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哪里懂来的?是谁跟王爷说的。”许清如又羞又气道。
李宗渠捏了捏许清如粉红的小鼻子笑着道:“母妃生妹妹的时候,生的艰难,本王自然是知道的。”
许清如的手轻轻抚摸着李宗渠的脸庞, 淡淡柔声道:“王爷又思念纯懿皇后了。”
李宗渠握紧许清如的手,情深道:“常嬷嬷临走前说,要本王珍惜眼前人。常嬷嬷说的没错,本王要好好待你,要一直陪护着你, 莫让这世间的尘埃落在你的身上。”
许清如羞红了脸道:“哪里就这样金贵了。王爷惯会说这些个情话,王爷还是得好好收拾心情, 早日回朝上去。”
李宗渠沉默不语, 趴在许清如身上紧紧贴着像是睡着了。
这时外头的阿英敲着门, 大声道:“王妃,王妃!宣王妃来了,说今日是您的生辰特来送礼的。”
“宣王妃?”许清如心中疑惑。
许清如同宣王妃卫慈安并无交集, 加之宁王和宣王的关系也早已破裂, 她怎的会知晓许清如的生辰, 还亲自来了。
许清如虽然心中疑惑, 但卫慈安毕竟是宣王妃许清如避而不见显得小气。
许清如刚要起身, 李宗渠的手却紧紧地捏住了许清如的手,低声道:“理她作甚?”
“总不能不见她,外头传出去只会说是王爷和妾身不睦兄弟。”许清如小声安抚着, 又轻轻推开了压在身上的李宗渠。
阿英进来替许清如梳洗,一边替许清如梳发髻一边道:“已经让宣王妃在屋内等候了, 奴婢看着宣王妃眉清目秀的像是个好相处的。”
许清如嘴角上扬淡笑道:“阿英, 人是否好相处原不在外貌上, 更何况若她当真是个没心机的怎的会今日来。”
阿英不懂, 问道:“今日是王妃生辰,她身为宣王妃来贺一贺也没什么不妥啊?”
许清如微微摇头道:“宣王已然成婚了,按照道理应当要准备离开皇城的,可看宣王却没有这个意思。卫慈安来此,怕是没那么简单。”
……
卫慈安,淮南国公的嫡女,年纪要比许清如小不少,言语间有些稚气,样貌算不算一等一的,却也是个清秀温柔的模样。
卫慈安喝了口宁王府的茶,不由得赞叹道:“宁王府的茶可要比宣王府的好喝多了,难怪外头都说皇上最疼宁王殿下了。”
许清如坐在卫慈安身侧,礼貌淡笑道:“妹妹过誉了,这不过就是普通的雨前龙井而已,若是妹妹喜欢大可以带一些回去。”
卫慈安忽而显得伤感道:“妹妹是真的羡慕姐姐能留在皇都,不像妹妹我很快就要随着宣王离开皇都了,这心中的滋味儿实在是不好受啊。”
“宁王如今能留在皇都不过是为着纯懿皇后,等过段日子也是要离开皇都的。”许清如缓声道。
卫慈安有轻轻茗了一口茶,随即舒了口气道:“今日是姐姐的生辰原不该说这些的。只是今日宣王病了,我又刚入府不久很多事情料理不来,便想问问姐姐如何同府里的妾室相处。”
“妾室?”许清如微微一愣看向一旁站着的阿英。
阿英便道:“宣王妃怕是有所不知,我们王爷没有纳妾,府里只有王妃一人。”
卫慈安听了也是一愣,随即羡慕道:“原是如此,我一直守在闺阁中不知此事,还望姐姐莫怪。妹妹是当真羡慕姐姐了,宣王本来也是没有妾室的,只是宣王就要离开皇都了,董贤妃担心便赐了不少美人。那些美人出生也都不低,妹妹心中惶恐不敢有所怠慢。”
“都是哪里来的美人?”许清如好奇道。
卫慈安倒也是个实诚的,便道:“大多都是高官的庶女,也有几个是嫡女的,想着未来怕是要做侧妃的。”
许清如微微捏紧了衣裙,如此看来,这董贤妃是果然野心不小,居然敢勾结外臣,想来她是要让这些个官员日后都效忠宣王的。
卫慈安见许清如不说话,便干笑着道:“瞧妹妹我太不懂事了,今日姐姐生辰,礼物还未送上来,却说了这一堆废话,倒是让姐姐为我担心了。”
卫慈安让下人端上来一盘糕点,这糕点样式清奇,看着不像是皇都的吃食。
卫慈安憨笑着道:“妹妹我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送姐姐的,毕竟宁王宠着姐姐,姐姐应当是都有的。这糕点名为‘万寿’味道极佳,是妹妹母亲老家那边的吃食,姐姐尝尝。”
这‘万寿’通体紫色像是一个个晶莹剔透的小葡/萄,散发着诱人的香甜,让刚刚起身还未曾用膳的许清如,难免有些嘴馋了。
