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告退!”
“面儿告退。”
夹带着巫隐,赶紧退了出去。
巫隐横着走,也找不着路,反正一边走一边喊:“无鸣,你给老子出来,看老子不打死你!”
面儿赶紧跑过去:“相公……哦,不对,那是话本子里的称呼,不能这样喊,那我要喊什么呀?巫隐?太不亲热了,巫巫?像哭声,隐隐?还像哭的,那要喊什么呀?”摇摇头学着她娘的声调,喊:“老爷!”
在前头带路的小太监差点摔在地上,哆哆嗦嗦的等着,待她走过来,才好心的提醒:“郡主啊,您和巫公子还未成亲,这称呼可称不得呀。”
“那你说我要怎么称呼我相公才好呀?”面儿一脸的为难。
小太监提醒:“未成亲之前,称呼‘公子’妥当些,毕竟还不是一家人嘛,不显得唐突,别人也没法说闲话。”
“是不是太见外了?”面儿有些不满意:“别人还以为本郡主跟他泛泛之交,让坏女人有机可乘肿么破?”
小太监只得道:“郡主觉得以兄长称呼如何?”
面儿终于觉得满意了,“这个不错!就以兄长称呼!”
那边横着走都没找到无鸣的巫隐,正茫然的站着呢。
他平时就不认人,如今又不知道无鸣穿什么长什么样,就算看到人,他也不知道那是无鸣,傻眼了。
“兄长,你找我师傅有什么事啊?”面儿追上了,赶紧问:“你说,有什么事?我帮你把我叫过来,我知道我师傅在哪。”
相卿走在前头,头也不回的说了句:“在宫里还想闹事?本相看你们两个都不想好好的过日子了。”
受了提醒的面儿赶紧消停下来,不给巫隐指点,赶紧拉着他走了,“兄长,咱们走,还有紧要事要做,我跟你讲,太后奶奶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你待会一定要好好表现,你乖了,太后奶奶才会高兴,太后奶奶高兴了,陛下才会高兴,否则我们俩都惨了!”
巫隐开始觉得宫里不好玩了。
那个女帝恐怖,这里不许那里不许,太恐怖了,他一点都不喜欢。还是在外头好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以后再也不来了!”巫隐不高兴了,面儿点头:“见了太后奶奶之后再出去!”
他们去见皇太后了,魏西溏倒是有点担心,巫隐那孩子说好听点是不知俗事,不知人情,说难听点,就怕太后会觉得他脑子不大好,毕竟十七不算小,他的言行……实在上不得台面。
看来要想跟面儿一起,还是要好好练练才行。
她想到了高湛,曾经的高湛不就是个什么都不懂,吃块糕点就差让人送到嘴里的小少爷,结果却有了如今的才能。
这样的话,似乎还让巫隐跟着高湛,会好一些,要不然以后面儿成亲最后再遭罪,只怕皇太后会心疼死。
最近这几日宫里的事不多,但是件件都重要,倒是让她没了闲暇的心思想别的。
那本古籍她倒是认真看了,找到畏惧草那一页,把付铮之前记录不齐全的东西全部补齐,他想要知道的她都帮他写上。
魏西溏是想着,等她写完了,就把这本他喜欢的《寻仙者录》烧给付铮,让他在那边能看到,如果他真的能看到的话,该是会很高兴的。
因着是用闲暇时候写的,所以写的并不快,她也不求速度,只求着能准确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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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俺是大渣爷家的渣小稿,25号又是一个妞妞的生日,这是24号上传的,大渣爷预祝妞妞们生日好,虽然上传之后是30号,不影响大渣爷的祝福。
☆、第253章 她是你妹妹
高湛来求见的时候,没在上书房见到她,柯大海把他带到了另一个书房。
他还说陛下怎么在这里呢,来了之后抬头看到正厅挂着的门匾,才知道这是付铮的书房。
魏西溏头也没抬的说了句:“来了?自己找地方坐,朕把这个写完就好……”
她说的很放松,很明显这个地方让她觉得很放松,以致高湛也跟着不由自主的放松。
宫女都在外面候着,屋子里只有他们俩,一个在低头写字,一个就自己乱转悠,这气氛差点让高湛以为他们回到了当年无忧无虑的国子监学堂。
他背着手,一点一点的看书房里的东西,倒是觉得有些意思,原来付大哥当初在宫里的时候,会琢磨这些东西,很多东西虽然有些残缺或者破损,不过,猛一看,还是很好的,若是拿到集市上,还能卖些银子,分明就比很多人做的还好。
他回头看了一眼,也不知陛下在写什么,不过,看陛下那般认真,该是在写很重要的东西。‘’
高湛也不去打扰,自己默默的看这些东西,魏西溏更是头也不抬的摘抄古籍,一笔一划的记录下。
好一会过后,魏西溏那边出了声:“朕今日接到消息,说溧水城的城主已经在路上了,你很快就能见到了。听说好像还拖家带口了。”
高湛一愣,这么家常的话,从陛下嘴里说出来,他都有些不敢相信,顿了顿,才道:“唔……那最好。”
不知道是不是素垣带着孩子来了。
魏西溏握笔的手停了下,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信使也到了西溟,不过,季统还没有出行的迹象。”
高湛的心跳了下,其实,他是盼着季统来的。
如果季统回金州,这便说明他暂时无心其他,可一旦季统拒绝入金州,他便会背上抗旨的声名,如此一来,陛下想留他,恐怕也留不得了。
高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心里却是默默盼着季统不要一时糊涂,赶紧回来才是真的。
陛下虽然不动声色,可她对这些事的权衡比谁都敏捷,季统不该犹豫的。
高湛心里是这样想的,其实季统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西溟城内,季统看着搁着的圣旨,沉默的低头。
而付振海正来回的走动,一边,一边摇头:“不行!绝对不行!你绝对不能回金州!”
