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恕我不能苟同!”
    萧南烛的话没说完,清明就阴沉下了脸色开了口,千年间还没有人敢这样与他说过话,连那些曾经任职过的历师都一向是对他们客客气气的,然而萧南烛这样的暴脾气哪是能压得住火的,一听到这种不带脑子的伪和平主义真脑残言论就直接给呛了回去,而他们这一番争吵之下那本来还被清明控制着的女邪物倒是忽然就发了难,而在一阵嘶吼冲开清明对自己的阻拦后,她不管不顾地便冲着那本来已经安全的小姑娘的身体就冲了过去。
    脸色骤变的萧南烛往前一步就想阻拦,清明也是慌了手脚匆忙便要去挡,可是那血光之灾拼死就是要这孩子的命,即使明知道这样是玉石俱焚也不肯放弃,这一番凶险的情态下萧南烛几乎以为自己要眼看着那小姑娘丧命了。
    可就在这时,天边似是乍现出一道刺目且熟悉的金光,一道朱红色的身影挥刀劈开那张牙舞爪的邪物的躯壳,血肉似是红雾一般落了下来,浴血自天际中落下后,双手满是血污的红衣历神先是将那小姑娘温柔地抱起了怀里,接着用冰冷的眼神看了眼脸色惨白的清明,转而不耐地皱眉教训道,
    “多少年了,还是没一点长进。”
    ……
    夜晚十点,整个流水街街道都被警察封锁起来,尽管一直有好奇心重的周边群众试图探进头来围观,可是还是被死死地拦在了外边。刚刚这里发生了一起恶性的杀人事件,两名死者一名重伤现场相当可怕。因为并没有发现其他现场人员,所以目前还在调查之中,而作为已经成功将凶手斩杀并提前离开的萧南烛来说,他只需要再和彭东见个面确认好细节,那这桩砍头魔的案子便可以宣告了结。
    七点多左右的夜空中就飘起了小雨,脸色冷漠的萧南烛正站在白线之外很远的地方,神色不明,而眼看着不远处穿着白色罩衣的尸检人员正在小心的处理着地上的那两具头脑分家的尸体,本还专心盯着那脖子断裂处碎骨血肉的萧南烛忽然便感觉到自己的嘴边被递过来一只已经点好的烟。
    一转过头他便看到了一双发红上翘的眼尾,此刻他们正藏匿在黑暗中,红衣的历神似乎也习惯了这个动作,因为好几天没见面了,萧南烛开始也有些不习惯这样的亲昵,可是在眯了眯眼睛后他还是一副很受用的样子给接了过来,而等舒舒坦坦地抽上了一口之后,眉目深刻的男人叹了口气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道,
    “这几天……一个人都躲年历里干嘛呢?”
    问这话时萧南烛不自觉地带上了些意味深长的味道,其实他明知道除夕是因为什么没有出现,可还是有些想没话找话,然而除夕并不知道他家历师这千回百转的心思,只一副十分诚恳的样子沉吟了一下,接着低垂着眉眼回道,
    “阿年病了,我得照看着他。”
    这般说着除夕的脸色并不算好,萧南烛撇见他瘦的尖削的下巴和惨白的嘴唇,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心疼了,可这话又有点不好接,想想刚刚那番惊心动魄的景象他便有些后怕,所幸那傻不拉几的清明是不靠谱了点,除夕倒还是一如既往的给力,而这般想着,萧南烛倒是有心想缓和一下气氛,便直接用有些古怪的语气道,
    “哦,是嘛,可是我也病了啊你不知道吗……”
    “什……什么!历师……是……是什么病?好些了吗?吃药了吗?”
