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女孩儿曾经的确在北尔道这里出现过，但并没有出现多久就消失了，时间大约就是在那件事情后的半年，据提供我们消息的那人说，女孩儿的身体似乎不太好，尤其是……”
陈楠顿了一下，冷绍城转眸看向他。
陈楠心尖一颤，顶着头皮发麻的感觉道，“据说她的亲人对她不是很好。”
再说完这句话后，陈楠立刻低下头。
屋子里很安静，安静的连最轻浅的呼吸都能听见。
陈楠几乎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许久，才听到冷绍城低沉的声音说，“然后？”
然后？
陈楠有种世界末日要到来的感觉，低声说道，“还……还没找到。”
果然，他预料中的冷气迸发了出来，此刻真的有种立刻晕了的冲动。
可是不能。
就这素质怎么做国内顶级集团的首席秘书？
陈楠就顶着冷绍城的冷气持续了很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男人暗哑的声音，“继续找。”
里面夹杂着很复杂的情绪，复杂到第一次陈楠觉得一点都摸不清boss的心理。
他点了点头，“明白。”
本来是打算收了东西走的，可随后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他顿了顿，到底说道，“有关童小姐的事情，您打算怎么做？”
冷绍城蹙眉。
陈楠是说完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他，这个动作是为了观察顶头上司的情绪变化，好做相应的回复。
那一瞬间，他看到了森冷。
心底不禁叹了口气，自从顾小姐出现之后，事情就越来越多了，连他印象里最为优雅的童小姐也禁不住动手了。
只是这动手动的也太凶残了。
回国的第一天就差点要了顾小姐的命不说，居然还伙同崔浩把顾小姐的脸弄残了，完事儿了之后居然也又弄出了通缉犯，差点又要了顾小姐的命。
想到上次他在华盛会所处理掉的视频，陈楠背脊发凉，如果当时不是顾小姐反应快，恐怕现在死了的就不是那通缉犯了，而是她。
想到那通缉犯，陈楠皱眉说道，“牢里的那人已经死了，童家动的手，不过我已经录了视频，那人什么都招了。”
因为出了人命，大约也知道自己这辈子完了，所以在童小姐找到那通缉犯，出钱要一个人命的时候，那通缉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到底人是个复杂的动物。
即便手上沾了人命，但你说他就是坏人吗。
并不能一竿子打死。
那人放弃了自己逃命的机会，选择了罪上加罪，也不过是为了日后没有他的家，他的亲人孩子们能够过得好一点。
仅此而已。
陈楠心中感叹，有的时候命运真的很残忍，你永远不知道哪一天厄运就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所以人生真的要把握每一天。
“知道了。”
屋子里安静一会儿，男人低声说道。
“那……”
陈楠还没说完，突然屋子门‘砰’的一声被大力推开。
陈楠吓了一跳。
转眸，当看到顾菡烟冰冷着站在门处，他心尖一凉。
一句‘糟了’蹦了出来。
冷绍城也没想到顾菡烟会突然出现，并且那样子显然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他抿了抿唇，“出去。”
不用说这句肯定是对着他说的，陈楠巴不得。
“boss，那我先回去了。”他说完也不等冷绍城反应，抱着东西就溜了出去。
这一片空间寂静的很。
顾菡烟站在门口没动，冷绍城见她一只手还提着给他带上来的早餐，起身走到她身前，轻声说道，“我可以解释。”
“你说。”
顾菡烟的神色很冷，死死的克制心底的那些咆哮愤怒。
冷绍城敛了敛眸，“她暂时还不能动，但我保证我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你。”
“这就是你的解释？”顾菡烟笑了。
冷绍城拧眉，伸手攥住她一只手道，“你相信我。”
男人一双黑眸紧紧的盯着她，固执的想要她相信。
顾菡烟此刻真的想相信啊，在童倩明明白白冲她挑衅的时候她相信，在他冲她承诺的时候她相信，相信他是站在他这边的，可刚刚她听到的是什么，现实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她狠狠的甩开冷绍城的手，突然笑了，那双妩媚的脸冷若冰霜，她问他：“冷绍城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一个傻逼？”
明明他什么都知道，可是从头到尾却什么也没说。
看着她每次受伤，看着她难堪的处境，却把所有的事情都瞒了下来。
即便手里有证据，居然选择的是隐瞒。
她还跟个傻逼一样，询问他是否相信她，事情就是童倩说的。
他是怎么回答的，顾菡烟现在都还记得心底的失落情绪。
他说：没有证据。
是没有证据啊，就算有证据，这个男人大概都会为了亲梅竹马瞒下来吧。
而她就真的跟个傻逼一样，相信他的话。
顾菡烟此刻真的觉得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大的傻逼。
“我没有。”男人低沉的声音否认，上前一部想去抱她。
顾菡烟猛然往后一步，“别碰我。”
她目光冰冷，声音如同碎了的病，死死的盯着男人，“我问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是她，从优优被绑架开始，到毁容，再到那天那个人要杀我，你全都知道是不是？”
女人抗拒的眼神还有冰冷的心刺得冷绍城不敢上前，他抿了抿唇，“是。”
一个字，没有否认，很陈述。
顾菡烟那一刻心很冷，冷到已经感觉不到其他的情绪了。
是难过，是愤怒，是自嘲……
总之所有的情绪都在心底掠过，但最后只觉得冷。
就跟北尔道的雪山一样的冷，冷的刺骨。
“我可真是个傻瓜。”顾菡烟有种冲动想笑。
她还天真的想去查童倩，然后找到证据给这个男人看，自己的猜测是没有错的。
就是她。
可现在顾菡烟才真觉得自己活的太天真，太失败了。
冷绍城啊。
整个帝国多了不起的人物，他想知道的事情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人家才是青梅竹马，她算什么？
一个爬床上位的女人。
就算死了又怎么样，难道还肖想着他为你发疯？
“最后问你一个问题。”顾菡烟一双眸子泛着红，克制自己心底所有的情绪，目光刺骨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