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囡囡还是襁褓中，蒋氏带囡囡回来，看到他板着脸就哭个不停，他使劲扯出笑脸来囡囡就笑个不停，自此后，凡是有囡囡在场的时候他都会笑。
毕竟没有谁比囡囡还要乖巧聪慧的女娃娃。
燕九霄看着国公爷那张别扭的脸，其实也是想笑的，强忍着道：“方才阿妩同我一起进来的。”
国公爷嘀咕道：“进来了也不和我说声，摆明就是故意挑拨我们祖孙之间的感情，真是……”
“祖父在说什么？”
云凰捂嘴偷笑，知道国公爷心中所想，便浅笑道：“方才之事祖父莫要在意，虽不知王爷为何那般，但想想应当是王爷乃正人君子，所以在成亲之前不会有过分的举动才是。”
听见自家囡囡说话，国公爷脸色彻底柔和，尽管心里头责怪燕九霄的不是，但还是乐呵呵的道：“囡囡如此说，那祖父相信这个理由。”
燕九霄看向云凰，偷偷的低笑了声。
方才她应当是故意说不知他会那般，明明心里头跟明镜似得，是想让祖父收拾他？
只是没想到国公爷会这般无条件的信任她，连问都没问。
国公爷冷冷的瞥了燕九霄一眼：“你笑什么，老夫是相信囡囡，不是相信你，囡囡你先出去等会，祖父有话好同他说。”
云凰爱莫能助的瞅了眼燕九霄，朝国公爷福了福身道：“那阿妩先出去。”
第470章 互相吹捧
等人出去，燕九霄才轻笑了声，这哪里是爱莫能助，分明还带了股幸灾乐祸，他的王妃啊，还真是乖巧。
这般坑害夫君，以后可得好好……
到了外边隐约之中还能听见国公爷透着压抑的训斥声，云凰心情极好，祖父怕是害怕被她听见，所以才刻意压低声音，真是难为燕九霄还得站在那受训。
凭借他的身份本该能狂傲无羁，没想到还有这么乖巧的一日。
两个丫鬟看到她笑立刻就迎了上来：“姑娘，里面怎么了，方才奴婢们可听见好大的动静，国公爷是不是发火了？不过也是应当的，换做是谁瞧到方才那幕不发火？”
“国公爷还那么疼爱姑娘您，没把王爷绑起来狂揍都算不错的。”翠竹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想到国公爷对待自家公子的脾性她都觉得背后凉飕飕。
幸好姑娘是女儿身，集得万千宠爱。
云凰看向两个丫鬟浅笑了声，缓缓道：“以后他便是你们的姑爷，你们敬我也得敬他，可明白？”
两个丫鬟当下就明白她的意思，福身肯定道：“奴婢们省得，只要姑爷不伤害姑娘你，那他便是我们的第二个主子，有姑娘的必定不会少了姑爷。”
云凰伸手点了点两个丫鬟的眉心：“瞧瞧你们都跟两个人精似得，都显先要被他给收买，今日一见，倒还是想着我呢。”
“那当然，姑娘自然是谁也比不得。”翠竹顿了顿，又大剌剌的补充，真心实意的道：“就算是姑爷位高权重，那也比不上姑娘在奴婢们心中的地位。”
几人笑闹了会，便坐到了院子里的椅子上等待里头的训斥完毕。
倒也没持续太久，国公爷知道云凰还等在外面，自然也舍不得他多等，草草的说了两句，又见燕九霄认错态度诚恳，还保证以后绝对会将云凰宠在心里。
听到保证国公爷这才松了口将人给放出来。
不管怎么说不能太过，好歹人家还是个镇北王，向来是个狂傲性子，如今放下矜傲来听他训，说出去也是倍有面子的事，就算他不爱这点虚名，那也得做足架子。
娘家人底气足，以后囡囡嫁过去才能顺风顺遂。