    一听这话就陡然变了脸色,除夕是真以为萧南烛这两天怎么了眼神都关切了起来,他飞快地在脑子里想着这几天为什么没有谁来告诉自己历神生病了的这件事,一时间又是自责又是难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而看着他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变化的萧南烛也是有些好笑,好不容易压住想心底的其他想法,他转而用调戏一般的语气凑近他家历神的耳边,接着眯着眼睛喃喃道,
    “想你想的啊,相思病。”
    除夕:“……………………”
    第41章 初一
    除夕这几天一直呆在年历之中没有出来,倒不是因为之前萧南烛对他一直不冷不热所以他灰心了,而是因为他家年兽的确是出了些问题,而且这问题还不小。
    因为本身便是天地间凶煞之气结成的凶兽,年兽虽然自出生就被除夕一直带着驯养在身边,可是按真实数量和稀有程度来说也算是家濒危保护动物了。在远古时期原本有许多和他一样的上古凶兽,山海经上的那些放到现在也就是动物园里狗熊老虎大猩猩的水平,然而因为环境变化和人为因素,许多神兽凶兽到现在都已经彻底灭绝,连杂交品种都没有剩下一只了。
    年兽能活到这么大,固然有除夕悉心照顾的原因,而更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这种凶兽其实有着相当漫长的幼年期。别看他现在这幅庞然大物的可怕样子,其实算起来也就是个话都不会讲的小娃娃,所幸除夕有耐心,能一直忍着本身并不大好的脾气把这牙牙学语的大怪兽一路养了这么些年,而这几天他却意外地发现,他家这只至今连灵窍都没开的年兽似乎就要结束幼年期了。
    不贪吃了,也不乱跑了,除夕训斥他的时候他也终于能听得懂一些了,尽管伴随着幼年期的结束会有某些不大舒服的蜕变过程,可是除夕还是和个傻爸爸似的陪着年兽的身边,看着他蜷在自己身边一副受伤小动物的样子也觉得心里疼惜。
    想他千年前把这小家伙从湿冷的山洞中领回来的时候,他尚只有一只幼犬那般大小,除夕为了能让他活下去才把他养在了寻常人类家的犬舍之中,虽说之后这脑子不灵光的家伙就此学了一口惟妙惟肖的狗叫,至今都没能改掉,可是如今他快变成大孩子了,除夕自然是心情复杂,连带着本来淤积在心里的个人情感问题都没空想了,而就在初一这天,又照顾了年兽一宿的他本还呆在年历中休憩,有只几乎没成型的小邪祟忽然就找上门来,而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他家历师在外头遇上大麻烦了。
    一听到这事除夕自然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年兽还病怏怏地在家呆着,他便去隔壁那张年历上找了大年帮忙,之后便火急火燎的赶了过去,虽然等他到了的时候,提前过去加班的清明已经帮着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可是看到那几千年了还在和自己赌气的人一副公事私事拎不清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除夕还是没忍住出口教训了清明一句。
    “都这么多年了……还是没一点长进。”
    打从见到他起就面色难看的要命,清明这么些年没和除夕正面对上了,眼下又挨骂了自然是心里气急,可是他还小的时候除夕便是他兄长般的存在,除了少数俩个与除夕年纪相仿的历神,任凭是谁都得尊称他一声除夕君。
    更何况清明节自诞生之初本是个体弱可怜的历神,若不是有这位神君的教导抚育,说不定在早百年就已经早早夭折,也不会到现在还身兼着传统节日和节气的两个名头,可是这心里的感情是一回事,对于除夕如今这幅残暴冷血样子的痛恨又是另一回事,所以当下清明也没给除夕好脸色,直接将手中秋霜剑一收便抿着唇冷冷回呛道,
    “我有没有长进我自己清楚,除夕君还是先管好自己吧,至于我……就不劳您费心了!”
    这话说完清明也不管自己是来给初一加班的这件事了,把这烂摊子丢给除夕和萧南烛就跑了,除夕眼看着他消失了也没去拦,只抱着怀中那血淋淋的小姑娘便看向了一边的萧南烛。
    萧南烛如今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是血迹斑斑,而似乎是感受到了除夕转过来的视线,本还因为清明的话而阴沉着脸的男人忽然就愣了一下,接着把血淋淋的手举起来冲除夕挥了挥,露出了一个难得真心实意的笑。
    “慢死了。”
    带着点亲昵味道的抱怨,除夕却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觉得有点说不出的隐秘喜悦,他不知道自己消失了这几天萧南烛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明明之前他还是一副并不乐意回应自己的冷硬态度,现在却好似莫名主动了几分,而就当除夕在心里暗自揣度又帮着萧南烛一起把这砍头魔的事情给收拾干净后,他们俩本站在人群之后一块说着话时,叼着烟的萧南烛忽然就给他来了这么不正经的一句。
    “想你想的啊,相思病。”
    一听这话就愣住了,除夕撩起眉眼一副被惊吓到的样子,本还惨白的脸颊上都开始蔓延开艳色的红,他的心上像是被什么不轻不重的力道拧了一把,明知道萧南烛只是嘴上胡闹和自己开玩笑却还是忍不住的开心,这种情绪上的起伏让原本显得并不好接近的他看上去像是染上了几分烟火气息,而似乎也看出了他家除夕实在是容易满足,萧南烛没由来的觉得自己挺无聊的同时也多了几分不大对劲的情绪。
    这情绪和之前那种纯粹的同情不同,是一种代表着他对某种事物产生改观时的心动,即使这种心动早就在除夕的身上发生过好几次,可是抛开对除夕美好皮相的着迷,萧南烛对于这个人本身性格产生的喜爱却要真实的多,毕竟像这般纯情的像老古董似的人如今也不多见了,看着他为自己这般上心,萧南烛一个凡夫俗子还真是有些把持不住,所以在当做自己只是随口说了个不好笑的笑话后他又抽了口烟,瘦削的年轻历师于满目夜雾中夹着烟冲红衣历神笑了笑开口道,
    “难得提早下班,正好这也离家不远,不如一起走走吧……除夕?”
