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节

    道必须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服下解药却不知道解药只需要在假死药服下的两个时辰后服用就行,爹和娘会在十二个时辰之后自动醒来。”
    药老和流枫两人脸上仍旧带着不解,“如果这样,那今天晚上老爷和夫人醒来,事情岂不是就……穿帮了?”如果是那样的话,到时候怕是就麻烦大了。
    “如今的竹园除了大哥和谢臻他们兄妹三人,其他的都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绝对不会有问题。”谢逸闻言,薄唇微抿略微思忖片刻,眉宇微微颦蹙着,“大哥和谢臻他们兄妹从昨儿夜里开始就没有入眠,今儿酉时我会让他们回房休息。”到时候事情就能神不知鬼不觉。
    药老闻言,一直悬着的心总算稍微放下了些,不过脸上的担忧仍旧未退,“可如果那个人还是没有行动呢?”
    “那个人可从来都不是个有耐心的。”谢逸低下头,嘴角斜勾带着淡淡的轻笑,“难道当年药家的事情还不够说明一切吗?”他眉梢浅扬,怔怔地看着药老。
    要知道当年的药家从发现事情的端倪,知道那个人对他们的忌惮开始不过短短三天时间,通敌卖国,人证物证,整个药族上上下下几乎没有一人逃脱,这还不止,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证,竟然一场大火将整个药家族地烧得一干二净。
    “……”药老闻言,身子微微颤抖着,闭上眼。
    流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半躺着倚着软枕,闭上眼深吸口气,“那少爷,您打算怎么做?”一旦谢安和陆氏清醒过来,就算不让他们出现人前,也是很容易露出端倪的。
    “还是那个字,等!”谢逸闭上眼深吸口气,转头看向药老,从袖袋中掏出一张整齐叠放的宣纸递给药老,“这两日得劳烦药老亲自守在我爹娘的房中了。”
    药老双手接过那被叠得四四方方的宣纸,眼底带着疑惑,“少爷,这个是……”
    “阖府上下所有可以信任的人都在这里。”谢逸闭上眼深吸口气,“所以除了这些人,哪怕是谢明都不容许他靠近爹娘的房间半步。”说着,他眉宇微微颦蹙着,闭上眼深吸口气,“爹和娘毕竟是两个大活人如果醒来的确是容易被人发现端倪……药老可有办法让他们一直昏睡?”
    “这个倒是简单!”药老点点头。
    “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只有先委屈他们了。”谢逸闭上眼,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底所有的情绪全都退了下去,嘴角微微勾着,“待此间事了,我会亲自给他们赔罪的。”
    药老连连点头,“少爷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谢家早已经是那个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就算没有这次,他也会除之而后快的。”
    只是碍于谢安的身份迟迟不敢动手罢了,大义灭亲的名声说来好听,可天下百姓悠悠之口难堵,谢安曾经是他的老师,谢家又闭门谢客多年,根本没有办法动手;通敌卖国?当年对付药家的手段用在谢家手上就不适合了,如果真的通敌卖国,那为何要退出朝堂,接触不到丁点儿的朝堂密事,人家为什么会选择谢家?谁都不是傻子。
    “爷,您在怀疑谢明!”半躺在床上的流枫沉默了半晌,说出的话却让药老震惊了下。
    “何以见得?”谢逸闻言,眼尾轻挑,不急不缓地转头看向床上的流枫,眼底仍旧清澈只是透着点点疑惑,表情未变;坐在轮椅上,一袭青纱,合着窗外飘进来的微风,好似谪仙般,单瘦清雅,出尘不凡。
    流枫嚅了嚅唇,眉头紧皱,深凝着谢逸,“直觉!”
