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延听后有些诧异，这不像是对方会做的事情。
    “医生我想问下你，我有个朋友最近表现的很奇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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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她变了吗
    顶层, 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窗户是打开的，风吹动着蓝色的窗帘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房间里是让人安心的薄荷香味, 淡淡的，闻起来很舒服。
    徐临柑坐在沙发上，手指不停的来回摩挲, 好看的眉毛挤在一块, 时不时的回头望向门口，再次打开手机查看时间。
    这次检查的时间比以往都要久，她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她的猜测成真了吗？
    手摸着下巴，牙齿轻咬下唇, 面露困惑的神情。
    段池渊在一边看着，手伸了下，又很快的收了回来，他知道徐临柑现在很苦恼，他想去帮她，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做，又怕自己做错, 惹得对方讨厌。
    他心中始终是有些不安的, 这种不安是来自童年所经历的事情，并非一时就能改变。
    他越是在意徐临柑，越是渴望她的爱，就越会害怕失去。
    他的自卑、不自信、恐惧，会时时左右着他的判断。
    嘴角紧抿, 黑乌乌的圆眼睛里满是徐临柑的身影, 担心的神色溢出来, 他不想看到她伤心, 不想看到到她难过。
    他转头看向门口，心想段清延为什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出问题了，要不然徐临柑怎么会这么担心，况且，他不想他出事情。
    他要是出事，他是不是又要成为没有爸爸的孩子，他不想这样。
    他其实很担心，担心段池渊出事会不会和他有关。
    明明是房东无意说的一句话，他却一直记到现在。
    徐临柑再次低头看向手中的手机，嘴角抿了抿，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打开了，身穿白大褂的林医生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段清延。
    段清延今日穿着黑色手工西装，黑色的皮鞋在光下锃亮，白色衬衫扣在最上面一层扣子上，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他走进这里不是向来看病的，到是像来收购的，虽然他本身就是这个医院的老板。
    不得不说，气场十足。
    徐临柑站起身来，笑着看向两人，完全没有之前那样着急的模样，她的目光在段清延的脸上停留了下，然后轻轻拍了下段池渊的肩膀，道：“你们一起去隔壁的休息室去玩吧，我有事情和林医生说一下。”
    段池渊点了点头，按照以前一样带着段清延跟着护士去休息室去。
    房门关上，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林医生推了推眼镜，朝徐临柑微微点头，伸手做了个请坐的动作，微笑的说道：“段夫人，请坐。”
    徐临柑点了点直接坐下，她端起茶杯轻轻呡了一口茶，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觉得段清延最近有些不正常，他的行为和之前不一样，感觉他好像比之前要聪明了些，性格也更接近没傻之前。”
    其实很早之前，她就觉得段清延有时会有一点奇怪，但是那点奇怪一下就没有了，而且那个时候，段清延这些奇怪行为都在头痛后，她只当因为疼痛让段清延变成这样，她觉得一个人痛苦的时候是会情绪不好的，况且那个时候他的改变很轻微，她也没有太过在意。
    直到最近段清延的一些行为让她明显感觉不对，自从寺庙回来后，他就没有笑过了，每天都板着张脸，两个人之间好像有个无形的挡板。
    虽然这种变化的时间才短短几天，徐临柑还是警惕了起来。
    其实徐临柑心里一直压着事情，就是她觉得段清延头痛次数越来越多了，如果经常性的头痛，病情也不见得好，是不是有变坏的趋势，没准到时候真的治不好了，她为此担心的在网上搜索了下，发现有很多是这样的，她是不想他这样的，她希望他能好好的。
    虽然口上一直说着段清延是个纸片人，说不要对对方上心，其实在徐临柑的心中已经有段清延的位置了，她是真比较看重对方，把对方当自己的朋友。而且在她心中，其实说不定段清延的位置比朋友更高，只是她自己没有察觉到。
    说段清延是纸片人，只不过是用来压住一些自己心里的还没有冒出来的想法。
    她越是这样说，就越在意对方。
    段清延是她穿进这本书里第一个遇见的人，也是互动最多的人，她被对方的一些行为给治愈，在她心里，段清延可以说是她在这个世界里最大的安慰剂，她也是真的非常关心对方。
    “他的表情也很严肃，感觉不太像以前，而且他的头痛越来越严重了，这样下去真的没有问题吗，有没有恶化的可能。”徐临柑语气有些着急。
    林医生笑容从容，推了推眼镜，将段清延的病例本放在桌子上，说道：“是的，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和你说的，段总的大脑现在的确有些问题，但请夫人放心，肯定不不是恶化。”
    林医生翻开病历本，道：“请看他大脑这个区域，现在我有些事情需要告诉你......”