    ……
    除夕的体质一直很差,虽说本身神力强悍,性格强势,但是稍有风吹草动便容易染上邪祟。之前他就曾被本该很弱小的欲望和嫉妒感染,之后还差点对萧南烛做下了错事。
    这是因为他本身对于这种低级的邪祟就越不设防,越是低级反而越容易受影响,而就因为这血光之灾的事,萧南烛特意找了只饿去帮他寻除夕过来,可是那饿找着了除夕,却也将身上的那些脏东西沾上了除夕的身,于是等萧南烛领着这在人堆里都显眼的要命的神君开始遛马路时,除夕方才身上沾上的饿欲便开始毫无预兆地发作了。
    起先萧南烛也没有察觉,但是看着除夕老一声不吭地盯着流水街两排的小吃店瞧他就觉得哪里怪怪的,等看到这一向神情冷峻的历神又一次被一个路过的小姑娘手上的煎饼果子吸引住了视线后,恍然大悟的萧南烛无奈地揉了揉额头这才开口道,
    “你被那只饿沾身了啊?”
    “恩……是有点……饿。”
    听到这话恍惚地回过神来,一脸茫然的除夕只觉得有种特别古怪的情绪在蚕食着他的意志,让他看到那些颜色鲜亮,香味扑鼻的食物就走不动路,而眼看着除夕的嘴角边都被他用舌头舔的通发红了,萧南烛眼神一沉,赶紧转过头想些别的把心里的邪念给压了下去。
    人的欲望总是很多,然而饿欲却是最原始的,从婴儿时期开始人的身上就有饿的存在,可是那时候对于食物的渴望更多的来自于本能,所以那个时候的饿是很纯粹的,然而当人逐渐长大,舌尖味蕾品尝过自己钟爱的味道便会不自觉地迷恋,贪恋甜蜜,痴迷鲜咸,对肉类的着迷让欲望被无限放大,于是当人对吃的执着成为了一种近乎疯狂邪念之后,便产生了名为饿的邪祟。
    沿着夜晚的排挡街往前走,路两旁烧烤面食煎饼炒栗子什么香味都混杂在一起,小摊的老板娘煮着喷香的馄饨汤,路边阿婆拌凉粉的香油味道也甚至醇香,刚刚发生的那起血案从某种程度上影响了这边的生意,但或许是那两只血光之灾已经身死,那种笼罩在这条街上的恶心的味道也逐渐消散了,不过这片刻的人烟冷清也让萧南烛和除夕这一路上并没有受到其他人的骚扰,尽管被饿欲迷失心智的除夕只知道抱着手里的那堆小吃吞咽个不停,可是叼着烟的萧南烛看着他虽然迫不及待但却还是斯文沉默的吃相还是没由来的觉得怪有趣的。
    “这个好吃吗?”
    “恩。”
    “这个呢?”
    “恩。”
    “那这个呢?”
