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安缓缓吐出一口气,“先见见巴德提到的那几个研究员吧,看看他们都怎么说。”
接下来的问话依然不怎么顺利,不知是巴德在研究院里积威甚重,还是别有顾忌。
一个个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不然就是听从巴德研究员的吩咐做实验,其他事都不清楚。
默克也是,他坦然承认了自己贪图钱财,把鱼肉卖给采购员的事实。
事情仿佛在他们的口中成为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一切的源头不过是没有及时销毁的鱼肉被误送往后厨,进了犯人的肚子,导致了这场灾难。
游安摁了摁眉心,“那些鱼呢,送去检查了吗?”
讯问官点点头,“已经让人加班加点地研究了,但是结果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出来的。”
晚上,游安找到佩济亚狱警长。
“研究院的资料销毁得很干净,如果他们一口咬定只是培育了新品种鱼类,光凭那些鱼很难指证他们非法进行人体实验。”
“那些人面鱼的培育很有可能和塞西尔有关,如果我们能提供他们之间相关联的证据……”
佩济亚皱起眉,塞西尔已经从这件里抽身,他不希望再把她牵扯进去。
他否定道:“塞西尔在档案里已经死了。”
游安顿了顿,“不用她出现,我们只需要一根塞西尔的头发,让它在研究院里被搜出来,如果和那些鱼的基因匹配……这就是研究院非法实验的最有力证据。”
佩济亚迟疑了。
“我会问问塞西尔的意见,如果她愿意,我就同意你的提议。”
转天,游安收到了佩济亚送来的一根塞西尔的头发。
这边,调查组继续对研究员们加班加点的讯问。
那边,游安拉着讯问官又去了一趟研究院。
游安:“虽然巴德说研究资料都‘不小心’销毁了,但是我们再找找,或许会有漏网之鱼呢?”
讯问官有些不情不愿,“我觉得问话更能发挥我的长处。”
游安抽了抽嘴角,“要不是说了我们不能单独行动,你以为我需要拉你过来?我总不能找奥特朗托狱警吧。”
讯问官没话说了,奥特朗托明显是站在狱警司那头,不希望把事情闹大的。
相比之下,确实他更靠得住。
两人走进研究院。
游安奔着之前藏鱼的房间去了,虽然人面鱼已经被转移走,房间里的鱼腥味依然经久不散。
讯问官捂住鼻子,“这间之前都搜过了。”
游安义正严辞,“当时大家都注意力都在鱼身上了,全盯着脚下,其他地方都没仔细看。”
讯问官无法反驳,只好认命地开始搜寻。
不多时,游安突然喊了一声,“你过来看看。”
讯问官从一个半开的材料柜里收回视线,走向游安。
“怎么了?”
游安指向一根被夹在柜子缝隙处的发丝。
“一根头发?”讯问官不解道。
游安用小夹子将头发夹起,放入一个透明证物袋里。
“我们带走的研究员里,可没有一个人是这种长卷发。”
讯问官有些迟疑,“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
游安斜睨他一眼,“谁知道这是不是研究院实验下的受害者呢?”
讯问官:“也有可能是来研究院的其他工作人员。”
游安:“是不是的,拿回去检验一下就知道了,反正星狱档案库里有所有人的资料。”
接着,游安又在研究院里找到几张记录着不知道什么数据的废纸,两片鱼鳞和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游安带着包括头发在内的所有物品去了检查人面鱼的实验室。
“看看这些东西里能不能检测出一些有用信息。
她慎重地把头发交给实验室的检测人员。
“检测一下这根头发,看看是犯人的,还是工作人员的?”
临走前,游安又不经意地提了一句。
“顺便检测一下跟人面鱼的基因有没有联系。”
讯问官好不容易等她交代完,就迫不及待地要回讯问室了。
他觉得还是撬开那些研究员的嘴更有效率。
当晚,研究院的检测结果震惊了调查组。
游安送过去的那根头发的主人,属于星狱里不久前猝死的一名犯人。
而头发的一部分基因片段,和提取的人面鱼基因,有高度重合!
游安看着检测结果,满脸惊色,“那名犯人真的是猝死吗?不会是因为研究院……死了不好交代,才宣称猝死吧?”
讯问官的表情变得愈发严肃,“查清楚那个犯人的死亡始末,再审一遍那些研究员,有没有人是接触过这名犯人的。”
奥特朗托狱警的脸都白了,这篓子可捅大了,要是那名犯人的死和研究院扯上关系,他该怎么和狱警司交代。
调查组的所有人都行动起来。
1小时后,讯问官看着到手的死亡记录,脸色更加难看。
上面只潦潦地写了一句某年某月某日,犯人塞西尔·费朗猝死,送至焚化间处理。
连死亡前后的诊治记录都没有,一副死得不明不白的模样。
是个人看了都心生怀疑。
游安也没想到他们对塞西尔的失踪处置得如此敷衍,简直是意外之喜。
新一轮的审讯开始了,这次还包括了负责处理塞西尔死亡的狱警和焚化间管理人。
这一问,问题更大了。
狱警对关于塞西尔死亡的回答前后矛盾。
焚化间的管理人甚至记不清有这么一个异族被焚化。
调查组的所有人都默认了这名异族的死亡是研究院的手笔。
连奥特朗托狱警都深信不疑,只在心里暗骂研究院做完事也不知道把尾巴扫干净。
游安在心里偷着乐,巴德这回就算是有八张嘴也说不清了。
新证据的出现,让原本陷入困境的调查柳暗花明。
有了塞西尔的头发,讯问官成功撬开了几个心理防线较弱的研究员的嘴巴。
研究院在异族身上进行人体实验的事情可以说是铁板钉钉。
纵使巴德一口咬定塞西尔的死亡根本与研究院无关,她是自己失踪的,却没有人相信。
讯问官翻着巴德的口供,不屑道:“编瞎话也不知道说个像样的,一个大活人,还是严密监管的犯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失踪,谁信啊?”
游安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就是,就是。”
谢渊看着她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仿佛看到她身后有一条毛绒绒的狐狸尾巴在空中左右摇晃。
游安注意到他的视线,下意识地把手里的一捧瓜子往他面前递了递。
谢渊从善如流地拿起一颗,放在齿间轻轻一磕。
“咔——”
尖尖的瓜子仁落入口中,带着浓郁的焦香。
讯问官被这股香味勾起馋意,忍不住伸出手,“给我也来点。”
游安“嗖——”得收回了手,“就剩那么点了。”
在讯问官谴责的目光中,游安磕得更香了。
“别生气,大不了我把瓜子的链接发你。”
游安磕完最后一颗,拍了拍手里的瓜子皮碎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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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调查紧锣密鼓地推进着,整个研究院里,除了两三个被排除在核心群体外的边缘人物,剩下的人或多或少参与了这项非法实验。
随着调查渐渐接近尾声,调查组要将所有的证据资料连通研究员们移交给审判署。
审判署会依照他们的罪状给予公正的裁决。
与此同时,狱警司结束工作生涯的方式将从到龄退休变为开除公职和追究问责。
当调查组的工作告一段落时,佩济亚狱警长找到了游安。
两人依然在佩济亚的办公室里会面。
游安看着面前升级换代的骨瓷杯和闻着好像更贵了的茶叶,再次感叹一声佩济亚的富贵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