虽然国公爷明白燕九霄这般乖巧都是因为在意云凰，但也不妨碍他怂恿燕九霄陪比武，只要在意自家囡囡，都是好的，这前脚刚将燕九霄放出去后脚就追了出来。
板着脸看着燕九霄道：“王爷今日也应当无事，来陪老夫练几招如何？”
这话里头的学问可就大了。
今日云凰笄日，又是下聘礼，就算有事也得隔日再议，所以此时燕九霄定无事，若有事就是不在意云凰，这亲事还能成吗？真是没想到国公爷还能有这样深沉的心思。
“无事。”燕九霄偏头看了眼云凰，示意她来劝劝：“但国公爷若是想同本王比试需得阿妩同意才是。”
“哼——”
国公爷从鼻间哼了哼，就知道用云凰来压他，这镇北王真是个老狐狸，知道他吃哪套，所以就用哪招，今日就要打消他这种想法，不然以后可还得了！
“囡囡自是同意，比试是强身健体的事，正好让老夫来试探试探王爷身子是否康健，可有什么隐疾，若有的话，老夫一家子也得重新审视你同囡囡的这桩婚事。”
这理由还真是正直，让人反驳不得。
云凰被自家老爷子弄的会心一笑，转开眼去不再盯着燕九霄，摸了摸下巴镇定自若道：“祖父说的的确有一定的道理，王爷应当会陪同祖父过招吧？”
“王妃发话，我岂能不遵从，祖父请！”
听到燕九霄叫出祖父二字，国公爷只觉得浑身都不舒坦，对着云凰笑了笑就拂袖看了眼燕九霄，他不会文，是个武将，自然只能以武将的方式来。
“走！”
待会他可得好好收拾这小子，非得用武力教训教训他不可。
云凰跟着两人去了演武场，迎面正好碰上几位兄长，听到是要去比试之后各个兴奋的要跟上去看看，平日里都是他们被祖父教训，如今倒要看看燕九霄如何。
到达演武场，两人都已经比试上了，为了表示尊敬，燕九霄还让国公爷先挑选兵器。
国公爷不能让人觉得他倚老卖老，自然是选了燕九霄最擅长的枪，反正他也熟练枪法，就看老人和新人谁更为厉害才是。
“铿——”
枪挥动是发出明显的铿锵之声，那尖端也泛着凛冽之光，寒光乍现，让人不由头皮一紧。
场上两人都是极为擅长枪，刷起来最是流畅。
一时之间，众人只看见燕九霄往后一退，枪以往前刺出，整个人绷得笔直，国公爷手脚麻利的往后退开，精气神也极好，反应没有因为年老而迟缓。
燕九霄翻身跃起已至国公爷身后，出手凛冽却不狠辣。
风声乍起，竟有战场之风姿。
诸位影卫站在暗处观战，摇头咂舌道：“这哪里是爷的招数，果真还是王妃的面子大！”
换做以前王爷早就出手狠辣，找找致命，可你看看如今王爷处处谦让，还让人看不出半点毛病，想必国公爷也察觉不到才是，王爷也真是难！
影四冷嗤道：“这是策略，你不懂。”
影三红唇微勾，托腮卖乖，魅惑的勾了眼影四：“我不懂，你懂？”
“啧——”
当下影四就搓了搓自己的肩膀，冷冷的看向影三，斥道：“你收起你这幅嘴脸，让我想到那个女人！”
影三无辜的眨了眨眼：“放心她如今在月城来不了这边的，那边可也得准备着王爷大婚用的新房，没工夫来纠缠你。”
“呼！”
听到影三这么说，影四才喘了口气，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个女人，太麻烦！
“啪——”
这边场中央的两人已经停下动作，燕九霄侧身拿着红缨枪立于场下，衣角略显凌乱：“承让！”
国公爷红着脸，笑呵呵的道：“畅快畅快，今日实在是畅快，你可比老夫家的那几个臭小子争气的多，居然和老夫过招不落下风，换做那几个臭小子早累趴下！”
