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皇后眼神有些讶异，倒是没想到宇文据还有问题要问她，这个儿子向来聪慧懂事，很少有事要麻烦她：“说来给母后听听。”
    “母后，是不是非当皇帝不可？”
    “噔——”
    皇后手中东西猛地掉在地上，她视线急速落到宇文据身上，手指也紧了紧，扣在手心之中：“你不想当皇帝？”
    “儿臣只是随口一问，母后莫要放在心上。”看到皇后的反应宇文据就知道这个问题不能再继续下去，连忙转移话题。
    “是。”
    许久，才听见皇后嗓音沉重的回了句，冰冷无情，专注的道：“今日你这个问题，母后回答你，是，若你不当这个皇帝，母后和你外祖家还有你，都会死。”
    “你以为虎视眈眈的舒贵妃和宇文恒会放过我们不成？”皇后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气再睁开：“据儿，不是谁都和你一样仁慈良善，若你不站在众人之上，根本就护不住在意之人。”
    “所以，你不得不去当这个皇帝，就算不是为你，也要为你身边之人考虑！”皇后别过脸，咬牙道：“你要清楚，宇文恒心狠手辣，定不会放过我们。”
    若让舒贵妃那边得势，结果可想而知。
    皇后抿了抿唇，冷冷的盯着宇文据：“母后说了这么多，据儿，你可明白母后之意？”
    宇文据恭敬的道：“儿臣明白。”
    看宇文据这般恭顺，皇后不由得心疼起来，他向来都是听话的孩子，性子恭顺温和，不争不抢，就连这太子之位都是她强迫他坐上去的。
    现如今又要逼着他去抢那个皇位。
    皇后抿了抿唇，眼神悲凉的道：“据儿，只怪我把你生在了皇家，若你只是普通百姓的男儿，自然可以随意去走遍天涯海角，皇家最是无情，母后也无法。”
    宇文据知道皇后这是在自责，立刻安慰道：“母后，儿臣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母后放心，儿臣定会竭尽所能去争那个位置，以保证我们平安和顺。”
    第511章 为帝为后
    是夜，凤栖阁。
    云凰靠在椅子上，边上的冬霜替她摇着团扇，闷热的天儿让人的性子不由烦躁起来。
    等众人看见有人从院门口进来后，冬霜立即领着人退了下去，顺带朝燕九霄福了福身，将团扇递过去：“奴婢见过王爷，王爷万安。”
    燕九霄将团扇接过，让众人下去，亲自给云凰扇风。
    “婚期定下来了。”
    “什么时候？”云凰慵懒的掀开眼皮，朝燕九霄瞥了眼，最近几日燕九霄可是越发猖狂大胆，出入她这个院子如无人之境，就好像是他的王府似得。
    最重要的是国公夫妇也不会说什么。
    甚至有些默许燕九霄这放肆的行为！
    “三月后。”
    云凰拧了拧眉，没想到时间定的这么快，不是说好放在明年，怎么又改时间了：“这么着急？”
    “唔——”
    燕九霄嘴角勾了勾：“有些事急不得，但将王妃拐回家这件事可得着急下，阿妩你说是吗？”
    看燕九霄如此不害臊，云凰真的替他感到羞耻，但只是闭上眼将脸别过去，什么都没说，反正成亲所需要的的东西都不需要她去布置，一切都有国公府和镇北王府。
    她只需要安静的当个新妇。
    “王爷最近几日来这挺勤的，就不怕传出些不利于你的谣言？”云凰示意燕九霄扇风的速度快点，又轻浅的道：“国公府可承受不起那些子虚乌有的事。”
    其实，不少人都在谣传国公府和镇北王府狼狈为奸，要不是害怕燕九霄，早就将这件事放在明面上说去了。
    好在有燕九霄在朝堂上压着，基本上一时半会没有敢造次。
    但久而久之，怕也是压不住。
    毕竟朝堂之中那些言官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他们国公府不顺眼，早就想找点事情过来弹劾打压，再加上又有李御史在底下联络造谣，恐怕早就人心动荡。
    燕九霄扇风的动作加快，风是又凉又舒爽：“阿妩还介意那些？”
    “难道我就不可以介意了？”云凰瞥了眼燕九霄，有些不满的轻哼出声，将团扇一把抢过，自己扇了扇道：“王爷可莫要忘记我身后是我最在意的国公府。”
    “嗤——”
    燕九霄笑了声，等看到云凰那着急的眼神就立刻收了笑，将嘴角抿成一条直线道：“阿妩放心，我知道这里面的个中曲直，不会让国公府背上那些骂名。”
    云凰扇了扇风觉得手酸，又将团扇塞到燕九霄的手中，示意他继续伺候起来。
    原来扇风真的是个技术活，扇久了手腕实在酸痛没劲。
    还是交给他比较合适。
    看她如此懒怠的模样，燕九霄便勾了勾唇，这证明她在他跟前并无生疏，两人的关系也更为近了一步不是？
    云凰突地撑起身凑了过去，靠的燕九霄格外的近，脸都差点要贴到彼此。
    “王爷，你发什么呆？”
    燕九霄回神，眼神眯了眯，看她靠的这么近，似乎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心情不由得更为悦耳：“我在想，早知道阿妩会如此，应当让阿妩早点搬到国公府。”
    如此什么？
    再看他有意无意的暗示眼神，云凰眉角微蹙，多了丝恼怒，她这是被调戏了？