    “…………”
    一副认真的吃货模样,感觉到萧南烛一直在没事找事地逗自己,除夕就干脆不理他了。或许是因为除夕这次被邪祟上身难得没给自己找什么麻烦,所以萧南烛心里倒有些不习惯了,不过看他这幅与平时不大一样的单纯样子萧南烛其实也挺喜欢的。
    这似乎带着点不讲道理的个人情感了,不过萧南烛自己毫无察觉只顾着盯着除夕看,此刻他们俩肩并着肩,相仿的成年男子身形交叠在一起,冥冥中透着股般配,这让于夜雾之下的两人之间的气氛一瞬间好的不可思议,而就在瞧见除夕的嘴角残留了一些食物的碎渣时,萧南烛也没多想,啧了一声就伸出手指替他擦拭了下嘴角。
    “你赶紧多吃把你这饿劲给压住吧,也不知道那只饿究竟是什么东西的饿欲怎么时间这么长啊,不过邪祟沾身都不是好事……诶诶诶,不过你慢点吃,怎么和阿年一样啊……”
    温热的指腹带着股萧南烛身上才有的烟草味,一直觉得肚子饥饿的可怕的除夕忽然就怔住了,他感受着萧南烛的手指在自己的唇边漫不经心地拨弄了几下,而就在喉头滑动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后,眼尾发红的除夕忽然就动情般的张开了唇舌,接着像品尝什么美味一般将萧南烛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第42章 初一
    后背靠在沙发上出了层薄汗,仰着头的萧南烛浑身汗津津的,衬衣的扣子也被粗暴地解开,他脸上的表情带着些许情动,然而更多的是一种压抑和忍耐。此刻他正仰靠在自家的老式沙发上叼着烟,天知道他一路跌跌撞撞地拖着神志不清的除夕回来花了多大的自制力,而这般想着,胸膛不断起伏的男人低垂下眼,便看到了那朱红色的身影正半跪着伏在他的大腿上,而他泛白的唇舌正沿着他的皮带扣一路舔吻之下,那煽情露骨的情态举止让萧南烛的眼角都忍不住泛红了起来。
    “轻点……除夕。”
    皱着眉这般沙哑的开口,感觉到除夕正在用牙齿卖力地拉开他的拉链萧南烛便觉得头皮发麻,或许是实在禁欲了太久了,所以面对除夕像是要将他生吞进肚的粗暴举止,萧南烛竟意外地有几分兴奋。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急需要发泄些什么,即使这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进展来说实在是快了些,但萧南烛倒是并不觉得羞愧,毕竟刚刚在门口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确和除夕确定过自己是谁,而面对他的问题,当时正在动情舔吻着他喉结的除夕只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
    “历师……你是历师……”
    没有一个男人能在这种情况下还坚持什么狗屁原则,除夕明知道他是谁还对他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逗,萧南烛也不想再去装什么圣人,他不想去追问什么除夕究竟是不是喜欢他这种傻子才会关心的问题,也不想去管今晚之后两人应该以怎样的关系继续相处下去,而这般想着,眼神骤变的萧南烛拽紧除夕的长发就把他摁在门板上结结实实来了个吻。
    常年在部队里生活的男人精瘦完美,萧南烛有一副再漂亮不过的身材,腰臀腹腿无一不让人口齿发干,长时间的高强度训练将他的气质磨砺的像是一把冰冷的枪,当你用手指握紧他的时候才能感受到他的危险,而几乎被饿欲折磨疯了的历神等待的正是这一刻,在将怀中男人的腰肢狠狠搂紧后,他张开唇舌似是邀请一般的含住了近在咫尺的嘴唇,像是刚刚虔诚亲吻萧南烛的手指一般动情而认真,而与此同时,那双一直以来萧南烛十分喜欢的艳红色眼尾也如同一朵明艳的桃花一般缓缓绽开了。
    凄艳强势的历神平时看上去冷硬的像是一尊瓷器雕像,可是用舌尖挑开他嘴唇尽情品尝滋味的时候,萧南烛却觉得实在是美味得过分。他已经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了,对于欲望他本就有自己的管理方式,他惯常于自己掌握节奏让别人臣服,温顺而气质干净的青年才是他的口味,然而面对浑身带刺的除夕,他似乎总是被最原始不过的欲念所左右而忘却了原则。
    此刻他们的口齿尽情交缠,柔软的唇舌和坚硬牙齿凶狠地碰撞在一起,带起了一丝腥甜的血味,这让萧南烛有了一种沉浸于荒唐情爱中的放纵之感,而感觉到自己的拉链终于被扯下,空气中的冰冷刺激的皮肤都泛起一阵战栗,神情晦涩不明的萧南烛用手拨弄了一下除夕已经被汗湿的乌黑额发,接着便感觉到自己被一个温热湿暖的地方给吞了进去。