“诸位公子志不在此，祖父还请莫要忧心的是。”燕九霄将红缨枪放回原位，脸色已经平静。
场外的看戏也躺枪的诸位公子瞬间收起了鼓掌的手。
第471章 一笔勾销
蒋昭重重的拍了拍栏杆，轻嗤道：“什么叫我们志不在此？”
话音还没落下就接受到场中央两人的视线，蒋昭立刻就怂着道：“虽然的确是这么回事，但也没必要这般说出来吧，而且我们也不是一文不值，比如大哥他不是第一才子么？”
“哼！”国公爷冷笑着打断蒋昭的话，放下手中的红缨枪接过小厮递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大口道：“我又不是说你大哥，你往你大哥身上扯什么？”
偏心！
蒋昭心中忍不住直泛嘀咕，可又不敢真的说出来，无奈的看着国公爷点头道：“祖父说的是，日后我们定会努力习武，用来保护妹妹。”
国公爷听到妹妹这个字眼，脸色柔和了些，没有那般古板的道：“这还差不多，日后要加紧锻炼！”
“是！”蒋昭无奈，还是云凰管用，只要提个名字就能免了责骂。
云凰知道自家兄长的想用自己的名字让国公爷宽心，当下便朝前走了几步，看向国公爷道：“祖父风采不减当年，打了这么场竟然也不觉得累。”
“还是囡囡会说话，哪里像这几个浑小子！”国公爷被自家囡囡夸比被天皇老子夸都要开心，高兴的不行：“今日和王爷比了番，竟让我觉得我已经在驰骋沙场。”
燕九霄的确是个厉害的，不像是那几个小子没过几招就嚷嚷着打不过。
不过他也能察觉出燕九霄的确有留手但也没那般明显，反正他也老了，不如燕九霄是正常不过的事，以后的天下本来就是年轻人的，他又不会不服老。
云凰朝燕九霄也福了福身，笑着道：“王爷的确厉害。”
燕九霄背过身瞧着她，眸子里是说不出来的情愫，而云凰看的出来，他的嘴角带着笑意。
“有阿妩这句话足矣。”
国公府众人：“……”
这燕九霄居然也不嫌害臊，在这么多大男人面前说这么柔情蜜意的话，难道不知道云凰是个女子么，肯定是格外羞怯，真以为他们妹妹和他们这些个糙汉子一样？
瞬间，众人敌视的眸光扫过去。
云凰倒是没有众位兄长的那种急迫的感觉，对于燕九霄这样无缘由的柔情早已习惯，等国公爷带着众人下去后，场中只留下两人单独相处。
左右看了无人，她朝燕九霄道：“方才多谢王爷谦让我家祖父。”
即便不懂枪法的门道，但她也是清楚燕九霄肯定是谦让着国公爷，不然国公爷也不会对燕九霄那般赞不绝口，肯定是祖父觉得他是个知道进退的男子。
值得她终身托付。
若燕九霄不让那真是不敬老，若让的格外明显那也是不尊重国公爷这个对手，然，这个难题倒是让燕九霄迎刃而解，同国公爷打了个平手，还让国公爷输的心服口服。
燕九霄低下头，靠在她耳边浅声道：“那阿妩想怎么感谢我？”
云凰被他柔和的嗓音弄得有些心悸，舔了舔唇道：“王爷想如何被谢，阿妩若能做到定不会推辞，还望王爷明言。”
“那暂且记在账上？“燕九霄偏头看他，呼吸声在她耳根处，弄的痒的很，似乎他觉得还不够，又小声道：“王妃，你觉得我说的如何？”
不敢像是上次那般莽撞，云凰只往旁边退开，凉凉的睨着他道：“原来王爷心中还有个账本呢，是想记下我欠了你多少人情，还是想记下我欠了你多少谢礼？”
燕九霄被她这般质问，当下愣了会。
“王妃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