阿英夹了一块递到许清如嘴旁,许清如咬了一口,觉得味道酸酸甜甜像是葡/萄的味道,却又软软糯糯的像是面团一般,果酱充裕,入口顺滑,吃了一口有些意犹未尽。
“真的不错。”许清如赞赏道。
卫慈安听了更加高兴:“那姐姐多吃些吧。”
阿英又替许清如夹了一块,许清如吃下后笑着对卫慈安道:“妹妹不妨也吃一块儿。”
卫慈安笑的纯真,点了点头,也吃了一块儿。
一盘的糕点,许清如吃了一大半,直到是有些吃饱了才作吧。
也为着这盘糕点卫慈安和许清如二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二人说了不少体己话。
时辰不早了,卫慈安还要回王府办事,也要离开了,便笑吟吟道:“姐姐喜欢妹妹日后来可以教给姐姐,姐姐也可以做给王爷吃。”
“多谢妹妹好意了。”许清如笑着道。
许清如让阿英送了送卫慈安,卫慈安走后,阿英匆匆跑回来,给许清如倒了杯茶。
“王妃,这宣王妃真奇怪,今日您的时候生辰居然只是送了个吃食,怪小气的。”阿英噘着嘴道。
许清如摇头道:“这样的吃食也是难得了,更何况我有她交情不深只是初见,她能来宁王府为我庆生已经实属难得了。”
阿英点头道:“说的也是,那个太子妃就没见她来,倒是太子殿下今早的时候送了给您的礼,您可要看看?”
许清如低头拨弄着自己手腕上的金镯子,淡淡道:“送了些什么?”
阿英搔了搔头道:“奴婢看了,好像是一盒红豆一盒红枣,说什么王妃身子欠佳,让奴婢给王妃煮粥喝。还有一串镶金的手镯,看着有些艳俗!”
听了阿英的说辞许清如不由得笑了:“你不会以为太子送来的单单只是这些?太子心机深,他的意思不过是宁王照顾不好我,而他心里依旧眷恋我罢了。”
“谁要他眷恋。”阿英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道:“我看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若是当真喜欢王妃,当年怎么会做出如此过分之事,王妃因为他还名誉受损,若非王爷护着还不知要如何呢。王妃当年的一片痴心被他如此践踏,奴婢现在看见他就来气。”
许清如听着阿英抱怨了一阵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看你是和董楼待在一起待久了,这话都比以前多多了,胆子也大了不少,都敢嚼太子的舌根了。”
阿英低头吐了吐舌头道:“奴婢不过是仗着王妃宠着奴婢……”
“你知道就好,这种话可不许说到外头去!”许清如警示道。
“去叫王爷起来,今日是我的生辰不许他睡懒觉。”许清如道。
……
李宗渠迷迷糊糊的梳洗好,走到屋外却又伸了个懒腰似乎还是乏得很。
许清如走到李宗渠身侧挽住他道:“王爷近日怎么了这么累?难道王爷有身孕了?”
许清如此话一出,站在一旁的董楼“噗嗤”笑出了声,随即又立马捂住了嘴。
李宗渠不悦的白了他一眼,看向许清如委屈道:“为什么累,清如不知道吗?昨晚我们……”
许立马伸手捂住了李宗渠的嘴,羞红了脸道:“王爷!王爷再胡说,妾身可就不搭理你了!”
“本王错了。”
李宗渠立马服软道:“是本王不好。”
“王爷,妾身听说今日戏院里排了场新戏,妾身许久没有去听戏了,王爷就陪妾身去一次吧。”许清如说着让阿英取来外衣给李宗渠披上。
李宗渠眼睛显得还有些疲倦,轻轻地用大手揉了揉许清如的小脸,微微点头道:“好,清如想去自然要去,想来本王也很久没吃花生米了……”
许清如不由得笑话李宗渠:“自打王爷在许府吃了盘花生米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的,王爷好这口,也不早说,王府里的厨子又不是不会。”
许清如牵着李宗渠的手走出府邸,李宗渠想让许清如先上马车,便用手轻轻搀扶着她上去,可不知为何,许清如身子忽然摇晃起来,猛的向后跌落,稳稳的跌落在李宗渠怀中。
李宗渠看着许清如的小脸面色有异,瞧着痛苦不堪,便急了,紧紧抱着她道:“清如!清如?你怎么了?”