    于此同时，休息室里。
    休息室采用的是落地窗的布局，阳光从外面照进来，将整个房间照亮，无需开灯就能看清，房间里摆满了绿色的植物，看起来就让人心情大好。
    搭建玩具积木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段池渊用手中的积木搭建出了一艘航舰，光从外表看，就让人觉得很难的那种，他的空间搭建能力很强，能搭建出很多厉害的东西，从侧面反映出，他的算数能力也很强。
    段清延坐在一边，目光看着段池渊搭建积木，而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手指摩擦手掌边缘，漂亮的墨瞳此时像夜间的古井，黑漆漆的，不见底，目光暗沉阴郁。
    他这人心思细腻，思维缜密，做什么事情都会想很远。
    他目前做不到像那个他傻了时候的样子，虽然他尽量的去挨着边做了，但是还是会有很大的问题在，他也留意到好几次徐临柑看他的眼神，那种探究和怀疑的眼神他是不会看错的。
    对方已经开始怀疑了，但是一直没有找他说，可能是因为证据不足，或者是要故意装不知道，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他不会因为这些“有可能”，而自乱阵脚。
    他知道徐临柑现在觉得他很奇怪，但是根据对方的一些表现来看，她应该还没有上升到笃定他就是恢复的程度，那么反过来想，就是他存在没能恢复的可能，那么他就有伪装的可能。
    他早在寺庙醒来后没有多久就已经开始想对策了，他从清醒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可能伪装不好那个“人格”，从那个时候他就开始想了一套说辞，就是为了应对这样的场面，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他已经把自己那个对策和林医生说了，让林医生给他打掩护，只要那个办法成功，他到后面就可以很轻松，现在开始他也要一点点去学习那个“人格”会做的事情，即使学的不好，或者有些他没有做好，也都不会成为他的威胁。
    他费尽心思的伪装“成为另外一个人格”。
    现在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还变成那个“傻人格”，他的病情并没有稳定，他很怕到时候病情又恶化了，他又变成了那个“傻人格”，要是变回去后，那个人格跑过来找徐临柑，到时候的问题就大了，其实他更怕在病情不稳定，得不到确定的诊断结果，然后贸然和徐临柑摊牌，刺激到徐临柑和段家那些人合作的话，他可能会陷入一个很危险的境地。
    自从他上位后，大动作不断，裁掉了很多“做吃空饷”的高层，已经引起高层很多人不满了，如果他这个病曝光，到时候可想而知那些人会如何闹，如何想办法拉他下去，到时候段家一定会大乱。
    想到这里，段清延的眼睛暗了暗，现在不是一个好的摊牌时机。
    而且，他也想看看徐临柑在玩什么把戏。
    在他提出离婚后，她的行为举止就开始变的疯狂起来，刚开始面对他还会好好说话，到后面就开始歇斯底里，做各种疯狂的事情，最让他生气的是，一开始写好的婚前协议，被对方拿走销毁了，他被她摆了一道。
    从一开始，他爷爷给他找的那个签订他们婚前协议的律师就是她的人。
    离婚协议对方也一直拖着不肯签字，直到现在那个协议也没有签。
    他记忆里，傻了后的他好像问对方能不能和对方不离婚，对方一直没有给具体的答案，这就让他很奇怪，是为了不刺激他想起记忆吗？
    段池延的嘴唇抿了明。
    她这一切究竟是伪装，还是医生所说的那种情况。
    “啪嗒。”积木掉落的声音，紧接着是一片积木掉落的声音。
    段池延的思绪被打断，他抬头看去，发现段池渊搭建的航舰掉了一半，而段池渊手上拿着一块积木直勾勾的看着他，黑乌乌的大眼睛全是他的身影。
    他记忆里，傻了后的他和段池渊的相处一直是无声的，他一般就是做事就好，偶尔段池渊会写纸条和他交流，虽然他傻了，但是在认字上面是没有问题的，医生说这是身体的肌肉记忆，是能记住的，偶尔也会出现那种变傻后，还认字的。
