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俊思考了三秒,最后还是打算和时越汐说,老大现在摆明了是要整唐朝白的,那他肯定不会放过唐夕言这个现成的棋子。
告诉他,他染上毒瘾了。时越汐淡淡道,好像早就知道唐夕言找梁俊要问什么似的。
事实证明,时越汐没有猜错,唐夕言看见梁俊,双眼通红,恶狠狠地问他:你tm的!我到底是怎么了!
梁俊呆在时越汐身边快十年了,不会连这种小事都处理不好。
只见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唐夕言瞪圆了双眼,伸手就要去抓他,但被铁栅栏拦着,他根本就够不着,他哑着声音吼道:你胡说!胡说!别想骗老子!
他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是要凿开唐夕言的血肉。
是你要问的,我不过是把事实告诉你而已。他冷冷地说:就算我不说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也该知道吧。
我根本就没有接触他失神般喃喃道。
梁俊打断他:你在那里躺了将近一个半月,用在你身上的都是违禁药物,效果显著,但容易成瘾。
唐夕言往后踉跄了几步,奔溃地看着面前的人:不会的我我只是情绪焦躁,我以前也这样,我哥我哥我哥老说我是根炮仗,一点就着。
那不一样,唐夕言知道。
不信就罢了,我还有事。说完梁俊就走了,外面的人把门重新关上,里面彻底安静了下来。
今晚换班之后可以睡个好觉了,看门的人这样想着。
两天之后,方莹莹传出暂时退出娱乐圈,到国外进修,并且po出了自己被国外某知名音乐学校录取的录取通知书。
放出消息是我资助上的大学。唐朝白很放心韦丽的能力。
现在方莹莹还有用,他没空再找另一个人了。
已经吩咐下去了。邱文翰说道。
唐总,十一点了。邱文翰忽然提醒道。
唐朝白看了看时间十一点过十分,曲笛今天的心理治疗应该结束了,他起身去接人回病房。
他来到治疗室门前,没等多久闻辉就送曲笛出来了,两人点头示意,唐朝白像往常一样给他披上一件薄外套,这家医院里面开着空调,夏天也有些凉。
唐总。闻辉叫住了他,说:最近天气不错,要不找时间带小曲到外面走走吧,放松放松心情。
这大概也是治疗的一部分,唐朝白应下了。,闻辉私下也给他发了信息,告诉他尽量找些轻松点的活动,例如看看花草动物风景什么的。
唐朝白没耽误,回去就开始找合适外出的地点,他坐在病房里敲着键盘,表情严肃,看起来像是处理什么大事一样,曲笛默默关了电视,其实他只是盯着电脑里的小猫在想曲笛会不会猫毛过敏。
第二天唐朝白就带着曲笛出去了,曲笛一踏出病房门好像整个人都不太适应,他低着头,一直拢着身上的风衣,默默地跟在唐朝白身后,眼睛不安地打量着周围的人和事。
唐朝白知道他在怕什么,那件事情对他产生的阴影还在,他害怕外出,害怕见到生人。
曲笛从知道自己要出门开始,一直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甚至有些视线模糊,头昏脑胀。
他不知道自己的怎么走出医院的,但这一段不长不短的路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脚步虚浮,在门口差点摔下楼梯,唐朝白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怀里的人在发抖,明明这几天对他避之不及,但现在却好像在往他怀里躲。
他不想见人。
但他必须狠下心,闻辉说了他不能一直这样,一直将自己封闭起来只会加重病情,可以一步步慢慢来,先带他到人少的地方走走,让他适应,也让他知道其实外面的世界并没有那么可怕,外面的人也不是总对他怀有敌意。
他太依赖于唐夕言,在他心里唐夕言是能不介意他的一切全心全意待他的人,是曲笛唯一愿意信任的人,当这个人消失,他便会陷入无助,觉得全世界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了,没人会接纳他。
唐朝白看着面前彷徨无助的人,忽然抓住了他冰凉的手,他的手心都是冷汗。
走吧。唐朝白牵着他大大方方地走出去,曲笛只能加快步子跟上他,他的心思全然放在了两人紧握的手上,再也顾不得其他了。
回到车上,没等曲笛说什么,唐朝白很自然地放开了他的手,倒是显得他有些过于在意了。
司机目不斜视,老板上车之后就启动汽车往目的地去,车里温度适宜,从座位上放着的背包里面拿出一盒糖果。
