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昱原本是打算天亮之后便送她回去。
只是她昨日奔波一天,脚上伤口摞着伤口,惨不忍睹不说,一站起来就钻心的疼,更不要说走路了。
沉昱见此便提议在此多休息一天,待她脚上伤口养的稍微好一点了再走不迟。
江黎点头应下。
早上沉昱又给她脚上了药,见她仍一副不愿多说话的样子,便起身出了草屋。随后一上午他都没再出现,直到快中午时才不知自哪里又冒了出来。给她带了一些吃食的同时,也带回了一个人。
江黎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韩麒,一时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呆呆的在韩麒跟沉昱之间来回看了又看。韩麒跟沉昱之间有合作她先前就知道,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韩麒竟也来了西陵郡。
“你……”
“怎么,小阿黎心玩野的连小舅舅都不认识了?”韩麒掩下内心的心疼,说着直接走到江黎坐着的木塌边,手指了指她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双脚,“小阿黎这般的有出息,怎的还能将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他说话时眼里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与讥讽。
江黎咽下原本要问的话,没好气的道:“要你管了?”
韩麒却没理她这堪称恶劣的语气,抬手便作势要打她。
江黎微抬的小脑袋下意识扭头就躲,他的手掌却已经落下。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耳边也只听他叹息一声。
他能拿她怎么样呢?
当听说了那场大火之后,韩麒觉得自己以为的一切美好开始,在那一瞬间都失去了意义。
生母在他刚出生时就过世了,他幼时虽得父亲与母亲疼爱,但一切都在他十几岁时变了。当他听说自己一直敬重的母亲逼死了自己的生母时,他的心里似乎只记住了报仇二字!
他的人生也自那时开始便只剩下灰暗,而她是他这后来十几年中唯一看到的色彩。她出事以后,他以为自己自此将永远生活在灰暗中。不想,如今这片浓烈的色彩再次失而复得。于他而言,这便已是最大的满足。
韩麒温暖的大手安抚小动物一般在她头顶爱怜的抚了抚,“沉昱给你弄了点吃的过来,你是在这里吃,还是小舅舅抱你去外面吃?”
江黎还没发表自己的意见,肚子就适时的咕咕叫了两声。
韩麒似乎只是为自己抱她找个理由一般,也没指望她回答,问完便不容拒绝的伸手将她直接抱了起来。
手上感觉她比以前轻了很多,在外面这些日子定是吃了不少苦,“就算你不想看见他,饭总是要吃的!”
身体猛然悬空,江黎下意识伸手抓住了他。
听他这般说着,江黎没有说话,只是偷偷扫了沉昱一眼。她到也没有说不想看见他,就是想到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时,她对这人说的那番话。毕竟她可是说过跟人家两不相欠了,这次人家算是又救了自己一次,她多少有点拉不下脸的感觉。
沉昱一直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不受她待见,先前在漕帮时也是改装之后才敢出现在她面前。大约是接触的次数少,或者是她心里早没了他的原因,她那时并未能认出他来。那时,他内心说不出的失落,却也不能说什么。再相遇,他原本还想着这两日要如何跟她相处,不巧上午刚出去准备探听消息时,就遇见了一路找来的韩麒。
见韩麒抱起她向外间走去,沉昱漂亮的桃花眼略垂了垂,想假装没有看见。如此自然就错过了她偷偷瞟来的一眼,也没发现她那不好意思,以及想开口又不知说什么的眼神!
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外间韩麒喊了一声,沉昱才将吃食提过去放在她面前。
茅草屋有一共里外两间,外面那间里还放置了一张木桌并两个木墩子。瞧着这里应该不常有人住,江黎猜测多半是附近村落里进山的猎人或者樵夫们临时用作歇脚的地方。
韩麒借口她脚上有伤,不便移动,抱着她就势坐在其中一个木墩子上。
江黎见他手上没有松开的意思也就算了,瞧他那架势竟还打算亲自喂她吃饭。忍不住一个白眼过去,见他还不放她下来,“放我下来!”扭头凑近他耳边说话的间隙,小手悄悄照着他腰间狠狠掐了一把。
他不是文思齐,没什么特殊癖好,江黎这一下又用了十足的力气,直掐的韩麒龇牙咧嘴,痛呼一声手一抖差点儿将她摔了。
韩麒一手掰过她的肩膀,额头抵着她的,轻声道:“许久未见,小阿黎还真是出息了,都敢对小舅舅动手了?”
这里又不是韩家,以为谁还会吃你那一套吗?
江黎挣扎着想躲开他一些,然而她越挣扎,男人的手就越发的箍紧,到最后两人身子甚至都紧紧的贴在了一处,而她屁股底下也能感觉到某处正在慢慢觉醒!
看来不管在哪里,只要他想,自己都很难逃开这个男人。
江黎心下微恼,却感觉他微微顶了两下胯,又想到沉昱就在旁边,江黎脸色迅速变得通红,忍不住立时便伸手隔开了他一些,低声软软求道,“别……闹!”
韩麒看着她微窘的情态,真想在这里直接给她办了,然而想到小家伙刚刚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只得暗自忍着,嘴巴在她通红的脸颊印上一吻,然后凑到她耳边舔吻了两下才低声道:“叫两声小舅舅,我便不闹你……”
江黎知道韩麒这厮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而沉昱此时就在旁边,她只能妥协。待她在韩麒的威胁下,连喊好几声之后,才意识到沉昱早就不知何时已经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