    他目前还不担心在段池渊身边暴露。
    他无声的捡起散落的积木，一起和段池渊一起接着把航舰拼起来，这是他把段池渊接回来后，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和对方玩玩具，他真是对这个孩子了解的太少了，看着对方搭建的航舰他都觉得厉害，对方身上好像有很多他不知道事情。
    内心里涌起了很多对段池渊的愧疚感。
    之前他一直在逃避，现在面对后才知道他错的有多离谱。
    办公室这边。
    办公室的窗户不知道何时关上，房间昏暗，只有前面的投影布上亮着微弱的光，只听咔的一声，投影布上的图片换了一张新的，片刻后，屏幕收上去，房间的光恢复正常。
    “如你看到这样，段总大脑中的那块阴影已经淡了不少了，但是并没有消失，他行为受到影响是肯定的，但是他目前并没有恢复记忆，他还没有好全。他现在处于一种要恢复前的边缘，不过这种边缘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林医生微笑的说道。
    “他的智商应该是所有提高，性格有点恢复正常也是正常的，但是你可以把他理解成为一种孩子长大后感觉，是多多少少会有些细微的变化。但是，段总目前的状态，我觉得他更像是一种失忆，失去记忆后，只记起了你们之前相处的片段，肯定是会有一种陌生感的。脑科类的病我并没有办法给你明确的答复。”林医生说着将段清延的病本给徐临柑。
    “还有，我觉得段总一些行为异常可能是因为药物的后遗症和头疼的后遗症，你多次提过他头痛频繁，我想这可能会占一大部分原因。”林医生将铺垫说完，开始正式引入正题。
    徐临柑皱起眉头，十指相扣，面色严肃，道：“真的？”
    “只是有这种可能。”林医生露出得体的笑容，他没有给确定的答案。
    “你之前也提到了，你觉得他最近开始躲开你，神色变冷，话也变少，其实我觉得应该是情绪低落的一种表现。我开给你的药，之前的后遗症你也看过了吧。”林医生说着站起身来，从后面的医药柜子里拿出之前给徐临柑开的药。
    将手中的药瓶递给她。
    “这个药长期服用的话，会让病人情绪不稳定，会变得躁郁，心情会一下暴躁，一下低落，会开始入睡困难开始失眠，表达欲望减少，同时会觉得身体很累不想和人打交道，不想做事。在加上长期头痛的话，病人的精神状态会更加糟糕，这样的情况会更加的严重，我记得上次你来的时候就和我说过他有时候会有些奇怪，可能是从那个时候他就有后遗症了。”林医生坐回沙发上不急不缓的说道，他声音温润磁性，让人有信服力。
    他上面说的这些话，都是在房间里和段清延过了一次的，所以之前他看病才那么慢。
    段清延在第一次拿到手机的时候，就让自己的助理去查了徐临柑给他吃的药，他对这些药的作用都很了解。
    林医生打量着徐临柑的神色接着说道：“但是情绪这种东西不好说，病人的情绪不稳，时常好时常坏的，特别是段总现在的情况，偶尔一两天不说话，表达欲望下降也很正常，但是有的时候他又会情绪高涨，异常激动或者兴奋，这是没有定性的，所以你才会奇怪，精神类的疾病本身就很难以琢磨。”
    徐临柑眉头越皱越紧，面色更加沉重，手指摩擦着下巴，心里开始想是不是真的因为后遗症。
    毕竟段清延的不正常，她感觉是性格上有些变化，没有之前那么阳光了。
    之前看着她会两眼发光，撒娇，会说话。
    徐临柑看着手中那个从药盒里拿出来的药物说明单，看着后遗症那一栏，手指用力，纸皱起来，如果真是因为后遗症的话，那这个药还要在继续吃下吗？
    “对了，我有个事情想要问你，段总一般吃这个药是什么状况呢？”林医生接着提问。
    徐临柑没有懂他的意思，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
    “他是痛着捂着头吃药，还是痛到那种快要晕厥，脸色发白，才要吃药？”林医生这回说详细了。
    徐临柑想了想平时段清延吃这个药时候的样子，绝大多数时候都是痛到快要晕厥才吃的药。
    “后面那个。”徐临柑抬眉。
    “每次都是吗？”
    “嗯，差不多。”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