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肯定是听错了。”裴焰漫不经心道。
谢昀:“……”他愤懑地点头,“我算是看清楚了,你就是典型的重色轻友!”
裴焰“嗯”了一声,好整以暇道:“恭喜你,不用去眼科医院做检查了。”
这眼力还可以。
谢昀不知道裴焰这是夸他还是损他。
他郁闷得睇了裴焰一眼,转瞬又想起了什么。
谢昀的身子前倾,凑上前问:“阿焰,你这么多年对宋昭意念念不忘,这回答应和她一起上综艺,是不是打算出手了?”
“滚。”裴焰将菜单拍到谢昀的脸上,“你请的客,你点单。”
谢昀连忙摆手:“今天这顿可不是我请你啊,请你的另有其人!”
“谁啊?”
裴焰面露惑色,包厢的门忽然就被人一把拉开。
来人身形颀长,穿着黑色衬衣,五官清俊英挺,手里握着一瓶红酒,信步走进了包厢。
段昭燃朝裴焰扬起眉眼,当作打招呼。
“今天是我让谢昀请你过来的。”他将红酒放到餐桌上,“这是我们酒庄新酿的酒,裴大明星可以尝尝。”
裴焰抬睫,眼神复杂。
“原来是你攒的局。”
段昭燃点点头,将酒倒进高脚杯里,发出咕噜噜的清脆声。
他举止优雅有礼,神情和善可亲。
裴焰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脑海里蓦地闪过一行字——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的心里生出点警惕,目光锁在段昭燃的脸上,问:“你今天找我们来,不会就是想请我们吃饭喝酒这么简单吧?”
裴焰和段昭燃是高中同学,两人上学时就是死对头。
整日斗来斗去,考试、篮球、声乐各种比赛争第一。
虽然他俩一见面就掐,但裴焰不得不承认,段昭燃在音乐上确实有才华。
要不是他无心进娱乐圈当歌手,如今圈子里肯定有他的一席之地。
谢昀看着他俩剑拔弩张的样子,默默吁出一口气。
这么多年他也习惯了,立刻当起和事佬。
“大家都是同学,以前还一起组乐队,千里姻缘一线牵,这多难得啊。”
谢昀见他俩都冷着脸没搭腔,他也习惯了,继续说着自己的单口相声,苦口婆心道,“阿焰,昭燃这次是真的有事找你帮忙,你看要不……”
他还没说完,段昭燃就开口:“不用了,今天就当请你们来我这儿吃饭。”
“这是你的地盘?”谢昀瞪大眼睛问。
段昭燃“嗯”了一声,点点头。
西塘会所是他的秘密产业,段昭燃瞒着他叔叔自个儿开的。
裴焰知道他们这种豪门世家的势力盘根错节,段昭燃在这其中肯定有自己的难处。
他略略思忖,抬眸注视段昭燃。
“找我有什么事,说来听听。”
虽然他和段昭燃向来不对盘,两人一见面就吵,仿佛是天生的死对头。
但这么多年来,裴焰身边除了谢昀,也就段昭燃能和他称一声朋友。
段昭燃看向裴焰,斟酌着开口:“我打算投资演艺圈的影视业,想请你帮忙牵线搭桥,介绍一些可靠的圈内人士与我结识。”
裴焰虽然出道时间不长,但跟圈子里的不少导演和制片人都有友好往来。
这对他而言,倒不是什么难事。
“行,我帮你。”裴焰允诺。
段昭燃笑了笑:“那我下次打球让你两局。”
“滚,老子不用你让。”
他俩一来一回地言语交锋,谢昀在中间当调和剂。
直到菜上齐,饭桌上的声音才渐渐消停。
裴焰握着汤勺,浅尝了一口碗里的红豆鲫鱼汤,思绪忽地飘远。
他突然就想起宋昭意,自从那天他俩在邮轮宴会上分别后,裴焰已经两个星期没见过她了。
段昭燃见裴焰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禁转头问谢昀:“他怎么了?”
“哎,还不是因为宋昭意……”
能让冷戾骄矜的裴焰瞬间变成多愁善感的小少年,除了他家女神,谁还有这能耐?
