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体会到了养孩子的艰难。
他看了眼屋内的付女士，一脸沉重地开口：“妈,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养孩子这件事情上。
他妈是他认识的人中, 唯一有经验的。
付妍正坐在阳台上画画。
从画纸的轮廓上隐约能看出小梨的模样。
付妍头也不回，随意地开口：“什么问题？”
画笔在白纸上细细勾勒着发丝的细节。
陆怀顿了顿。
付女士不知道小梨和秋思互换身体的事情。
这个问题不能直接开口问。
他换了个思路，开口问道：“我小时候, 有发生过让你头疼的事情吗？”
听到这句话。
付妍的画笔顿了顿。
饶有兴趣地扭头看了他一眼。
陆怀高大的身子靠在玄关处。
利落的下颌线带着一丝成熟。
嘴唇微微抿着, 一脸严肃。
看到这一幕, 付妍突然有些感叹。
似乎又看到了小时候的陆怀每次放学回来后的场景。
她笑了笑：“当然有。”
“我记得你4岁的时候，因为第二天要上幼儿园，我跟你说晚上要早点睡，结果吃晚饭的时候找不到你了，家里的佣人们找了两个多小时，我当时急的差点都报警了，最后发现你居然好好的在床上睡觉。”
“还有一次你考试没考好，背着小书包问我要零花钱，一本正经地说你要离家出走。”
付妍忍不住哈哈大笑。
怎么小时候那么可爱。
现在变成了一个闷葫芦？
反正肯定不是她的错！
一旁的陆怀听得嘴角抽了抽。
不可能！
他小时候怎么会这么傻？
他连忙开口打断：“除了这些，我有没有提过让你头疼的要求？”
要求？
付妍陷入回忆。
苦苦思索。
想到了！
她激动到“啪”地一下拍了下手掌。
还没有开口就笑个不停。
陆怀：？
付妍强忍住笑意，弯着腰摆了摆手：“等一下，我缓缓。”
过了好一会，努力地绷着脸，总算开口了：“应该是你6岁的时候，有一次那个谁生病了，完全吃不下饭。”
“结果第二天，你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份遗嘱，说要让他签字。一本正经地说，隔壁的爷爷去世之前也是这样的。”
陆怀：……
“然后呢？”
付妍摊了摊手：“然后你差点被他揍了一顿。”
陆怀叹了口气。
算了。
他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办法总比困难多。
小梨的要求虽然很离谱。
但总能想出一个合适的结局方案。
付妍却意犹未尽地感叹道：“谁知道你当时怎么想到这些的，不过小孩子忘性也大，还好骗，过一阵子就忘记了。你看你现在不就完全不记得了吗？”
“对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正准备回房的陆怀脚步一顿。
“没什么。”
付妍却突然反应过来。
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是小梨说了什么吗？”
陆怀抿了抿嘴唇，“嗯”了一声，然后开口：“我——”
付妍腾地一下站起来，双手抱在胸前。
气势十足地开口：
“小梨这么乖能提什么离谱的要求？你有什么好犹豫的？”
“就你这个态度，还想追人？”
“说出来让我听听，你办不了的话，我来！”
陆怀：……
这一刻。
他甚至觉得。
即便他真的说出口。
付女士最多只会犹豫一下，然后果断地答应小梨的要求。
*
另一边。
秋思和小梨刚刚洗完澡，换上了一身舒服的家居服。
这几天密集的工作行程，就连秋思都有些累。
但仔细想一想。
小梨才是最累的。
秋思穿着一身粉色的小猪连体睡衣，哒哒哒跑下楼梯，软软糯糯地问道：“小梨下午想做什么？”
小梨躺在沙发上，伸出双臂，撒着娇：“妈妈抱！”
秋思走过去，小小的身体坐在旁边，轻轻地拍了拍小梨的背。
就像之前那样。
小梨“吭哧吭哧”地在沙发上拱了几下，把脑袋放在秋思的腿上。
脆生生开口：“想和妈妈一起看动画片！”
秋思被这股力道一带动，整个人都往沙发后面仰。
小小的身体承受着不该承受的力量。
小奶音艰难开口：“好，你先起来。躺着看电视对眼睛不好。”
小梨乖巧地坐起身，往妈妈身边凑了凑。
熟练地打开电视。
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动画片里夸张有趣的声音和欢快的背景音乐。
看着动画片里的小伙伴一起去森林探险。
小梨突然有些怀念自己的好朋友们。
“妈妈，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上幼儿园呀？”
秋思愣了一下。
幼儿园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学了。
以前暑假的时候，小梨偶尔还会去找她的好朋友一起玩。
但因为两人互换身体的缘故。
小梨已经有很久没有和同龄的小朋友一起玩了。
秋思眼中闪过一丝愧疚，用轻松的语气开口：“你之前不是还说，想让妈妈帮你去上幼儿园吗？”
“对呀！”
小梨的失落瞬间被惊喜取代。
但下一刻。
她突然想到，妈妈好像没有那么多朋友。
以后她去上幼儿园了，妈妈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很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