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轻尘沉默半响,他知道对方说得有道理,只是知道紫芸失踪的一刹那,一直以来的聪慧睿智就烟消云散了。这个世界上,也只有紫芸能让他如此惊慌失措。
商玉衡阻止了想继续说下去的皇后,温言道:“秦王,对于这件事情我们很遗憾,但的确与大秦皇室无关,还希望秦王能冷静一点。当然,我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毕竟秦王妃是在行宫失踪的,而行宫的一切又是本太子布置的。秦王,不知你与秦王妃在扶渊是否有什么敌人,有没有可能是你们的敌人掳走了秦王妃?”
洛轻尘也冷静下来了,他很坚定地摇摇头:“这是我和芸儿第一次来扶渊,之前只认识丞相司马大人和司马笑,另外就是你了。而来到扶渊的这几日,我们从未有人发生过任何争执。太子殿下,对方能在行宫里将人掳走,想必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司马彦叹息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芸儿这孩子最善良了,怎么可能得罪什么人?是我这当义父的没用啊,没有保护好她。”
洛轻尘目光在司马彦脸上扫了几遍,忽然问道:“司马笑呢?”
……
“你醒了。”很冷静的声音,带着丝温和,听上去很熟悉。
紫芸转了转眼珠,强迫自己睁开双眼,可是后颈很痛,提醒她之前发生过什么。她蓦地惊醒,双眼直直瞪着坐在身边的人,怎么也不敢相信会是他做的。
她一动,才发生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房间也很陌生,不算宽敞,倒还算明亮。更奇怪的是,像是在船舱里。
“司马笑,为什么这么做?”连义兄也不喊了,她忽然觉得,一点都不了解眼前人。声音还算平静,可心里的怒气却怎么都消不下去。她就这样被掳走,也不知道尘会多着急多伤心。
司马笑摸摸她的脸,被紫芸厌恶的避开了,他也不尴尬,笑了笑才说:“等到达目的地你就知道了。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的,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义妹。哦,对了,你那个贴身丫头在另一个房间,比你早醒一会儿。”
“你把诗诗也掳来了?你究竟想做什么?”紫芸怒火噌噌往上冒,看着司马笑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伤害自己,可紫芸还是没来由慌张。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她一点反驳之力都没有,更不知道前往何方,叫她如何不紧张?
“尘会找到我,然后杀了你。”紫芸一点都不怀疑洛轻尘会做出这种事来,“所以你最好赶紧把我送回去,兴许我还会看在咱们是义兄妹的面子上,让他饶过你。”
司马笑有些好笑地盯着她,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心情似乎很愉快。
“不要这么说,现在我们在茫茫大海上,别说是洛轻尘,就是整个扶渊出动都不一定能找到我们。芸儿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这里是我的地盘,你的师兄再厉害,也只是单枪匹马一个,在海上什么都不是。”
紫芸气闷,却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是事实!大海不比陆地上,特别是这个落后的时代,既没有追踪仪又没有坐标,想要寻找一个人何其艰难?就是司马笑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她都找不到回去的路。
“说吧,你想做什么?”求助不了尘,只能求助于自己。她软下声音,这时候自保最重要,千万不要试图激怒对方,那只会让自己受更多的伤害。
司马笑却不回答:“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们还要十多个时辰才能到达,到时候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他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拉开门的下一刻又顿住脚步,“我不会伤害你,希望你能乖一点,等任务完成,我会亲自把你送回去的。”
关门声随即响起,紫芸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什么叫“希望你能乖一点”?他以为他是谁!不过司马笑的态度也很明显,是有求于她,想让她帮忙做什么。只要她不激怒对方,相信人生安全能够保障。
想到这里,她多少放下心来,只是尘那边……不知道该多焦急。
她抬起左手,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映得她手指白净无暇,十分漂亮。她软软靠在船舱壁上,闭上了眼睛。
司马笑、懒羊羊吊坠、隐月族……她已经猜到对方想带她去哪里了。至于原因,八成是洗尘宴那晚引起的,司马笑知道了她能看懂那些文字,想带她回去破解什么吧。
虽然猜到司马笑与隐月族的关系,但是紫芸从未想过对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归根结底,还是对司马笑和隐月族了解太少引起的,她以为过了这么多年,隐月族早就变成了普通族群,却不知还在追逐着宗成鑫的脚步。
她微微勾起唇角,觉得这样也是个机会,她本来就想与尘寻找宗成鑫和隐月族,要是没有司马笑带路,她恐怕一辈子都找不到。
隐月族,还会有些什么呢?宗成鑫最后怎么样了?司马笑想让她做什么?
带着一肚子疑问,她居然又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发现床边的桌上放了一碗粥,还是热气腾腾的,何诗诗一脸担忧的坐在床边,怔怔看着她。
“小姐,你终于醒了。”见她睁开眼睛,何诗诗立刻扑了过来,抱着她不松手。“对不起小姐,都是我没用,才让你被掳走的。”
“这不怪你,对手武艺高强,十个你也打不过。”紫芸知道她吓坏了,于是拍拍她的后背安慰,何诗诗却哭得更凶了。
忽然听到一声怪异的“咕噜”声,紫芸蓦地红了脸,何诗诗却一下子跳了起来,抹了两下脸,将粥端到紫芸面前:“小姐,我喂你。”
紫芸夺过粥,笑道:“我手又没事,自己吃就好了。对了,你吃过了吗?”
何诗诗点点头,又坐了下来:“真不知道司马笑怎么会做这种事,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白瞎了小姐你对他那么好,还叫他义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