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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枝 第326节

    皇上看着汪尚书,骂了声“半天放不出一个屁”,又看向范太保。
    范太保搓着手,道:“应是真的。”
    “他们就是想造反!”皇上道,“朕早说了,他们早想翻了,冯仲和晋彷两人,竟敢留他们在祁阳!”
    “破西凉大军,收复西州城,如此功绩在手,说他们想造反,这站不住脚,”黄太师摸着胡子,道,“而且,发现祁阳不法之事,当机立断,虽与章程不合,但道理上还是说得通的。这片檄文传天下,皇上,京里落了下风了。”
    皇上蹭的站了起来:“他们能写,我们就不能写了吗?谢羽有文名,太师与太保,更是名满天下!”
    黄太师闻言,抬起头来,直直看着皇上:“您让老臣写什么?讨伐颜氏?如了他们的意;驳斥这篇檄文?上头说的都是真的,老臣无从驳起。您说他们居心叵测,可老臣该如何写?”
    皇上愣在了原地。
    那道三府造反的圣旨,早在很久之前就传遍了所有州府。
    上头所谓的证据,也不过就是三府离京,不知所踪,仅此而已。
    反倒是,在圣旨之后,大军才攻克鸣沙关、进驻西州城,只这两样,就把圣旨给“捅”了个七零八落。
    眼下,对方又给全天下展示了“祁阳颜氏”这么個新宝贝,反而,他们什么都没有。
    他要怎么办?
    驳斥不了宝贝,也无法证明对方的居心。
    难道要把林繁的身份搬出来,来证明他的目的就是龙椅吗?
    天下都不知林繁是赵临的儿子,以至于,他们对祁阳颜氏下手,都显得格外义正言辞。
    憋屈之意,让皇上怒火中烧。
    他扫了眼被堆在地上的厚厚的文书。
    一时半刻间,这群废物也理不出什么来。
    “先整着,”他道,“不整出个头绪来,就在这里跪着吧!”
    说完,皇上抄起案上檄文,三步并两步地走出御书房,朝着慈宁宫去。
    皇太后这儿,刚刚得了消息。
    檄文进京,亦传到了辅国公耳朵了。
    如此要紧事,他也顾不上染了风寒的身体,急忙进宫来。
    “兄长难道之前,一点也不知情吗?”皇太后咬着牙关,道。
    “臣完完全全被瞒住了,”辅国公道,“臣但凡知道,会让他们这么胡来?一个个的,得了外戚身份还不知足,竟然还……”
    以祁阳的出产,老老实实报上来,抽税三分、拘买七分,且价格不低,足以让颜氏一门赚得盆满钵满,根本无需节外生枝。
    结果,老家那些族亲,竟然如此荒唐!
    不止荒唐,还匪夷所思!
    偌大一祁阳府,既然已经联合了官府,什么都打理好了,怎么还会被永宁侯他们抓到把柄?
    滑天下之大稽!
    皇太后几个呼吸间,脸色越发难看,用力地按了按心口。
    夏嬷嬷见状,赶紧与她送上一盏温水。
    皇太后没有拒绝,小口小口地,她尽量让自己平复下来。
    “真是讽刺,”皇太后道,“哀家竟然,让自家人捅了一刀子!”
    为了不给林繁清君侧的机会,她当机立断杀了邓国师,却是怎么也想不到,后院的大火竟然烧得如此熊熊!
    “您看,此事要如何处理?”辅国公问。
    皇太后刚想说什么,外头传来匆匆脚步声,与王公公尖着嗓子的一声通传。
    “皇上驾到——”
    皇太后扶着几子站了起来。
    辅国公赶紧迎出去,对着皇上行了一大礼。
    皇上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走到皇太后跟前,啪的将檄文拍在了几子上。
    “您,”他的声音冰冷,“不妨仔细看看。”
    他倒想听听,他的母后,他的舅舅,会怎么评断祁阳那群乌七八糟的亲戚!
