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太过匪夷所思。
    武徒炼体通九道灵脉，只需炼体九次便能聚脉破境，武徒九万八千四百重，炼体九万八千四百次，这……
    太难置信。
    叶轻语只感觉心神脑海都受到强烈冲击，很难恢复。
    不知过了多久，那双恍惚的眼眸勐的爆睁，像是又想到什么，骇然的盯着秦风，“师尊，你，你的年龄……”
    三万年未归，六万年前。
    这些时间……
    难道师尊他……
    “我已长生十万年！”
    秦风悠悠道。
    轰！
    叶轻语只感觉大脑一阵轰鸣，像是停止了运转，失去了思考之力。
    十万年？
    那是什么概念？
    普通人的寿命不过百岁，哪怕是修行者，灵幽之下与普通人也无太大差别，只有破境灵幽，成为天人，寿元才能倍增，拥有两百多寿元。
    再往上，层层倍增，万象境能活五百载，至于万象之上的涅槃境，能长生千年。
    涅槃巅峰，仙下至极，也只有千余年寿元。
    不破仙，终究是肉身凡胎，难逃岁月侵袭，终将化作一抔尘土。
    但师尊不是仙，却长生十万年，这完全打破了叶轻语对寿命的认知，让她失去一切思考能力，呆若木鸡。
    秦风收敛紫霄神剑，站起身，准备往外而去，并未打扰叶轻语。
    他知道这些消息对一个小丫头的冲击力有多大，这数万年来，从他决定收徒那一刻起，七十二位弟子，哪一个听闻这些时，不是叶轻语此刻的模样？
    他早已习惯。
    只等叶轻语自己消化，而这，或许需要些时间。
    不过这次，秦风似乎低估了叶轻语的承受能力，就在他将要走出偏殿时，叶轻语忽然转身问道：
    “师尊，血煞宗是什么宗门，师尊与之有仇吗？”
    秦风闻言顿足，眼眸深处有痛苦闪过，那不是十万年无法突破武徒境的无奈痛苦，而是一种悲痛。
    第51章 四万年前
    叶轻语看上去还有些失魂落魄，秦风道出的消息如惊雷般震颤着她，她想通了许多，明白了许多，却又种下了更多好奇。
    “血煞宗，那是四万年前便被我覆灭的宗门……”秦风幽幽出声，那是他记忆中无法抹去的悲痛之一，哪怕过去四万年，哪怕被他尘封，依旧无法忘却。
    十万年来，秦风只有一个执念，那就是打破那该死的武徒境，除此之外，其余之事一概不感兴趣。
    他不争锋于世，不称霸青玄，一心指引弟子问仙。
    但这世界就是这么残酷，他不找麻烦，却有麻烦找他。
    ……
    四万年前，秦风收下了第五十三位弟子白凝雪。
    白凝雪的天赋很强，身怀逆天血脉，如叶轻语般，在秦风所收弟子中，天赋足以排在前列。
    而白凝雪也没有浪费天赋，她的修行速度很快，在秦风的指引下，仅用十年，便成就涅槃。
    而此时，白凝雪恋爱了。
    对方是血煞宗顶尖妖孽，血煞宗少主血辕。
    当时的血煞宗，乃是神州霸主，宗门顶尖妖孽，自然便是神州最顶尖的天骄，又是血煞宗少主，身份实力，倒也勉强配得上白凝雪。
    而且对于感情之事，秦风从来不会干涉。
    正如他所说，你是我弟子，不是奴仆，指引修行，并非控制人生，你有你的自由。
    所以，除了指引修行，秦风从不会干涉弟子其他事。
    ……
    白凝雪和血辕的感情初始很好，神州人人羡慕。
    但就在这时，悲剧发生了。
    血辕邀请白凝雪前往血煞宗，名为见他父亲，实则布下手段，欲吞噬白凝雪血脉。
    血煞宗所修之法，本就是与鲜血有关，而白凝雪又身怀逆天血脉，她的血脉对血煞宗修士而言，绝对是逆天之物。
    自一开始，血辕便是奔着白凝雪逆天血脉而去，根本没有真心爱过白凝雪，他接触白凝雪，只为吞噬血脉时，能少些反抗，如此才能更好的汲取血脉之力。
