不帮着她弄一弄宝侍妾,她就让人把小喜儿投井里去,师傅您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小东西,命太贱了,冷宫那几口井里都填了多少去,小喜儿那么可爱活泼,我不想看着她就那么死了。
    我想着反正太子也很厌恶宝侍妾,作弄她那么一下子,小命八成也就没了,我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我、我……”福顺抹起眼泪来,哽咽难言。
    瞅着这小子,张顺德重重拍打着他的发顶,每拍一下福顺的心跳就停一下,整个人蔫的梅干菜似的。
    张顺德气笑了,老神在在的躺回去,拢着手打哈欠,“在家乡就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吧。”
    福顺顿了顿,点了点头,小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行,我知道了,赶明儿你长大了,长本事了就给你弄来做老婆。”
    “真的?”福顺惊喜的抬头。
    “真的。你小子啊,去根不净啊。”张顺德感慨,翘着手指头算福顺二次净身的日子。
    “师傅还是算了吧,我、我已是阉了的,就别去祸害小喜儿了,等她长到二十五岁出宫去,我给她拿上厚厚的嫁妆,她还能嫁个好人家。”福顺唉声叹气的把自己缩成团,拿着火钳子给红薯翻个个烤另一边。
    张顺德摩挲着小徒弟的脑袋,不吱声,神色诡谲。
    “再和我说说,你和宝侍妾做了什么交易,让她替你瞒了?”
    福顺赶紧也说了,并很是感激的道:“宝侍妾真是个好人,并不像她们传的那样不堪,可见是有人背地里害她。”
    “师傅,熟了。”福顺把红薯扒拉出来一捏,高兴的道,赶紧给张顺德剥皮,热的烫手他也不撒手,先紧着张顺德吃。
    张顺德接过,一边吃一边笑的温暖满足。
    “咱们本就是没根儿的人,还剩下点什么呢,受人点滴恩惠当涌泉相报,你别让人看出来。”
    福顺知道师傅这是不反对他帮衬宝侍妾了,顿时高兴的什么似的,赶紧给张顺德磕头,“多谢师傅,多谢师傅。”
    “起来。”张顺德三两口把红薯吃了,拿帕子擦了手又躺回去,望着顶子上那隐藏在祥云缭绕里的凤头,低喃,“这宝侍妾还真是出人意料。”
    床头一盏水仙流苏灯,灯光白如雪,透着点鹅黄,照着梅怜宝凝脂玉似的背脊,浑圆滚翘的臀儿,铺了一枕头的青丝乌发。
    她的嗓子还是被金珠伤了,沙哑着啼哭莺呖,燕语呢喃。
    本就是匹野马,兴起来,叫的孟景灏都脸红,拍打着那屁股,爱的抱在怀里揉搓。
    一时毕,梅怜宝趴伏在枕头上,咬着指头喘儿,流着泪儿撒娇,整张小脸白里透媚,娇里撒艳,桃花眸子水光滢滢的勾人。
    他摸着她散在背脊上的发丝,心里想着她的坏,不禁骂道:“坏头子。”
    又哪里是骂,身体得到满足,心里熨帖暖和,爱还来不及,坏又如何,坏的他爱着呢。
    “就坏就坏。”就看梅怜奴不顺眼。后头这半句她及时刹住嘴,正是床笫情浓,好容易从家姬升到侍妾,还是别撩虎须了,有上辈子的前车之鉴在,她现在可不敢跟梅怜奴比。
    但还是很醋,摩挲着掐他腰上的嫩皮。
    孟景灏抓住她作乱的手,捏着她指头嗤笑,“看看你嫉妒这样儿,难看之极。”
    梅怜宝撅嘴,桃花眼里骨碌碌往下滚泪儿,就要开口说话。
    “好了好了,省着点口水吧,别再伤你的嗓子了,方才叫的那么欢,肯定伤上加伤了。”孟景灏打趣她。
    梅怜宝很不要脸,凑到他脖颈里噌啊噌,“那殿下喜欢不喜欢?”
    孟景灏反倒有些脸热,拍一下她的小屁股,“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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