要吃吗?曲笛这才注意到他今天穿的很休闲,头发不再一丝不苟地梳起来,穿着白衬衫,最上边的扣子没扣,黑色休闲裤,运动鞋,再加上那个不大不小的背包,说是大学生出外旅游恐怕都有人信。
就是他那张带着冷冽的脸还是让人不敢靠近。
曲笛没说话,唐朝白径自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掌心倒了两颗,粉色的小糖果,是草莓味的。
曲笛不好拒绝,将糖果放到了嘴里,糖分在嘴里溶解,整个口腔都充盈着草莓的味道,甜但不腻。
两人再也没说话,一直到了目的地。
路程不远,也就半小时不到,曲笛靠着车窗看着外面一路的风景变化,最后停在了半山腰。
半山腰有一幢房子,房子前还有个小院子,铁门处趴着一只大狗,是只阿拉斯加犬,听见汽车的声音猛地抬起头。
汪!是陌生人的味道,它可劲儿地朝他们叫。
包子!唐朝白韩出了它的名字,包子停止了狗吠,歪头看着他,接着小心翼翼靠近铁门似乎在确认他的味道。
汪!它伸出舌头兴奋地将两只前脚趴到铁门上,如果不是那道门,包子肯定扑到了他的身上。
包子疯狂地摇着尾巴,开心地转圈,同时还朝身后的屋子叫了几声。
没多久,里面走出一个白发老头,带着老花镜,手指朝下指了指,包子乖乖坐下了,但还是咧着嘴伸着舌头看向唐朝白。
来了?老头把门开了。
路上不堵,想着过来吃午饭。唐朝白不像平时那样不苟言笑,说话的语气好像还带上了一丝愉悦。
老头和蔼地笑了笑,招呼他们进来,门关上,包子坐在原地脑袋跟着唐朝白移动,一直看着他。
老头拍了拍包子的头,说:没想到它还记得你呢。
他是记得我的零食吧。
包子适时叫了一声:汪!
曲笛原本是挺喜欢小动物的,但他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狗,满嘴的牙齿阴森森的,似乎下一秒就会咬断他的脖子。
他偷偷看了两眼,包子也注意到他了,圆溜溜的眼珠子也盯着他看,可怜又无辜的样子。
唐朝白低声说:包子很乖的,你别怕。
嗯。他说道。
三人进了屋,包子还可怜兮兮地呆在原地,老头对他喊道:进来吧!
包子来了精神,迫不及待地奔了进来,然后乖乖在门口站定,唐朝白蹲下身从一旁拿出一包湿纸巾,给包子擦他那脏兮兮的爪子。
包子也很配合地抬脚,不过他现在好像对这个没见过的人类更加感兴趣,眼睛一直盯着曲笛看。
来试试吗?唐朝白说道。包子很喜欢你。
曲笛还在犹豫,他将人拉了过来,把湿纸巾放到他的手上,包子咧着嘴,乖乖抬起前爪等着他。
或许是包子的眼神太过于炽烈,又或许是唐朝白的语气太过于温柔,曲笛慢慢抬起手抓住了那只毛茸茸的爪子,很认真地帮它擦干净了爪子。
一旁的唐朝白看着他,眼里是极尽的温柔。
老头叫李国强,是个beta,以前是唐家的老管家,后来退休了就自己搬出来住了,这边原本也是唐家的房子,唐朝白把他送给了李管家养老。
他一生都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 现在也就唐朝白偶尔过来看看了。
他们吃了午饭,唐朝白提议带着包子出去散步,这边是半山腰,风景好空气好,散步最好不过了。
怕包子跑得太快伤到了曲笛,唐朝白便自己牵着,不过包子似乎更喜欢曲笛,一直走在他的脚边,还不停抬头看看他。
曲笛被看得不自在,唐朝白停下,说:要不要摸摸它?包子最喜欢别人摸他的头和肚子了。
似乎听懂了唐朝白说话,包子坐下来,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曲笛忽然心里一片柔软,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阿拉斯加毛很长,也算不上柔软,但被太阳晒得暖呼呼的,温度好像能直达人的心底。
第一次见包子那么喜欢一个人,我当年还是买了不少零食才勉强收买了他。
曲笛看着那双黑黝黝的小眼睛,纯洁干净,不掺一点杂质,他会心一笑,说:他很可爱。
作者有话说:
那一点肉渣果然被锁了
第73章
包子以前是只流浪狗,它太大了,走在路边别人看见都害怕,有的还会打骂它让它走,连垃圾桶都不让它翻,被收进救助站的时候可瘦了,就现在的一半大,看见人就躲。
曲笛怜惜地摸了摸他的大脸,包子舔了他一手口水。
两人继续遛狗,唐朝白说起很多包子的事情。
包子就躲在笼子的角落,看见人就缩着,他不亲人,长的又不是普通人能接受的体型,一直没人领养,那救助站不大,动物超过三个月没人领养都会安排安乐死。
