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连清辉可能见的都不是同一个…
想想心里是真伤感啊。
“秦墨。秦墨…”
刚吃完了碗里的饺子,桌子上吐的姜块都还没来得及收拾,香香笨拙的拿着筷子继续弄着碗里被她夹出内瓤的碗的烂饺子。
而门外便有一道清亮略带稚气的声音。
这个声音,秦墨听的时候愣了一下,有点陌生。
“秦墨。这是娘叫我拿来的米糠,说是给你们姐妹吃的,家里也不多,娘说叫你们尽量用。!”
秦墨走出去,见对她说话的是一个差不多有十五六岁大的男童,说是童,古代二十岁就是弱冠,十五岁便已经束发,这站在秦墨面前,还真就不小了。
实实在在高出了秦墨一个头。
一身青灰色的长布衣,衬着棉袄,穿的结结实实的,眉毛浓,眼睛一般大,身体是瘦高,小小年纪,没与间却隐匿一股戾气。
他叫‘秦墨’这两个字时,那语气明显没多客气。
秦墨就那样走出去,站在他面前,虽然气势不差,无奈那身材矮小,便消下去一截。
秦墨不太听得惯他刚才叫自己名字的那种语气,可是知道可能无心,所以也不打算计较。
眼投向男子手中端着的一张半米长的簸箕里面。
上面是谷子磨细了,铺在簸箕上的一层薄薄的米和糠混合的东西,简称米糠。
就是秦墨刚穿越来,那香香最喜欢的窝窝头的制作的原材料。
可是秦墨现在哪里还稀奇这个。
只是并不在意的朝那簸箕上瞄了一眼,又看了看面前的男孩,并不打算拿手接。
这秦大婶子还真不愧是老经世的,就算秦墨说了不认亲戚,还是给送来了这米糠。
而为了面子不难看,又心疼自己的东西,便把这簸箕上铺的薄薄的一层。
看起来一簸箕,其实收拢就那么一点。
但是秦墨也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忙忙碌碌一辈子,那点经历也就花在吃食上。
也无心计较。
只是对着这年轻男子说道,这年轻男子看这年龄,应该就是秦大婶子的大儿子了。
“谢谢你这么晚跑过来,回去对大婶子说吧,这些米糠我们这里并不需要,你们自己拿回去吃吧,我们过的俭省一点就行了,大婶子家人多,需要的粮食也很多。所以,我们这里就不客气了。”
不是秦墨嫌少,是真得并不打算要那东西。
之前那样说只是为了打趣那秦大婶子,谁叫她趋利市侩。
这种人虽然在现实社会里一堆一堆的,可是秦墨到底还是不喜欢。
“这。!”
这男子之前的语气还挺骄矜,一听娘的意思是给村里穷户送东西,心里好歹也有点优越感,但是却没有想到自己亲自冒着寒风走了一遭,结果送过来的东西竟然被别人弃掉,不要!
那感觉上觉得诧异,言语上便在顷刻间说不出话来。
“姐姐。姐姐。是什么啊——!”
原本在里屋里好好生生吃饺子的香香,可能也是因为吃的大半饱了,便哧溜的从屋里的板凳上溜下来。
翘着两个羊角辫蹬蹬的踩着那上次买的新的小红鞋就从屋里出来了。
便上前去凑在簸箕面前看新鲜…
“米糠。米糠…可是我们家不需要米糠了啊。”
这米糠,香香见着认识,自己就说出来了。
“既然我娘叫我端来了,我就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你放在屋里自己吃也好,扔了也好,总之都不关我的事儿,总之,你们之间的事儿,本公子不想过问。!”
这少年也下子黑了脸,看秦墨的眼神愤怒,那语气颇有一股不耐的味道。
他可是多不容易年三十的送东西过来,平时里谁又敢轻易使唤他,除了自家爹娘,他秦睿何尝听过谁的话,而这秦墨只是个小丫头,竟敢给他端架子。
呵!因为这话秦墨倒是不知觉的退后了一步,真得是脾气不小。
管她呢,既然送都送了,接就接呗,反正这对她来说又没有损失,这几颗米糠的人情,她倒还是还的起的…
就看这秦大婶子到底这米糠送了之后,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好啊,既然大哥子都这样说了,秦墨是再推辞就是却之不恭了。!”