“红豆相思入骨愁啊。”谢昀咬了口鲫鱼汤里的红豆。
别提,这滋味还不错。
裴焰睨了谢昀一眼:“吃你的饭吧,八百年都没见你找个女朋友,连个暗恋对象都没有。”
“欸,我乐意。”
谢昀是个享乐主义者,他以前和裴焰、段昭燃在学校里,整天被那群女生缠着给他俩递礼物和情书,他都被整怕了。
谈恋爱多麻烦啊。
还是单身快乐自在。
段昭燃若有所悟:“原来是感情不顺啊。”他看向裴焰,眼里掺着点促狭笑意,“用不用我帮你参谋参谋?”
“就你?”裴焰扯了下唇角。
段昭燃表示不服:“我那么多情人,还不够帮你参谋?”
“得了吧。”谢昀对这事了解,他哈哈笑道,“你那些都是假情人,你叔叔盯你那么紧,你整天在他面前做戏,哪有时间谈恋爱啊。”
段昭燃的指腹摩挲着酒杯,微微一顿。
他默了良久,才笑道:“是啊,没办法,所以得请你们帮个忙,下周来我的酒庄参加派对吧,帮我稳固下我这二世祖的形象。”
段昭燃过几天会在他的酒庄里举行一场盛大的假面派对。
明面上是为了玩乐,实则是希望通过裴焰的引荐,将圈内的导演、制片人邀请到他的酒庄,双方进行会面。
谢昀不禁惊呼:“好家伙,你这是和你叔叔打地道战啊。连开派对这种掩人耳目的主意都用上了,你还真是蛮拼的!”
段昭燃哂笑。
谢昀兴致勃勃地看向裴焰,搓了搓手。
“阿焰,到时我们一起去吧!反正是假面派对,面具一戴,谁也认不出来你,我都好久没参加派对了!”
裴焰语塞:“你上个月不是刚参加了两场派对吗?”
“你都说是上个月的事了!”
裴焰:“……”
他在谢昀的软磨硬泡下,最后只能举白旗:“行,我去。”
“够哥儿们!”谢昀笑道。
段昭燃也朝裴焰微弯唇角,眸里含着真挚:“谢了,兄弟。”
他们共同举起酒杯,酣畅痛饮。
夜幕沉沉降下,窗外的月色清冷,而包厢里的暖黄色灯光倾泻在他们三人身上,一派温和融洽的氛围。
—
这些天,宋昭意在《日照红莲》剧组轮轴拍戏。
临近杀青,她拍了好几场大夜戏,这才回到家休息。
她刚洗了个热水澡,敷好面膜,准备美滋滋地来听一首轻音乐放松放松。
“叮咚——”
家里的门铃声突然响起。
宋昭意好奇地起身上前,心想这个时间谁会来她家。
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她就看见沈倾恬那张恹恹不乐的小脸。
“意意姐!”她伸出双臂将宋昭意一把抱住。
“怎么了,恬恬?”宋昭意见沈倾恬撅着小嘴,满脸委屈,赶紧将她带进屋子里,“谁欺负你了?”
“还能有谁,只有我哥!”沈倾恬义愤填膺地说。
她原本打算这周末和朋友去市郊的一家酒庄参加派对活动。
谁知沈墨归却勒令她不能出门,不给她派车,让她乖乖在家呆着,省得出去外面闯祸。
“我最近已经很乖了。上学不逃课,放学不打机,我哥对我到底还有哪里不满意,他这样是在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沈倾恬坐到沙发上,气得鼓起腮帮子。
宋昭意想了想,道:“恬恬,你现在已经上高三了,还是要收收心,好好学习。”
“就这一次嘛。”沈倾恬伸手揽上宋昭意的胳膊哀求道,“意意姐,这个派对听说特别好玩。我们班里几个富家子弟都去过这家酒庄玩,就我没去过。你就和爷爷说一声,带我去吧。”
沈沛山对沈墨归离婚这事很不满意,但在对沈倾恬的教育上,老人家倒没和沈墨归唱反调。
沈倾恬知道,只有宋昭意才能说服爷爷,让她出去愉快玩耍。
眼见宋昭意面露犹豫,沈倾恬一鼓作气道:“意意姐,我最近真的很认真地在读书。这次期中考我还考了全班第二十名,老师都夸我有进步!”
“真的?”
沈倾恬伸出三根手指发誓:“比真金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