    待白凝雪成长到一定境界，突袭吞噬，以窥涅槃之巅。
    白凝雪得知真相后，悲痛欲绝，在血煞宗上疯狂杀伐，然而，血辕布下层层手段，又岂是她能挣脱的。
    更何况，神州霸主血煞宗，拥有无数强者，白凝雪挣扎徒劳，终是被血辕吞噬了血脉。
    含恨陨落于血煞宗上。
    事后，血煞宗以白凝雪血脉异变化魔而陨为由，草草解释。
    在他们看来，白凝雪在神州虽有些威名，但散修而已，吞噬鲜血又能怎样？
    然而，当秦风得知真相后，一人杀上血煞宗，一人一拳，将血煞宗上上下下，覆灭的干干净净。
    没有放过任何一人，包括血辕以及血煞宗宗主血幽天，尽皆被他碾碎成渣，将这个以吞噬他人血脉修行的邪恶宗门，彻底覆灭。
    甚至血煞宗那些破境成仙，前往青玄上界的大能，留下的守护仙念都被逼出，却依旧没能阻止怒杀滔天的秦风，哪怕拼着重伤，也将那些仙念彻底打碎。
    让整个血煞宗，彻彻底底的飞灰湮灭。
    饶是如此，一切都晚了。
    人死如灯灭，白凝雪，无法活过来。
    迄今为止，这是秦风十万年人生中，最为自责痛苦的事情之一。
    他，没能做到承诺，守护好白凝雪。
    ……
    每每回想到此事，强烈的自责都会化作无限杀意，让秦风心境不稳，戾气暴增。
    白凝雪，是他唯一对不起的弟子。
    他若是多一分心思，多一点小翼，就不会出现这种悲剧。
    可是，一切都晚了。
    这是他心中无法挥去的痛。
    特别是现在，竟然还有血煞宗余孽存在，让他的杀伐戾气再度被点燃，几乎控制不住。
    他对不起白凝雪，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整个血煞宗为之陪葬。
    他发誓，任何与血煞宗有关之人，都得死。
    他一定会把这些余孽全部揪出，杀得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月夜下，秦风的神色很平静，却有一股难掩的杀意，在眼眸中闪烁不休。
    ……
    叶轻语呆滞在偏殿，失魂落魄。
    今日得到的消息，完全超乎她的认知。
    长生十万年。
    武徒九万八千四百重。
    仙剑。
    仙境弟子。
    ……
    这些消息，以她的年龄见识，当真很难快速接受，哪怕的她的承受能力很强，也需要一些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叶轻语才渐渐回神。
    她望着秦风早已离去的方向，喃喃低语，
    “这便是师尊的过去吗？”
    虽然只是四万年前的一段，但叶轻语却能从中感受到一股无法言喻的温暖。
    为了弟子，独上神州霸主势力，一人一拳，强势轰碎所有，覆灭一切，这样的师尊，让人很暖。
    同时，叶轻语也为那从未见过的师姐，感到悲痛。
    被最心爱的人背叛，死的有多绝望。
    血煞宗，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一刻，叶轻语能体会师尊的感受，不仅是那难以控制的杀伐戾气，似乎还有那长生十万年的孤独，无法破境的痛苦……
    她感受到了许多，想了许多，也想了解更多。
    但最重要的是，她的心渐渐坚定，要努力修行，追随师兄姐们的脚步，去更高的地方看更美的风景，去为师尊寻丹。
    ……
    时间缓缓流逝。
    城主府已经重建完毕，恢复往昔。
    天幽城一片平静，看不出丝毫波澜，但地元界诸多强者却没有离开，而是悄然留在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