    “也有可能只是错觉。”谢逸淡淡一笑,只是看向流枫的眼却带着几分赞叹,的确,他怀疑谢明。纵然他是谢安的心腹,几乎谢安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但他怀疑他。暂且不说其他,就那短短一夜之内就发遍了整个凉都上层的请柬,绝非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还有那请柬上的谢家暗印。
    流枫闻言,却只是笑,“爷您应该知道,流枫的直觉从来不会骗人。”常年在生死间摸滚打爬所练就的超乎常人的直觉,不止一次救自己于危难之间,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少爷,您……”药老薄唇微微抿着,对谢明这个人虽然说不上好感,可也说不上坏;这些年呆在谢家,两个人的交集并不多,而且那谢明大都对他毕恭毕敬的,倒是没有发现那里不对劲。
    “有些事情,是非自有定论。”谢逸低下头嘴角微微勾着,“时辰不早了,药老您先去主院吧,记住,这次事关谢家生死存亡,可不能出半点纰漏。”如果真的被发现了丁点儿端倪,到时候谢家步上药家的后尘倒是其次,只是很有可能会连累蘅芜苑顾家,那个小丫头,他不希望她就这么离开,她是美好的,应该开心快乐的活着,而不是一抔黄土掩身。
    从谢府回到蘅芜苑,顾子骞越想越是气愤,感情自己急火急燎的过去,最后却被轻飘飘的打发了回来,改朝换代?哼!说得容易,如果真的要改朝换代,那可不是磨磨嘴皮子就能够做到的。别以为他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算计蘅芜商会,连窗户都没有!
    “这是谁惹三哥生气了?”
    顾瑾汐瞧着天气尚好,所以拉着青黛和半夏去外面院子里走了走,吹吹凉风,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似乎是要好受很多,毕竟被关在屋子里太久了,想到顾淮那冥顽不灵的模样更是气得……从前世的时候就知道顾淮对那
    道顾淮对那个人忠心耿耿;只是想不到今生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他竟然还没有改变,难怪那个人不记着对顾家出手。
    只是刚逛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被两个丫头一左一右不但的念叨着什么外面风太大,什么小姐身子弱的,她又不是弱不禁风,一吹就倒;不过到最后终于是忍不住两个丫头的碎碎念。谁知刚回到房间就看到了坐在软榻上,气匆匆地自己灌水的顾子骞,顿时不由得眸色亮了亮。
    “……”听到顾瑾汐的声音,顾子骞这才猛然回过神来,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跑到浅阁来了,果然那谢逸不是什么好东西。瞧着不过秋天,顾瑾汐身上就已经披上了厚厚的披风,顿时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下,“跑去哪里野了。”
    顾瑾汐自然没有错过他嘴角的抽搐,动作自然麻利地将披风解下递给半夏,蹬掉绣花鞋,侧身直接就让软榻上盘腿做下去,还恬不知耻地翻开个空杯子递给顾子骞,意思非常明显。
    “你这丫头!”顾子骞瞧着那放到自己面前的空杯,没好气地摇了摇头,只能抬手给她斟茶;瞧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丫头,双手捧着茶杯,清澈的水眸微微眯着,一副好不惬意的模样,心里又只觉得,只要她开心,什么都值了。
    好不容易,终于觉得解渴了,顾瑾汐这才放下茶杯,大喇喇的用衣袖擦了擦嘴角,“这不是在屋里呆的太久太闷了,所以去外面走了走。”话音尚未落地,视线转向半夏和青黛,眼底是十足的小媳妇儿模样,“可刚才逛了不到半个时辰呢。”
    “你呀!”顾子骞闻言,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抬手轻轻点了下顾瑾汐的鼻头,“外面风大,你身子又不好,哪能经得住;待你身子骨好了,想去外面玩多久都行。”
    “喏,三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顾瑾汐瘪瘪嘴,前世的时候也是这副身子,被自己折腾来折腾去,最后甚至被顾瑾澜害得连续流产了两个孩子,在襄王府荒园那样近乎严苛的条件下都活了下来;可今生日子倒是好了,这身子骨却是越发的差了。
    瞧着顾瑾汐那副小孩子模样,顾子骞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是那双眼睛却始终凝着顾瑾汐,带着浓腻得化不开的宠溺,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是是是,这话是三哥说的,以后你想去哪儿三哥都陪着你!”
