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摇晃的小船睡了一夜的芩子清,再睁眼时船已靠岸,岸上是喧嚣的闹市,入眼皆是熙攘的人群。
江熠一脸宠溺地看着怀里睡眼惺忪的小家伙,轻笑道:“小懒猪,终于肯醒了?”
她也不知为何,最近越发嗜睡了。
芩子清揉了几下眼睛,又小小打了个哈欠。
“怎么,还没睡够吗?”见她此番模样,问话间透露着些许担心。
她立马反驳道:“够了够了……只是有些饿了。”
“那我带你去吃早点。”话音刚落他便拉着她上了岸。
两人进了一间酒楼,内里座无虚席,几乎看不到空位。
小二见两人面生,但瞧着他们衣品不凡,心里猜测许是非富即贵人家,便上前热情地招待起来。
“公子,店里座位都满了,您要是不嫌弃先去那边喝茶等上一会儿,小的马上给您和夫人安排。”
小二笑脸嘻嘻,可谓把谄媚的姿态发挥到淋漓尽致。
方圆几里就只有这家酒楼,若是再带着芩子清多走几圈,怕是她会受不了,考虑到这点,江熠便只好点了点头:“你快点安排,我夫人等不了太久。”
“好咧,小的马上安排。”
一进来芩子清隐约觉得有人在盯着他们这边,堪堪一扫视,果不其然在不远处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一个不久前被她骗了的王臻远,一个他的未婚妻芩佳漓。
她立马收回视线,心里五味杂陈。
“怎么了?”江熠见她脸色有些不对劲,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她额头,嘴里嘀咕着:“没发烧啊,哪里不舒服吗?”
芩子清摇了摇头,又将目光投向那两人的身上,似乎在示意江熠看一眼。
江熠不解地向她目光之处瞥了一眼,在看到芩佳漓的那一刻,他承认他的内心有些慌,但这种慌并不来自于芩佳漓,而是担心身旁芩子清情绪带来的慌张。
他担心她会多想,于是赶紧开了口:“我们去别家吃,这里人太多了。”
然而芩子清没有动身的意思,目光平和:“我有些累走不动了。”
她没有说慌,她确实是又饿又累。
刚说完,便见芩佳漓满脸幽怨地往他们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想制止她的王臻远。
“江熠,你这个负心汉。”怒吼间一声响亮的巴掌落在了江熠的脸上,而芩佳漓也委屈地大哭起来。
这一举动瞬间惊动了酒楼里所有吃饭的人,不一会儿便议论纷纷,更有甚者把它当成茶余饭后的趣事来看。
芩子清和王臻远没想到会有如此一出,稍稍有些震惊。
被打后的江熠瞬间黑了脸,大喘着粗气在排解心里的怒气。
她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颜面扫地。
“芩佳漓,不要仗着我之前喜欢过你,你就可以任意妄为。我们之间的事,我已经跟你说得一清二楚,你若是再来纠缠,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若是以前有人如此对他,他一定会以相同的方式还回去,但是他身旁现在有了芩子清,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面目可憎的模样。
他甘愿为了她收敛起自己的脾气,也不想再吓到她。
江熠刚想拉着芩子清走,未曾想芩佳漓还未气馁,也不顾周遭的眼光如何,生生地拽着他的手臂不放,哭得声音发哑:“求你了,不要抛下我,我真的很喜欢你……”
芩子清看到王臻远僵持在原地,唇瓣有些发白。
唉,他也是可怜人一个。
前些日子看他提起这门亲事还神采奕奕的样子,现如今他定是非常失望,自己的未婚妻对旧情人余情未了,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了如此失态的举动。
“滚。”
江熠猛地推开拽着他的人,看着她狼狈倒地的模样也无半分心疼,眼里满是厌恶,就像他之前对芩子清那般。
芩子清有些恍惚,他们之前明明如此相爱,转眼间却到了相看两厌的地步。
这一切都让她觉得很不真实。
临走前,芩子清还回头看了一眼,刚好与王臻远的目光对望,他眼里蕴藏着太多情绪,但有一点,她彷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