    绣着正月人间灯火的朱红色华裳从除夕惨白的肩头滑落,他沉默而卑微地用这种情色的方式讨好着萧南烛满足着自己,连隐忍生涩的表情都让人迷恋。苍白着脸的萧南烛忍不住去抚摸他的脸,除夕就抬起脸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可是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真挚情感那般执着打动人心,萧南烛光是看着便觉得整个心也跟着软了下来,而在仰起头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之后,少有对他人吐露情感的冷硬男人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地拍了拍除夕的脸颊让他挪开些,接着将手指间夹着的烟塞进了他还泛着水光的嘴里。
    朦胧的烟雾从除夕的嘴唇边泄露,呛人的烟味冲淡了他嘴里的古怪味道,他并不爱这种让人神经麻痹的调剂品,而偏偏在这种时刻烟却让他有了片刻的清醒。他从滤嘴上品尝到了萧南烛的味道,那是一种纯粹的,令人着迷的男性味道,而见状的萧南烛似是满意的笑了起来,接着把那只燃着的烟取出摁灭,转而缓缓地俯下了身凑近了除夕。
    繁琐古老的传统衣着解起来十分困难,尽管这层层叠叠的衣服下苍白健美的躯壳是那么的吸引他,然而萧南烛还是耐着性子温柔而用心地对待着面前的历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执着于回报除夕对自己的情感,可是当他放弃一直以来的骄傲和固执,用一种服从与示弱的姿态跪在除夕的身前时,又俯下身舔弄起属于除夕身体的那部时,他的脑子里倒是没有太大的排斥,有的只是一种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的感慨。
    他或许是真的有点喜欢上这个看似阴森可怕的神明了,毕竟无论是情感和身体,他们之间都契合的不可思议。从最开始的排斥疏离到如今的坦然接受,其实萧南烛也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可或许是他真的一个人太久了,总是不愿付出自己太多情感的人终于在漫长的人生岁月中等到了一个愿意感慨奉献一切来证明喜欢他的存在,即使除夕并没有说出口,但是萧南烛还是愿意用自己的行动去回报他所得到的一切,这般想着,到底经验丰富了些的萧南烛下意识地用上了一些更具有暗示意味的技巧,而千年间从未沾染过情色,只在他一人身上破了戒的除夕也在变了变神色后忽然就抿了抿唇,接着粗暴地将衣衫不整的萧南烛强行压制在地板上,咬住他的脖子又与他缠绵交换了一个吻。
    除夕的吻凶狠粗鲁的可怕,像是某种刚被放出笼的野兽。没有理智没有修养,和他平日的为人一点都不一样,要是放在平时,他一定会为自己的行为举止感到羞愧,然而对萧南烛本身的迷恋让他明白即使放纵着饿欲去做些是不对的,可是他还是抛开了全部的羞耻心选择不去想,他光是想到萧南烛愿意给他机会他便觉得心头感激,更不用说能够找到宣泄口去占有他,而感觉到萧南烛十分坦然的给予自己回应,那双游走在他背脊的手掌带着些许的安抚味道后,让喉咙间一瞬间干渴的无以复加的除夕眼眶都红了。
    什么生老病死都没那么可怕了,他只要历师一个,他就要这一个!
    脑海中回荡着这样偏执疯狂的嘶哑声音,除夕身上的邪气一瞬间暴涨,好一会儿才由他自己给压抑了下去。那些可怕的连他自己都没法想象的污浊龌蹉被他又一次小心的掩藏了起来,而在将牙齿啮咬过萧南烛的肩窝,留下一串暧昧的痕迹后,除夕如同抱着某种珍贵宝物一般将自己的手掌与萧南烛的颤抖着交握在了一起。
    身下是凌乱脏污的衣裳,压抑喘息着的萧南烛头枕在除夕的红衣上,承受着两人的干柴烈火碰撞在一起的如火情动,他的衣物已经被撕扯的不像样,相对的除夕也并没有比他好到哪儿去,黑暗的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粗重压抑的声音,然而当欲.望彻底释放的时候他们还是紧紧的拥住了彼此,而感受到两人的汗水体液都黏糊在彼此的身上,身体发泄了一通顿觉心情舒缓了不少的萧南烛眯起眼睛看了眼神色转至清醒的除夕,顿了顿才沙哑着声音懒洋洋地问了句。
    “喂,现在……吃饱了吗?”