秦墨脸带着笑,硬生生的将刚才自己的气势压下去,转身就去屋子里拿装东西的家伙出来,然后那秦睿便不耐烦的在秦墨支着手端着撮箕的时候,把自己家的簸箕偏斜,将那点米糠倒进去。
果然,看起来那么一簸箕的米糠,其实倒下来,用手握,就只有两把左右。
秦墨心里都懒得吐槽了。
收了米糠,那秦睿自然是不会在秦墨家门口停留,还要赶回去吃年夜饭呢。
有些人一年到头就盼着这顿饭。
而秦墨,把那两把米糠收了,放在桌上,香香碗里的饺子都吃冷了。
筷子还在里面乱弄,秦墨一个人坐在桌边,一时间,心头竟然因为今日的这送米糠这件事儿起了无数的情绪。
总会想这秦大婶子这样做的目地是干嘛…
*
年末最后一个月的酒楼的分红的钱也拿来了,这手中存的修房的钱,又足足多了四两。
加上之前手中余下的十七两,二十一两刚刚好,等这一开春。
秦墨就计划着,烧窑,修房子了。
☆、第百一十七章 外祖母的鞋
秦墨就计划着,烧窑,修房子了。
*
年初的几天刚过去,就是初七八了,秦墨却意外的收到隔壁村的一位并不熟识的老人给的一个纸包。
这老人是秦墨去县城的路上遇见的,据说到处打听秦墨的名字,恰好那天听谁说起秦墨要去县城所以特意去村口等着的。
秦墨回来的时候才拿到的,那是一层薄薄的油纸包裹的东西。
秦墨本来是去县城卖些自己之前种的一些青菜,那青笋长的好,她和香香两个人吃了整两个月硬是没吃完。
眼看那菜就要过季开花老了。秦墨干脆笃笃的拿了一把砍刀去地里都将之砍了,装了一大背篓然后背到县城去卖,卖了几十文钱那最后也可以换些米粮回来。
而回来经过隔壁村的河沟看见有人在那里等她。
那油纸包裹的一层细密打开,是两双鞋,一双黑色,一双红底的黑色碎花棉鞋,秦墨看那尺寸,大的倒跟自己的脚码差不太多,而小的,一看就适合香香穿。
秦墨拿着那两双鞋,一时间,脑袋竟然有些懵,有种被雷劈的震撼。
鞋,捏在手掌中那软绵绵的触感,线头一针一针纳出来的针线,手法熟练,看得出来这缝补的手艺是不错的。
秦墨捏着那鞋子,震撼,心中还有一丝丝的感动。
仿佛那鞋子还有余温般,捏在手里就给人一种温暖,透过这双鞋子仿佛就能看到那坐在板凳上一针一针纳着鞋低板儿的人。
难道这世上还有自己真正的亲人,秦墨顿时便鼻子一酸。
不知道怎么的,那种缝补的手法,她想到自己前生过世的外祖奶奶。
拿鞋来的人说不知道交这东西的人的名字,他是隔壁村的,拿鞋的人知道他住在这赤水村附近,所以找上门来给了两捆菜,请求他一定要将这东西交到人手里。
说是给她外孙的,怕过年没有新鞋。
说如果这东西给了,自然收到的人就知道是谁带给来的。
果然,外婆,在这个时空,还是有一个外婆是在真心疼她的。
此刻的秦墨手里拿着这双鞋却差点掉下泪来。
香香说外婆,而秦墨自从穿越过来后,对家里里里外外的亲戚都没有印象,之前的秦墨就没有啥印象,她占用了别人身体后所得到的记忆更不多。
‘素群。素群…’
只记得脑袋里有个画面,一个六十多岁的花甲老人,坐在这秦家的泥土屋前的板凳上,拄着拐杖,垫着小脚,一步一步的从门口走向院子里,口中叫着女儿的名字。
秦墨的母亲名字就叫‘素群’,姓姜,姜秦氏。
一口一口苍老的沙哑的声音深切的呼唤着自己外出给丈夫送饭的女儿的名字,古代娘家的父母是很少有机会来婆家看自己闺女一眼。
外祖母是真心疼这个女儿。
可是,就算再真心疼又怎么样,秦墨鼻里一阵阵的抽着冷气,就算是有人真心疼,古时不比现代。
古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算是外家有人疼,那为女儿家补贴点东西都的偷偷摸摸的。
否则会让女儿在婆家的日子不好过,你补贴了女儿,婆家说你娘家管闲事儿。
看不起我婆家,养不起你女儿。
二则,凡是外祖家还有小舅子,舅舅舅妈这些,是看不惯公公婆婆把自家的东西去贴补闺女。
因为古代出嫁的女儿就是外人,按照说法就是好好的东西要拿给外人。
一旦遇上那中不懂事儿的舅舅和刁蛮的舅妈,别说你这做外孙的不能拿那点东西,就算是老人还要遭到厉害媳妇的责骂。
这可能就是为什么,秦墨自从娘死后,外祖家都没有一个人将自己和不满三岁的香香接过去喂养。
明知道这死了亲娘又没有亲爹的孩子,还是荒年,是没有办法存活下去的。
而秦墨也知道,外祖家也在农村,辈分也是平民,只怕那日子也不好过。
家家户户都是这个样,吃不起饭,一个县城内,指望谁又比谁能好过多少呢。
外祖母心疼外孙女,一个冬天,纳出两双鞋底儿,都不敢正大光明的叫人送过来,反而让邻村的人托送过来。
这外祖母疼自己的心是真的,只是这样太可怜了些,一想到秦墨的鼻尖都一股酸涩,这天气倒还不是冷的让人呼吸不了空气,眼眶却真的红了。
外祖父母,只知道自己娘当初嫁给爹的时候,一方不好娶,一方不好嫁,都是托了多少媒婆,隔了好几个村说过来的,所以,这外家的距离相对别人,就格外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