    燕九霄轻笑，嗓音清风的很：“阿妩如此模样，我心中很是欢喜。”
    “王爷！”云凰额角轻不可查的皱了皱，两人不是在说正事吗，怎么她觉得这话似乎有点不对劲，让人觉得有点诡异：“可王爷如此，倒是让我有些……”
    燕九霄挑了挑眉梢：“如何？”
    看他眼神幽邃如潭，简直带着暗光似得，云凰突地将唇抿紧：“没如何。”
    燕九霄见她没吭声也不继续逗她，只是轻浅的弯了弯薄唇，给她扇着风。
    “阿妩为何会找上宇文晔？”
    云凰眉梢挑了挑：“不行吗？”
    “并不是不行。”燕九霄看她满脸淡然，甚至还要逼问他为何去查时，嘴角轻不可查的勾了勾，凑过来道：“阿妩，你就不怕我吃醋？”
    “不怕。”
    云凰实诚的很，靠在软榻上挪开目光：“若王爷这般容易吃醋的话，就应该是质问我，而不是如今这轻描淡写的态度，让宇文晔替我办事只是想让宇文恒有急迫感。”
    “王爷可打算登上帝位？”
    燕九霄并未回答，便听见云凰继续往下道：“这三位殿下，其中就只有宇文恒最想要那个位置，而其他两位都是因为身份不得不去争抢。”
    她顿了顿，又看向燕九霄：“除去宇文恒，其他两位殿下都有软肋，若我不逼一把，他们两人都不会是宇文恒的对手。”
    有软肋的最好控制。
    所以，宇文恒才登上那个位置，将其他两位殿下压的死死的。
    “反正宇文恒不会成为西晋的皇帝，其他两人我能帮就帮，只要事后有国公府的好处就够。”云凰抬手揉了揉眉角道：“王爷为何好端端的问起这个，难道你对那个位置也……”
    若燕九霄也有那种心思，怕是其他几个加起来都没有胜算。
    而她也不用那么未雨绸缪去找其他人合作，只要守着燕九霄不就行了吗？
    不，若真只有燕九霄那么这场戏就不好看了，到最后可得让宇文恒怎么演下去，着实有些讽刺！
    燕九霄扇风的动作没停，这动作让他做起来倒是别有一番滋味：“阿妩若想为后，我也不可不为。”
    云凰：“……”
    闻言，云凰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是敛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这句话何曾熟悉，只不过是不同的人说出来的，给人的感觉又是不同。
    她看向燕九霄，嘴角动了动，似笑非笑的道：“王爷，你说我能相信你说的话吗？”
    似乎察觉到他要回答时，云凰又不想听了，直接背过身去，背对着燕九霄，目光落在墙角处，声音冷冰冰的道：“王爷，天色不早你该回去了。”
    燕九霄看到她突然冷淡的态度，眼神暗了暗：“阿妩若是不想为后，为帝也是可以的。”
    “只要你想，没有什么不能行。”
    云凰只觉得他越说越偏离两人的谈话内容，干脆闭上眼不想再听，说出来的也是赶人的话，可燕九霄赖在旁边不走，给她打着扇子，好不悠闲。
    第512章 身体异动
    察觉到边上的人没走，云凰太阳穴轻轻地跳了跳。
    燕九霄单手撑着下巴，声音淡淡：“阿妩，你不想要的我不会给你，你想要的，就算是我的命，我也会给你。”
    云凰眉角轻微的蹙了蹙。
    胸口有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发热发烫，她能明显察觉到有异样，而瓶子里的红团子也开始躁动，给她一种心血相连的错觉。
    她抬手摸向胸口，过了会那又归于平静，就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得。
    燕九霄察觉到她的异样，问道：“不舒服？”
    “没有。”云凰摇了摇头，身体上的怪异她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只是看着燕九霄她多了几分烦躁，直接起身将人给赶走。
    看她真的动怒，燕九霄心中虽然觉得奇怪但也听话的离开，不敢让她更加生气。
    云凰的怒火来的快去的也快，燕九霄离开后她就觉得心中好受了些，就连那怪异的感觉也都消失不见，有些事真的让人觉得奇怪的很。
    沐完浴，云凰躺在床榻上，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都是燕九霄的那些话。
    还有被骗的悔恨。
    半夜三更，云凰只觉得置身于烈火之中，全身上下都是被火灼烧的痛，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又落入湍急的河流之中，那窒息感快速朝她挤压而来。
    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窒息。
    “呼——”
    倏地，云凰从梦中惊醒，抬手往眼角擦了过去，那上面竟然布满泪水，她眉角皱了皱，她已经很久不曾哭过，今夜怎么透着浓浓的诡异。
    还有梦里那些场景仿佛就像是真的似的，好像她真的经历过。
    云凰起身倒了杯茶喝下，将心中的烦躁压在心底：“阿妩阿妩，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