后来李管家看到了他,他原本只想找只猫或者小一点的狗陪陪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把包子带回去了。
刚来那段日子他只会缩在院子角落里,等李管家放下食物走远了才敢过去吃,现在唐朝白语气里多了一丝笑意:李管家刚打开装狗粮的柜子,他就围着打转了。
曲笛听得入迷,他看向坐在自己前面,尾巴疯狂扫地的包子,包子现在看起来很亲人,甚至称得上黏人了。
汪!包子站了起来,表示自己想要方便,唐朝白接过曲笛手中的绳子,带着它进了一边的树林。
李管家对它很好,吃喝全是最好的,时不时还远远地站着陪着他玩小球,一开始它是不愿意玩的,时间长了就忍不住去捡,现在最爱玩的还是建小球的游戏。
听到这里,曲笛笑了笑,他想了想那幅画面,真的很可爱。
唐朝白虽然一直说着包子的事情,但他也观察着曲笛的表情,动物最能让人镇静下来,而且还有抚慰情绪的作用,看起来,包子很管用。
曲笛来到这里之后就轻松了不少,一路上主动去抚摸包子的次数渐渐增加,导致第二天告别的时候,包子追着曲笛不让他走,甚至还扒拉上了车窗,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下次我给你带好吃的。曲笛摸了摸他的脑袋,还揉了揉他的耳朵,包子也在李管家的呵斥下乖乖后退,看着他们离开。
曲笛透过后车窗一直看着,直到再也看不见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下次我们还过来,包子忘性大,说不定一会儿就玩得很开心了。
他不会的。曲笛说道。他肯定记得我的。
唐朝白没想到他对自己随意一句玩笑都那么认真,但也顺着他的意思说:它还是第一次那么快熟悉一个人,而且还那么喜欢你,它肯定会记得你的。
两人没有再回医院,那里的东西唐朝白都让邱文翰找人搬回家里了,自然,是唐朝白的家,市中心的一个高档小区,三层的房子,一楼客厅,二楼是他和唐夕言的房间,三楼是客房。
唐夕言不常回家里住,其实他的房间和客房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这段时间你先住在这里吧,每周闻辉都会过来。
他告诉曲笛闻辉就住在这里附近,来这边会比较方便,曲笛不爱麻烦别人,就答应了。
这边开车半小时就是火车站了
你好,请问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叫曲笛的病人?
新来的护士看着眼前这个带着口罩墨镜帽子,大热天还穿着大外套的人,警惕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们不会随便透露病人消息的。
那人脾气好,嗓音温柔:我是他的朋友,听说他不舒服住院了,想看看他。
但她还是一板一眼地回答:您可以联系他,让他下来接你,或者直接给前台电话。
她刚进来,护士长就说了,他们是正规的私人医院,出入的大多是有头有脸的人,不少记者狗仔会装成普通人溜进来,所以他们必须把好关,如果出事了,责任会归到他们身上。
那人沉默了一下,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十分钟之后,护士看见她只见过一次的副院长火急火燎地坐电梯下来了。
刘副院长。
诶!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有什么事可以提前给叔叔打个电话嘛。刘副院长虽然自称叔叔,但谁都看得出来他在刻意讨好这个人。
那护士心里一咯噔,难道自己得罪了大人物吗
就是来看个朋友,想问问他住哪个病房,但是你们家的护士太敬业了说着他笑了笑,看向那女护士。
护士哆哆嗦嗦地说:这个是是医院的规定,护士长说说
那人打断她:你别紧张,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刘副院长也不会和一个小护士计较,说:快帮着查一下。
哦好!
那人礼貌地说:曲笛,曲子的曲,笛子的笛。
两分钟之后,护士抬头,说:他昨天就出院了,申请了闻辉医生定期上面检查治疗。
出院了?
刘副院长对这个有印象,是唐氏的唐总亲自送过来的,自己还见过两次,他说:这人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只是需要定时的心理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