    第370章 怪她算错了一招
    皇上的态度,实在算不得好。
    眉头微微一蹙,皇太后虽不舒服,却也没有点出来。
    正事要紧。
    眼下,再去揪那些细枝末节,只会发展成一场毫无意义的争议。
    她拿起檄文,快速看了一遍。
    先前从辅国公的口中得知了状况,但他们兄妹其实都没有看到这篇文章,等真的顺着看完,皇太后的心沉了下去。
    文章,写得太好了。
    文士手中的笔,挥舞起来时,并不输武将手中的剑。
    情绪透过那些字句,铺垫、引导、爆发,掷地有声。
    皇太后的视线,停在了落款上。
    这是一篇就算糊住作者名字,都能博得满堂彩的文章,可它还把主笔露了起来,以谢羽的文名为翅膀,一飞而起。
    皇太后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她心里闷。
    “工部那儿有查到什么吗?”皇太后稳住情绪,问道。
    “在查,”皇上道,“不过,祁阳那些亲戚手段实在高明,这么些年把工部哄得团团转,依朕看,十之八九,一时半会儿间也查不出来。”
    皇太后被堵了下。
    皇上答归答,还这么刺她一下。
    什么手段高明?
    分明是在骂他们“居心叵测”。
    “皇上生气,哀家很是理解,”皇太后道,“哀家也生气,他们此举,无异于杀鸡取卵,他们也根本没有考虑过皇上,考虑过哀家与辅国公府。”
    皇上冷声道:“您这么说来,您对他们的行径毫不知情了?”
    “哀家自是不知情!”皇太后嘴上说着清白,心中亦十分难受。
    此文传天下。
    旁人毫不了解,以为只要是姓颜就穿定了一条裤子,那也就罢了。
    皇上是她的亲生儿子,怎么能以此事来质疑她?
    祁阳的族亲,与亲儿子的江山,在她心中孰轻孰重,这还需要问吗?
    她是疯了、傻了,才会让那些亲戚来私吞儿子的国库?
    “不止是哀家,辅国公也不知道,”皇太后道,“倘若哀家知情,断断不可能让他们那么胡来!”
    “也是。”皇上哼了一声。
    他并不是真的怀疑皇太后,他只是心里不畅快,故意刺母后而已。
    “您若是知情,”皇上继续往下说着,“您又怎么会让平阳在祁阳住着呢?”
    皇太后眼神一暗。
    正如她为了皇上能豁出去,赵瑰为了亲侄儿,自然也是拼尽全力。
    她坚持不回京,在祁阳待着,一定有她的目的。
    皇太后当然看穿了赵瑰。
    只是,先前那局面,根本不可能对赵瑰来硬的,只能顺着。
    祁阳那儿成了拉锯的战场。
    赵瑰想的是惹事,皇太后想的是,颜家人眼皮子底下,赵瑰按说兴不起多少风浪。
    并非赵瑰没有本领,而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皇太后若是知道,祁阳颜家那些亲戚,屯了个十年二十年吃不垮的粮仓,对赵瑰打开了仓门,她还管什么皇家威仪,她和辅国公早冲回祁阳城去了。
    这事儿,终究是怪她算错了一招。
    她的族亲们,对不起她的信任。
    皇太后闭上眼,缓了一缓。
    她在心里默默地、一遍一遍提醒自己:事情有轻重缓急。
    此刻追究平阳留在祁阳城到底对不对、该不该的,就像先前去琢磨皇上那态度好不好,都是分散重心。
    无论是翻旧账,还是针对对方的脾气,都不是处理事情的好方法。
    自我提点一番后,皇太后又重新睁开眼睛。
    “皇上刚才说,工部那儿一时半会儿间怕是寻不出什么来,”她道,“如此可见,祁阳那儿的表面功夫做到位了。平阳前后总共住了这么些时日,她又如何能在祁阳官府、与颜家的注意之下,轻而易举地看出端倪来?”
    皇上闻言,挑了挑眉:“您总不至于要替他们脱罪,说是平阳瞎编乱造的吧?”
    再一次的,皇太后直接把皇上的恶意忽略掉,道:“哀家的意思是,平阳也许早就发现了祁阳的问题,她是带着问题、去祁阳找证据,而不是住进了祁阳城,才通过证据发现问题。”
    皇上抿了下唇,这一次,许是听进去了些,他没有打断皇太后。
    “平阳这么多年没有离开过京城,她到底从哪儿发现的问题?”皇太后设问,然后回答,“京城里,一定能寻到答案。工部这几年都毫无察觉,一定是他们找的方向和办法不对。
    事已至此,工部继续找他们的线索,皇上得有皇上的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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