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过去,顾世子仍然单着。
很多人,包括孟大小姐都觉得,就这样也挺好。
那样一个好男人,谁都不配拥有,就这样永远一个人多好啊。
孟小姐的心里又出现了诡异的变化,她希望顾世子就这样一辈子一个人过,谁都不要靠近他。
然后,她又惊讶的发现,其实她自心底深处还是深爱着顾世子。
至于她孩子的爹,不过是一时沙子进了眼,悔不当初!
总之,孟小姐就在如今这样的环境背景以及心里状态下同家婆一起参加了曹三娘子举办的菊花宴。
一个圈子的形成,需要臭味相投。当它形成规模,代表着一个阶层,一种荣誉的象征,想要融入,则要学会改变,变成跟圈子里大多数的人一样的人。
孟小姐历时两年,从被害者很好的过度成了加害者。她深知此时此刻自己该做些什么,来博得家婆以及圈子中心人物曹夫人的欢心。
打叶善进门,孟小姐就盯上了她,心里着实一惊。左右一看,侍女红袖不在。又等了会,红袖如厕回来,孟小姐捉住她认人,得到肯定答复后。正赶上梅梅给曹六难堪。孟小姐心内直呼“时不我待”,当仁不让,一语既出,震惊四座。
主仆二人配合默契,红袖捂嘴笑,“刘大娘子,你可还记得我?那年你去赌坊接你男人,穿得还是旧嫁衣改的衣裳,我家小姐怜你可怜,还让小奴给了您一两银子呢。”
叶善怎会记不得,看到故人她很高兴呢。
她面上绽开一抹笑容:“记得呢。”
“另外,我叫叶善。”
孟小姐万万没想到叶善应的这么干脆,她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才能逼得她承认。
她身边有夫人已急不可耐想探听一二,又用扇子遮住脸,“这么可怜的吗?袁二娘子你莫不是认错人了?不可能的吧?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些人又惊讶又兴奋,像苍蝇看到带血的腐肉恨不得都要扑上去叮咬一口才痛快。
曹三娘子无奈的闭了闭眼。
神色忧伤。她不喜欢这样。
孟小姐的婆母觑了曹夫人一眼,发话了,“哦?你们竟然有旧?那你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刘大娘子金贵人,话不多说。咱们妇人相交,不谈家事又能聊什么呢?”
“是啊,说出来,大家也能加深了解嘛。”
孟小姐低头应是,她之前因嫉恨叶善穿红衣好看,还特意让人打听了她。关于叶善的消息不多,可刘家那些不堪的往事却是一问一箩筐。
孟小姐当时听得直呼痛快,暗道谁要是做了他家媳妇还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后来就没将叶善放在心上了。
孟小姐如今再说起这些事,也是信手拈来,听的夫人小姐们纷纷变了脸色,蹙了眉。
我的天啦?这,这是刘大人吗?胡扯八道的吧?
刘大人竟还烂赌成性?简直难以想象。
刘大人连去酒馆消遣喝酒都不愿,还常住妓.院当龟.公?开玩笑的吧?
刘老太太刻薄儿媳妇?确定是真的吗?刚才人亲生孙女都承认了,家里做饭都不要媳妇插手啊。
这可真是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
光鲜亮丽的背后果真都是烂馊恶臭。
叶善安安静静的听着,全程未反驳一句。只在众夫人难以置信,七嘴八舌时,朝孟大小姐缓缓比了两根手指头。
孟小姐不解何意,面上嘲讽的恶意不减反增。
曹夫人露出关切的神色:“刘娘子,竟有这等事?那你以前的日子可真够苦的。”
叶善:“曹夫人,我叫叶善。”
众夫人彼此打眼色,看来传言不假啊,刘大人夫妻不睦,刘娘子摆明了撇清干系。然而,这又如何?今日要不是凭借刘大人的关系,你能坐在这?
你一个女人身后无男人依仗,你算个什么!
有帮腔的夫人大概是生怕叶善忽略了众人对她家事的嘲讽,重申了曹夫人的话:“那个,你家刘大人以前真的是这样子吗?我们听家里头老爷说了,刘大人老实厚道,不喜应酬。不像袁二娘子所说啊,这中间是发生了什么吗?你跟我们说说呗?”
叶善放下茶盏,咚一声,莫名有种振聋发聩的效果。
或许,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等着看她笑话吧。
“袁二娘子所言无误,刘宗孝确实是那等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叶善道。
梅梅跟唱双簧似的,见缝插针:“对!这点我可以作证。”
众人一窒。
叶善捋了下袖子:“至于这样的狗东西怎么就入了曹阁老的眼,避开大晋国层层官吏筛选机制,一步登上三品大员,曹夫人,您难道不该问问您老公公吗?”
好一招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曹夫人被当胸捶了一记闷拳,暗道不好。谁知曹六那草包根本没意识到这中间的问题,只觉得叶善将她祖父拖下水了,简直岂有此理,当即大怒,站起身指着她道:“贱人!你眼瞎选不好男人,胡乱往我祖父身上攀扯什么?”