    “…………”
    这个略显歧义问题一问出口,本还一声不吭的除夕先是一愣接着便红了脸,从前常年系的死紧的衣领如今伴随着衣袍被扯得半个身体都暴露在空气中,所以历神那一瞬间的僵硬住的身体也已经给了他最好的回答。
    老流氓一般的萧南烛本还玩味的盯着他似乎是想从他嘴里亲口逼出一个答案,偏偏这样的情态已经打动了他,让他在身体的满足的同时更不自觉地多出了几分爱意,因为到底也是成年人了,早不会在这种事上害羞了,所以这般想着,厚脸皮惯了的萧南烛也没再多说什么,只缓缓地凑近除夕的脸,再将自己的嘴唇贴在他的眼尾上亲了亲后,接着才眯着眼睛轻轻道,
    “上次我问你是不是喜欢我,你回答我说不知道……那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你喜欢我,除夕……”
    “……别再骗你自己了。”
    第43章 花朝
    “上次我问你是不是喜欢我,你回答我说不知道……那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你喜欢我,除夕……”
    “……别再骗你自己了。”
    初一那夜的一番纵情,萧南烛用再直接不过的方式将除夕和自己从单纯的历神和历师之间的工作关系变为了另一种更为暧昧的情人关系。毕竟他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如果再让他和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一般犹犹豫豫试探猜测,他还真没那个耐心。
    而就如同司徒张之前说的一样,他这个人一旦有些开心的事就会表现在脸上,所以一旦和除夕确定了关系,他整个人倒是比之前看着精神了不少。像这几天找上门来的生意,他都是给人家主动送上了一份福运还顺带两句吉祥话的,这放在以前,脾气比驴好不到哪去的萧南烛才没这个好心。不过无论从各方面来说除夕都很让他喜欢,如果能拥有更多的时间以这样的关系在一起,他倒是十分乐意,而尽管因为某些原因他们那晚并没有做到那最后的一步,然而在短时间内,尝到了各中滋味的萧大历师似乎都不太想放除夕一个人回年历中过夜了。
    “明日便是花朝节了,花朝君是我的旧友,一贯性格温和妥帖,他与清明那孩子不同,所以历师也无需太过费心……”
    带着潮气的及腰长发垂在肩上,红衣半褪的除夕此刻正躺在萧南烛的身侧说着话,他的神情间似是有些疲惫,然而由于脸色一向不大好所以也并不明显。说起来他留宿在萧南烛这里也有好几个晚上了,除了白天其他历神过来工作时他会照常离开,一到晚上他便会出现接着便留下来度过一整个夜晚,这一方面是因为萧南烛的主动要求,而另一方面其实除夕自己内心也想有更多的时间去萧南烛温存一会儿。
    这种话除夕自然是不会主动提的,毕竟就连那天那句答应下与萧南烛试试看在一起的话,他都是在萧南烛半强迫的情况下说出来的,萧南烛倒是并不在意除夕君这一见到自己就软乎下来的性子,只觉得无论怎么看都挺可爱的,拥着吻着都是最合适不过的享受,此刻听见除夕和自己说话,本还面无表情翻着手上那本周易的萧南烛顺势便低头看了他一眼,见除夕一副困倦的样子,冷肃的脸上都泛起了一阵红,便忍不住勾起嘴角笑着道,
    “其实那事也不算麻烦,b市离这儿来回一趟飞机的事,要不是故宫博物馆在微博上私信我好几次让我亲自去看看,其实也不用这次特意出门,不过花朝既然是个正经的传统节日,有他跟着我去肯定很快的……”
    说这话的同时,萧南烛顺势把手里的那本旧书给扔在了床头,除夕以为他是要睡了便下意识的往边上挪了挪身子,见此情形萧南烛倒是一副玩味模样的翘起嘴角,接着主动抬起手撩开除夕半敞的红衣,将自己的手慢条斯理地顺着除夕结实苍白的皮肉就摸索了进去。
    “诶,真舍不得你……”
    唇似有若无地触碰在一起,萧南烛这般说着拥住除夕冰冷僵硬的躯壳,声音里都带着丝抱怨。除夕闻言先是一愣,在下意识眯起眼睛回应起萧南烛的吻后,他有些无奈地看着一瞬间好像变得和阿年一样依赖自己的历师,压低着声音才尴尬地回了句。
    “不是很快就回来了嘛……”
    “哪里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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