付铮没了,付振海对金州的所有希望也随着付铮的消失破灭。
他一夜之间白了大半的头发,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十岁。
付铮啊,他那优秀的不知该用何种语言来表达的嫡长子啊,竟然就这样没了。
付振海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儿子没了,付家最大的指望,随着付铮的消失没了。
而他对女帝支持的仅有理由,也随着付铮的离开消失。
付铮活着,他是女帝王夫,付振海还能忍受,可现在呢?他为什么要忍受?他赋予了那么心血的儿子就这样没了,他还指望什么呢?
付夫人已经连续多日卧床不起,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付铮二字成了禁忌,她都快哭瞎眼睛了,甚至连水都喝不下去,日日以泪洗面,谁都劝说不住。
付振海毕竟还是男子,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本想什么事都不再管的,哪里知道,竟然从金州听到了有关季统身世的消息。
付振海当时的心里涌出了两个字:天意。
这是不是老天在给他暗示,这天下该改头换面了?
否则,为什么偏偏在他对金州什么指望都没有的时候,这个消息却流了出来?
季统是付振海一手保下的。
为了保下季统,付振海甚至连外界关于季统是他私生子的流言都未曾理会,甚至还因为季统跟付夫人闹过矛盾。
皇家子嗣本就尊贵,付振海原本是打算千方百计把季统送回宫中的,可是宫里皇子之间的争斗太过激烈,那时候只有一点点大的季统如果入宫,只有死路一条。
权衡之下,付振海没有选择把孩子送入宫,而是养在了宫外,那时候他心里倒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单纯的不想一个好好的孩子送死。
可是后来,当皇宫里的皇子们因为各自各样的原因陆续死了之后,付振海的心思便有了微妙的变化,这也更坚定了他要抱住的季统的决心。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能表现的对季统更加关注,毕竟,他关注的多了,会让人怀疑,所以,季统和季筹两人小时候过的并不好,最起码,明面上是这样的。
付振海那时候想的,只要保住皇室的这点血脉,就不至于日后皇位后继无人。
腾王府世子是个意外,腾王府世子变郡主更是个意外,而付铮那样拼死拼活为郡主鞍前马后,甚至一心要扶持她登基称帝,则是大大的意外。
付振海若那时候知道付铮会这样的下场,他是绝对不会同意付铮和女帝在一起的,哪怕是打,也要把他打晕了带来西溟。
季统的身世不知什么原因被人捅了出来,付振海到现在都没想通,应该是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的,可如今那些流言传的竟和当年的实际情况八九不离十,这分明就是有人认认真真调查过事,才有了如今这一说。
说西洲的瑜王爷入金州带来的消息,可付振海对瑜王爷的印象还是停留了当年年轻的时候,一个唯唯诺诺,在荣承帝面前连话都不敢说的皇室外亲罢了,不过女帝登基之后他才有这些好日子过。
一条女帝的走狗。
不过,却查对了一件事。
季统确实是荣承帝在微服私访过程中临幸一个民女诞下的皇子。
一个母亲身份低微,只怕入宫就会死的连渣都不剩的贫女罢了。
付振海第一时间来找季统,不过,季统早已被这个消息打击的呆若木鸡。
他知道自己和季筹不是亲兄弟,他猜自己可能是某个豪门世家振权夺利下的牺牲品,也可能是某个朝中重要官员家的某个私生子,可他从来没想到,他竟然是皇子。
他不该是的,他也不想死的。
他可以是这天下的任何人,但是他怎么能是荣承帝的私生子呢?
他如果是前帝的皇子,那么陛下不就成了他的妹妹?
他怎么能皇子呢?
他呆坐了一晚上,不吃不喝,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季统觉得,这一定是有人想要害他,想要陛下敌视他,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花招。
毕竟付大哥被人害死了,如今该轮到他了。
那么什么人会害他?
季统想过很多人,可是他不知道什么人会害一个在西溟默默无闻待了这么多年的武将,他真的很多年没有入金州,更加没有进入别人的眼里,他甚至相信,朝廷里很多新来的官员,一定不会知道他是谁的。
可如今,他成了天下人皆知的,陛下忌惮警惕的一个人。
这不可能是真的。
付振海来找他的时候,季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过,抓着他的胳膊,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口吻问付振海:“付将军,付将军……付叔叔,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他们说的……不是真的,是不是?”
他真的不信这是真的。
可付振海打破了他所有的奢望,那就是真的。
付振海是整件事情的当事人,他是所有流言里决定事件真实性的关键人物,他郑重的看着季统,一字一顿的说:“这、是、真、的,殿下!你是天禹的皇子,你是天禹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如果不是女帝横插一杠,你就如今就是天禹的皇帝!”
季统慢慢的退到了椅子前,缓缓的坐下,陷入长久的发呆。
他还是不信。
流言的速度很快,可陛下的速度更快,从金州传到西溟,传来流言没多久之后,陛下的宣召入京的圣旨跟着也到了。
付振海走了几个来回后,然后拿起那诏书,一字一顿的看着,半响他猛的按在桌案上:“殿下,你不能回金州,绝对不能回去!这是个陷阱,女帝一定安排好了人马,只要你敢进京,她就一定会想方设法杀你……”
“我不是什么殿下。”季统只是低声反驳,付振海的身影在他眼前来来回回的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