叶善温和一笑:“那你祖父比我更瞎。”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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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剥皮女鬼
曹夫人生怕女儿再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探出身子,一把将女儿扯坐下。
曹六回头,怒气冲冲:“娘,你看她!”
曹夫人面色沉郁,再不像先头那般高傲轻慢,而是暗暗打量起叶善。
人人都可被拿捏,只要有弱点。
她们这些夫人们聚在一起,打压嘲讽新人那是常有的事。谁人身上都有几样不光彩的事,捏住了尾巴,阵营才会更牢固。
然而这些尾巴可不包括牵扯朝堂,将男人们的仕途都给搭进去。
男人给了她们这些女人尊荣,富贵,和想要的一切。女人理应为了守护男人的颜面忍辱负重。这其中当然也包括跪舔上位者的家眷。
这个叫叶善的女人是疯了吗?这般撕破脸,就不怕曹家将她丈夫的官职撸了,一家子重新跌落尘埃?还是真如传言所说,她不得丈夫欢心,索性鱼死网破罐子破摔?想拖着丈夫一起共沉.沦?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曹夫人这一联想就委实复杂了起来,反受掣肘,心中恼恨,抬头怒瞪了孟小姐一眼,怪她多事。
孟小姐委屈了,刚才不是笑的挺开心的嘛,怎么转头就翻脸了?果真是人善被人欺。
曹三娘子站出来,温温柔柔道:“叶善妹妹……”
叶善回她以温温柔柔:“我不是你妹妹。”
曹三娘子一窒,不过她还好,被怼习惯了,也能自我开解了,客客气气道:“你在此待的怪无聊吧,我带你四处转转吧。”
叶善:“倒也还好。”话虽这么说,人却站起来了。
曹三娘子松了口气,赶紧将人往别处带。再待下去她怕今晚她婆婆肯定不会让她好过。虽说之前提出邀请刘大娘子的是她婆婆,可出了这种事,婆婆气没地方撒,肯定还是她的错。
曹三娘子一路往前引,好在曹家占地广,院子够大,一处一景,按照一般女子的脚程逛个一天都不成问题。
梅梅哪见过如此雕梁画栋的大宅院,不由自主慢了下来。
曹三娘子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就不解了,看着叶善和和气气挺好说话的,怎么一开口就奔着聊死的方向去呢。
院内一处小池塘,养了许多锦鲤,曹三娘子从丫鬟要了许多饵食给梅梅投喂。正当此时,有丫鬟来报,说三爷回来,问她东西放哪儿了。曹三娘子生怕丈夫找不见东西又将屋子翻的不成样子,告了一声罪,匆匆离开了。
陪着叶善梅梅二人的小丫鬟,见她二人半天不挪动一步,暗骂了声“没见识的乡下人”,躲起来喝茶如厕去了。
梅梅:“大娘子,这鱼真好看,也不知好不好吃。”
叶善:“不知道,你要是想吃,待会抓一条回去。”
梅梅咽了口吐沫:“不好吧,被发现了咋办。”
叶善站在树荫下,眼尾扫了她一眼:“又没让你偷,你直接说,刚才走掉的那个曹三娘子会答应的。”
正说着话,叶善忽觉身后一道疾风,来人身形极快,一路疾驰,没留神撞向叶善。亏得叶善反应神速,人差点飞出去的同时,一手攀上弯折的枝条,打了个转,又站了回去。
来人大概也没想到会这样,只觉眼前裙纱曼舞,美妙的不可思议,逃跑的脚步不由慢了下来。
于此同时,一声轻微的“啪”。
叶善僵了僵。
她一手摸向头上的发簪,对称的两枚发簪只剩一个,另一枚摔裂在地,完好的美玉四分五裂。
顿时,一股爆裂的怒火在她单薄的胸腔内炸开,她蓦得抬头,温柔的眉眼刹那锋利。
撞人的男子,高壮,且看得出武功不弱,只在惊艳失神的片刻脚步迟疑,很快反应过来,继续往更深处跑去。
然而,让他万万没料到的是,忽然一股更快的速度追上了他,继而有人一把握住他的后脖颈猛得朝地上惯去。
只一下,生死不知。
只看到地上蜿蜒的血迹。
梅梅追上来,瞠目结舌。
叶善转回身去捡自己被摔坏的簪子,心情恶劣到极点。
梅梅犹犹豫豫:“大娘子,怎么办啊?你杀人啦。”
叶善手上干干净净,只盯着簪子看:“也不知道能不能修。”
梅梅作势要去拉男子。叶善抬头:“你做什么?”
梅梅:“大娘子,我想把他扔池子里喂鱼呢,毁尸灭迹。”
叶善一脸看蠢货的表情:“就放那吧,他自己摔死的干我们何事?”
梅梅:“可是他……”
叶善:“守株待兔听说过么?”
梅梅想起老秀才:“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