许清如觉得身体像是在灼烧一般,五脏六腑痛的厉害,身体与灵魂就好像要被剥离一般动弹不得,随即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却猛的呕出一口鲜血来——
鲜血吐在李宗渠的袍子上,白色的蟒袍瞬间被染成了鲜红色——?
第六十六章
宁王府内聚集了宫里派来的所有老成的太医, 连随侍太后的太医都被太后指派了过来。
太医院里最为德高望重的莫属于蒋太医。
蒋太医眉间紧皱着,整个人都似乎被惊了一下。
许清风拦着李宗渠在门外,生怕他冲动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李宗渠叉着腰在外头踱步, 显得焦虑不安,他抱着许清如的时候感觉到她的身子就像是被折翼了的蝴蝶一般,没有了丝毫的生气。鲜血染红了李宗渠的蟒袍,李宗渠来不及更换,看着身上的血迹更是心中忐忑, 这得是何等的剧毒,才能让人变成如此。
蒋太医替昏迷中的许清如诊脉后, 用衣袍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颤颤巍巍的走出来回话。
李宗渠犀利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蒋太医, 让蒋太医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王爷说的没错,王妃的确是中毒了。”蒋太医低着头小声道。
许清风压着脾气,迫使自己冷静道:“蒋太医, 你在宫里德高望重, 什么样的毒您没见过, 您直接告诉我们要如何医治?需要什么?”
蒋太医低着头显得有些为难:“大理寺卿, 老臣无能, 这样的毒纵观整个杞国怕是都没有人能够医治得了……”
“你说什么?!”李宗渠再也克制不了内心的怒火,大声吼了出来,一只手紧紧地拽起蒋太医的衣襟, 甚至已经将蒋太医举了起来。
蒋太医第一次看到如此盛怒中的宁王,差一点儿就要晕厥过去了, 随即只能立马支支吾吾道:“王爷息怒!此毒并非来自于杞国, 很有可能是别的国家带进来的, 王爷应当回忆一下, 是谁给王妃下毒,说不准此人会有解药。”
李宗渠松开了蒋太医,看向站在角落里已经泣不成声的阿英,质问道:“王妃进来吃过什么?和什么人接触过?”
阿英哽咽着,细细回想道:“最近王妃并没有离开过王府,更没有见过什么人……对了,就今日见了宣王妃,宣王妃还带来了一盒糕点,可那糕点宣王妃也吃了,宣王妃怎的就没事……”
蒋太医走到阿英跟前问道:“那食物可还有残留的?”
阿英摇了摇头道:“没有,宣王妃同王妃一同吃完了。”
蒋太医只觉得棘手:“如此一来便没有了证据啊,就算是那糕点有问题,我们也……”
“本王杀了她!”李宗渠身上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说着便拔出了佩剑。
许清风连忙拦住了李宗渠,劝说道:“王爷不可!宣王妃哪怕是送来了吃食,可宣王妃也吃了,宣王妃无事便证明了那盒糕点无毒,您就这样闯入宣王府,只会惹来祸事。”
“除了她还能有谁?”李宗渠此刻愤怒涌上心头已经顾不得什么规矩。
董楼连忙也过来拦住李宗渠道:“王爷,宣王妃同王妃只是初见,无冤无仇的,宣王妃如何会害我们王妃,您就这么去了,只能让人猜忌是您挑事。”
李宗渠扬起脸来,只觉得心脏剧烈的抽痛着,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万分,他已经失去了一直守护着他的母亲,他不能再失去许清如了,他不能!
李宗渠捏紧了拳头,盯着蒋太医,冷声问道:“你告诉本王,此毒叫什么?真的无人可解吗?”
蒋太医只知道此毒十分烈性,而且看得出来下毒的人是已经下定决心要许清如的命了,太医院的太医就算是拼劲一生的医术,也难保王妃能活过半月。
蒋太医将自己头顶上的官帽取下,跪在地上道:“王爷,老臣无能……”
李宗渠一脚踹在蒋太医身上,怒吼道:“你是无能!清如若是有事,你们整个太医院都给她陪葬!你听懂了没有!”
蒋太医被踢倒在地上,这时跟着蒋太医的一个小太医忽然走上前道:“王爷!臣知道一人医术如神,或许此人能够救王妃。”