    “哼,说谎。”顾瑾汐闻言,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以后要是有了嫂子,哪儿还有时间陪我!”
    “如果妹妹不喜欢,三哥这辈子就不成亲了。”顾子骞看着顾瑾汐,两人四目相对间;顾瑾汐能够非常明显地察觉到顾子骞的认真,顿时心里咯噔了下,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顾子骞对自己是兄妹之情,甚至她都要以为他是爱上自己了。
    她脸上顿时有些慌乱,“不行不行那不行,你要是不成亲了,秦念怎么办?我还等着三哥生个小侄子给我玩儿呢。”
    “你又提那个女人做什么。”顾子骞面色顿时沉了下来,因为近来发生的事情,他对秦家充满了怨恨,连带着成王府也一并恨了去。当初求着顾家的时候,三天两头的上门,可顾家有难的时候呢?
    其实他还真是冤枉了成王府,成亲王被那位派出去不知道执行什么任务至今未归;秦忆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儿,不得不跟成亲王的旧部联络,却被那位所忌惮,责令他去军营训练新兵,至于秦念,则是成为了成亲王继妃的棋子;每日里都有人盯着,早被软禁了,根本没有办法出门。
    顾瑾汐闻言,吐了吐舌头,不过说起来,成亲王府还真是,最近好像都沉寂了。也是自己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这身子又不争气。前世,被秦襄和顾瑾澜折腾那么多次都没事,可是现在却……想到秦襄,想到顾瑾澜,她垂下眼睑,飞快地掩去眸底浓浓的戾气和杀意,听说顾瑾澜被打入了荒园,或许她应该找个机会好好去问候问候她呢!当年自己在荒园时,她可没少来问候自己呢。
    “妹妹,妹妹?”被顾子骞那急促的呼唤声吵醒,思绪回笼,顾瑾汐带着几分疑惑看向顾子骞,眸底带着几分歉意,“啊?三哥你说什么,刚才我走神了。”
    “青天白日的你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顾子骞眉头紧锁,如果刚才不是错觉,他好像从自己这素来温和的妹妹身上感觉到了浓浓的煞气和杀意,那绝对不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身上应该有的。身子微微前倾,鼻翼间似乎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眉头紧皱,抬手一把拉住顾瑾汐的手臂,“你受伤了?”
    顾瑾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眼角挂着不远处的外间,一人捧着个绣筐坐在矮凳上说说笑笑的两个丫鬟,“有那两个管家婆在,连水果刀这种东西都碰不到,我怎么会受伤的。”说着抬起自己的衣袖放到面前,的确有股淡淡的血腥味,顿时没好气的,“爹回来了,受了重伤,去给他包扎伤口来着。”
    “什么他回来了?”顾子骞眼底带着疑惑,“伤得很重?”
    “小腹,刀伤。”顾瑾汐语气冷冷的,面色凝重,“看得出来绝对是高手所为。”不过很快她的面色就恢复如常,冷冷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耸了耸肩,脸上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问过他了,但他没有说实话。”
    顾子骞闻言,原本就心情凝重,此刻心更是沉到了谷底,眸色沉沉凝着顾瑾汐,“那他怎么说?”
    怎么说?”对于顾淮,其实他们兄妹四人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
    “回来途中遇上了土匪。”顾瑾汐抬手取了块糕点,在顾子骞那灼灼的眼神下,咬了一口又讪讪了放了回去,“很官方的答案,不过凉都方圆千里之内的土匪早就在五年前被扫荡过,就算有那幸运逃脱的,也都只是小猫两三只,散兵游勇,成不得大气,这点三哥不是应该比我明白?”说着,双手轻轻地拍了拍,然后交叉相握,撑着下巴,深凝着顾子骞,“不过三哥,你不是要去跟谢逸商量那请柬的事情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说还好,说起来顾子骞就一肚子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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